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遥一脸苦笑,向卫溪求助。其实吧,边开车边问人也是可以到的,卫溪虽然觉得关遥一定要拉上自己奇怪,但对方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他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的确不好找,那我带你过去吧!”

 卫溪坐上关遥的车,关遥脸上一直挂着笑,和卫溪谈起教书的事情,卫溪便根据他的问题作答,不显热络也不显冷淡。车在学校里转过去转过来,路窄行人多,十分钟左右才驶进教师宿舍楼区。“就是这里了。在三楼b你是知道的吧!”卫溪说着就要下车。

 “你真是帮了大忙了,我拿东西花不了多长时间,你要去学院楼,我下来后送你去?”关遥很诚挚地说道。卫溪看着他呵呵笑了,眉眼弯弯,又觉得这样不好,于是抿嘴转到一边去笑。

 关遥不知道卫溪怎么就突然这样笑起来,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卫溪这般笑,无异于让他原来春风阵阵的心开满了满世界艳丽桃花:“有什么好笑的吗?”

 卫溪止住笑,但嘴角的弧度却翘地更勾人:“其实吧!你现在这个时候去,师母一定会拉你吃午饭的。呵呵,那个,师母做饭,做饭会放很多糖,吃后你一星期都不想再碰甜的东西了。”

 卫溪说着说着又笑起来,完全是眼中春波荡漾。想他第一次被老师请去家里吃饭,糖醋排骨,糖拔藕片,甜蒜牛肉,连汤都是超甜南瓜汤,吃得他甜得胃里泛酸。

 后来卫溪是再不敢去老师家里吃饭了,但禁不住老师的热情,又去了几次,第一次卫溪还会认为那是师母做菜的偶然发挥,后来才知道那是师母做菜的特色。

 关遥露出诧异的神色,之后也笑了。“你别去揭发我,我先走了,你去拿东西吧!去学院楼走十分钟左右,等你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卫溪说着开了车门下车了。关遥也跟着下车:“你晚上有时间吗?为了表示感谢,今晚我想请你和陈勋老师一起吃一顿。”

 卫溪拒绝道:“那对不住了,晚上我已经有了安排,你请陈勋老师就好了,我没有什么,别这么客气。”卫溪拿着东西走远了,关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湖荡漾着觉得怅惘,丝丝缕缕萦绕着失落。

 他来拿的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让公司的职员来拿也没有问题的,以前就是职员来拿,他从没有来过,见过卫溪后,为了能够再见见他,多和他接触,故意找了这样的借口。

 只是,看来佳人对他并没有意。不过,这还是第一天,以后还很长呢,总有一天能得到他的亲睐的吧!

 卫溪下午没有课,加上前段时间的课题也做完了,下午便是空闲。和谭允文约好了吃午饭,然后去逛逛书市,谭允文下班后,两人要一起在家里和设计师商量决定新戒指的款式问题。

 卫溪虽是同志,可他只是和谭允文过两个人的小日子,从没有想去探询和加入同志的圈子,在他心里,也从没有觉得会很容易遇到这种人。

 虽然和关遥只认识了一天,关遥就和他言语很是亲近,他也没有觉得奇怪,只当是关遥人际关系就可以搞得这般好,见过一面的人都可以和他像是老朋友一般交谈亲近。

 从学院楼出来,卫溪开车去到和谭允文约好的餐厅,谭允文已经点好菜在等他了。“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谭允文看卫溪脸上笑意盈盈,白皙的脸上晕染着红晕,心情也很好,问道。

 “也没什么?在学校里的时候,遇到去找老师的关遥。”卫溪浅笑着回答,在谭允文对面坐定。又是关遥!谭允文眼神一下子就沉黑下来:“遇到他,值得你开心成这样?”

 卫溪笑着看向谭允文,眼里的兴奋掩也掩不住:“他去老师家,一定会被师母留下来吃午饭的,你想想,他还不惨了!”谭允文听到这里也笑起来:“你就是笑这个啊!你自己吃亏了,别人也在这里吃亏,你才心满意足了。”

 “也没有啊!我只是想多些人能吃到师母的菜而已。”卫溪很委屈。以前他每次去老师家吃饭回去后就要向谭允文抱怨起这无法拒绝的老师的热情邀请,谭允文每次都说他是不知好歹。

 直到卫溪一次对师母说想将她的菜打包回去做夜宵,师母极开心地给他包了,那天晚上,谭允文吃到了卫溪传说中的甜食,之后就心疼起卫溪,让他一定要拒绝老师的邀请。

 关遥嗜吃甜食,去了陈勋老师家里果真被热情的师母留下来吃午饭,他觉得味道还好,并不是卫溪所说的那般,甜得刚好嘛!更甜些他都觉得可以接受。

 不过,这甜还是敌不过佳人一笑,他在老师家里坐了两个小时,听师母说起卫溪以前到她家来的事情。离开时,他又请陈勋夫妇第二天吃晚饭,要是可以,能带上老师的得意门生卫溪就更好了。

 师母很高兴地答应说一定可以将卫溪带去,那孩子就知道做学术,人太沉闷了,多和别人接触才好。

 客厅里开着几盏暖黄的小壁灯,电视里正在放言情电影,舒缓柔和煽情的背景音乐在空间里缓缓飘荡,柔软而多情。

 坐在沙发上,卫溪靠在谭允文怀里,将矮桌拖到沙发前,上面放了笔记本电脑。两人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是设计师发来的各款符合谭允文要求的同性夫妻结婚戒指,设计都很精美。

 “我觉得要简洁大方的就好,这个太刻意做作了。”卫溪动动身体,转过头去看谭允文。“那下一张吧!”

