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卫溪有天昏地暗的感觉,呼吸不畅,整个人像要窒息,他好几次努力,想从那种突然而来的茫然和惊恐中挣扎出来,虽然身上裹了一床羽绒毯,但他还是不断发着抖,从心底而来的冷意,无论裹多厚的被子都减不了那森森寒意。

 卫溪沉默地坐着,大脑无法运转,谭允文担心地看着他:也许,这样做是错了。过了好一阵,卫溪突然站起来,脚步踉跄走到衣柜面前,开始在里面找衣服,他原来的那些衣服几乎都在学校里,带过来的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了,生活用品都是谭允文在打理,他已经不清楚自己的东西是收拾在什么地方的。

 卫溪有些气馁地随便拿了衣服裤子开始穿起来,边穿边流泪,刚才就哭得多了,现在身体严重缺水,一哭一抽噎,止也止不住。谭允文不知道卫溪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他的心早就乱了,看着卫溪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卫溪穿好衣服,就开始收拾床头柜上的书,谭允文看到卫溪惨白着脸做这一切,就无法自已地恐惧起来,卫溪是要收拾东西离开。

 “你签了字,这座公寓也是留给你的,你不用收拾东西走。”谭允文看着卫溪,强制压抑才能说出这句平静的话。卫溪回过头瞥了谭允文一眼,转过头继续收拾。谭允文从卫溪那回瞥的一眼里看到了卫溪的绝望,还有对他的恨意。

 谭允文几乎坚持不下去,就要去抱住卫溪,求他不要离开。但是,他们两个这种关系本来就是不对的,再说,这还是一个把柄在别人手上,以后他和卫溪怎么能以这种关系生活下去。

 他自己已经人到中年,即使出事他不会在乎,但是,卫溪才二十岁,还这么小,还有大把的美好日子,他现在少年情怀,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等以后,卫溪更大一些,思想更成熟一些,更有见识一些,更加理智一些,那时候,卫溪就会后悔吧,会更加痛恨他这个做父亲的,会怨恨是他拐带了他…

 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就现在和卫溪划清界限,两人即使不是情人,父子关系却是永远也变不了的,卫溪还会在他身边,从生至死都是他的孩子,谁也改变不了。

 谭允文想到此,他痛恨两人的血缘关系,可是也感谢这种关系,因为这种关系是人最深的羁绊,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永远也改变不了。

 卫溪没有别的东西要拿,因为那些都是谭允文买的,只拿起自己的书,他就准备出门去。谭允文看卫溪根本不听他的话,执意要走,便急了:“我说了,这里是你的。”

 卫溪缺水严重,抽噎地气都要上不来一样,话是一句也说不出来。谭允文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出去倒水。卫溪随他之后往玄关走,手上的书挺多的,他抱着麻烦,根本没办法穿鞋,把书放在地上,从鞋柜里拿了鞋子,正准备穿,谭允文从厨房端着蜂蜜水出来,看到卫溪已经在玄关了,就心里越加难受,将水杯递给卫溪,卫溪理也不理他,自己抽噎地难受也不喝水。

 “你这般怄气,拿自己的身体不作数,你以为我看到了会心疼你吗?你自己不珍惜你自己,别人怎么会珍惜你?”谭允文气卫溪对他的不理不睬,但他更害怕卫溪会伤害自己,看卫溪这幅平静的样子,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卫溪穿好了鞋,抬起头来望着谭允文,双眼通红,泪是止住了,脸色却比哭的时候还差了三分,他抽噎地说不出话来,看着谭允文干瞪眼,只好接过谭允文手中的水杯,将里面的水喝完。

 又缓了好一会儿气,他才瞪着谭允文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爱惜,不会要你心疼。”

 “那你这么晚了,要到哪里去,外面风又大温度又低,你不是出去折腾你自己么?”谭允文冷语出口。卫溪知道谭允文其实心疼他,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自己。

 刚才止了眼泪,此时又有想流泪的冲动,卫溪好不容易忍住了,对着谭允文大吼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这个骗子,大坏蛋!”

