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脸一阵白一阵青,用刀子般的眼神剜了云倾苏一眼,随即目光柔和的看着月怜泽道:“陛下吩咐便是,下官会命下人替陛下收拾好房间的!”

月怜泽满意的点点头,果然还是云修好,若是换成云铮,三人谁都别想幸免,如今遭罪的只有云倾苏一人,倒是还行!

“如此便有劳云爱卿了,墨染,倾苏,我们走吧!”说罢大步朝外走去,身后却无人跟上,月怜泽狐疑的回过头,一脸疑问的看着依旧靠着柱子的简黎,“为何不走?”

“云管家,麻烦你把我弟弟秦笙叫来同我们一起前去!”

简黎走到院中,朝着站在一旁得云裴说道,云裴闻言便去了琉璃院,琉璃院是云倾歌所住的一个小别院,方才几人离开后秦笙便被云倾歌拉去了琉璃院。

“四哥,你说这么放纵倾歌是不是不太好啊?”简黎靠着云倾苏轻声道。

“女大不中留,谁能拦得住,你行你上!”云倾苏拍开简黎搭上来的手,走到月怜泽身后。“呵,我哪敢惹那小妮子!”

简黎轻哼一声也走到云倾苏身后,却始终不给月怜泽好脸色看,月怜泽看着简黎不免得有些心虚。

“公子!”片刻后秦笙满脸通红的出现在三人面前,想来云倾歌没少折磨他!“走吧!”简黎挥挥衣袖,也不等月怜泽便大步走到了前头,后者无奈的苦笑一声,立马跟了上去。

望春楼是整个天澜城最大的酒楼,既然是酒楼,客人必然是络绎不绝。简黎久在军中,云倾苏家教甚严,月怜泽则是深宫难出,三人并未进过花楼喝过花酒。

简黎原本以为望春楼会是一群浓妆艳抹的妖艳俗子,却不曾想迎面而来的却是两个略施粉黛的绝色女子,二人引着简黎一干人到了一个名为“清风明月”的雅间。

“几位客官可要姑娘来作陪”其中一个穿着青烟翠裳的女子柔声问道。“啊找个琴弹的好的便可!”月怜泽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做出一个另两个姑娘惊讶的决定。

来花楼不喝花酒,反而喝清酒。果然还是太年轻。

月怜泽如今也已年逾二十,后宫却一直未有妃子,甚至连个通房也不曾有,满朝文武大臣日常上奏:陛下该择日昭告天下选妃,后宫不可无主!苦不堪言。

“顾兮见过几位公子!”正在几人神游之中,门口便进来一位穿着云水蓝裳的女子,发间斜斜插着一只水蓝色的步摇,步摇上系着两个水蓝色的玉珠,随着姑娘的脚步微微晃动着,更添一抹俏皮可爱。

“美人如兮,顾盼流离,名字虽好,这意境,可就有些悲凉了!”简黎饮着浊酒,低低的道。

“公子说笑了!”顾兮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

“姑娘都会弹奏何曲子?”

月怜泽见其余三人蒙头吃肉喝酒不再理会进门的顾兮,只好发挥自己帝王的属性,硬着头皮问道。

“奴婢近日新谱了一首曲子,还未在其他客人面前演奏过呢,若是公子不嫌弃,奴婢便给公子演奏这一曲!”

顾兮朝月怜泽欠欠身,抱着同她肩一般宽的琴碎步走到了屏风之后。

她轻轻抚摸着琴身,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把琴放平,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开始在琴上波动,十分流畅。伴随着琴声,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

“莫问,何人行行复停停,月下孤影无人依,世人,皆知蒹葭为凄凉之景,却未曾,可知乎,其间者皆伤心者!”顾兮在屏风后低低的吟唱着。

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如同来自深谷幽山,静静地淌着,淌过人生的皱折,淌过岁月的颠沛,淌过老艺人洞悉尘世的盲眼,静静地淌着。

“你便是秦将军的弟弟吧?”月怜泽饮尽一斛酒,被辣的龇牙咧嘴,却不忘嘴上的话。

“回禀陛下……”秦笙下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月怜泽一手尽数堵了回去。

月怜泽慌忙朝秦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低的道:“什么陛下不陛下的,我现在是云倾尘!”秦笙小眼转了一圈,立马点点头,月怜泽才放心的收回手坐好。

刚坐下便听到云倾苏那头传来笑声,“若是大哥知晓你盗用他的名字,你猜会不会拔了你的皮?”

