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旭将卫溪保护到身后,因为这群人打断了他要向卫溪说的话,气得全身冒火,只想狠狠揍这群人一顿。

 “你们要干什么?”魏旭沉着脸,用很嚣张的语气问了一句。“你小子还嚣张是吧!把钱都拿出来!”对方一个染着黄毛高高壮壮地人说道。

 “这位大哥,我们还是学生,没有钱。”卫溪冷静地说了一句。“没有钱还从绿沁居出来!”对方显然不信。“就是吃饭将钱花光了,所以才没有钱啊!”卫溪继续解释道。

 “他妈的,当我是傻子,谁信你的鬼话!”对方将手中的烟扔到地上用脚碾熄,表情一下子变得凶狠。

 “有钱也不会给你们这群混帐。”魏旭说话气势十足,拉着卫溪的手,在卫溪耳边说了一句:“我和他们打起来了,你先跑。”卫溪怒瞪魏旭,居然冒了一句川普:“你脑壳有包啊!”“不给是吧!给我打,看他们给不给!”对方黄毛下了命令,先是两个出拳上来一人攻击魏旭,一人攻击卫溪。卫溪没想过魏旭居然会功夫,一下子就将一个折了手踹到地上,另外一个也被他一拳正中右脸,被踢了好几脚。

 相比魏旭的好功夫,卫溪只是凭感觉反抗,但是也没让人占到多大便宜。打开一个口子,魏旭就拉着卫溪向前跑。后面有人猛追,两人没跑出多远,前面居然也出现了阻拦的人。

 一下子对方居然有十几个人,而且很明显,对方很多人是会真功夫的,他们明显走不掉了。魏旭觉得奇怪,这里怎么说虽算不上繁华的市区中心,但是,也距离市中心不远,常常有不少路过的人,他们抢劫就这样明目张胆吗。

 还有,一眼就看得出来,自己和卫溪哪里像有钱人了,值得他们这么多人来抢劫。而且,看对方穿着,可不像缺钱花的主,对方也没有亮出武器,完全是徒手打劫,也让人怀疑。

 他想着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但是,自己每天在学校上自习,连出个校门都少,哪里能得罪什么人。说卫溪得罪什么人,那也是不可能,卫溪一向好脾气,并且每天也是待在学校,不会惹到别人。

 那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堵他和卫溪呢,不会没事找事吧!这些人才真是脑壳有包,魏旭在心里恨恨地骂。“我将人打散了,你就快跑知道吗?”魏旭对卫溪大声说了一句,直接和前面堵截的人打起来,让卫溪快跑。

 对方人太多了,根本没有跑的机会,而且,让卫溪丢下魏旭不管,那也是不可能的。卫溪的肚子挨了一拳,不过也反身给对方了一腿。因为大多数人都在围攻魏旭,魏旭渐渐招架不住,身上挨了不少拳头。

 卫溪甩掉自己身边的人,想过去帮魏旭,然后背上就挨了一揣,一下子扑倒在地。又被人踩了几脚,才被人拉起来架住了手。魏旭也被制服了,被好几个人架着。

 卫溪这才觉得奇怪,自己和魏旭挨了不少打,但是,两个人的脸都没有被伤到。随便看什么电视,那个挨打的最后不是鼻青脸肿,而对方居然对他和魏旭手下留情。

 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打劫应该是个幌子吧。“不要碰他!”魏旭大叫了一声,挣扎着要摆脱架着他的人。卫溪只觉得肚子一下子挨了一拳好痛,眼前一花,就又要扑倒。

 还没等扑倒,就又挨了一拳,然后继续。魏旭发了狠,摆脱了架着他的人,向卫溪扑过来。耳边听到一声急促地刹车声,卫溪痛得满身冷汗,迷蒙着眼没有看到魏旭对着敌人凶狠地发红的眼光,没有看到他看着自己的心痛的目光,他只看到了谭先生的影子,他脸上的冰冷的表情和像是要毁灭一切的眼神。