 “去把那文件签了,这里就是你的,你可以…”谭允文还没说完,卫溪已经气得拿起地上的书就朝他扔过去,大吼大叫起来:“你滚,你这个骗子,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混蛋,大骗子…”卫溪无外乎就是那几句,翻来覆去的骂,他只是在发泄,到底在骂什么,估计他自己也不清楚。

 谭允文心痛地无法自持,接了卫溪扔来的书放到一边,走过去将卫溪抱住,任由卫溪在他身上拳打脚踢,不断安慰道:“别哭了,别哭得伤了身体,我是骗子,我是…”

 “我讨厌你,你就是个大骗子,你骗了我的心,就要这样把我打发了,我不要,我不要做你儿子,我不要签那个文件,你把那文件销毁了,我不要看到…”

 卫溪在谭允文怀里边哭边抽噎着骂,断断续续地,又要出不来气。谭允文心疼卫溪,抱着他拍着他的背不说话。

 “你以前还说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答应我说不会离开我的。你说你不会离开我…”卫溪想到以前和谭允文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就不可抑制地更加伤心,抽噎着控诉谭允文的背叛。

 “这样也可以永远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你的。”谭允文压抑着心里的痛,平淡说出口。“你是个大骗子,我不能相信你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意思,你就故意曲解。你还问我,让我说我爱你,你故意的,你故意那样暗示我,你故意的,故意这样对我。我讨厌你!”

 卫溪哭得太厉害,缺水和慌乱恐惧让他身体不住痉挛起来。谭允文发觉了不对劲,赶紧将卫溪抱起来,卫溪已经进气少出气多,就要昏厥过去。

 卫溪双目无神,鞋都没脱,由着谭允文抱着进屋放到了床上。谭允文掐着卫溪的人中,硬灌了两杯蜂蜜水,卫溪这才好了一些。只是,他看到一边放着的那叠文件,就发狂的过去将那文件扫到了地上,嘴里嚷嚷:“我不要签,我不要签…”

 “不签,不签,我们不签…”谭允文看卫溪像要疯了的样子,根本再无法说服自己,让卫溪签文件。

 卫溪扑进谭允文怀里将他紧紧抱住,哭诉道:“你不能那样对我,你不能,你以前明明是要我爱你的,你明明是那样,你也爱我,不是吗,你说你爱我,你说你不要我做你儿子。”

 “是,是,我爱你,我爱你…”谭允文抱着卫溪,抚着他的背,生怕他又要喘不过气来。卫溪不说话了,静静在谭允文怀里抽泣,谭允文担心他又要缺水,便扶起他坐好,用手揩着他的泪珠子劝道:“不哭了,我不让你签,不让你签,不哭了好吗?”

 卫溪听他的话,却又根本无法停下来,身体又开始不自主痉挛,谭允文马上端了水让他喝。卫溪不喝水,却直接去吻谭允文的嘴唇,还喃喃说道:“我们做爱吧,允文,我们做爱!”

 谭允文惊了一下,将卫溪推开一些,把水杯放他唇边:“先把水喝了,先喝水。”卫溪摇头,任由身体痉挛就是不喝水。

 “我不,我不…”谭允文没有办法,自己喝了一口水,抬起卫溪的头反哺到他嘴里,卫溪却搂上谭允文的肩不松开,伸出舌头去挑掉谭允文的。谭允文好不容易才把卫溪掰开,把杯子放到卫溪唇边,但卫溪就是不喝。

 “你把水喝了,我就满足你。”谭允文语气平静,带着柔情又带着挑逗。他轻轻地亲吻卫溪的耳朵,舔舐他的耳廓,卫溪身体一阵颤抖,谭允文将水杯放到卫溪唇边,卫溪一点一点将水喝了。谭允文吻上卫溪水润的双唇,卫溪紧紧抱住他,不让他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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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谭允文怎么会不明白卫溪的心意。他给卫溪所签的文件里,后面提出愿意给卫溪他的资产的80%,那已经是近百亿美元,若是卫溪回谭家,他便是谭家的直系长孙,还可以角逐家族里的族长之位,得到家族里的财产,那会是更多的财富和更高的地位,权势,卫溪看了那些,却只是脸色苍白全身冰冷地发抖,他不愿意签署这个文件,不接受里面继承所带来的财富地位和权势,他不是欲拒还迎,是真的不愿意要。

 谭允文想,也许到现在,他才明白这个孩子到底爱他有多深,不关乎金钱,无所谓权势地位,他只是爱他这个人而已。

 也许,谭允文最开始是犹豫的,他爱卫溪,也信任卫溪,但他却不信任人性,不信任人性的丑恶和贪婪,在金钱和权力之下,纯洁的灵魂也会迷路,走入欲望的黑暗泥沼,再不能从中拔出。

 卫溪脸色苍白,身体冰冷,双手颤抖地搂着他的肩,眼睛里泪水晶莹,哀伤绝望与爱恋希望交杂。

 谭允文亲吻他的眼睛,卫溪闭上眼睛,褪去颜色几乎透明的唇瓣翕动着,轻轻呢喃:“我不要签,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

