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飞扑,雪白的额头在冰冷的墙面上撞击出血色的凄迷,飞溅而出的血红滴滴艳丽,炫了巫暮瀚的眼。“不…”他大叫着扑上去,却只来得及接住樱莲倒下的身躯,白衣染上血色靡丽,如同折翼的蝶,在漫天樱花飞舞中,陨落。

 “你,就这样离开了吗?”颤抖着抚上樱莲的脸颊,原本雪白的皮肤在艳红的映衬下更显出透明的质感,但是它的主人,却永远不会醒来了。

 就这么离开了他啊,他的爱人!理智炸裂的声音清晰而冰冷,他的父亲背弃了他,他的母亲和爱人抛下了他…除了毁灭,他的脑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念头!

 “你可以想象吗?前一秒的爱人突然成了自己的母亲,而这一切却都是父亲所设计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解除那个诅咒!”

 无论何时,提起这段过去都会让他不由得忆起当时的心情,只想将世界毁灭陪着自己堕落到地狱深渊的心情!手臂搂上他硕实的腰,翔无声的安慰着他。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像看到了当时的自己,悲哀、无奈、想要毁灭世间的一切,却又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感到自己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翔动了心。若翔的身上只有单纯的灵魂,他是不会对他动心的,只有这样相似的、受过伤的灵魂,才能勾动他的心魄,挑动他沉寂的爱恋。

 手揽上光滑的背脊,享受着丝绒般的触感,巫暮瀚感觉激荡的心情慢慢平复才再次开口。“我发狂似的破坏着,凡是眼睛看到的东西都被我打得粉碎。巫家六大长老联手才将我制服,不过我也没让他们好过,每个人都被我打得重伤。”

 他永远都忘不了巫棣歙走到当时被限制灵力的绳索捆得紧紧地他面前,脸上嘲弄的笑意一直未变。

 “你不要想我会解除那个鬼咒!我恨不得巫家所有人都死光!死绝!”他凶狠的看着巫棣歙,永远不能和樱莲在一起的他还在乎什么诅咒!“巫家始祖遭受了一个诅咒,这个诅咒在巫家每一个人身上传承,注定了巫家所有的血亲都无法摆脱的命运。”

 巫暮瀚一怔,才知道巫棣歙说的是那个玩弄了他命运的诅咒。将头一扭,他不想再听这些东西。

 过去的十八年他的生活一直都是为了解咒而进行的训练,如今就连他的爱情都成为了牺牲品,让他如何再去面对既定的命运?“你不想听?”巫棣歙上前握住他的小巴,迫使他抬头看向他。

 “由得你不听吗?”“主人!”一旁的侍从连忙拉开巫棣歙的手“三少爷已经受了不少打击了,您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巫棣歙面色稍缓,看着身畔的人“情,你愿意和我说话了?”情垂下头,似乎不愿看见巫棣歙,但他仍是缓缓说道:“您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三少爷也已经…您就放过他吧。”

 “你这么关心她,是不是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巫棣歙扣住情的腰身,对方不情愿的挣扎着,但在认清巫棣歙不会放弃后停止了挣扎。

 “主人,樱莲夫人是主人的人,情再怎么不自量力也不会对她又非分之想的。”“是吗?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要了那个女人?如果不是看出你对她动了心我怎么回去勾引那么一个无趣的千金小姐?”情猛地一震,恍惚道:“是因为我么?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么?”

 所以那个曾经单纯美丽的女子要经历如此多的折磨,最后在与自己儿子相恋的罪恶感中结束了生命?掌心汇聚灵力,情猛地击向自己单薄的胸膛,血花四溅的倒在巫棣歙怀中。

 “既然是我的错,就由我来承担好了…”如果没有他,主人就不会变得如此疯狂,如果没有他,樱莲就不会有如此坎坷的命运。是他的错,他根本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情…”

 一直邪佞的人终于变了脸色,怀中已无生息的身体软软的垂下,再也不会对他说任何一句话了。“你起来你起来啊!我再也不会用莲姬逼你强要你的身子了,再也不会惹你不高兴让你伤心了,你想离开我不想再见到我我都可以答应,起来啊…”不停摇晃着怀里的身体,巫棣歙发狂似的大吼着,却换不来怀中人一丝一毫的反应。“你也会伤心?”

