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理他,你要杀就杀,要刮就刮,我没有法子也没有兴趣来改变这样人的想法…身上的伤越来越痛,真想就这么长睡不醒过去,我一点都不怕死,犹其经过三年前的一幕后,死对我是一种无限快乐的享受。

 意识又渐渐的模糊了…我曾以为与剑琴相交,会慢慢的把我带出那段令人伤心的往事,可是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突然我的头发被人抓了起来,什么东西在不断的用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那种色情的感觉让我全身都不舒服起来,我的意识又一点点被拉了回来,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对上沉静近在咫尺的眼睛,沉静毫不掩饰眼睛里的欣赏,用一种恶心至极的声音说道:

 “真是好漂亮的头发,又黑又浓,又亮…你要是能让我早点看看你的长发,说不定我也就不会把你打得这么惨了。”看着他放荡的表情,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颗颗的冒了出来,努力想要转开头去:“放开我!”

 沉静手扣得紧紧的,我一挣之下,痛得只不过是自己的头皮。“…你想怎样?”看着他眼里面的异采,我的危机感终于涌上来了,心里一下子清明不少,忘了这个变态一向最喜欢折磨敢挑衅他的人,剑琴就是这么被他看上的…不会是哪根筋不对,眼光跟着下降…又看上我了…吧?…不要!好怕的想法,我宁可被他烤来吃了,也不想跟他有什么别的牵扯。

 沉静牢牢的抓住我的头发,眼里面戏谑的神情更浓了,存心要折磨我一样,好久才缓缓的说道:“放心,凭你的姿色,还不到能让我得看上的地步。”

 “…你也不用这露出这样的表情来,我要是真能瞧得上你,那才是你的福气。”真是狂妄至极!我重重的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比剑琴强在什么地方?”

 “凭你也想要跟剑琴相比?!”沉静不屑撇嘴“你们两个就象云跟泥一样,你就是站在他身后,都叫人看着碍眼!”

 真是个好现象,没想到他这么讨厌我,我真的松了口气:“不错,剑琴确实很多地方都好的很,我也很喜欢他,但是他有一样东西就绝对比不上我…”

 我重重的顿了一下,看进了沉静颇感兴趣的眼睛,一口气说完:“他被你看上,只怕下地狱都没这来得惨,我的运气,可比他要好得太多啦!”

 “…”沉静脸色一下子又变得铁青,我的头发被他用力向后拽去,脸上挨了两巴掌,回过神来就看见他正恶狠狠的瞪着我,整个人象是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衬着一张俊脸,比平时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简直好看太多:“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跟我嘴硬?”

 “…实…话…”我说的都是实话。“…好,好,好!楚凡你是真的很行,我见过不少所谓的英雄好汉,也有几个能挺到这个时候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敢象你一样嚣张的…你还是头一个!我要是不好好的整治整治你,倒显得本王无能了!”

 “杀了我…好了…”杀了我我也不会松口的!沉静上下打量我,哼了一声说道:“做梦!你得罪完了本王,就想要死──天底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

 “…哼,本王倒要看你受不受得了这个!你终究会向本王讨饶的!”他的脸色又和缓下来,整个人阴阴的看着我,目光中明显的不怀好意,打了个眼色,旁边有人先把一块绵布塞进了我的嘴里,

 他还要做什么?我的眼睛一定是替我问出了不解,沉静放浪的一笑,一身邪魅的气质表露无疑,看着他的表情,我没由来的竟感觉到一丝寒意,他要做什么?

 不规矩的手又抚上了我的头发,低低叹道:“真是好美的头发呀,连剑琴的都没有你的漂亮…可惜,长在你身上了!”

 沉静笑得又阴狠又魅惑,回过身来对着周围的男人们冷冷说道:“这个人,本王用不着他去顶罪啦,你们…都还在等什么呢?”

