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怎可胡乱冤枉奴婢…”“我冤枉你?!你、我、还有皇后娘娘,应该都很清楚这是事实!”

 成竹在胸般的笃定娇音,让我抬起脸来,冷静地审视着面前这个心智似乎远要比外表成熟的西夏小公主。看来,是低估了这小女孩了。…“公主您要去禀告皇上?”

 良久之后,我问。出乎意料地,翥凤公主缓缓摇头。“禀告了他,又能如何?又能如何!”清亮的凤眼里浸润出的竟是,在她这个豆蔻年华完全不应该有的迷惘与哀伤!又是良久。“我要是爱一个人,我不会计较他的过去,不会,一定不会…我会连他的所有创伤与错误一起包容!”

 “可惜…”我不懂她这突如其来的感想。可惜什么?我亦同样不知。“我不会去告诉皇上,因为我不想说。化蝶,你好自为之吧。…只是,不要再针对娘娘了!”

 仿佛哽住了,翥凤公主转身便走。蓦然回头时,秀长的眸中已多了一层水光。“…他其实什么都没有,他只是个可怜人!”

 走进镜花宫,正看见半倚在榻上的娘娘。是因为今天温暖,才想到庭中晒晒太阳吗?似乎还没有自月前的杖责中痊愈过来的样子,疲弱地靠在夹纱软枕上。

 长长的春云般的黑发,半堆在了榻上,半垂落在了青砖地上。一向合身的秋香色小袄,今日看上去竟是意外地空虚。苍白的脸更尖了出来,好象是睡着了?若蹙的眉尖始终笼着薄烟般的愁意。

 “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她只是个可怜人!”我从来不知道可以这样评价一个曾经被皇上那样溺爱的宠妃!虽然,我也知道,娘娘并不快乐。就算是被娇妻爱女一般地被皇上搂在怀中疼着,我也发现自己好象从来没有见过娘娘发自内心的笑容。

 有时候我捧茶进去,也会看见正在微笑着的娘娘,是因为皇上刻意逗自己开心的话语,而让那苍白的唇角微微地翘起。

 眼睛轻轻地眯成了月牙,长长的睫毛却遮不断清亮瞳仁里飘渺的愁思。皇上是天天都过结雪洲来的。每当断霞散彩、斜阳倒影时候,结雪洲庭前一定会响起皇上爽朗的笑音。

 “苏儿!”一边大声叫着娘娘的小名,皇上就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中庭。有几回可能是批阅奏章误了时刻,但即使已到深夜,皇上不也仍旧来了么?看着已蜷进锦被里沉睡的娘娘,抚摩着那堆积在枕畔的春云般黑发,轻轻地唤了一声“苏儿”温柔的笑意就泛上了皇上线条分明的薄唇。而赏赐,又何尝少过!三天两头就会派人送来、或是皇上亲自带来的,各处进贡的珍玩宝物,可也从来没让娘娘展开过一丝舒心的笑颜。

 除非是皇上亲自将碧玉九莲镯绾上她瘦白的手腕,否则那些明明价值连城的珠宝,娘娘甚至不会去看上一眼!

 这样被皇上娇着宠着,该是多少绿鬓红颜一生梦寐以求的幸事!这样被皇上娇着宠着,已是从古至今的后宫嫔妃们所能期待的极致!

 我不知道娘娘到底想要些什么…那么沉默寡言的她,我难以了解她深藏的心事。位处于皇宫偏僻西北角的镜花宫,即使是夏天,也似乎有森森的寒意。

 门前是废置的小池塘,已近干涸,绿腻的水犹如铜腥。几点败柳残荷,在暮蔼中萧萧瑟瑟。四围并无花木,只有茂林修竹,遮天蔽日。

 庭中青石砖内,杂草丛生。西天绚烂的霞光,尚且无能为这里镀上些须的亮色,何况此时暮云煎迫,房中阴暗昏沉。我点上了烛。却听偎在床上的娘娘突然咳了一声。接着就剧烈地咳了起来,我和闻声赶来的冰蝶慌忙过去扶住她时,娘娘已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娘娘!奴婢去禀请太医过来,可好?”替偎在锦被里又是一阵猛咳的人轻轻拍抚着单薄的背,冰蝶是快哭出来了:“娘娘,是不是上次的刑责…”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也轻轻地替娘娘拍抚。生怕着了凉。冰蝶忙去取过方才才宽下的秋香色小袄替娘娘披上肩头。

