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溪脸色苍白,阳光透过树叶照到他脸上,让他的脸透明地像要消失。“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乱想,我…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真的!”

 魏旭马上解释,但是,说出去的话根本收不回来了,越解释越乱。卫溪不是没有想过他追求谭允文别人会怎么想,但是,无论别人怎么想他都可以不在乎,只是,魏旭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这样想自己就让他如遭晴天霹雳,特别受伤。

 “你不要再和那个谭允文联系了,好吗?”魏旭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伤了卫溪,此时便没有了最开始那股劲,声音弱了下来,有些心虚,懦懦要求道。

 卫溪很难受,他想一个人静静,没有回答魏旭,转身离开。魏旭看卫溪要走,跑上前去将卫溪拉住:“你不愿意离开他是吗?”

 卫溪不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他想摆脱魏旭的拉扯,伸手去推魏旭,魏旭看卫溪不回头,又伤心又气愤,手上用了力,将卫溪一下子带到自己怀里,急急地说道:“你不要再和那个谭允文来往了,他和你根本就不配,我很喜欢你,你和我交往吧!不要去管那个谭允文了!”

 卫溪原来还在反抗,听到魏旭最后那一句话,就愣了,前天晚上,他和魏旭睡在一起,魏旭在梦中也叫着他的名字让他很疑惑,此时魏旭这般挑明,他虽然隐隐觉得会有这个原因,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他还是反应不过来,毕竟魏旭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真正的好朋友。

 卫溪的沉默让魏旭受不了:“你为什么不回答,你和那个谭允文根本就不配,你不要被他迷惑了,他那种人根本就不会对你真心…”卫溪生气地推开魏旭,却被魏旭抱得更紧了些:“我们明明那么要好的,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半老头子拒绝我…”

 卫溪被魏旭压到树干上动弹不了:“你放开我,会有人来的。”“你和那个谭允文卿卿我我就不怕被人看到?”魏旭生气地压紧了卫溪,抵住他的肩膀去亲他的唇,卫溪转开头不让他碰到,急忙说道:“你不要这样子!”

 “你是不是和他上过床了,我亲你一下都不行吗?”魏旭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说些他平时绝对不会出口的话。

 “你乱想什么,根本没有?”卫溪气得双眼发红,抬起右手要推开和魏旭的距离,却被魏旭抓住了手反扣到树干上,魏旭不顾卫溪反抗强吻卫溪,卫溪又急又气抬起脚狠踩了魏旭一脚,趁他闪神用抽出来的左手将他推开,卫溪正要跑,又被魏旭抓了右手拉回来,卫溪不注意,出左手反手打了魏旭一巴掌。

 清晨的小树林里只有一两只小鸟在鸣叫,响亮的巴掌声将两个人都打醒了。魏旭放开卫溪的右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卫溪躲避着他的眼光,说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飞快地跑了出去。小树林外,三三两两的人已经行走在绿茵道上去教学楼上自习。卫溪心中不安,快速从路上跑过到寝室里去。魏旭靠在树干上,望着卫溪消失在树林外的阳光中,那样炫目的阳光让世界一片模糊。

 他轻轻地呜咽出声,却流不出泪,他想,卫溪是不是不会原谅他了。脸上疼痛的感觉还在,可是,他却有一切都回不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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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旭突然的表白让卫溪不知所措,未来的道路一片迷茫,在他满心都是谭允文,以为前路艰险但是可行的时候,魏旭这个最好的朋友却给他来了当头一棒,让他恍惚起来。

 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魏旭,他从没有想过魏旭会对他说这些话,他没有想过要疏远魏旭这个朋友。打击来得太突然,他根本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准备。卫溪慌慌张张往寝室跑,在路上就遇到了卫杰。

 “卫溪哥,你回来啦!”卫杰大嗓门一叫才让卫溪回过神来。“小杰,你现在出去吗?吃了早饭没有?”卫溪提不起多少精神应付卫杰,走过去问了两句。“准备买面包牛奶在路上吃。”卫杰看卫溪脸色不好,担心地问道:“卫溪哥,你是不是感冒了,脸色不太好噢!”

