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王看出他的动情,告诫道:“这个女人不是你能追求的女人,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她愿意为那个男人付出一切。她的志向不是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她不是你可以得到的女人。”

 “确实,她不是个一般男人可能得到的女人。”当太阳再一次上升,大军也开拔,继续前进。

 正如采薇所言,京城的局势越加混乱了,一场天灾与人祸结合造就的灾难,即将爆发。

 

 太子举办焰火晚会,虽然平民们只能仰望天空,但到底也是一件喜事。

 京城一直风波不断,难得有件喜事,算是一些调剂了。

 大臣们的看法就不一样了,他们不喜欢这种劳民伤财之举,而且,这焰火宴会竟然是太子为了博得情人欢心才举办,更有了倾国祸水之嫌。

 焰火本就是奢侈之物,皇家每年举办焰火宴会,也是与民同乐,同时显示皇家的富裕与权力的至高无上。

 但是,一场皇家焰火大会,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准备。

 为了博得情人欢喜,从钦天监处知道最近的夜晚适合焰火,太子竟然真的准备举办焰火宴会!这是不顾民情的行为,这事情将会成为国家财务崩坏的导火索。

 为了短时间内做好准备工作,太子嘉奖酷吏,提升那些擅长收刮民脂民膏的官员,对正直清廉之士却是斥责。

 “太子难道不是疯掉了!”只给两天时间准备,还要求规模花样都胜过以往,这样的苛刻,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最是辛劳,每一天的奔波,苦心劝慰各地官员,这才压下了反对的声音,让焰火的一些准备可以顺利完成。

 “太子这样做,和那些为了美色亡国的无能君王又有什么差别!而且这个情人还是蓝颜,最初也不是太子的人,这太疯狂了!”这样的不满传进皇宫的时候,听雨坐在凉亭里弹琴,琦年已经不能离开他的琴声了,在他的琴声里,琦年找到了最后的平静。

 有太监入内,想通传,琦年挥手,示意退下。

 他太迷恋这声音了,非要等琴音尽了才可以禀报。

 “你们都给我让开!”横冲直撞打断琦年听曲的雅兴的人是谏官吕明,他已经五十有余,因为性格火爆,加上发火的时候脸上青筋尽爆,人送外号“吕大炮”

 听雨的琴声停止了。

 于是,吕明的吼叫就更加清晰了。

 “太子殿下,国家为重,在这生死关头,你居然还有闲心听这妖孽的靡靡之音!”琦年皱着眉,质问宦官:“我说过不许任何人入内,你是不是觉得脑袋长错方向,想要换个地?”

 “太子不必与这下人为难了,是我要闯宫的!”吕明冲上前,指着听雨就是一顿责骂。

 “太子殿下,你为了这个祸水,真的要将大好山河都奉送?你听听,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议论你的!你每一天和这祸水在宫中胡乱,真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吗!”听雨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示意宦官宫女们退下。

 看这个祸水指挥宦官宫女,吕明也更加恼火了,额角的青筋也爆出来了。

 “你个什么东西,竟敢在宫中颐指气使?祖皇帝说过,后宫不得有六根未净的男子出入,你到底把自己当作什么了!”

 “太子说,要给我皇后的地位,那我变成为本朝第一位男皇后了。”听雨不喜欢吕明,于是故意戏弄他,还装出女人的声音,翘指发嗲。

 “吕卿家见到本宫,为何不跪?”因为听雨很少发笑,看见他笑出来的琦年只觉得美丽,竟没有任何违和感,于是,吕明更加愤怒了。

 “太子!美色固然动人,但是美色也是蚀骨毒药,这个人是妖孽,留不得!”

 “太子,吕大人年事已高,国家大事太过劳累了,还是请他多多休息?”听了听雨的建议,琦年连忙点头。

 “不错,吕大人,你也确实劳苦功高了,也该好好清养,安享晚年。朝廷的事情自然有人会处理,吕大人,回家好好歇息吧!”琦年是个刚愎自用的人,他耳根子极软,又好大喜功,这几天的接触下来,听雨已经抓住了他的性格,利用他对付吕明,不过是牛刀小试。

 “太子,你有心要将我逐出朝廷,那么,我也不想再含蓄,有些话,不得不说了!”吕明复拜,站起来,说道。

 “你为了讨得身边这个妖孽的喜欢,强求天下百姓,非要两天之内举办焰火宴会,这是强人所难!为了满足你的私欲,各地官员想方设法,无所不用,各地奸商,哄抬物价,牟取暴利,天下本就不平静,经过你的折腾,只怕——”

 “吕明,我已经请你回家安享晚年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罗嗦!”

