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西想解释,却无法开口说清楚。
其实她也有点歉疚，至少他这么担心她，她却仿佛毫无关心自己的身体。
“不是,”虞西抿了抿唇，“如?果弄不出来,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虽然她不聪明，但是她也知道现在季礼最想听的内容是什么。
“呵。”他轻笑了一声,眼底有点火气,压着火气地又像是嗤了一声,语气很淡问：“你打?给我有什么用,虞西你说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只是……”
希望你能注意好自己的安全。
他不说话了，直直盯着虞西看。
虞西一怔，问他,“只是什么？”
“你对象又不是无所不能。”他没继续争辩，勾了勾她的手腕,朝自己拉近了几分,只是沉沉说，“下次记得直接打?120，傻子。”
“……”
虞西还以为他是在纯粹的吃醋。
借着指责她伤害身体的理由，在和她发泄心底的怒气?。季礼勾了勾唇,似乎有点无奈，轻叹了一口气。
然后勾起她的脖子，又观察了片刻。
等他再次放下手指的时候，他摸了摸她的唇边，语气慵懒而低沉道：“早知道这样，就应该直接来医院逮你。”
“……”
虞西眨了眨眼,靠了靠他的肩，把脑袋塞进了他的肩窝。早就知道，他的生气?里面怎么可能没有醋意，这个亚洲大醋坛子。
季礼把她搂进怀里。
两个人出了医院门，周围有一些卖水果的小铺子。虞西盯着看?了许久，旁边还有卖鲜花的人，有向日葵，康乃馨，小雏菊。
她盯了几秒，接着一开眼神，反握着了季礼的手。
他把手递过来，似乎勾了勾她的掌心。
“怎么了？”
“我去那边买个晚餐，你烤鱼没吃多少吧。”
虞西点了下头，然后把季礼拎着的包拿回到自己手上，过了会儿，忽然说：“你手机好像被我玩没电了，拿现金去付吧。”
季礼一怔，“行。”
等他离开之后，虞西沉默良久，找了地方悠闲地散步。
数旁边的栏杆。
大概数了不知道多少回后，忽然想到了季礼刚才着急的样子，她心底不由得升腾出了一股喜悦，好像有被在意到。
然后她的脸上就漾开了灿烂的笑容。
结果，对面的狗本来正在睡觉。
忽然就对着她幸福的笑脸大吼大叫起来。
“……”
虞西立刻收回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老老实实地边走边等待季礼。
季礼走到附近的时候，她还没发现，沉浸于刚才被狗叫唤的情形。季礼把小笼包递给她，从身后拿出了一束花送给她。
虞西大脑怔了一下，随之视线停在了花上面。
是满天星。
点点碎碎的小花骨朵儿，被淡蓝色的透明纸包裹着，很盛大的一束花。他占据了整个怀抱的空间拥住它。
如?果细细看?去，红色的满天星花蕊之间搭配着一朵漂亮的红玫瑰。
季礼轻笑一声，嗓音似乎拖着绵细的冷感，还带有淡淡地柔和：“看?到花，就想来买给你。”
虞西抱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忽然看像季礼问：“那你知不知道满天星的花语是什么？”
这话一说。
他微怔住，随后耸了下眉骨，轻声道：“不知道。”
他鲜少了解花语。
世界上有几百上千的品种，他怎么能一一背住。而且以前也没想过送别人花，对这方面没什么考究，因此觉得好挺好看?，就买过来送给她了。
虞西眼皮动了下，倏然说：“配角的爱，季礼，你好卑微啊你。”
“……”
季礼沉默片刻，盯着她看了良久。他用手撇了一下里面两枝打?结的树枝，大概片刻之后，才拉着嗓音道：“只要是喜欢你，配角也没关系。”
“什么？”虞西以为自己听错了。
季礼侧过了头，认真地说：“那你把满天星给我，玫瑰我给你。”
-
顾晏回去之后。
喝了三瓶白酒，请了一周的假。好在他现在没什么案子在手上，只是身来是大少爷，也没有人敢惹他什么。
顾颂佰知道这件事后。
连忙放下了手里的工作，直接开车去了顾晏的别墅里，一进门就差点儿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结果顾晏一看?到他爹，反而更来劲了，他轻笑道：“走，去抬拳道馆干一架。”
顾颂佰本来就是官员，一些场面面子都卖惯了的。
此刻看着儿子开始失心疯，还叫他陪自己去打架，他气?得简直怒不可揭。嘴里一句句混账东西接二连三破口大骂。
结果对方却懒洋洋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接着漫不经心地看着老爹，他忽然说：“我不和男生玩儿，我喜欢和女的在一起。”
“……”
“……”
空气沉默许久，顾颂佰整个人都震惊中原地，睁大了眼睛看?自己的儿子。这是什么混账才能说出的话。