听到此话的简黎一时间也没绷住,笑了出来,随即清风明月阁内弥漫着三人的笑声以及秦笙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

“你可切勿告诉倾尘兄长,若是被他知晓了,我估计都不用回宫了!”

月怜泽有些颓然,在云氏族长云峥和长子云倾尘面前自己这个一国之君确实太没地位了!

一个是自己的恩师,一个是自己恩师的恩师。谁都惹不起!

“若是陛下应我个要求我与四哥必然为你保密!如何”简黎眯眼笑着轻旋着手里的酒杯,眼神却定定的看着月怜泽。

月怜泽看着简黎一脸狡黠的笑,心里毛毛的,但是比起简黎他更惧怕云倾颜,只好硬着头皮狂点头。

“将将军府重新修缮,更名秦府!”简黎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脸深不可测的笑。

“什么”同时说出这话的分别是秦笙和月怜泽。

秦笙想不到的是简黎为何要将将军府改名为秦府,月怜泽则是不能理解为何堂堂一个名扬天下的神医连在天澜城买座府邸的财力都不曾有。

“嗯有何不妥”简黎还是笑着,却让月怜泽心中毛毛的。

“你简神医连买一个宅子的银两都没有”月怜泽狐疑的看着他,这人骗人的吧!

“云公子难道不曾听说简神医在江南过的什么日子吗?”简黎淡淡的道,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些暗卫是干什么吃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月怜泽心中一紧,他还真的不知道。

“云公子可别说那些暗卫是我二舅派来江南的!”

“暗卫确实是我派去的,但是那些暗卫是用来保护你的,又不是去监视你的,他们可全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被指定保护谁就是保护谁,你就是他们的主人,对于暗卫而言,背主可是最不上道的表现了,”

月怜泽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你飞尘武功盖世不需人来保护,但你也不想想你当年离开天澜城时的模样,别说我了,就是倾苏也不放心你一人离开!”

“月怜泽,什么叫就算是我?我怎么墨染了?那时我要不是还在浔阳,我能让这人就这么消失在天澜城了?”云倾苏闻言随即火了!

“口误,口误!”月怜泽赶忙摆摆手面前这俩瘟神就算自己是皇帝也不敢随意把他们惹急了,毕竟儿时在万方书院被这两人支配的恐惧还历历在目。

“我派去的暗卫也一共就五个,除非你有生命危险,否则是不会出现在你视野范围内的,自然也不会将你的消息告诉我!”

月怜泽拍拍胸脯保证到,“只是你飞尘过于强大,这几人的行踪居然被你发现了!”声音越来越小,有些底气不足。

“鉴于你是一片好心便不与级计较了!说吧,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简黎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若是他稍微露点笑,那人肯定不答应!虽然他内心已经笑了无数次。

“行行行,算我理亏,不过再过几日便是春节,开春后又是科举,想来我回宫之后便不能再出来,我命南宫来打理此事好了!”

月怜泽有些肉疼的看了看一脸淡漠的简黎,心想朕都应你了怎么还板着一张臭脸。

“无妨!重建府邸不急于一时,”简黎支着下巴看着一脸拘束的秦笙,“秦笙,别以为冠名秦府我就不住了,你只是挂个名,在我回江南以前,我依旧是第二个主人!”

“公子哪里话,秦笙的就是公子的,何来这么一说!”

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的秦笙稍微放松了一些心中紧绷的弦。没见过皇上之前一直以为皇上是个一丝不苟的严明君主,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儿郎。

“哼,既然名为秦府自然你是主人!”

月怜泽毫不避讳的搂住秦笙的肩膀,惹得秦笙背后又是一阵僵直。

“如此秦笙便谢过陛下了!”额头直冒汗,他还没有与大魏天子坐在一处酒桌上饮酒作乐的胆子!

顾兮一曲终后从屏风后款款而出,朝几人欠欠身,一时之间美目流转,“几位公子可还有吩咐,若是无了,奴家便下去了!”

顾兮真是生得极美,一颦一笑之间都充满了女人的风情,她的美眸直视着简黎,而后者的思绪却并未在她之上。

“墨染!”月怜泽趁简黎不注意,直接粘到了他身上,他只好对顾兮报以一个歉意的笑,

“姑娘便请先退下吧,莫要被此人吓到了!”顾兮淡然一笑,随即缓缓而出,简黎扒着依旧挂在自己身上的月怜泽。

“罢了,回府吧!陛下都醉成这样了,已无多少乐趣!”云倾苏起身将月怜泽扛到肩上,回头对着身后的二人道:“这是万民的陛下,为了造福万民,我们三人一人扛他一截!”

氤氲的夜色之下,有几个人影在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