 我纤长的手指,轻轻贴上那素花的秋香色缎面时,便有微薄的热意,缓缓渡进手心。隔了这么几层衣服,我还是分明地感触到了小袄下、娘娘突出的脊骨。

 “不用了…别…别去了…”断断续续地好容易住了咳嗽的人,苍白的额头和鼻翼上都薄薄地渗出了细汗,腮际浮出病态的淡淡红晕。

 银檠上麝蜡影移,烛光香蓊,在娘娘茂盛的黑发上投下浅淡阴影。飘出若有若无暗香的委地黑发,跟主人的瘦削苍白形成那般鲜明的对比…仿佛是大半的生命力,一定都被这泻满半床的秀发夺了去了!

 不可思议地,久违的内疚与怜悯,竟会徐徐自我长年冷锢的心田滋生。就着冰蝶泪眼汪汪地捧上的旧窑小茶钟连喝了几口热茶,娘娘总算缓过气来。

 “可是…”冰蝶还想辩驳。片时的寂静中前院里突然鼓噪了起来!我们都吓了一跳。正要准备出去看个究竟,便觉人声已拥进了中庭。

 无数的红纱帖金烛笼、红纱珠珞灯笼,明煌煌地直由银红软帘外映了进来。人声鼎沸之中,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南华一步抢了进来!叩头跪下。

 “大喜!大喜!奴婢给娘娘道喜了!”我们全懵住了。还没醒过神儿来,小宫女早吓得奔了进来:“娘娘!娘娘!长安手断了!好吓人…”

 “这是喜讯?!”娘娘的脸倏地沉了下来!让一直注意着她的我心头略微一惊。我从来不知道终日温柔沉默的娘娘也能有这般威慑人心的表情。

 “不是的,不是的,容奴婢细禀:长安为护驾才断了右臂,今儿立了头功…”原来今日皇上率众至后苑游猎,竟突遭刺客袭击。当时皇上猝不及防,众侍卫鞭长莫及,眼见千钧一发之际,竟是路过的长安奋不顾身,为皇上挡下了那一剑,而被生生削落了右臂…

 “这又有何喜可言?”娘娘口吻冷淡。“娘娘有所不知,当时皇上见长安忠心耿耿,龙颜大悦,金口玉言准了长安的心愿…”

 当刺客的刀光蓦然劈向大金国君主完颜煜时,一定没有人知道…在亲眼目睹的尔雅心里,最初涌上心头的竟是,快意。

 虽然那只是千万分之一的念头,但那稍纵即逝的感觉,的确是快意!只是,下一瞬间占据脑海的,就满满的全成了那一抹暗香氤氲的苍白人影。如果这个人死了…也许他会很伤心…爱上了一朵花的话,是不是就一定该将它自枝头撷下?

 爱上了一个人的话,是不是就一定不能容忍他的心里再有其他?如果,我能够给你幸福,我想我一定也会这样霸道。

 可是,残缺又卑微的我,没有自信能守护你苦难的一生!我们之间注定是要成天涯陌路啊…尽管彼此无时无刻不是咫尺相近。但是,我想让你幸福。我想看你幸福。如果能给你幸福的就是这个人…如果他能够给你幸福的话…现在的我啊,爱上了一朵花的话,我不会把它自枝头撷下。