 周围所有人的眼睛一下子都亮了起来,每个人眼里面都带着淫秽的笑,象是冬天里的饿狼,只是紧紧的盯住猎物,我看着这些争先恐后向我围过来的男人们,心里只觉得一阵阵的发冷,整个人都象是掉进了冰窖一样,连心跳都凝结了。

 沉静要对我做什么?他们会把我怎么样?我不是不解世事的天真纯蠢的呆子,现在不用他们告诉我,我也已经明明白白。

 心里面只觉得一阵阵的发苦,莫名的恐惧抓住了我,我第一次后悔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了,被这些人强暴,对我来说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想过以我现在这副打扮也会有这么一天:

 如果可能,我绝不会再撩拨沉静,因为就算是无声无息的死,我也不愿意被迫面对这样的不堪;

 如果可能,我能早一步发现了他的企图,早一点咬舌自尽的话,我也一定不会再受这样的侮辱──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有去看那些越来越接近的一双双肮脏的手──现在我知道那坏破布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只是现在,无论再说什么,都已经是太迟了…无数双贪婪的手,争先恐后的抚摸上我的身体,我挣扎着,却是一点点儿的作用都没有,手却被缚得紧紧的,任我如何的扭动都不能再动上分毫,我想要用脚去踢,沉重的铁链却把我牢牢的钉在了原地。

 就是我的双手双脚自由,以我现在的体力,我又能怎样?!衣服终于在一阵阵的撕裂声中被扯得粉碎,冰冷的,温暖的,濡湿的,却无庸置疑都是恶心的手或嘴唇袭上了我的身体,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逃得开,躲得掉。

 头发被他们使劲的拉扯着,我胃里面的秽物一阵阵不停的上涌,我只想吐,嘴却被塞得紧紧的,恶心的手在我的脸上摸索着,在我身上肆虐着,恶狼一样的嘴在到处啃咬着…

 啃咬着…然后…然后我的身体终于尝到了那种与刚刚截然不同的痛苦与羞辱,被侵犯的感觉,让我一下子“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却因为被塞住了嘴,只能发出一声轻哼,身体上的剧痛,比不上被羞辱的心,一个粗嘎难听的声音在我身后叫嚣着:“好爽!这小子的身体可真不是盖的!大家都有份,你们急个什么劲呀?!”

 这一刻,我的泪,终于,无声的顺着脸缓缓流了下来。停止了无用的挣扎,我无意识的听着铁链叮当作响,象布娃娃一样被随意摆弄着,侵犯着,我不知道刚刚碰我的人是谁,我不知道现在正在碰我的人是哪个,我不知道下一个又会轮到谁了,我只知道,现在的自己,真的好脏,好脏…

 脑中一片的黑暗,似乎连心也跟着沈下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静满是嘲谑的声音才把我从一片混沌中唤醒:“楚凡,你总该知道,跟本王作对的人,是都不会有好下场了吧?”

 “多少高官子弟,能捱得过这个,却捱不了严刑拷打;”“但是你却恰恰相反,能捱得住本王的严刑拷打,但是却捱不得这个啊…哈哈哈哈…”冷酷的声音充满着蔑意与不屑,志得意满的大笑更象是一根锥子一样扎在了我的心上,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焦雷,我的神智整个清醒过来,霍然睁开双眼,我直直的看向沉静。

 现在的我,的确很脏,但是那却并不是我的错!这一刻,我的心整个儿都被恨意所淹没了,身边象叫嚣着的男人们见我睁开眼睛,举止变得更加下流,动作也更为粗暴,却已再也不能吸引我的注意,我的眼中,已被沉静一个人给填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任何事!

 三年来,我远赴塞外,居有定所,心无着落,是生,是死,对我原本已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就在我的身体被人践踏,我的尊严被沉静彻底所毁灭的这一瞬间,我深深的感觉到了这种满心满眼的怨,这种毁天灭地的恨,最后被黑暗包围的那一刹那,我迷蒙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了念头,

 那就是──我、一、定、要、活、下、去…***热,好热。我觉得自己象是置身于火炉之中,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躁热与无力,不能动上一动,不知哪里来的疼痛紧紧的抱住了我,我痛苦的呻吟出声,周围却只是一片黑暗,我一点儿都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好痛苦。身上的伤痛仿佛达到了顶点,突然,无尽的黑暗中闪过了一点亮光,我只觉得周身一轻,整个人轻飘飘的竟飞了起来,浑身上下只觉得说不出来的舒服,再也没有那种难过欲死的感觉,我整个人都无意识的顺着光线追寻过去…

 一晃眼间,一个好漂亮的山谷就出现在我的面前,繁花胜雪,绿草如阴,不知名的小鸟快活的飞来飞去,驯服的梅花鹿在悠闲的散步。

 象是被人牵引着一样,我的手自动的分开树丛,拔开垂柳,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直通小河,河边,我不意外的看着一个眉目如画中仙子一样的小男孩正在那里美美的呼呼大睡。

 从来都不知道,十年前的无忧谷原来是这么的美丽。我呆呆的看着,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没有任何烦恼的时代,这是我多少次午夜无梦时魂牵梦系的地方啊,而那个幸福到让人嫉妒不已的自己,正在沉睡着。

 远处传来了师父的暴怒的大呼小叫“楚寒…你这个小混蛋,快给我滚出来!又在偷懒不练功…XXXXX!”