 “哪来得那么容易感冒,我没事!你们今天要去哪里玩,注意安全!”“哦,我就准备给你打电话说这件事情。我们决定今天下午去杭州,在杭州玩两天,然后直接回学校去了,就不回来了。”卫杰说着,脸上带着兴奋地笑,像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就喜欢在外面跑。

 “你们这样计划的啊!一起去有多少个人,有没有安全保障?”卫溪作为哥哥,对小弟都不太放心。

 “有六个人,四个男生,两个女生,你不用担心,有一个家就是杭州的,不会出事情。”“这样就好,你到了杭州给我打个电话,回学校了再打一个,让我放心。”

 卫溪说着,将钱包拿出来拿了三百块钱递给卫杰。卫杰看着,摆着手不要:“卫溪哥,我来这里住你寝室都已经打扰你了,害你昨晚都没回寝室住,哪里还能要你钱呢。

 再说,你也还在读书,又没有工作,我不要。”“我没回寝室住和你住这里没有关心,你这小子乱想什么。把钱拿着吧,这是我给导师做项目有些钱,不是很多,所以,也拿不出多少。

 你在这里这几天,我也没有时间陪你,连顿饭都没请,哪里像个哥哥了,这钱你就接着吧,以后我到南京来,还要你做主人包吃包住呢。到时候,你可别说不认识我。”

 卫溪说着将钱递到卫杰手中。卫杰只好接了,说了句“谢谢!”“你也不要只顾着玩,在学校还是要好好学习,别到处跑把学业耽误了。”

 卫溪婆婆妈妈地交代着,卫杰看时间都要不够了,马上打断他:“卫溪哥,我和他们约了时间,要迟到了,我先走了,之后给你打电话。拜拜!”卫溪看卫杰背着包跑远了的背影,有些感慨,他好像从没有像卫杰这样自在的过过几天。

 卫溪拿了东西就去了教研室。害怕回寝室会遇到魏旭,卫溪晚上直接坐车去了谭允文的公寓,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回寝室拿。魏旭在自习室里上了一天自习,书基本没有看进去,很早就回了寝室,寝室里黑漆漆地没有人,骆蒙刘臻都还没有回来。

 他也不开灯,躺在床上想着等卫溪回来好好和他说清楚。骆蒙开了门,打开灯,就看到魏旭挺尸一样躺在床上,两只眼睁得圆圆的,怪恐怖:“魏旭,你不开灯这样躺着做什么,看星星呢?”

 魏旭当没有听到地继续一动不动。“你这是怎么了?”骆蒙看魏旭不对劲,出于同学情谊上前关怀两句。魏旭干脆将脸朝到里面,对骆蒙依然不理睬。

 “魏大帅哥,你这是失恋了?”骆蒙带着玩笑地口吻问道。魏旭从床上爬起来坐着,瞥了骆蒙一眼,黑沉着脸依然不说话。“喂,不会是真的吧!看你这个样子,男人流血不流泪啊,你别哭了哦,我不擅长哄男人,哄男人怪恶心的。”

 骆蒙没心没肺,坐在凳子上望着魏旭开他的玩笑。“你他妈闭嘴。”魏旭虽然骂了骆蒙一句,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火冒三丈。这让骆蒙觉得奇特,脸上露出惊诧,说道:“今天早上看到卫溪回来,脸色不太对,我们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说,不会是和你有关吧。”

 魏旭一脸痛苦,好像右脸还残留着卫溪打他那一巴掌的痛觉,他伸手用手背从脸上划过,半天才像哭一样地挤出一句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卫溪他好像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给他说被他拒绝了。”

 “啊!”骆蒙脸上还是惊诧,不过,这是真的震惊,脸上表情马上由吊儿郎当变成了严肃:“真是因为你啊!你今天早上给卫溪表白了?他拒绝你了?”骆蒙真的觉得奇怪,先不说魏旭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极有决心和毅力,又有条有理,从没有他没有做成的事情。

 骆蒙和刘臻还在心里对魏旭真心佩服,说魏旭真行,对卫溪动了心有一年了吧,居然就一直是在和卫溪培养感情迟迟没有出手,他们俩想着魏旭是要一步步攻陷卫溪,让卫溪逃无可逃,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难道卫溪不是gay?这也不可能啊,他们用了很多方法来测的,卫溪不可能喜欢女人,而且他从不敢看男人的裸体,对男性杂志不感兴趣,看av不仅不勃起,而且反胃呕吐,要是卫溪不是gay,那哪种人才是gay呢?