 巫暮瀚冷眼看着一切,若是昨天,他会为了父亲的痛苦而伤心,但是现在,这个人痛苦的表情只会让他感到快意!这种夺走别人所有幸福的人事没有资格幸福的!永远的痛苦才是他应有的陪伴!

 “你…很高兴是吗?”抱着溅血的情,巫棣歙走近巫暮瀚,神情疯狂而残忍“就让我告诉你,巫家历代遭受了怎样的诅咒吧!”

 ---“他就这么走向我,满身的鲜血,狂乱的神情,”巫暮瀚抱紧了怀中的翔,像是想从他的身上汲取温暖“然后,他在我耳边说出了那个诅咒。”

 “永远得不到你所爱的人…这,就是巫家所有人所遭到的诅咒!”巫棣歙半跪在地,贴在他的耳边轻柔的说着“每一个有着巫家血统的人,都会背负着这个诅咒直到生命终了。”

 他深深凝视着怀中的情“我本来以为,你在这时降生是为了成全我的感情,没想到情还是…这个样子,诅咒解除了又如何呢?我的情永远都不会活过来了…”

 冷冷的起身,巫棣歙斜睨巫暮瀚“既然这样,要你何用?你从今天被逐出巫家,再也不许踏入巫家一步!我倒要看看,进不来巫家的你要如何解除这个诅咒?”

 抱着情离开,巫棣歙得声音温柔而多情。“情,巫家的诅咒解除不了了,巫家所有的人永远都会沉浸在痛苦中。你,满意了吗?”

 “他就这么将我赶出了巫家,原本要成为家主的我就这样离开了十年,直到他死后才得以回到巫家。”巫暮瀚抱着翔的手臂不自觉地用力,像是要勒断他的腰。然而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脸颊贴上他的胸膛。

 “后来呢?你是怎么回去的?”“也算是我幸运吧,巫家虽然所有人都遭到了诅咒,但只有家主和侍从知道这件事,那个人并没有对别人说我是被赶出巫家的,只是用失踪解释了我的离开。

 这十年来我日夜不停的锻炼着自己,要求自己比巫家任何一个人都要强!等了十年,终于等到他死的时候,我回到了巫家,参加了家主的试练,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他果然逃脱不了命运的摆弄,即使巫棣歙做出了那种事情,他仍是回到了巫家。这十年来,心如死灰的他将所有精力都放在锻炼灵力上,灵力的增长可谓一日千里。

 巫棣歙真是算准了,如果没有情的死亡,一切可能就如他所计划的那样,巫暮瀚心无旁骛的锻炼灵力,然后继承家主的位置,解除诅咒。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解除诅咒吗?”“没错,”巫暮瀚勒紧翔的纤腰“虽然不知道究竟如何解除诅咒,但是据说进入了灵界就会找到解咒的方法。”

 “那你对迪和莫非岂不是…”“巫家家主代代相传的纸上写着第一层结界要‘以冰灵之力引燃火焰焚之’,我得到消息说岚的恋人是从灵界召唤来的水灵,便兴起了将那个水灵招引过来,让他成为冰灵的想法…”

 “其实你是不想让你的兄弟和你一样尝到失去心爱的人的滋味吧。”翔幽幽一叹,不知为什么就是知道巫暮瀚当时的想法。“没错,如果是我让他们分开的话,至少冰魄还活着,如果诅咒发生在他们身上就不可挽回了。”

 “你对莫非如此无情也是因为知道你大哥喜欢他,想要成全他们?”“除了麟,我没有见过其它的兄弟。等到那件事发生了之后却再也无法对人产生感情了,所以…”

 “所以你想,至少要让他们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巫暮瀚将翔的身体向上一拉,看入那漆黑的眼瞳。他何其有幸,能得到一个知他、懂他的情人!“我一定会解除诅咒的!不会让你因为那个诅咒受到一丁点伤害!”