岂有此理。
顾颂佰上去给他一巴掌，结果还被对方擒住了手，“我对男的不感兴趣，你长得像我爸，也不能乱摸我。”
“……”
“顾晏！”顾颂佰瞬间暴躁，开始发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你要是在给我混账，你明天就出去给我讨饭去！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什么样子！”
“爸。”听到这一声声劈里啪啦的骂声，他才有一丝清醒的感觉。
顾颂佰骂了出口：“你个不孝子！你天天为了个女的这样？我养你这么大给你读这么多书都喂狗了，我年轻的时候都是抛弃别人，你现在被人家抛弃的在家里哭，你有没有点出息！”
“……”顾晏垂了下眼，什么话都没说。
“给我收拾收拾，”顾颂佰大骂一句，“去洗把脸，我带你去相亲。”
顾晏抬起眼，皱眉：“爸，我刚喝了三瓶白酒，白的。”
顾颂佰冷笑一声：“我顾颂佰的儿子怎么禁不住三瓶白酒，你别给我整这些没出息的，快点。拿上衣服就走。”
在这方面。
顾晏拥有着和顾颂佰一样的性格，喜欢怼人。他们如出一辙，风风火火却又在骨子里温柔细节，但是顾颂佰对儿子却没有耐心。
顾晏头疼欲裂。
大概隔了一段时间，他去厕所用水干了把脸，漆黑的眉目间已经染上了一层清醒和理智感，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忽然轻扯了下嘴角。
觉得自己真没劲。
只此一秒，他离开了厕所。酒后不能驾驶，他就坐在了顾颂佰的车上，一到后座就感觉整个人昏沉的厉害，像要炸开了一样。
偏偏顾颂佰还不停地冷嘲热讽，觉得他没出息，“你说说，我以前给你安排过多少个对象，你一个都不喜欢，这也就算了。你偏偏还喜欢一个对你没意思的，你还追不到，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顾晏已经习惯，但不停地被唠叨他也有点儿烦。
“我跟你说，”顾颂佰厉声地道：“这次相亲的姑娘是我二十年前合作伙伴的小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你可别给人家气?受。就你这个大少爷脾气，我看?你都想揍你一顿。你先有本事把人家糊弄过去，再跟你搞一些有的没的我就是嘴里闲的。”
“您知道就好。”顾晏闲闲地说。
顾颂佰一口气憋下去。
到了饭店。
刚开始还是两家人不停的寒暄，顾晏的母亲也从外面赶过来，和他们碰面。与其说是一场相亲宴，其实更像是一个订婚宴。
顾晏倚在墙壁上，酒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阿晏。”女人走过来，“你怎么搞的一身酒味儿，人家姑娘等着你你可别给我搞糊涂账，阿晏，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你这孩子。”
顾晏抬了抬眼。
她盘着头发，端装而站，用手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脸颊，“你给我清醒清醒，这什么情况啊宝贝，我请你认真对待一下好不好，你这孩子是不是想气死我，快点等一下要带你去见人家啊！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顾晏轻描淡写地抓住她的手，“别动手动脚，我对你不感兴趣。”
“……”
她刚要生气?，整个人都快被他气?哭。还好这时候顾颂佰到妻子旁边安慰了下，整个胳膊一下子就锤到顾晏的身上，“你什么态度！怎么和你妈说话，我看?你脑子发昏明天拉到驴场去治！”
“……”
顾晏凉凉地看着他们，没什么表情。
然后女方家里人一下子看?见了，亲切地走过来，朝顾晏一把夸赞说：“哎呦这就是阿晏了吧，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律师界的翘楚阿，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呀。”
顾母立刻收敛面部，“哪有。”
她握住了对方寒暄的人的手，亲切地离开，两个人走进了里面，“你家女儿伦敦留学回来了，这才叫厉害呢。听说上次设计的东西还被应征到米兰秀场去了，可了不得。”
“什么呀，那都是玩的，”她笑着说：“哪比得上顾晏，我可听说，他小小年纪月入百万。”
当?然里面包含了他的房租。
顾母笑说：“好了好了，我们这么互相夸奖，以后还不都是自家人么。怎么夸都算是自卖自夸。”
“你家儿子我是很喜欢的。”她笑道说。
