King对叶加的志在必得让我时刻像活在刀口上。毒品交易的事上寸步难行也弄得我焦头烂额。叶加却在某一日找到了我,淡淡开口说:“我知道毒品的交易地点。”

 我当时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都有些接巴地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毒品交易地点的?”

 叶加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不是一直问我,我让Susan查什么吗?她查得就是k组的毒品交易地。”我愣了半晌,才清醒过来,冲着他吼道:“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你他妈到底想什么呀?”

 叶加神色淡淡的,回道:“因为交易地有两个,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而且…”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交易的对象是pimpuk的经理,他是佟蔚父亲的手下。”我一时气馁,轻声说:“原来你是为了佟蔚才这么做的吧。”“算是吧。”

 他无可无不可的回答。“我只希望,如果这次可以成功查获这批毒品,你能替薛忆华申报烈士。”

 我盯着他那双眼睛,里面看不出任何杂绪,一清到底,不由苦笑,心想叶加啊,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我很快就与谭文他们分析这两个交易点,那是两个码头。研究过后发现这两个地点有着两个惊人相似之处。

 第一它们是几近废弃的码头,几乎没有船只停靠。第二它们的周围本身比较空旷。我看到这个地形,心里一凉,这是一个不好伏击的场所,根本不能掉动大部队,否则很容易暴露。

 而我手下有经验可以应付这种状况的刑警加起来只能对付一处地点。谭文也像被难住了,皱住眉说:“这个真得是棘手得很啊,如果出动武警,很容易被发觉得,打草惊蛇,下回要再抓就难了。”

 叶加突然将手指到地点一号说:“我觉得这个地点成交的可能性大。”“为什么?”我问。“直觉。”

 叶加简单的回答。我一时气急,正打算不要再去理他。谭文也在旁边点头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冲他们俩没好气的说:“你们押宝啊,这不是开大开小。”

 谭文笑道:“你不用这么心浮气躁嘛,这样吧,我们这回就来个两地大合作吧,我掉我自己的人过来,帮助你应付可能性低的地点二号,怎么样?”

 我惊喜地说,你说真的,谭文。谭文笑着举起手,说道:“合作愉快!”我狠狠击了一下他的手掌,笑道:“合作愉快!”谭文笑着转回头去问叶加“叶加,怎么样,你选谁合作啊。”

 我犹豫了一下,心里当然想要让叶加跟我在一起,可是这样谭文要独自去面对一起他并不熟悉的场面。叶加已经开口了,他说:“我和谭文一组吧。”

 我都没有机会表示反对,谭文已经高兴地说:“好啊,最好这次毒品出现在我们这个地点,我们好好的合作一把。”

 叶加微微一笑,他说好啊,我们要赢了弈伟。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些酸味,于是没有再搭腔。第二天,我与谭文,叶加三人去踩点。谭文开车的时候,打开了车上的CD机。

 又是那首外文歌,我说谭文你还真是喜欢这首歌。谭文嘴里跟着哼,回答我说,我有的时候觉得这首歌简直是替我写的。

 然后他就跟着那首歌曲,念起歌词:无事需要我去做,也无处可去,我的生命中空无一人给这个答案的,他不是我

 再没有跳动的烛火再没有紫蓝的天空在我心慢慢死去时无人陪伴如果我可以再多一点拥有你的时间我一定会一直看着你直到双目失明这样你就会永远都在我祈求你每一个存在的痕迹如果可以再多一点拥有你的时间

 我愿意中止我存在的这一刻我依然记得你旧时的容颜你的触摸还在我心里

 仍会迷失在你的怀抱我的梦想…是你有梦的地方谭文有一幅很好的嗓子,这首歌又让他如此触景伤情,所以歌词念得很动人,我一侧头,看见叶加也好像在沉思。

 可就在谭文念道,我的梦想,是你有梦的地方。叶加突然一伸手,将我头按下去,力道太大,我的头狠狠撞了一下前面的座椅。

 然后两声枪响了,车子也一个急刹车停住了。我头晕脑涨地抬起头,发现谭文与叶加都手持枪,车的斜后方躺着一个摩托车手,他松开的手旁丢着一支长管手枪。

 我们下了车,那个摩托车手已经死去,要害处连中两枪,不用问那当然是谭文一枪,叶加一枪。谭文说道:“我刚才在转弯处就注意上他了。”

