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这一切都荒诞得可笑,可是这是事实,即使我们不愿意承认,这也是事实!”听雨缓慢述说着,将最痛苦的事情也说出了。

 “去年,我受了重伤,那时候,我的魂魄去了亡川,在亡川,我看见了许多不应该看见的东西,包括前世的记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在亡川看见了一个叫赛亚瑟的人的记忆,他是个安静到几乎没有欲求的人。他总是安静地等待着,等待自己喜爱的东西从天而降。他非常单纯,喜欢自己的弟弟,却只能跟在他身边,仰慕性格张扬的同伴,于是被他呼来唤去。他很柔弱,需要别人的保护,执着于自己的追求,可总不愿意主动争取。他就是这样一个安静到让人心痛的存在,最终却做成了谁也不能做到的事情。”

 “这些事情,是幽火告诉你的,对吗?”莱特更加愤怒了。

 “不错,我确实一直爱着他,所以我更加愤怒!幽火把赛亚瑟的事情全部告诉你,这是对赛亚瑟的侮辱!他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心中最神圣的部分,你不应该玷污我的圣域!”

 “你对他的爱已经疯狂了。”听雨的手腕更痛了,那几乎要把手腕捏碎的痛,也不能阻止他把话说完。 “你从没有见过真正的赛亚瑟,你看见的只是你希望看见的那个赛亚瑟。真实世界的赛亚瑟不是那么脆弱,也没有纯洁无瑕!”

 “住口,没有人有资格诋毁他,尤其是你,你最没有资格诋毁了!”伴随着语言的是行动上的暴力,被激怒的赛亚瑟的弟弟野蛮地对待着他的身体。

 用牙齿把他细嫩的肩膀再一次的咬得鲜血直流,用膝盖撞击他无力的双腿,用粗鲁的手折断他的手臂,壮硕的欲望抵进没有滋润的身体,足以将这纤细的腰折断的力量无情曲弄了身体。

 伤口再一次被裂开了,血痕斑驳,错落身体,莱特的行为与情爱无关,只是发泄。

 手滑过,背上也多了痕迹,血无谓地流着,将身体装饰。

 身体不曾得到快乐,但莱特也对这种纯粹折磨彼此的行为有了满足,他想得到的只是两个身体的痛苦,自己的痛苦,和身下的痛苦。

 没有退出的部分感受到进入的痛苦了,那个身体在痉挛,收缩带给莱特别样的快感,近乎痛苦的快乐是他追求的满足,他得意地笑着,想象着,也许这总是笑得妩媚的脸已是扭曲一片了。

 因为没有听到呻吟,莱特自然认为这个人已经昏厥,不免有些无趣。

 莱特不觉得和一个没有反应的身体交合有什么痛苦,不是因为他曾经作过这样的事情,只要想到这个人是自己最恨的男人最爱的身体,没有回应的身体也可以给他无尽的满足。

 精神上的满足才是最主要的满足,身体因为这木然的身体没有快感,精神的满足却让他飘飘欲仙。

 他有些迷醉了。

 最终,还是将液体留在他的体内了。

 莱特抓起他的黑发,想看见这张脸的痛苦,他需要这样的刺激,这样的刺激才能激励他的复仇。

 他想看见的是交织了痛苦和绝望的脸,可是,当他看见听雨的脸的瞬间,他不再快乐。

 一直都是清醒的,听雨一直都是清醒的,他的眼睛冷静得令人心痛。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眼神,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听雨的声音很虚弱,可他的笑容很残忍。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说出的话却让莱特疯狂。

 “那时候,幽火不是很喜欢赛亚瑟,也就是不讨厌他罢了。但赛亚瑟是个执着的人,他一直追在幽火身后,不管什么时候,都追着他,不管幽火怎么待他,他都不会放弃。即使最痛苦的时候,他也没有向任何人哭诉,他总是默默承受着,将这些痛苦作为爱情的代价。”

 “不错,每一次,看见他强自忍耐的眼神,我都会心痛,我一直恨幽火,因为他不曾给赛亚瑟一点点温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残忍!”

 “你的灵魂是空虚的,失去赛亚瑟的这些年,你活着也只是一个躯壳,你被仇恨支配,活到今天。所以,我不恨你,只觉得你很可悲,甚至是可怜!”

 “不许用这样的口气评价我,也不行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杀了你的!”狂乱的情感支配了这个男人,他还能再保持理智?