 虔诚的吻上翔的红唇,巫暮瀚心中却充满了不安…那个关于神的预言显然和翔有关,如今爱上了翔的他如何能在不伤害翔的前提下解除诅咒…***无论如何忧虑,清晨总会来临,一如黑夜降临般无法抗拒。

 一夜未眠的巫暮瀚静静抱着翔,轻缓抚摸着他已经转为亮银的长发。昨夜,他拥抱了翔,还对他倾诉了不堪回首的过往…似乎心中的重担在那一刻减轻了不少,但对翔的担忧却让他怎样也无法入睡。

 “嗯…”翔嘤咛一声,慢慢张开眼眸。“早,瀚。”片刻后猛地睁大眼…“瀚,你有没有怎么样?我看见你被那张网罩住了…”慌乱的想起身检查巫暮瀚的身体,这一动却牵扯到了后庭的伤处,翔无力的倒回巫暮瀚的胸膛,哎哎痛叫着。

 “我没事,你别乱动!”巫暮瀚制住他乱动的身体,手指滑向有些红肿的穴口。昨天射进去的东西他已经弄出来了,干涩的褶皱紧紧夹住他的手指。

 “这里疼么?”巫暮瀚柔声问,翔点了点头,银眸蒙上水汽。“疼。”“乖,别乱动。”指尖带上些许灵力慢慢插入密穴,灵力从干涩的内壁慢慢渗入,让伤口渐渐愈合。

 “好怪…”翔不自觉地扭了扭腰,有种暖暖热热麻麻的感觉从后面传来,让他的身体产生奇怪的感觉。“别乱动。”手掌按上翔的纤腰,将他压回胸膛上,巫暮瀚的手指在紧窄的甬道中抽插数下后慢慢抽出。

 “还疼吗?”翔不解的动了动腰,发现刚刚疼痛难忍的部位不再有痛楚,只是全身还酸软得利害。“不怎么疼了…”银眸满是疑惑的看着巫暮瀚“我怎么会疼的?”“因为昨天你得到奖励了啊。”

 “奖励?”翔皱眉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到的奖励。摇了摇头“不想了,记性不好忘记了,瀚记得就好了。”被他可爱的话语惹得失笑,巫暮瀚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乖孩子,起床准备上路了。”虽然心中怜惜翔刚被爱过的身子,但心中的不安却让他无法在这里停留…他必须尽快解除那个诅咒,不能让诅咒伤害到翔!“哦…”翔爬起来想要穿衣,酸软的身体却像在抗议似的不听使唤,让他又跌回床上。“算了。”巫暮瀚迅速穿上衣裳,再将翔的衣衫给他套上,打横一抱,将翔抱在怀中“就这么走吧。”

 ***走出旅馆,发现眼前既不像入口处的旅馆一样有着宽阔的道路,也不像进来时那样浓雾弥漫,而是曲曲折折的小道,像是山间小路似的蜿蜒漫长。

 巫暮瀚抱着翔沿着这条小路走着,翔再怎么纤细到底也是个不轻的男人,然而巫暮瀚抱着他就像怀里没有重量似的,走得飞快。

 “瀚,那是什么?”翔指着不远处一个小小的黑点,若不细看很容易忽略掉。“那是…”巫暮瀚略一沉吟,抱着翔向那里走去“我们去看看吧。”

 原本细小的黑点在接近时奇异的放大,没走几步就看见黑影一闪,一座雄伟的宫殿像是凭空出现般的突然闪现在眼前。巫暮瀚一惊,仰头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难不成这就是神殿吗?“这里…”

 翔怔怔的看着宫殿,神情有些恍惚“好熟悉…”“你来过这里?”巫暮瀚走到大门前,将翔放下,仔细打量着紧闭的大门。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大门既有金属的质感又有珍珠圆润的光泽,看起来充满着华丽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