 我只是会爱它,爱它的绿叶,爱它的茎梗,爱那温暖了它的阳光,甚至爱它那阳光下的阴影。而我是爱上了一个人呀。那么我只能去爱他,甚至去爱那个也许可以给他幸福的人!尔雅你的心愿是什么呢?“皇上…请…请您回到娘娘身边…”

 ***将秋香色小袄粗鲁地撕成了两半。将湖色薄纱半臂“喀”地扯得粉碎。将绿纱小衣“唰”地撕成了碎条。将那具赤裸修长的躯体使劲地抓了过来。

 揪着春云样的长长黑发,让那一丝不挂的人跌到了自己身上。从完颜煜嘴里逸出的酒气,直扑到赵苏脸上。除了…在汴京皇宫里被他和太子强占的那一晚,头一回被他这样粗暴地对待,让赵苏又惊骇又恐惧。

 看来年轻的皇帝是喝醉了。历代金国君主从不临幸的镜花宫,一大早,金世宗完颜煜偏偏不带任何侍从地大驾光临了。

 大步走了进来,看着倚在窗前看书的人,不由分说地就将人抱起来往床上扔。没有一句以往的亲昵爱语,只是近乎残暴地将被摔得头晕眼花的人剥了个精光。

 “煜儿…”赤裸地被按在身上,微噤的苍白肌肤立即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半仰起脸望向那张熟悉的俊脸。

 “不要再叫朕煜儿!你这贱人!”带着酒意的谩骂,让赵苏脸刹时一白。心里一痛,下巴却抓了起来。炽热的嘴唇,喷着酒气凑到了耳边。

 “苏儿!朕真的是小瞧你了,连太监都要勾引!朕就觉得奇怪,又没有得到朕的什么恩惠,长安怎么肯这么巴巴儿的替朕挡一剑,原来还是为了朕的苏儿哪!他求朕回到你身边!你怎么把他迷住的…”

 “啪!”完颜煜的酒醒了一半。摸着被打的脸颊,看趴在身上的人时,脸色苍白,双眼却怒得异常明亮,浑身气得发抖。

 “你居然还敢打朕?看来朕真的是把你宠过头了!”借着酒意顺手就在那苍白尖巧的脸上还了一巴掌!将怀中人的胳膊粗鲁地扭到了身后,找不到东西相缚,索性就地取材,用那一把长长如春云般的头发将赵苏瘦白的双腕牢牢捆了起来。

 “煜儿!住手!”赵苏惊慌地挣扎,被扭绑在身后的双手使不上力,扭动的细瘦腰肢和浑圆双臀,却只是引出了更狂乱的视线。分开闭拢的修长双腿。小小的金瓶明明就躺在夹纱枕畔,却懒得去拧开它蘸一点玫瑰油。

 强行把手指往那紧缩的秘穴里插入。一个月没有被扩张的秘地,顽固地更加紧缩。完颜煜粗鲁地硬伸了进去!“啊!”干涩的甬道被这样粗暴地撬开,赵苏痛得一颤。颤抖着,以往那些被强行侵犯的黑暗记忆倏地涌上心头,使他惊悸地发出尖锐的叫喊:“煜儿!不…”被抓住头发往后扯,呼吸困难地张开嘴巴,被撕碎的绿纱小衣就塞了进来。

 “苏儿,你太吵了。”在没有任何滋润的紧窒甬道里一捅到底,粗糙的手指摩擦着柔嫩的内壁,传来一阵激痛。

 被堵住嘴的赵苏叫不出声音,只是抵抗地拼命动弹。这反抗的动作显然惹恼了身下的年轻君主,扬起手就给了那扭动的丰实双丘两巴掌,将手指从赵苏臀中拔了出来。松了一口气。虽然被手指强行穿入的柔软内壁和被打的浑圆双臀都还火辣辣地灼痛。

 但是下一瞬间就吓得呆住了。再度被强行分开大腿,扳开了臀部,有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碰触到温热的内壁。“唔!”惊恐地挣扎,那个扁平、冰冷的铁器却强硬地撬开了因突受刺激而越发闭合的秘洞贯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