……
等了许久。
顾晏跟随着他们一起进去后，就在座位上坐着。见他又想说出什么惊人之语，顾母赶紧拿了个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嘴。
对方家长：“顾晏真的是稳重了，比以前谦逊、沉稳。”
顾晏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忽然被掐了一下。
“……”
聊了片刻，主角终于姗姗来迟。
岳家夫妇看?着自己晚到的女儿，赶紧和他们赔罪说：“我家小女娇惯得很，和我说很快就到，结果现在才到，我等会儿说她。”
岳千姗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大家已经都就位了。
她的打?扮也很让人震撼。
头上戴着一款墨镜，头上一顶米黄海滩度假帽，穿着一身露肩嫩黄色的短裙，一头棕栗色的长发。皮肤非常白皙，有了墨镜的映衬，显得格外白皙精致。
一双眼睛黑洞得很，漆黑发亮。
等看?到众人，她把捧在手上的每一个礼物都发给大家，“叔叔阿姨不要嫌弃，这是我从外面带来的礼物，保养品和鱼肝油。”
每个人都发了，只有顾晏没有。
当?然她也没走近和顾晏多说一句话。
久而久之，本来没被吸引任何注意的顾晏，瞬间有点火气，他将视线慢悠悠移到了女孩身上，看?到她穿了一身露肩衫后，眯了眯眼睛。
“你给所有人都带，怎么不给我带一个？”顾母不知道他会说出这句，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他还是那个大少爷。
一点儿完全不好惹。
“你又不是我长辈。”岳千姗抬了抬眼，朝顾晏看过来，疑惑地说：“为什么需要要给你带呢。”
“……”
顾晏本来想开口说什么，结果酒精的味道一下子上头，开始无话可说。
大家震惊之余，纷纷看?向两个主角。
首先喜不而收的是顾母，从来没有姑娘敢这么怼他儿子，关键是一脸都无辜正经的怼，而且还让人挑不出错误，感觉不出来在抬杠。
接着另边皱眉，“千珊，你来这么晚，嘴怎么还这么利。”
岳千姗低眉顺眼，她的位置在顾晏旁边，她大方地坐了下来。
顾母收到了翡翠礼物，高兴不行，“怪我们家顾晏，他脑子有病，我们来吃饭吧。”
岳千姗用手撑了撑下巴。
她是真的很白，和周围的人都不在一个白度。她的帽子垂下来，发顶也非常的蓬松，她用手去遮了一下，然后抿了下唇瓣。
顾晏看到这一幕，就觉得这人可真傻。
但是醉酒之下让他没什么力气?，他就安静地吃饭。
让这个人做他的妻子，他宁愿单身一辈子。
岳千姗吃饭的时候很安静，谁和她说话都会笑一笑，然后鼓着嘴一直夹菜吃。她喜欢吃海产品，特别喜欢吃海带。
一盘子的海带被她吃了不少。
顾晏看了忽然起了一点恶作剧的心理。
她到现在都不说话，一直吃海带，这是来相亲的还是来吃海带。
顾晏隐隐有点不爽。
其实他的不爽也来的很奇怪，换做是别人他可能是一股无所谓的态度，但是如果是岳千姗，他就会想把她门口这盘海带全都给吃完，然后观察她的反应。
有了这个想法，顾晏很快付诸行动。
他一把筷子将盘子里面的海带都给夹走了。
“……”
岳千姗隐隐一惊。
但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她抬起筷子朝另一边的虾仁夹过去。其实她比较随意，只要不是太咸太淡，她都会很喜欢吃。
过了会儿，她隐隐闻到了顾晏身上有酒的味道。
不过这和他也没什么联系。
只是她发现，顾晏接二连三地夹了两三筷虾仁走了。
本来酒店的盘子里面菜量就不算多，现在他又很猛，几乎又被他火速地解决掉了一盘，岳千姗有点懵。
而她看了眼周围，大家都没关注他们这。
以为两个人害羞，只顾吃自己的菜，就最开始的时候逼着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岳千姗纳闷。
接着她发现她只要一旦开始吃某样菜，超过了三筷以上，顾晏就像耍脾气了一样，开始疯狂地……扫盘。
她是不是哪儿得罪他了？
但岳千姗也不怎么逆来顺受。
看?到这种情况，她向服务员亲切地招了下手，灵活打?了个响指，用甜言蜜语亲切地称呼说：“waiter上个头孢过来吧，多开几粒有点发炎，谢啦。”
服务员一怔：“好的，稍等。”
头孢上过来的时候，岳千姗看?了两眼手上的头孢。最近是真的有点中耳炎，在潜艇的时候不小心耳朵灌了点水，引发感染，吃了两粒。
接着她将头孢摊在了顾晏面前：“我吃了，你需要吗？”
因为刚才刚才吃什么他都抢，其实岳千姗心里面是有点儿不平，现在她吃头孢看?他还抢不抢了，而且她也闻到了对方身上有酒的味道。
酒和头孢不可以同?时吃。
“……”顾晏盯了两秒，淡淡说：“你下毒？”