 “太子便是治老臣死罪,老臣也要把话说完!这个人是祸水,是亡国妖孽,你不能再沉湎于他的美色不能自拔了!老臣是为了太子的前程,太子不可不停!”

 “住口,我不许你再污蔑他!”琦年挥手,命侍卫将吕明拉走。

 但即使被侍卫们拖走了,吕明还是不放弃,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太子,太子可以杀了老臣,但是太子堵不了天下的悠悠之口!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太子,这人是妖孽…亡国的妖孽…要…杀…呀…”

 “这些老臣个个食古不化,真是可恶。”等了很久,吕明的声音才真正的消失,琦年伸了懒腰,对听雨道。

 “兴致都被他们败掉了,你可以为我再弹一曲吗?我喜欢你的音乐。”听雨却笑而不答,这时候,又有一个人来到了。

 这次的人是莱特。

 莱特走到听雨身边,坐下,手指轻薄地捏着听雨的下巴。

 琦年很是愤怒,却也只能听之任之。

 “你刚刚把吕明赶出皇宫,这事情,你处理得很不正确。吕明是朝中德高望重之人,你得罪了他,便是得罪了一干老臣。”

 “可是吕明已经不满太子了。”听雨才不介意莱特的动作,虽然莱特的手已经伸进他的衣领,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抱进怀中。 “他一直都不满太子,这一次,不过是个借口,等到我被驱逐,下一个被驱逐的人就是你了。莱特,你知道吕明是什么人,难道就真的可以为了得到所谓的支持,对他友好?”

 “你说得也有些正确,你这个人,到底是站在谁一边,我确实有些不明白了。”莱特松开了听雨,听雨也正袖站起。

 “我该去沐浴更衣换药了,拜你所赐,我现在每天这个时辰,都要沐浴换药。”

 “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沐浴换药?”莱特又一次把他抓紧,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沐浴的时候,似乎有九公子的眼线和你接触了。你应该是很喜欢沐浴的时间了,因为你一直都和宫外保持着联系。”听雨也笑了,他给莱特一个媚眼。

 “你真的不放心我?好吧,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我最近腿脚发软,走不动了,你可以抱我吗?”莱特怔了一下,又将听雨抱起,他们两个的话语没有被琦年听见,于是,只看见莱特抱着听雨离开的琦年,心中更加不悦。

 听雨却低声说道:“你就算真的用链条将我拴住也没有用,我要离开,谁也拦不住!”花瓣混在水中,宫女们正在调试水温,等待的时候,听雨看见了莱特的不悦。

 他更加开心了。

 褪尽衣衫,用脚尖试了一下水温,这才进入水池,温暖的水包住了全身。

 莱特示意宫女们都退下,他也走了,纱帘后,只有烛火隐隐灼灼。

 听雨不知道莱特又想做什么,但沐浴在那个男人的眼中的清洗身体,确实很不习惯,莱特离开,正可以调养心情。

 水很暖,渐渐的,身体有些燥热,他觉得身体在发红发热,手指抚过胸前,那里已经立起,手指不经意的抚摸,竟带来呻吟。

 手指不安分中伸下,下体也有些肿胀,他知道,有人撒了情药。

 情药似乎是撒在蜡烛中,所以才会几乎没有任何迹象就中毒了,直到身体突然变得如此焦躁,他才觉察。

 情药是最不能解的毒,情欲本是人之大欲,若是童子处身,或许还能因为不知人事抵挡情药的侵蚀。可是听雨不是。他不能抵挡。他是世间最懂得情欲的身体,那些欢乐,因为情药的侵蚀,再一次地复苏了。

 他勉强靠在池壁上,伸手抚摸前面的肿痛,后面因为空虚而痛苦,他伸出手,两粒手指进入,也不能填补空洞,后庭希望得到粗大热烈的进入,越粗大越热烈。

 呻吟声发出,他害怕了,他知道自己的饥渴,也知道身体需要什么,此时此刻,身体在等待着一个男人的进入,不管哪个男人是谁,他需要一个可以满足他的欲望的身体,只要那个男人可以给他足够的刺激,他都会在那个人的怀中呻吟求欢。

 他也许会不知廉耻地扭动身体,主动乞求进入,甚至,一根用于玩乐的玉制阴物也可以,只要可以将身体填满,缓解身体的欲求,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莱特来了。

 “是不是很痛苦,我特别为你准备的药。想要解除痛苦,就爬到我的身边,我会给你满足的。”

 “你休想!”理智尚存,听雨拒绝了这个男人。

 “我不会勉强你的。你可以继续坚持,再等半个时辰,你若是还能坚持不求我,我就真的佩服你了!”