 谭允文伸手换到下一张。又看了两张,卫溪显得有些沮丧,而且还很自责伤心:“我还是喜欢原来那一个,要是能找回来就好了,或者就做原来一模一样的一对,好吗?我不想看这些了。”

 “也行,只是,我觉得换一对新款式,是不是要好些。当然,只要你开心,就用原来的,我也没关系。”谭允文搂着卫溪,脸上一抹纵容的浅笑,只怕没有将怀里的宝贝疼惜到心坎里去,温柔说道。

 卫溪将谭允文的左手拿到自己手上来,轻轻抚摸谭允文的无名指,十指连心,而这根手指是距离心脏最近的指头,这上面的戒指代表着心的誓言,代表着那一天立下的一生一世相伴的承诺,代表着两个人作为世间相守的一对,愿意和对方一起,这是一种形式,也是一种心愿,一块醒心石,提醒着戴着它的人要记住带上它时候的心,记住忠诚和爱。

 卫溪将戒指从谭允文手指上退下来,托在手上。这是最简单不过的设计,有些暗的银灰色,只在戒指表面有一层精细的暗纹,谭允文上面的是纠结缠绕的莲花中间举出一个十字架,是的,这份爱是罪孽,两人都知道,但这也是纯洁的,若是有神明要判罪,他们愿意背负起来。

 卫溪自己的那只上面是两只翩飞的蝴蝶: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戒指里面都刻了话…“不惧神佛,此生不二,之死靡他”然后再无其他,没有名字也没有标记。卫溪将戒指对着光看里面的字,看了半晌,心中情绪激荡,转身扑到谭允文怀里,声音里带着浓浓怀恋与不舍:“允文,我不想要别的,就还要这一对,我舍不得!我舍不得!”

 谭允文轻拍卫溪的背,看到卫溪伤心不舍样子,很是动容:“是,是,还要这一对。”“戒指可能陷入下水道的泥里了,让人来将管道拆了,把你那一只找出来吧!即使被水冲走,也冲不了多远,能够找得到的。”谭允文抚着卫溪这般安慰道。

 “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也许把下水道挖了也找不到的。”卫溪将头靠到谭允文肩上,有些黯然,也为谭允文对他的纵容感到幸福。

 谭允文将他搂得紧了些,低头亲吻他的脸颊:“你没有任性,我也舍不得这一对。这是我们当初誓言的见证,别的无论多么精美的戒指都是比不了的。”

 “允文,我的心永远都不会变的,即使老天惩罚,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我不害怕别的,只怕你不要我了。”卫溪靠在谭允文肩上轻轻诉说。

 “我们没有罪,我们没有对别人造成一点伤害,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哪里会受到惩罚。若是一定要判罪,那一切也都该由我来承担。宝贝,别想这些事情了,没什么好想的。明天就让人来拆管道,把戒指找出来吧!”

 谭允文的声音低沉醇厚,让人感到安心,让人觉得即使亿万斯年,他的誓言永远不会改变,简简单单地,却最能够承受起生命的变数,承受起爱之重负。

 卫溪点点头,将谭允文抱得更紧些。过了好一阵,卫溪才伸手去将电脑里的图片关掉,说道:“要是找不到,我们还是做一对和原来一模一样的,你看好吗?”

 “好,你想怎么做都好。”谭允文宠溺地回答。电视里的场景正是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卫溪转过头就看到了,看到这种场景,他觉得多少有些不自然,面色微腼,将目光放到谭允文脸上去,谭允文也注意到了电视中的场景,便看着他笑了:“宝贝,怎么了?”

 卫溪知道谭允文笑话他,轻咳一声,一本正经说道:“幸好我们没有像他们这样坎坷,在雨中这样接吻,还不知道要喝下去多少雨水呢,现在城市里的雨水也是被污染了的,不知道里面多少粉尘重金属盐酸之类!”

 卫溪忽略谭允文眼中的调笑,转移话题侃侃而谈,说得大煞风景。谭允文笑着说道:“我也不愿意在雨里吻你,那样你还不感冒了,这是营造一个氛围而已。

 你要是跑了,我把你找回来,然后,一定…”电视里已经在播放片尾曲,深情的男声清唱缱绻爱意。谭允文渐渐凑到卫溪耳边轻轻低语,卫溪红着脸将谭允文推开一尺:“你敢这样!”

 “我舍不得!所以,不这样。”谭允文笑起来,将卫溪抱在怀里亲吻他的额头。两人正甜蜜蜜享受二人世界,谭允文手机就响了,谭允文接起来,是生意场上的朋友打来的,他在卫溪脸上亲了一下,边接电话边起身去书房了。

 卫溪眼里露出丝黯然,将电视关了,用笔记本上网看看新闻。还没点开网页,自己的手机也响了,是师母打来的,居然是说让他明天晚上将时间腾出来,他们一起吃饭,然后一起打麻将。

 师母除了做饭太甜之外,还有一个让卫溪苦笑的事,便是特别喜欢打麻将,而且喜欢将卫溪拖上。卫溪不少下午都是被老师叫到家里去打麻将的。卫溪本要拒绝,但师母威胁说这次要是拒绝,以后就用十次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