 谭允文爱怜地拥紧卫溪,不让他发抖,亲吻他的唇,让他安心。卫溪终于安静下来了,谭允文将他的鞋袜外套脱了,把他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准备去厨房端杯牛奶来让他喝。

 卫溪抓住谭允文的手不让他走,眼里显出警惕和哀伤,泪水又开始蓄积:“你都在敷衍我的,你一直在嫌弃我,你又要走…”

 “宝贝,我不走,我去给你端杯牛奶,你乖乖躺着!”谭允文心酸地坐在床边,用另一只手抚着卫溪的脸颊,因为伤心和害怕,那脸颊现在都还透着股寒意。

 “我不喝。”卫溪从床上爬起来,眼角还挂着两滴泪,抱着谭允文就去解他的衬衣扣子。卫溪难过,谭允文心里也不好受,卫溪这样用肉体关系来确定安全感的方式,一向禁欲的谭允文是不赞同的,可他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来打消卫溪的念头,来让卫溪更有安全感,让卫溪明白,他愿意将他作为爱人看待,而不是儿子。

 谭允文只好由着卫溪,直到卫溪已经解开了他的皮带:“宝贝,你不累吗?睡觉好吗?”谭允文握住卫溪乱动的手,语气有些无力。卫溪抬起头来看谭允文,眼里是控诉还有脆弱的那点尊严,他都这般要求和引诱谭允文了,为什么这人总是拒绝,难道他在这方面真的没有一点诱惑和魅力吗?

 卫溪有些愤怒,破罐子破摔地将自己的衣服也脱了,一下子将谭允文推倒在床上,压到他身上去,恨恨地去亲谭允文的唇。谭允文有些好笑,这孩子都在想这些么?谭允文抓过一边的毯子盖在卫溪身上,将卫溪搂紧了:“宝贝,你不冷吗?”

 卫溪很烦躁,很无奈,觉得深受打击,直接将手伸到下面,伸进去握住谭允文那根东西,其实已经是半软半硬了,卫溪抬起头来诧异地看向谭允文,语带撒娇地说道:“你好烦啊!你不想要吗?”

 谭允文倒没有觉得尴尬,将卫溪的手拿出来,翻身将这个折腾他的宝贝压到身下:“知道了吧,我也想要你,可是,我累了,你也累了,我们应该睡觉。”

 卫溪脸上现出点血色来,眼里闪出欣喜,不过,眼睛向外面一斜,就看到地上那些白色的文件纸张,他眼睛近视,看不清楚,但那些在地毯上的东西却异常刺眼。

 “我不累,我想要你,是不是你不行啊?”卫溪伸出手在谭允文背上摩挲,故意说着挑衅的话。

 “你就这样想要么,宝贝!”对谭允文采用激将法是没有用的,但是,卫溪这样三番五次的要求挑逗,假如他再不给点回应的话,卫溪怕是要被打记得毫无自信了。

 “我想要你,很想!”卫溪脸上已经晕红了,唇上都现出了粉红色,从里面说出诱人的话语。谭允文亲吻他的下巴,他就仰起头让他亲,谭允文亲吻他的胸膛,他就挺起胸膛往他唇舌送。

 卫溪喘息着,眼神变得迷离,身体深处的欲望被挑逗地升起,身体开始燥热,想要更多的抚慰。谭允文也情动得厉害,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将房间里的大灯关了,开了床头的小灯。

 “允文,允文…”卫溪情动地喃喃低唤。卫溪已经被剥光了,谭允文亲吻着他的身体,像是膜拜圣物般细致用心,仅仅是这样的亲吻,卫溪下面的宝贝已经昂扬着向外冒出滴滴晶莹。谭允文用手上下抚弄,卫溪呼吸加重,呻吟出声,手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卫溪的阴茎是没有经历情事的粉嫩的雏,长得异常可爱,就像卫溪的人一般秀气美丽,谭允文舌尖轻舔上去,卫溪一下子蹬直了腿。

 谭允文用唇舌伺候着这个宝贝,他以前不可能会做过这种事情,甚至想都不会想过,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的无师自通,卫溪急促的喘息,渐高的快乐呻吟,都肯定了他的技术。

 “啊!让开…”卫溪突然用手抓住了谭允文的头发去推他。谭允文捏住卫溪的手拿到一边,卫溪死绞着他的手,身体绷紧,热液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