 他压下去,这一次,只是暴力,没有任何情感的暴力…

 琦年到底还是不能心安,曾经做过的事情让他有些羞愧,他追出去,听雨却不见了。

 奴婢们告诉他,听雨被莱特拉进偏殿,已经一个时辰了。

 门没有锁,可以听见痛苦的呻吟,却没有人会推开这扇门,更没有人会去解救他的痛苦。

 琦年鼓足勇气,推开了门。

 有两个身体在纠缠,纱帘后,两个身体在纠缠着,与情爱无关,不是淫靡。

 空气是生硬的,飘荡着诡异,有体液的生腥,也有血液的血腥,如打开陈年古墓一般,满面地不自在,但是琦年还是会进入,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早就猜到听雨和莱特是有私人恩怨的,但真正看见的时候,琦年也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竟可以如此残暴。

 听雨的皮肤是白皙得近乎晶莹,可这种白皙被自身的血覆盖了,皮肤的颜色更加鲜艳,血的颜色也更加鲜艳,满身的血痕瘀红,痛苦不言而喻。

 手腕和脚踝都被弄成骨折了,不自然地扭曲着,被折磨的时候,手指也不会动了。

 下体也是红色的,那里都是他自己的血,反复地进入这个身体的不是分身,是手和刑具。

 每一次进入,血就会加重几分,伤痕累累。

 听雨没有说话,或许他已经没有余力说话了,他只是静静的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亲昵的吻带着邪恶咬在他的耳朵上,耳垂也被咬破了,无一处的完整才是莱特想得到的结果。

 琦年也有些心痛了,虽说他也曾欺凌过这个身体,可他必须承认,这个身体不应该被这样对待,他是个完美的赏玩物,小心收藏,时时把玩,才是适合他的对待。

 可罪魁祸首却没有这样的自觉。

 莱特满不在乎地从听雨身上爬起,对琦年说道:“现在,他已经被驯服了,他已经连骨头都被我弄碎了,你什么时候想要他都可以,他不会再反抗了。对了,这个身体还有个最特别的地方,这身体的韧性很好,做双入也不难。”他随便地说着,刺伤了琦年。

 琦年也越加厌恶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了。

 纱帘后,听雨似乎正在笑,他的笑容风清云淡,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出身青山绿水,以琴为伴,依山傍水,坐看云起,卧听鸟鸣,他已经不再尘间,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你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为什么你要这样的折磨他!难道——”

 “太子殿下,你太多好奇了,这个人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我和他的过节,也不是你能理解的!”莱特依旧随便的回答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抢在你的前面享用这个身体?太子殿下,这个人不知道和多少人睡过了,多一个也不算多。你要真的介意处子身的事情,我也可以用药物将他再弄成处子的紧张,满足你的欲望。”

 “住口,你这大胆狂徒,我一再忍让,你却一直咄咄逼人!这次的事情,你——”

 “太子殿下,请你不要忘记了,若是没有我,你就什么都没有!”莱特伸手,抓住太子的下巴,威胁着。

 “虽然你的滋味确实不如这个小妖精,可是你是太子,我会一直都依你的。如果你觉得我的态度很张狂,也不要生气,我们可以一起玩乐。这个小妖精的身体很敏感,也很容易让占有他的男人满足。”琦年想揍莱特,可是莱特轻易将他的拳头扣住,反手扭伤了他的手腕。

 “他不是一个玩物,你可以将他作为玩物戏弄,但是绝对不能对他用真情!他是有毒的,深深迷恋他的身体自然可以,喜欢他给自己的快感也是正常,但是你不能将你的心送给他,当你的心被他占据,你也就离死不远了。”琦年还是不能理解莱特的话,莱特也看穿了这个男人。

 “我现在还不能把一切都告诉你,我只能说,这个人是可怕的,他将会把你毁灭!若是动了真情,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他是将你引进坟墓的那个人!”听雨还是没有动静,他听得真切,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也许,他真的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紫色的眼睛闪烁着冷淡,眼睑下垂,遮住一切。

 

 一直忙于各地兵马的驻地安排,加上调节各地势力的矛盾,柳云飞也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了。

 他伏案小睡,这时,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他反手拔剑,指向来人,惊吓中,谢春儿的茶水洒了一地。

 “对不起,我这就回去重新泡茶。”谢春儿慌慌张张地离开,柳云飞也为自己的粗鲁感到羞愧,幸好这时候琰王与二皇子进入,这才解了围。

 琰王自然看出了其中事情,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将一些京城的消息给了柳云飞。

 “我们一直苦于师出无名,这一次,终于有了理由了。”

 “不知道王爷打算用什么理由进京?”