 叶加微一点头,不答。我则恼羞成怒,他们一个动情的念歌词,一个仿佛沉醉其中,却可以同时拔枪干掉一个杀手。

 我冷哼了一声,说你们俩很有默契嘛。叶加给了我一个微笑,自从那次游艇事之后,他对我总是很迁就的样子。

 可他越这样,有时我反倒越生气,我恶狠狠地说:“你下次再随便按我的头,我有你好瞧的。”

 谭文皱眉说:“不晓得会不会是king派来的,他该不会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交易的地点。”“没有这个可能。”

 叶加很肯定的说。我不知道叶加为什么这么肯定,但他说话一向很少出错,更何况用这么坚定的语气。

 虽然心里充满了疑虑,计划还是按布就班的实施了。交易是在清晨八点进行,我们五点已经在办公室里集合了。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和k面对面的较量,但这次一直都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多少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谭文拿来了几罐啤酒,打开一罐递给我。我兴奋地接过来,说了一句,谭文你真是个可人。

 他笑着摇了摇头,又打开一罐递给我,冲里面努了一下嘴。我喝着酒不动声色,他推了我一把,笑着道:“他比你小这么多,你就当让孩子又怎么了。”

 我笑着接了过来,走进会议室,将啤酒递给了还在研究行动方案的叶加。

 他接了过来笑着说你还真是个酒鬼。我佯怒道,你不喝就算了。叶加连忙将罐头凑近嘴边喝了两口,说我没说不喝啊。我们俩并肩靠在会议室的圆桌上喝着酒,各自想着心事,有一阵子沉默。叶加突然笑着问:“你还记十月二十号是什么日子吗?”

 我一皱眉,说:“国庆节过后十九天?”叶加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四年前的这一天,你打败了我。”我一时气急,骂道:“林叶加,我倒没想你这么记仇!”

 叶加还是笑,他一口将酒喝光,然后看一下表说:“我们该集合了。”走到门边,又回过头笑着说:“你要记得这个日子哦,1020。”

 我正对上他那双清澈的眼,他的笑容也让我砰然心动。只记得自己慌然的点了一下头,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叫住了他。“自己小心一点。”我说。“我等你回来打败我。”

 叶加用力点了一下头,肯定地说:“我会回来。”叶加上了香港警方的车,我们就这样分道扬镳了,各自扑向了一个交易地点。

 当八点正,有船进入码头时,我不由在心里暗笑着骂了一句叶加,心想他怎么这么灵呢,跟长了个狗鼻子似的。

 只等船上的提着箱子一下码头,我们便包围了过去,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谁知道这些人明知道四周围都是持枪的警察居然还敢反击,而且船上还埋伏着强大的火力,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谁进了谁的包围圈,只好跟他们开起仗。

 心里却有些微微发松,即然主力在我这边,叶加那边应该就是扑了个空。

 而就在仗打了差不多十多分钟之后,我的呼叫器灯亮了,显示有人通上了我的频率,我不用想也知道是叶加,他一定发现自己扑空了,所以呼叫我提醒我小心。我打开呼叫器,冲里面吼了一声:“我这边遇上了,正忙着呢!”

 里面人似乎说了什么,但声音很小,我这边枪声也很响,火力太猛。

 我实在顾不上在这个时候与叶加聊天,只能关了呼叫器。等火力小些的时候,我打开了呼叫器想问一下叶加他们那边的状况,大叫了两声,里面没反应。

 而就在此时,一枚流弹击中了堆在码头的空废油桶,一时间爆炸声叠起,火花四溅,我只好赶紧关了呼叫器,心想算了,他们一定收队了。

 这是我几年来,碰上的可谓最硬的一场仗,从开始到最后打了足足二三个小时。终于将船上的人全歼之后,队员将那个铁箱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箱的冰毒。

 我冷笑着拿出一包,正想笑话king两句,突然看到了上面的标签,不由脸色变了。因为那饭冰毒上的标签上写着:叶加。我连忙抓起几包,果然每包上面的标签都是叶加。

 我心里不由浮上一层寒意,然后迅速蔓延开来,可以说一直渗透到我的骨髓里。我连忙用呼叫器拨通了叶加的频率,没想到叶加的频率居然与我的一直通着。

 我刚想开口说话,却听到呼叫器里传来一阵我熟悉但也很陌生的声音。

 那像是一头兽在觅食,充满了饥渴与兽欲,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粗重的喘息声,吮吸,咬啮声交杂在一起。

 我忍不住失声唤着叶加的名字,那声音停了,在停顿的那几瞬间里,我几乎以为这个世界都停止了,然后叶加的呼叫器被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