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条件”,让陈梓恒觉得可笑。
“我不会去的。而且,你好像搞错一件事。”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眼睛透出淡漠的冷，“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不需要你的同意。”
“你——！”听了儿子的话，陈昌德又想动气。
陈梓恒起身：“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不适合再呆下去。提前祝新年快乐，再见。”
说完，陈梓恒利落地离去。
陈昌德手握紧拐杖,想叫住儿子，却和自己的执拗僵持住。他只是想给他多些选择而已。
陈梓恒踏出门的瞬间，一片雪花飘落在他鼻尖。他抬头，看羽毛般纤白的雪片蹁跹翻飞,不知为何,忽然很想她。
他呆立片刻，拿出手机，发出一条信息：怎么办，才刚分开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乔星奕和父母刚用餐结束,心里还赌着一口气,闷闷不乐，正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
拿起一看，眼睛骤然亮起,两侧嘴角禁不住向上牵引。乔星奕跟爸妈说：“我想起有个重要的东西落在店铺，我去拿一下。”
“什么东西？派人替你拿。”
“他们找不到的。”
“我让人送你去。”
妈妈刘玫在喊，乔星奕已经兔子一样跑走，消失无踪。
发出的消息，像石沉大海一般，没了回应。陈梓恒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苦涩，在满天飞雪中，踽踽踱向车子。
走到车旁，他斜倚在车上，又扬起了手机，确认乔星奕有没有回信。
乔星奕可能在回家的车上，没看到。陈梓恒想。
陈梓恒穿着一身黑，又被车挡住，不仔细看看不到他。
刘叔和儿子小刘，从他们住的小屋出来，经过停车处，往主楼走。
老刘搓手：“终于下雪了。这可是今天的第一场雪。”
小刘应：“下得还挺大。”
刘叔边走边瞥向陈梓恒的车：“少爷的车还在，今晚不知道还走不走。”
“说起少爷。”小刘明显变了音调，透出喜悦，“少爷交女朋友了，你知道吗？”
刘叔定住，装傻：“你哪儿听来的。别瞎说。”
“没瞎说，老爷去见她，我陪着一起去的。”身为陈昌德的司机，他全程参与，“那个女孩儿很漂亮，说是在大学城卖衣服。估计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不过很有性格。老爷要给她一千万，让她离开少爷，你知道她怎么回答？”
刘叔心里一寒：“一千万，不会答应了吧。”
陈梓恒蹙眉。
“不是。她直接说，给老爷一个亿，让他不要干涉少爷的人生。霸气啊。”
“一个亿，她有吗？”刘叔瞠目结舌。
小刘叹气：“估计也是吃准了她拿不出一个亿，老爷说，等她拿来，他就不再干涉。”
刘叔嘟囔：“一个亿呢，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这不是摆明难为人家姑娘嘛。”这么一对比，还是他的方法好，让她怀上陈家的孩子，到时老爷得欢欢喜喜把她迎进家来。
年纪大了，对传宗接代这件事比较看中。
“谁说不是呢。”小刘附和。
原来是这样。陈梓恒懂了。乔星奕拼命开始赚钱，是为了他。
一个亿。
他点开手机，察看自己所有的账户。
他从上学时期到现在，陆陆续续做投资，因为眼光独到，从没失败过，积攒下不少个人财产。
父子俩继续走，看见黑暗中亮着的手机屏幕光，吓了一跳。
陈梓恒抬头，一双眼桀桀闪亮：“刘叔，帮我开门。”
“是少爷啊。您才刚来没多久，要走了吗？”
“对。”陈梓恒拉开车门，跨上车。
刘叔赶紧开门，陈梓恒的车呼啸着，驶入黑夜。
小刘站在父亲身旁，担忧地说：“我们刚才的谈话，不会被少爷听去了吧。老爷吩咐过，不让说的。”
“谁知道。希望没听到吧。”
纪佳炒了几个家常菜，出来，发现儿子不见，问陈昌德：“梓恒呢？”
陈昌德黑着脸，手紧紧握着拐杖：“走了。”
“怎么好好的走了？说好一起吃团圆饭。”
陈昌德没好气地提起拐杖，砸了下地板，说：“我只是跟他提及相亲的事，他就恼了。世界上的好女孩千千万，他不愿看，非要守着那个卖衣服的，不知道他怎么想。”
纪佳恼了，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跟丈夫说话：“孩子不愿听，你为什么非要跟他说这些。他自己的人生，你能不能让他自己做主。你什么都想控制，结果呢，你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你何时才能明白，你不是神，这世界不由你掌控。”