 “我不会做出求你的事情的!”最后的力量也用出来,听雨伏在水池壁上,气喘吁吁。

 水波的暖意侵蚀着脆弱的身体,理智在水的绵长冲击下,崩溃得不成形。

 听雨承认,自己总是追逐情欲,但是他不是外人眼中的人尽可夫人尽可妻的淫荡。

 他喜欢情交,因为情交的时候,可以感受到爱的存在。

 拥抱他的身体将证明爱意的炙热注入体内,温暖因此包裹了身体。

 但是他不会主动和自己厌恶的人交欢,更不会在被强迫的时候给予回应。他希望得到的是自己喜欢的人给予的温暖的爱,不是强迫的强制的行为!

 莱特这样做,不是因为他想要这个身体,莱特只是想侮辱他,听雨明白,更不愿意被他得逞。

 身体越来越痛苦了,快要哭出来了,听雨爬出水池,决定用痛苦迫使自己清醒。

 他抓到一个烛台,将蜡烛拔出,用于固定蜡烛的尖刺闪闪发光,他看了一眼尖刺,最终还是恶狠狠地刺下了。

 烛台刺进大腿的时候,他很痛,痛苦打散了情欲,他知道,这也只是暂时抵挡了情药的力量,但是他需要这短暂的时间,他不能让莱特有机会嘲笑他、羞辱他。

 他披上外衣,想要离开,这时候,身体内侧有泛起了情欲的涟漪,他狠下心,在伤口处又刺了一次。

 血水淋漓弄脏了衣服,已经不在意这些事情的听雨只想离开,他一瘸一拐地走着,沿路都是淋漓的血。

 莱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出现在他面前的听雨,衣衫不整,伤口处鲜血淋漓,他竟然真的将烛台刺在自己的腿上了!

 失血过多的听雨扶着门晕倒了,莱特也不敢再对他有轻薄之念,他命人将御医传唤,为听雨包扎伤处。

 伤口只是失血过多,倒也没有大碍,只是包扎的时候,才发现,听雨只是穿了单衣,衣服下的身体竟是赤裸的,加上情药的余韵尚存,下体也是水润滑腻,祈求欢愉。

 伤口接近根处,包扎时,眼看诱人的风景,御医也是有正常情欲的男人,不免脸红,手指错乱了几次。

 “伤口倒是没有大碍,只是他刺的时候确实太狠了,竟然刺到自己的经脉上。这几日,行动没有大碍,但走路的时候,以及夜晚行欢,或许有些不便。”御医也是言辞闪烁,到底有些事情不能挑明,听雨看了一眼莱特,这个男人的金色眼睛里倒映着听雨的紫色眼睛,竟然看不出他的心思。

 听雨不免有些索然无味,干脆闭上眼,装作体力不支,晕睡过去了。

 

 夜晚的焰火是为听雨准备的,琦年从奴婢处知道听雨受伤的原因,对莱特更生厌恶。

 听雨坐在琦年身边,伤痛使他唇色苍白,若不是现场还有其他人,琦年真想把他拥进怀抱,嘘寒问暖了。

 公主们也来了,听雨庆幸他与自己的八位姐姐的年龄相差甚远,最小的姐姐尚比他年长十二岁,那时候的听雨,最得宠爱,总是坐在父皇怀中,人们都忘记了他的容貌,只记得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

 也许会被姐姐们鄙薄,但是,现在的听雨,确实正在扮演一个亡国妖孽的角色。

 已经得到了义父的消息,义父为今天的焰火宴会准备了一个特别大礼,听雨不想被睚眦与幽火知道伤势,因为他不能错过今天的焰火,也不能错过义父准备的特别大礼。

 琦年看听雨的眼神有些迷醉,于是,公主们更加不满了。

 她们知道,皇侄举办焰火大会只是为了取悦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宠,也知道为了这宴会已经害得不少人妻离子散,虽说对他没有恶意,可是想到这一场焰火背后的泪水,公主们再也不能喜欢他了。

 “今天早上,吕大人因为直谏太子,被贬了官职,急火攻心,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这事情早就传遍了京城,连性格最好的杨言平也忍不住在私下批评琦年的妄为。

 “为了这个宴会,各地百姓被收刮一空,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慰地方官员了。民怨之言,很快就要堆满我的大堂了。只希望回去的时候,不会看见一个满是民怨诉纸的局面。”这是谢鸿的怨言,这些日子,各位大臣都感受到压力,上面要求最短的时间举办最奢华宴会,平民百姓能够做的只是发出他们脆弱的声音,希望得到一点点的注意。

 就连一向不对盘的冷月公主、霜月公主也难得的意见一致了。

 这一次的事情,琦年确实是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