 “一为奔丧,二为清君侧!丁家父子越来越嚣张,八位驸马打算联名上奏,但琦年江山未固,一定不会接受驸马们的请求的。到时候,京城自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我们就以清君侧为名,进军!”

 “琰王何必如此小心?我们本就是为了讨伐太子才高举勤王之旗,如今,进京之名只是清君侧,难保琦年不会除掉丁家父子,堵天下人之口。”柳云飞自然不会对太子客气了。

 “在下愚见,请高举讨逆之旗,公布太子十大罪状,要这十恶不赦之人,再也不能存于天地之间!”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柳将军,你言重了。”琦岳假惺惺地附和着。

 “我们到底是血肉至亲,我与他,虽势成水火,可是血脉至亲之名,还是不能断送。眼看他声名狼藉,我心中悲痛,不能言语。”

 “二皇子宅心仁厚,果然不同寻常。”

 “弟弟,你就是太宽厚了,所以才会被伤害!”玳公主进入。

 她对柳云飞道:“我也知道,祖训,女子不得干预政事,可是,琦年的所作所为,确实太过分了!为了皇位,他谋害弟弟,这种事情,我也明白,毕竟皇位只有一个,他心狠手辣也是难免。可是我们这些公主又有什么地方阻碍了他!琮的失心疯,玥的婚事和意外,就连我的未婚夫君也是一样!还有太后,他竟然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玳公主,你又何必太计较。”

 “七皇叔,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琰王因为她的话,脸色有些难看了。

 “七皇叔,你的恋人被扣押,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现在,琦年将朝政交给丁家父子,任其横行,自己躲在深宫之中,颠倒乾坤,只知享乐,他的所作所为,人神共愤!”

 “皇姐,我也知道太子的行为人神共愤,只是,他到底是我们的亲兄弟,所谓血浓于水,这到底是手足之情!他可以不计较手足之情,但我到底不能绝情如此。我更不忍看天下苍生因为我们兄弟而涂炭!”沉痛的发言,也看出了琦岳的“宅心仁厚”

 “纵然他有千般不是,他也是我的亲人。也许,我们应该进行一场公平的角斗,胜者得到天下,败者失去生命。”琰王怎么不知道琦岳的心思,如此一来,他便得到了宽厚之名,更能骗得天下人的信任。

 “琦岳,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皇兄只有你和琦年两个皇子,琦年已经不成器,若是你在有个什么闪失,这万里江山又要托给谁?难道你真的愿意把江山交给琦年吗?琦年不是可以执掌江山之人!”

 “我相信苍天有眼,也相信天命不可逆。若是我真的死了,这也是天意,或许,我的血可以换回琦年的善良。”这话假得可笑,琰王也是微笑,但是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着自己的计较。

 柳云飞不可能是个单纯的人,他立刻站出来,向琦岳献上自己的忠诚。

 “二皇子才是天命所归,我等愿为二皇子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等愿保二皇子登上皇位,万死不辞!”于是帐外也传来了呼喊之声,热血男儿们重复着誓言,一时间,声势滔天。

 琦岳不免赞叹曲吟风的工于心计了,这几个起哄之人,是曲吟风找来的,军中男子大多热血,他们太容易被激动的情感鼓舞了。

 大军开拔,琐碎事情也是不少,自然又是一夜无眠。

 白云轩请公主服下安神的药,回到帐中,看见采薇、曲吟风和谢春儿。

 白云轩将谢春儿需要的药给了她,谢春儿离开,但采薇与曲吟风却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事情显然还在他们的控制中。

 “利用谢春儿对付柳云飞确实是个好办法,柳云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谢春儿在他最寂寞的时候无微不至的陪伴,自然会换得他的感激。”残荷一边倒茶一边说着。

 “若是谢春儿有了身孕,那便是更好了,柳云飞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一定会给她名分。”

 “男人的弱点永远是他最爱的那个人。”白云轩赔笑着。

 “夫人,您就是我最大的弱点。”

 “但是女人可以为自己喜欢的人做到一切,疯狂的情感,一生只为一个男人燃烧。”采薇赞叹着,她也曾经历过同样的情感。

 “谢春儿爱着一个永远不能得到的男人,她也知道这样的感情是镜花水月,所以她选择了放权,她将自己的一生消耗,为了完成这个人的梦想。”

 “也许吧,男人若是痴心,也是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