陈昌德握着拐杖的手在颤：“继儿子之后，你也要跟我作对吗？”
“谁要跟你作对。”纪佳积压已久的情绪爆发，“我在说互相尊重的问题。你想获得别人的尊重，必须先尊重别人。你是人，别人也是人。”
“你是别人吗？儿子是别人吗？”
“因为我们是你的家人，所以必须失去自我，完全受你掌控才对吗？我受够了。”纪佳解了围裙，扔在地上，“为了儿子，我不会再纵容你的臭脾气，你要是不改，我们离婚。”
陈昌德继目睹儿子离去后，又目睹了妻子的离去。固执的他，想叫住妻子，却说不出口。
他想让儿子过上锦绣人生，他错了吗？
*
陈梓恒回到自己的逼仄的小屋，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不知道，她竟默默地为他做着如此大的付出。想从他的父亲那儿，买走他的人生，让他不再受他掌控。
陈梓恒站在窗边，望向窗外的雪。她到家了吗？
阵阵寒意席卷。他刚进门，还没开空调。
他也懒得开，手反复捻着手机，等待她的消息。
消息没等来，却等到了门把转动的声音。
他回头，一个雪姑娘走了进来，放下兜帽。
陈梓恒凝固，难以置信自己看到的。
乔星奕打了个颤：“屋里比屋外还冷，你怎么不开空调。”
陈梓恒变成了冰雕般，动也不动，若不是眼中闪动着繁星般的光亮，会以为他真的是雕像。
“你怎么了？”乔星奕走向发愣的陈梓恒。
陈梓恒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心神激荡。
乔星奕走到陈梓恒身旁，踮脚看他：“没事吧。你……”
后面的话没机会再说完，被陈梓恒强势地封堵住嘴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急切，带着近乎疯狂的掠夺。
乔星奕瘫软无力，一握的纤腰，被陈梓恒压得弯折下去。
陈梓恒一手拢着她的背，一手托住她的后脑，让她不至栽倒。
她的意识和心魂，被陈梓恒全然勾去，像雪花般飘摇。
陈梓恒的吻越来越深。伴随着吻，他的大手不知不觉滑进乔星奕的衣服。
手很凉，乔星奕不由一哆嗦。
陈梓恒忙移开，同时松掉她的唇：“不好意思，我忘了手还很冷。你也很冷吧。”他脱下外套，罩在乔星奕身上，然后打开空调。
乔星奕低头，小脸通红，不好意思看陈梓恒。她手软脚软，有些站不住，扶着墙，走到床边坐下。
伴随她坐下，床嘎吱一声响。
陈梓恒侧目：“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乔星奕细声答：“我看见你短信……”
陈梓恒放下遥控器，害羞似的转开视线：“你看见了啊。那你为什么不立刻回我。”他一直在等。
“我急着赶来见你，忘记。”乔星奕看一眼陈梓恒，立刻垂下目光。
陈梓恒脑海响起刘叔和儿子的谈话，扬起唇角，发出轻浅的一声笑。
他迫近乔星奕，勾起乔星奕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眼神三分清冷七分炙热：“听说，你要用一个亿买我的人生？”
乔星奕愣了瞬，糯糯地说：“没有。”
陈梓恒拇指捻过她的唇，声音魅人地拉长：“是吗？可是钱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人生给你……”顿了一下，“人也给你。”
怕乔星奕反应迟钝，不懂他的意思，他俯身，视线和她平齐，更直白地表达：“我在跟你求婚，一个亿是我给你的聘礼。”陈梓恒不想乔星奕有过重的负担，把钱说成聘礼。
“啊？”乔星奕的关注点是，“你哪来的一个亿。”
陈梓恒蹙眉：“你怎么……”曲指在她脑门敲了下，“回答我，愿意嫁给我吗？”
怎么可能不愿意。乔星奕抓着陈梓恒胳膊，脑袋拱进他怀里，羞涩地点头。
陈梓恒欣喜，拥住她，慢慢将她放倒在床，落下汹涌的吻。
一阵长吻过后，他拉她的手，塞进自己衣服里：“这样会暖得快一些。”
他结实的肌肤印在她掌心，她战栗着问：“你呢？”
陈梓恒在手心哈了口气，搓动。
乔星奕凑过去帮他哈。她腮帮鼓起，像个小松鼠似的。
陈梓恒忍俊不禁：“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怎么了？”乔星奕一时间没理解他的意思。
陈梓恒沉了沉目光，倾覆过来，头埋在她颈窝：“我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看来，我不得不向你证明，我那方面真的没问题。”热气喷洒在乔星奕的耳，让她娇红的脸，愈加红了，火辣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