 卫溪晕过去的时候还在想,难道,是谭先生找人来教训他的吗。他明明没有做错什么,若说爱一个人是错,那么这种错误需要用什么来偿还,身体的痛楚就可以抵偿吗?若是能够,他希望让身体的痛楚来得更强烈一些。

 卫溪是被痛醒的,觉得腹部绞痛地厉害,虽然头脑沉重,还是睁开了眼睛。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对面的墙壁上面有淡蓝色的条纹,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想起了身体疼痛的原因,反射性的叫了一声:“魏旭!”坐在床边守着熬了一夜,累得趴在卫溪床沿迷迷糊糊睡过去的谭允文被卫溪的一声‘魏旭’叫醒了。

 “卫溪,你醒了吗?身体感觉怎么样?”谭允文脸上是掩不住的倦意,但是表情温和,脸带微笑。

 他眼里是温柔的怜惜,看着卫溪就像看着宛若自己生命一般重要的易碎的宝贝。卫溪这才转过脸来看到床边坐着的谭允文,脸上最开始一霎那的瑟缩恐惧没有逃开谭允文的眼。

 谭允文以为卫溪是在想着那天的告白被拒,心里抽痛了一下,问道:“要喝水吗?”卫溪摇摇头,他虽然觉得渴,但身体难受得厉害,什么东西也不想下肚。

 谭允文轻轻抚着卫溪扎着针头的手,眼里全是怜惜,还有一丝黯然,说道:“不要排斥我,讨厌我,好吗?”

 卫溪看着谭允文这副样子,再狠的心也狠不起来。听到谭允文这样的话,鼻子一酸,眼睛涩涩地就要流下泪来,马上闭了眼睛,卫溪将脸转到另一边去。

 “我没有排斥你,也没有讨厌你。”卫溪用沙哑的声音轻轻说道。“魏旭在哪里,他还好吗?”卫溪调整了语调问道。

 “你那个同学做了全身检查,身体没受多大伤,擦了药我让司机送他回学校去了。”谭允文想着那个要留下陪卫溪的孩子,心里一阵烦躁,他不想卫溪去想他,便说道:“你不要担心他,他的伤过不了几天就会全好,而且没有伤在脸上,也不会影响到形象。”卫溪想着魏旭都已经回学校了啊,伤应该是不重的,他也就放心了。

 “谭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卫溪想起来他晕过的时候的确看到谭允文了,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事,谭先生正好从那里过,然后救了他。

 谭允文当然是从卫溪和魏旭从学校出门就跟着他俩了,而且一直跟到绿沁居里,看到两人有说有笑如同情侣一般的用饭,他坐在里面距卫溪他们不远的三层纱帘后面,将一切看到眼里,心里苦闷异常。

 跟踪自己的孩子来看他和别人约会,但是看到了他心里根本就不是父母应该产生的感情,他嫉妒和卫溪在一起的那个孩子,他希望坐在卫溪对面的那个人是自己。

 谭允文觉得自己已经疯了,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茫然,然后产生恐惧。他根本就不配做卫溪的父亲。谭允文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卫溪和魏旭离开好久了,他才神情恍惚地起身,然后买单出门。

 车开出没有多远,就看到了打架的场面,这种事情在这个城市里太多了,他准备打个电话报警就了事,没想到一转头就看清了那个被打的人是卫溪。

 当时他的惊恐和愤怒无法名状,急刹了车下车就冲了过去。没想到带头打卫溪的人他还认识,是某某高官的孙子,他那种仗着家中权势胡作非为的太子爷,卫溪不可能和他有过节,但想到以前看到他和周延在一起过,而且关系要好,谭允文心念一转就知道是什么事,是什么原因。

 最后的结果是,曹逸然看清了谭允文,带着一伙兄弟落荒而逃。卫溪和魏旭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两人都没有受太大的伤,魏旭只是气愤兼痛恨,在医院擦了伤药,卫溪身体本就不好,受了伤就晕过去了,躺在病床上。

