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喝的汤药是个试验,能不能有效,谁也不能保证。

好在一个时辰后,红桃除了肚子还是有点难受外,额头上的汗水倒是没有往外溢了。

红桃惨白着小脸躺在榻上,神情微微有点紧张,苏轻窈看着她,认真地记录着这段时间她所有的变化。

等到红桃肚子不难受了,脸色恢复如常后,李岳亮这才拿出了银针,刺破了红桃的手指,取了一滴血,然后开始试毒。

撒了药粉,银针刺入,不一会儿,银针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青色。

李岳亮看了以后,眉眼含笑道:“不错不错,这毒解了一点,看来药方的大体方向是对的,只是还需要更改!”

闻言,苏轻窈眼眸一亮,她兴奋地看着李岳亮道:“师父,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很快就能研究出正确的方子了?”

“嗯!”李岳亮也很高兴:“棠丝花的毒是根据人的体质改变的,我们先前琢磨出来的解毒方子没有出错,红桃的毒确实是解了一半,但是她体内还有余毒,那就说明,是她体质的问题。”

“不过我们也不能一口咬定说就是体质的问题,毕竟现在都还是在试验阶段,还会有无限的可能!”

苏轻窈明白李岳亮话里的意思,棠丝花的毒想要彻底解了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如今他们能有此进步已经是令人兴奋的事情了,他们得不骄不躁,继续研究。

总之到了这一步以后,就要用各种办法去试验,看看是体质的问题,还是解毒的大体方向没有出错。

苏轻窈得了李岳亮的准话,便让蔡川备好相对应的药材,然后把那些中了毒的青楼女子全都喊了过来,根据她们的脉象,一一开出了药方。

她们的药方跟红桃的药方各有不同。

有些人体质弱,所以开给她的药方是以温补为主,有些人体内火气大,那就只能多用一些消火的药材,总之根据她们体质的不同,开出相对应的药方。

等她们一一都把汤药喝下去了以后,苏轻窈和蔡川拿着笔开始记录。

每一个人喝了药以后的体现全都要记录下来,一字不落。

这一天他们就在忙活这些。

另一边,柯衍带着人去山谷里抓人。

山谷里的人没有想到事情败露如此快,而县衙的人来得也快,似乎是那些中毒的人刚刚去看病,柯衍后脚就来了。

他们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一开始的时候是喊冤,觉得柯衍冤枉了他们,可当柯衍拿出证据证明了这山里种植的是棠丝花之后,他们就急躁了起来。

然后跟柯衍带来的人发生了冲突。

县衙的差役拳脚功夫有限,他们这些人自是不怕,还能非常随意就给应付了,只是柯衍手里不仅仅有县衙的差役,还有柯?留在他身边的人。

那些人可都是精英呢,是柯?花费了几十年,辛苦培养出来的人。

如果柯衍不是他的独子,柯?恐怕也不会把自己最看重的暗卫调到柯衍身边。

所以双方一交手,差距就已经显露出来了。

那些人一看柯衍这边有不少泛泛之辈,全都慌了手脚。

因为慌乱,他们更加手足无措,最后全都被一网打尽。

柯衍把人带回了县衙,连夜审问。

这一晚,县衙是灯火通明,这一晚,苏轻窈和李岳亮都没有休息,连夜在改药方。

翌日,当太阳从东边探出脑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时,苏轻窈和李岳亮这才松了口气,从医馆出来。

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两人都累得不轻,苏轻窈一脸疲倦,李岳亮就更加夸张了,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简直可以跟熊猫相媲美了。

就连有武功傍身的蔡川也都累得不轻。

毕竟记录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了。

苏轻窈望着热闹的街道,说道:“咱们回家吧,回家后吃点东西垫吧垫吧肚子,有什么事情等睡醒了以后再说。”

“阿窈说得对,咱们现在脑子都犯困,说话都说不清楚,还是先去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等精神了以后再来谈事情!”李岳亮赞同道:“这一天辛苦你们两个人了。”

苏轻窈和蔡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辛苦!”

他们也就是记录一下患者的病症,一晚上不停地观察而已,还真的没有什么辛苦的。

反倒是李岳亮,一晚上精神都紧绷着,那些人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都需要李岳亮亲自出马处理。

不是苏轻窈医术不行,而是棠丝花这种毒,连李岳亮都极少接触,连他都是现学现卖,更别说苏轻窈了,她能把副手的工作做好就是帮李岳亮大忙了。

三人说好了以后,便带着手札和记录的纸张回了县衙。

三人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等到了县衙后,厨娘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三人用过后,就各自散去。

苏轻窈一天一夜没有回家了,吃完了早点,又去净房梳洗了一番,然后才拖着疲倦的身体上了榻,没有等柯衍回来,她就先睡了。

柯衍从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他顾不上休息,立刻派人去围追堵截种植棠丝花的那些人。

如同柯衍所想,这些人都是非常有组织的,在山谷里侍弄这些棠丝花的人全都是不知情的人。

好在他们出手又快又准,抓到了一个前来吩咐事情的管事,撬开这个人的嘴,知道了一些隐藏的事情,也知道他们是故意为之。

他们不是南疆那边来的探子,种植这些棠丝花的人也不是什么有权有势之人。

而是一个小村子里的赤脚大夫,只是这位大夫的机运比较好,在一次去山里的时候得到了棠丝花的种子,然后精心培育,十几年过后,这才有了如此成果。

他一直都以为认识棠丝花的人不多,除了有名的医者外,基本上没有人知道棠丝花长什么模样,所以他才会有恃无恐地把棠丝花种植在了城外的山谷里。

打着的主意就是没有人能够认出来,这漫山遍野的植被是棠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