 骆蒙陷入了遐思中,然后才想到一种可能,不是卫溪不喜欢男人,是卫溪不喜欢魏旭,可是魏旭这样优秀一男人,虽然他不怎么看得惯,但是,不可否认的各方面都不错啊,卫溪不喜欢他能喜欢谁?

 骆蒙给刘臻发了短信,让他快点回来解决魏旭的问题。刘臻就是个喜欢看好戏的,送了女友小筱回寝室就飞快地赶回来寝室。

 对着骆蒙刘臻四只略带担心,大多是好奇的眼睛,魏旭黑着脸任由他们怎么问就是不回答。“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再说,追人的经验,我和骆蒙说不定比你还丰富些,你什么都不说,即使我们两个愿意给你出些主意也没有办法出啊?”

 刘臻坐在魏旭床铺对面卫溪的凳子上,露出一本正经的神色劝慰道。即使他们这样说,魏旭难道能把今天早上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卫溪从谭允文的车里出来,而且满脸红霞眼光含水潋滟,显然是和车里的人有什么事情,他难道能说卫溪在和一个大款交往,说卫溪喜欢上了个老男人然后才拒绝他?

 魏旭满脸痛苦,直接无视了骆蒙刘臻两人,提了水壶去打开水洗澡。有些事情注定只能一个人承受的。魏旭这样对自己说。即使卫溪不选择他,他也不能将卫溪的事情告诉别人,今天早上他的话已经伤害了卫溪的心,他不能再伤害卫溪的名声。

 魏旭觉得自己挺伟大的,他只希望卫溪能够幸福,希望看到他每天都露出微笑。那样,即使他和他远离半个地球,他也在心里真心祝福他。卫溪当晚没有回来,魏旭躺在床上望着上面的床板,想像卫溪还睡在上面的情景。

 卫溪睡着了喜欢动来动去,他们这个铁架子床并不稳固,只要卫溪一动,他这个下面便跟着动,大一刚来的时候,他经常因为卫溪乱动带动床动睡不着觉,他还因为这个骂过卫溪几次,卫溪为此对着他满脸歉意的微笑,说以后会注意的,睡着后的事情谁控制得了,卫溪依然摇动架子床,不过,后来魏旭就习惯了,没有卫溪在上面摇,他倒睡不着了。

 一晚的时间,魏旭想了很多。想卫溪大一刚来的时候,在他面前是瘦瘦小小一个人,大学期间还长高了不少。

 他一直就觉得卫溪那样瘦小清秀的一个人很好欺负,寝室经常没有人打扫,每次都是卫溪打扫,开始他不说什么,后来他脸上就会露出苦笑,但是,还是得拿起扫帚和拖把做清洁,因为另外三个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根本不会做这些,能自己洗一两次衣服而不是每次衣服都送到洗衣房已经是不错的了。

 魏旭永远都会记得那一次,那是大一下学期近期末考,大夏天的,除了卫溪,另外三个在寝室都喜欢光着上身,这也很正常。

 卫溪将寝室拖了一遍又一遍,寝室那水磨地板感觉都能做镜子,骆蒙在看数学书,看到卫溪这么勤快,便表扬了一句:“卫溪,你真贤惠!”

 卫溪拖地弄得满头大汗,每次都是他打扫寝室,他多少不是心甘情愿的,只是不愿意看到寝室脏乱地如狗窝,听到骆蒙这么一说,他就有气了,将拖把扔到骆蒙脚边去,说道:“你以为我是你们请的佣人啦,你来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