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终于理解,为什么不是方言可,而是江凝洲将这个消息告诉我,以及为什么他要选择趁方言可和魏遥光不在的时候,单独将这个消息告诉我时,我陷入沉思。

 然后,苦笑着将头埋在被子里。越是想,笑得就越厉害。笑得喘不过气…真是废话。前面才说过,不能按常理来理解江凝洲的用意。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他告诉我这件事,无异于告诉一个瞎子说,你眼前有一朵花。

 你看了他就会重见光明…没有可能的事,告诉我又有什么用?既然没用,又为何偏偏要让我知道?江凝洲,给我一个没有希望的希望,难道也是为了“好玩?”

 “没有希望?”呵呵一笑:“的确。不过,那是三分钟前。而现在,当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那个没有希望的希望,已经转化成真正的希望了…啊,麻烦的家伙回来了。那好,不打扰你了,树阳。好好养病吧!”

 爽快地打了招呼,风衣一飘,身影渐远。“他来干什么?”魏遥光脸色有些不善,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来玩。”几乎是条件反射,我冲口而出。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妥。但悔之晚矣…魏遥光脸色一暗,两大步冲到我面前,掀开被子,按倒在床上。三两下扒下衣服,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眉头略略舒展:“他来找你玩什么?”

 “他还能有什么好玩的,自然是你担心的事情了。”用比他方才还快的速度合上衣服:“还好他不得要领,不了解我喜欢的方式,才不至晚节不保…”

 刚刚露晴的脸一瞬间乌云蔽日,害我一下子失去了招惹他的兴趣。真是的。明明喜欢看他吃飞醋时三分怒气七分委屈的表情。可一旦他真的以那种表情看着我,我又于心不忍,甚至…有些心疼。会那样看着我的,只有他一个人啊。

 我呢?我还能看着这样的他,多久?“多久…算起来也有两个月了吧。”拉开窗帘,看外面不大不小的雨,细密均匀,没有要停的迹象。魏遥光深吸一口气,又把窗帘拉上…不止是雨,间或还夹杂着阵阵寒风。

 即使是夏季,也能吹得人皮肤一紧,起上一层鸡皮疙瘩。所以某人很细心地、很体贴地将病房的窗帘换成厚绒布的,说是我身体不好受不得凉,窗帘厚点好挡风。

 虽然我对某人的心意很感激,无奈现实实在残酷…夏天过到现在,给某人赏脸的天气总共就只有今天这么一回。

 剩下的不是阳光明媚,就是风和日丽,要多晴朗有多晴朗。是以他动机虽好,我却为此经常在温暖的夏夜被闷醒,看着满身的痱子无奈地叹气。某人见后追悔莫及,灵机一动下,我的窗户很荣幸地拥有了两套窗帘。一薄一厚,看起来倒也别致。

 “气闷么?要不要把窗户打开一点…”“…还是不用了吧。”其实我很想说“要”但这念头在我看到他的眼神时被彻底打消…算了。如果真因此冻出什么病来…还嫌我挨骂的理由不够多么?“真讨厌…下了一天还没完。”抱怨一声,闷闷地蹭过来,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其实病房里原来是有两张床的。

 不幸的是在观赏天文奇观那天,由于躲闪不明飞行物时用力过猛,魏遥光的床不堪重负,被它的主人一个后冲“咔喳”了解…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我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之后,别有用心地,我的房间里只剩下一张床。我曾多次向方言可申请能否再搬一张过来,皆被他以医院经费紧张为由拒绝。

 于是我只好在出去散步的时候,对着空病房里的张张空床叹气。晚上则忍受着某人练到出神入化的挤人大法,苦苦守候黎明的来临。“喂,跟你谈个条件。”

 “什么?”“…晚上要是再挤我,你就滚下去继续睡你的沙发…不,睡椅子…”“知道了…你不是没掉下去过嘛。我自有分寸。”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后背贴着他温暖的胸膛:“何况,就是掉下去,还有我垫着呢…摔不着你。”

 “你怎么就肯定,掉下去的时候是你在下面?”我言含讽刺。“这还用问,”他笑,扭过我的脸:“因为…床上,是你在下边啊!”无能为力。当某人再次因为他极度有问题的逻辑而被一脚踢飞时,我们能做的只有同情…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你还真有活力…”魏遥光丝毫不以为意地再度爬上来,呵呵地笑:“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去做了…”“做什么?”警惕地推开他缠上来的手:总觉得今天阴气重,有种不祥的预感。莫非…“当然是…继续,那天没做完的事…”

 那天?那天是哪天…脖子有些痒痒的,湿热的舌头四处游走:“本想等到你完全恢复了以后再…可我已经等不及了…树阳,原谅我…我会很小心…你按我说的做,不会受伤的…好不好?”

 “那个…”勉强掰开了他游弋在胸前的手指,却无力阻止他肆虐的舌头到处作怪:“外边好大的雨呀…”“我知道…关你什么事?”轻咬耳垂,含住,又吐出,再用舌卷住,好像品尝什么美味佳肴一样,舔舐吮吸。

 许久不曾受过这样刺激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燥热难耐…混蛋,用绿洲来诱惑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会是怎样疯狂的结果,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们会在饥渴中渴求着甘露的滋润,才不管那是不是海市蜃楼。所以…不要引诱我。我会不顾一切,甚至毫无尊严地祈求着你的施舍。

 然而到最后,却要对着虚无的幻影,绝望的崩塌。我怕见这样的结果。可不走到尽头,却依然抱着希望。陷于矛盾之中,意志因为那些微的希望而动摇。

 “嗯…遥光,你有没有发现…”死死咬住嘴唇,好歹将只逸出一声的呻吟扼杀在摇篮之中:“江凝洲今天没带墨镜…”“当然了,傻瓜。”浅笑着,指甲轻轻刮了下胸前的突起:“下雨阴天,再带墨镜就要出车祸了…”

 “喂…现在还是白天…”邪恶的手终于如愿以偿窜到身下,挑着他熟知的敏感处,恣意揉捏调弄。惊恐于莫大的快感,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什么分别么?”他佯装惊讶,手指愈加放纵。“再说已经是傍晚了…”“可…”

 “如果你要说可这里是医院…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似乎终于失去了耐性,他开始进入正题。虽然只是一根手指,但久未经性事的私秘处还是因为异物的侵入感到不适。说不清是痛还是期待,只是两人混杂在一起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