 魏旭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卫溪,心痛地想将那帮兔崽子宰了。谭允文出去打了电话,让周杉联系周延,还有周延那个狐朋狗友曹逸然。周杉问他原因,谭允文便将卫溪这次受的伤害说了。周杉在那边也对周延恨得牙痒痒。

 向谭允文道了歉下了保证,马上让人去将周延和曹逸然抓回来。

 ----

 谭允文斟酌再三,打算告诉卫溪受伤的实情。毕竟卫溪已经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了,有些事情他应该知道。

 “我昨天到你学校去看你,看到你和你同学出了校门上车离开,有些担心,就跟了去。你们吃饭的时候,我也在那里,但是,我从餐厅里出来得晚,你受了伤才赶到现场救你。”谭允文表情带着沉痛,这些话用略带疲惫和悔恨的声音讲出来听来让人觉得异常心酸。

 卫溪听他这么说,睁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身上的伤痛都忘了,心里升起奇异的暖流:谭先生是在乎他的,还去学校看他,甚至还跟踪他。

 能有什么事情让一个人跟踪另一个人呢。卫溪觉得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自作多情地为这份感情伤心。“对不起,我到晚了,让你受了伤。”谭允文眼神温柔,略深的瞳孔里像是在从里向外放出柔光,而卫溪就沉浸在这份柔光里无法自拔。

 “谭先生又没有错,为什么道歉呢。再说,也是我自己没有用。”卫溪看到谭允文身形憔悴,下巴上胡茬冒出来也没有修,以前总是一丝不苟的衣着,此时也带上了褶皱,以前从来不乱的头发也散下来有些遮在了眼前,卫溪心里有个地方隐隐作痛,他心痛这个人,很心痛。

 “谭先生!”卫溪伸出手去触摸谭允文带着疲惫的脸,谭允文害怕他把手上插的输液针头给扯到了,便自己坐近了些,将卫溪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谭先生,你不用上班吗,不用照顾我了,你先走吧!”卫溪轻轻说了一句,他虽然希望这个朝思暮想的人一直陪着自己,不要有半刻离开,但是,他也不应该这样自私,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他的工作和休息。

 “已经打电话和助理说过了,我今天不去上班。”卫溪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谭允文对他的关心总是让他不知所措,他越陷越深却甘之如饴,他知道他在这个用温柔和温暖铸就的沼泽里拔不出来了,他只能溺死在里面。

 止痛针的效用渐渐失去了,卫溪腹部难受地厉害,那种隐隐地疼痛让他心情变得焦躁,眉头也皱了起来,咬紧牙齿忍受,只希望疼痛能够快些减轻。

 “是不是疼地难受。”谭允文看卫溪这样,心里也难受地要命,只想将周延那小子废了。本来疼痛还能忍受,但是遇上爱恋的人这般的关心,便觉得无法忍受起来。

 卫溪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睛也湿润了,他不敢说话,觉得一说就要哭出来。“要不要再打一针止痛针,我让医生来。”卫溪疼痛难忍的表情让谭允文心焦。“不要了,会有依赖性的。”

 卫溪说出口,声音里带着哽咽。“已经检查过了,胸腔内脏都没有受伤,不知道他们找的什么人,被打了只会觉得很疼,却不会受伤致命。”

 谭允文眉头也皱得紧紧的。“我给你揉揉,看会不会好些!”谭允文一手握着卫溪的手,一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抚过卫溪受伤的胸腹。卫溪轻轻喘息出声,觉得谭允文的手抚着虽然有些作用,但是还是痛得难受,整个人变得特别焦躁,烦闷地想找发泄的出口。

 “谭先生,你把我扶起来坐着,我想坐一会儿。”卫溪总觉得改变一下姿势疼痛就不会那么难以忍受了。谭允文只好将他扶着坐起来,然后自己也坐到床上去,让卫溪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抚着卫溪的伤处希望减轻他的痛苦。

 卫溪的手紧紧抓着谭允文的,那样的力道在谭允文的手背上抓起了好些指甲印子。“我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