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怎么回事?”

外面是炎炎烈日,办公室内冷气充足,辅导员坐在办公桌后面,四个穿着迷彩服的女生坐在她办公桌前,一人手上捏着一杯温水。

辅导员看了看分别坐在两边的蔚之晴和思雀,“为什么大晚上的在宿舍里泼水玩?”

“白桃,何灵珊,你们两个说。”

白桃面露为难,支支吾吾的。

今天一大早起来,蔚之晴就威胁她们两个,她们要是敢在辅导员面前乱说话,她就跟她们没完,小心吃不了兜着走,那语气不像是说着玩的,白桃有些怕。

何灵珊抬了抬眼镜,倒是实诚的很,“老师,从开学以来,蔚之晴同学就对宿舍很不满意,一开始第一天的时候她来晚了,不满意自己的床位,直接点名让思雀跟她换——”

思雀看见白桃一直在擦脸上的汗,若有所思,出声打断了何灵珊的话,“还是我自己说吧。”

“如果有不属实的地方,白桃和灵珊可以随时打断我。”

辅导员还没说话,蔚之晴不乐意了。

“说不定你跟她们俩对好了口供,打算冤枉我呢?”

她看向辅导员,姿态乖了不少,“老师,又没有切实的证据,你不能凭着一两个人的话就下定论,这样我们这些学生多寒心啊。”

辅导员看了她一眼,“孰是孰非我有自己的判断,季同学你继续说。”

“来学校的第一天,蔚之晴要我跟她换床位我没换,后来多岚学姐还有建筑学院的蒋蕴和学长找我,她以为我花心思跟学姐学长攀关系,不正当人际交往,怀恨在心,一直对我恶言相加——”

蔚之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对你怀恨在心了?我跟你说话你不理我,问问你今天过得怎么样也是恶言相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玻璃心?怎么到你这里都是我的错了呢?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对舍友的态度多恶劣——”

“蔚同学,等季同学说完你再说话。”

思雀淡定的继续说,“我没有理会她,昨天晚上她就趁我在阳台打电话的时候往我床上泼水。”

“我发现之后,生气的往她身上泼了一盆水。”

思雀面无愧色,坦荡荡道,“但是我不会道歉的。”

辅导员看向白桃和何灵珊,“季同学说的属实吗?”

白桃低着头不说话,何灵珊点头,“属实。”

她们都默契的没有说出关耶溪后来泼了蔚之晴一桌子的水的事情,就连蔚之晴也没说。

“老师,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承认我泼水是冲动了点,但苍蝇不叮无缝蛋,我为什么就泼她的不泼别人呢?这是不是说明季思雀自己本身也有问题?”

蔚之晴坐在座位上,气定神闲,“何灵珊明显是帮着季思雀说话,你看白桃都没说话,说不定是被她们威胁了呢?”

“你——”何灵珊生气的站了起来。

她倒打一耙的功力还挺厉害的,明明是她威胁她们。

蔚之晴也站起来,盯着她,“我什么我?”

辅导员拍了拍桌子,“好了,都坐下!”

“老师,我相信你听一听这个,就知道威胁人的是谁,挑起争端的又是谁了。”

思雀打开手机,点开录音,从手机里传来的,是蔚之晴气急败坏的咒骂声,那些粗言秽语,简直不像是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

蔚之晴没想到思雀还有录音,叫嚷着让她把录音删了,一时激动之下,又开始对思雀破口大骂,口吐芬芳。

辅导员听着手机里蔚之晴的声音,耳边也是她,内容丰富多彩,她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神情极为难看,“够了!”

她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发起火来,“蔚之晴!这里是办公室!你当是哪里?你自己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刚入学,跟新舍友不好好相处,反而处处为难人家,人家不理你,你还动手泼水?”

“不要把你以前的习性带到大学来,这里是敬大,不是别的什么地方。”

辅导员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

蔚之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张张嘴,发不出声音,最后只静默了下来。

“这件事情季同学也有不对的地方,有事情要及时找老师,不要一昧的忍让,忍让只会让有些人觉得别人都不敢惹她。”

最后,蔚之晴不仅要给思雀道歉,还要因为威胁舍友,往舍友床上泼水的事情进行检讨,学校还会给以处分,在军训结束的那天晚上要在全院通报批评,并且被停宿一个月,未来一个月不能在学校住宿。

虽然停宿看上去像是正合蔚之晴的意,但在这种情况下回家住,和她自己要求回家住是两码事,再加上要被通报批评,被她家里人知道后免不得是一顿骂,更别说她家里人早就嘱咐她要安分一些了。

蔚之晴从辅导员办公室离开的时候脸色极为难看。

后来在回大操场的路上的时候,何灵珊对思雀说,“你觉不觉得辅导员有些奇怪?”

一开始还算态度正常,后来似乎情绪有些收不住了,好像不是单纯因为她们宿舍的这件事情,而是在针对蔚之晴。

思雀也觉得奇怪,“有一点,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到了下午送糖水的时间,思雀跟何灵珊拿了糖水,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一点也不意外的看到了蒋蕴和。

他几乎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来,每次都会带吃的或者喝的给思雀,她不理会他也不当一回事,就像是每天来刷一刷存在感而已。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休息。”

何灵珊却没有应下,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了眼她身后,自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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