 我动了一动,闭着眼睛偷偷的笑了起来,这个自命风流潇洒的师父,只要一不在师娘面前,就会露出这副晚娘面孔来给我们看,很多好听新鲜的词也会跟着顺理成章的溜出来,全天下,只怕也只有师娘一个人才会以为他的夫婿斯文又儒雅,是天生的侠客,剑客,大才子了。

 不过…这里是我新发现的好地方,师父他才找不到。自以为得计,我耳朵却突然被人给揪住了,熟悉的感觉却让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一个淘气的声音在耳边小小声的嘀咕:“哈…我没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一定是在这里偷懒来着!”

 “…”全天下也只有四师兄一个人会这么无聊,总是做这种扰乱我睡眠的无聊举动,我才懒得理他。

 师父他老人家火气如此之大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逃学这种病是会传染的,只要我一不在,等他转个一圈回去之后大概就没人会再等他了──为什么这样他还要出来抓我,看好剩下的人不就好了吗?年纪大脑筋就是不行了。

 果然,不一会儿远处传来更加气愤的声音:“你们这些混蛋…都到哪儿去啦?!XXXX!XXXXX!”

 树林里面传来微风拂过似的声音,鸟儿们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听了却只觉得生气,耐何的睁开眼睛,咕哝道:“当然是在这里了!”

 看来这个觉是睡不成了。二师兄从树上身形敏捷的跳了下来,身体轻得象是小燕子一样,脸上却是永远不变的酷酷的表情,二话不说就往我身边一躺,我只好往旁边侧了侧,给他让出一块干净的草皮来,好挤。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向沉默寡言的三师兄,他是我们几个师兄弟中文才最好的一个,最擅长的就是吟诗作对,风花雪月,就是话少了点,常作的事情是叹气,整个人悲观得不得了。他也在草地上坐下来了。我不说话,默默的等待,果然不一会儿大师兄那张显得十分忠厚老实的头也从树后头探了出来,尽管实际上他是个最奸诈不过的人,他的话义正词严:

 “你们总是这样不用功气师父,师父可会很伤心的。”做的就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一屁股把四师兄挤到了一边,也蹭到我身边来。

 小鸟在林中唱着好好听好好听的催眠曲,小小的我也渐渐的沈入了梦乡,这个时候,我显然从未想过自己是多么的幸福。没有人会怀疑眼前这五个孩子之间的亲密,那么为什么后来又会发生那样的事呢?

 小小的少年们终于长大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我们都很好奇,可是就在这个时侯师娘却得了不治之症,就是医术妙绝天下的师父也没有办法医治好她。

 在疼爱我们的师娘永远的睡过去了那一刻,师父脸上的笑容也就此消失不见了,他再也没有精神来骂我们,每天只是长时间的坐在师娘最喜欢的花园里面,呆呆的不知道在看什么,一坐就是一整天,人一天比一天的消瘦,以至于最后他死去的时候我甚至是为他庆幸的,他终于又能跟师娘睡在一起了。

 葬礼过后,我们出了江湖,惊讶的发现:原来那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原来竟有这么大的本事,神剑门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名气,只要是听了我们的名头,竟是没有人不害怕,能跟我们过上几招的人更是少得可怜,师兄们都说我的脸太过于惹事生非,于是可怜的我被迫努力研究易容术,从此这张脸就再也没有见到天日的机会。

 武林中都知道神剑门中有这么一个让师兄宠到极点,神龙既不见首也不见尾的小师弟,我懒散的天性也得到了充分的发挥,那几年的生活虽没有在无忧谷中的自在,可也真算得上梦也似的逍遥。

 我们五个人每个人都是孤儿,师父把幼小的我们拣回来养大,多年来的相处,我一直以为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亲密的师兄弟,但是,师兄们却一点点的变了,他们的交游远比我要来得广阔,名头更是尽人皆知,这样的人无论是谁都会都要结交,于是终于有一天他们都被朋友们给拉进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