岳千姗鼓了下嘴，“那不敢呢。”
顾晏也感受到了挑衅。
这就是这傻子还击的方式。
顾晏嗤了一声，掰开她的手，把药放进了嘴里面。其实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已经把杂七杂八的常识抛掷脑后，满脑子都是岳千姗为之崇拜的表情，“你看?我敢不敢吃。”
岳千姗震惊了：“……”
下一秒，顾母猛地拍了下顾晏的头。
他头一侧，歪了出去，大概几秒，一下子把药给吐了出来。
“你是不是美色昏头，”顾母整个人都暴跳如?雷，看?傻子一样看了眼崽，“我真不想承认你是我儿子你这个没出息的样！”
大家都纷纷看过来。
顾母无语，把声音压低：“嘴上不喜欢人家姑娘，现在人家给你什么你都吃阿是不是！你个傻冒！我看?你被迷昏了头！”
岳千姗在旁边听得坐如?针毡，心里跳的厉害。
其实有点被吓到。
这人居然真的敢酒后还吃头孢。
过了会儿，大家就吸引了注意力，“怎么了？孩子都大了阿茹你怎么还打?他阿。怎么了？”
顾母笑了一下，“没什么，我估计以后我们两家联络的要多了。”
然后，狠狠瞪了顾晏一眼。
岳千姗发现顾晏偏头的时候，手不小心蹭到了她腰间的真皮限量包，就悄悄地把包转了个离他远点的方向。
而顾晏看着她这个细微的举动。
以为她正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顾晏轻笑一声，没什么表情。
回到家后。
顾晏脑子还没清醒，他把手机翻开，看?到了和虞西的聊天记录。还是上一次的，约出来吃饭的时候联系过。
顾晏轻笑一声，接着翻开了刚才那个女生的微信。
表情瞬间带着点儿轻嗤意味。
估计就是傻子。
然后就发现她的头像是一个戴着兔耳朵的小熊。
点进去看了眼朋友圈。
和想象的一模一样。
浮夸。
不是海滩就是游艇，不是太阳伞就是椰子树，不是沙漠和湖就是一些高端的餐厅和club。不过，往后翻了一些，也可以看?到她在小吃街的美食照片。
说的话也特别有意思。
——狼牙土豆，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太好吃了我以后想去卖狼牙土豆。
——这颗椰子巨难开，我得找个扳手
——来巴厘岛三天，两天半都在下雨，还有半天呵呵居然还在下冰雹
顾晏头疼，返回刚才的聊天框。
他一般只和一个女孩儿聊天，然后把这记成了这是虞西。
他发了信息过去：你在干嘛？
大概过了三十秒，那边发来了一个简短的：？
顾晏盯着这个问号看了几秒。
忽然嗤笑一声。
她以前几乎不会这么说话，虞西一般都直接会仔细而认真地问，怎么啦。现在却不会了，或许是酒的功劳，让他把潜意识的话打?出来。
他发了一句话过去：你还挺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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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西周末回了趟家。
其实这两天她都不怎么敢回家的。一方面，学校的任务还挺重，快到月考了，她一般争分夺秒地给学生复习。
而且越到考试，她所需要花费的心思就越多。
因为学生的问题越来越多，但是她也没有不耐烦，而是十分耐心地解答着每个学生的问题。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矛盾很深。她很害怕余绍芬义正言辞地和她说，她不喜欢季礼。这让虞西没有办法面对这个事实。
也无法面对。
而余绍芬一回来无非就是逮着虞西问她最近的感情生活。
她撇了下嘴说：“你以前都是一个星期回来一次，现在是挺好的，一个月回来一次，你还回来干什么，我看?你不想回你就别回了呀你。”
“……”
虞西无奈：“因为我回来会听见不喜欢的话。”
“又是季礼。”
余绍芬头疼，她叹了口气，然后似乎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儿严格。这一个月她也想了很多，虞西这样不肯回来，是否也和她的严格有关。
“其实我没有讨厌他。”余绍芬无奈，她怎么会讨厌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呢。
虞西顿了一下，“那你还是不是喜欢季礼？”
“……”余绍芬看了她许久。
然后捏着桌上的苹果，削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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