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想了,这些事情,不是现在的你应该想起的。”那个人走近了,他有银白色的头发和银白的眼睛,威严中不乏慈爱。

 那个人抱住了他的身体。

 “我送你回去吧,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我的名字,也会想起这所有的一切的因果。”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不能留在这里?”

 “这里是彼岸,走过这里,走到对岸,你就不能回到人间了。”那个威严的声音温和的说着,在这个声音的安抚下,他渐渐回复了平静…

 

 “雨儿,你不可以有事!我曾经失去过你一次,我不能忍受再一次的失去了!”幽火祈求着,希望听雨可以渡过这次的劫难。

 “我来到中土,就是为了找到你,向你赎罪。”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弥散,听雨咳嗽了,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幽火连忙将准备好的甜汤给他。

 “你终于醒了。”看听雨有意起身,一脸殷勤的幽火,急忙将听雨扶起,在听雨的身下,垫了软枕。

 “你已经昏迷半个月了,要是再不醒,即使睚眦不把我杀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听雨注意到幽火的憔悴,这个一直很注重仪表的男人瘦了很多,皮肤白皙,眼睛的下陷也更加明显。

 他的衣服有些零乱,在他的手臂上,有一圈绷带,血的气息透过绷带,传进鼻子。

 “药熬好了。”残荷端药进入,幽火将听雨交给残荷,自己走到桌边。

 他揭下绷带,那里已经纵横了十余条伤口。

 幽火取过杯子,又给自己的手臂增添了一条伤。

 甜甜的红色液体,蜿蜒间,流进玉杯,满满一杯。

 幽火将血交给残荷,自己将伤口再一次的包扎。

 听雨接过血,喝了下去。

 这种事情,对听雨而言,已经习惯了。

 幽火的血本就有治病的功效,而且,幽火经常将补药溶在他的里面,割血给听雨喝。

 ——听雨的身体一直不好,地方上进贡的一些药,药效虽好,却也是重药。幽火怕他的身体不能承受,反受其害,便自己先服下,而后取血,让他服用已经被冲淡的药血。

 听雨服下药,残荷离开。

 幽火也不想打扰他休息,正欲离开,却被听雨叫住。

 “我有件事情要问你。”听雨看着幽火,直视的眼神中透露着认真。

 “幽火,赛亚瑟是不是有一个叫莱特的弟弟,他和你的关系,是不是一直不好?”幽火点头。

 “莱特和我原本是朋友,他恨我害死他哥哥,就成为了敌人。这件事情,族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想,莱特不会知道我在中土,于是就没有把他的事情告诉你。你是——”

 “刚刚,在我昏迷的时候,我去了忘川。”听雨淡淡地说着。

 “在那里,我遇见了赛亚瑟。他可真是乖巧得可爱。”

 “雨儿,关于我和赛亚瑟的事情,你千万要听我解释——”幽火急了,他明显有秘密。

 “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把你的那些过去的事情放在心上,我只要你记住,在我还活着的每一天,你都只能爱我一个!”听雨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

 “还有,我不是赛亚瑟,我们不是一个人,你永远都不能用评价他的视角,看待我!”

 “才醒过来就这么有力气的教训自家男人,果然是妖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在门边的白云轩说着风凉话。

 “白云轩,这是对长辈说话的口气吗?”幽火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雨儿才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要是你害他伤势加重,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作药引!”这不是威胁,幽火确实曾经用人心作药引。

 “幽火,你也就只敢威胁我。我家夫人可是你的宝贝雨儿的好姐姐,要是你真把我的心挖出来,你就不怕你的雨儿生气?”

 “这确实有些头痛。”听雨看了一眼白云轩的身边。

 “你夫人似乎更希望你——”

 “他确实是个人渣男人,可是妻子杀夫也于心不忍,你们就做好事,帮我把这个阻碍我改嫁的男人杀掉吧。”残荷生气的离开,白云轩连忙追过去。

 “夫人——”

 “为什么要将你的血给我?”

 “因为你的性命远比我的血珍贵。”幽火冷静地说着疯狂的话语。

 “我唯一害怕的事情,就是眼看着你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要可以治好你,不管是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恶心起来太恶心!”听雨并没有生气,这样的撒娇,只是小小情调。

 

 曲吟风留在了如意山庄,他现在是玄鹰的助手,迟早会继承玄鹰的名字。

 

 南宫玄梦回了南宫家,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执意和表妹退婚,亲自前往唐家,娶了已经毁容的唐颖颖。

 不要武林十大美女之一的表妹,却娶了个丑女,这件事,也成为了武林一大奇闻。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秋鸿已经可以行动自若了。

 这一切,除了白云轩的治疗,也要感谢飞红的照料。

 他下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听雨。

 一路上,撞倒了十余个婢女,秋鸿才找到听雨的住处。

 因为身体畏热,他住在湖上,荷花深处,就是为他修建的精致楼阁。

 秋鸿推门进去,却又被吓住了。

 房间里面的陈设自然是华丽优雅,紫金香炉中升腾烟气,但是,真正让他呆滞的显然不是房间的陈设。

 薄纱垂下,纱后,只披着薄衣的听雨坐在九公子的怀中,幽火正在喂他吃药。

 “药好苦,我不要喝。”听雨虽然在撒娇,可听见他的声音,也不会觉得他的撒娇是故意的。

 “雨儿乖,只有把药吃下去,病才会好。”俨然就是“二十四孝”的幽火还是继续哄骗着。

 “雨儿,不要再赌气了,病不好,只会让自己痛苦。”睚眦也是哄骗着,听雨却不依不饶。

 “我就不是个乖孩子!你要找听话的情人,就去找你的赛亚瑟去!我最讨厌吃苦药了!这种黑乎乎的东西,好恶心!吃下去,我的病,更加不会好了!”

 “为什么每次都要提到赛亚瑟?”幽火的表情很是无奈。

 “赛亚瑟已经死了,你才是我身边的人。”

 “他确实是死了,可是在你的心中,难道真的没有拿他和我比较?”听雨的这些话,不是撒娇。

 “不仅是你,还有幽若和鬼火,他们喜欢赛亚瑟远远胜过喜欢我。赛亚瑟虽然不济,却也是他们的同族,而我,只是一个外人!赛亚瑟多好,个性乖巧顺从听话,而我,自私任性狠毒骄慢。他们的心中,非常讨厌看见我!我甚至听到过他们对你说的话,他们要你杀了我,因为我是个——”听雨的话还没有说完,幽火就将药全部含入,用自己的唇封住了听雨的唇。

 秋鸿看见睚眦的为难,听雨自然也知道幽火的行为有些过分了。

 他的手指敲打着幽火的脑袋,可是幽火偏偏不松口。

 渐渐的,敲打变成了爱抚,听雨口中流出娇美的呻吟,他抱住幽火的身体,想要更多。

 秋鸿觉得自己应该离开,可是这时候,听雨的眼角微斜,给了他一个魅惑的眼神。

 紫色的眼眸满是水汽,看得男人不免地心荡神移。

 幽火松开了。

 “现在不觉得药是苦味了?”

 “为什么不继续?”听雨的紫眸扫了一眼正在门外的秋鸿。

 “你知道,我从来不讨厌用交欢治愈身体的病痛。而且,这一个多月,我们都没有做过了,难道你就不想?”

 “我自然很想了,可是你大病未愈,加上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了,真要欢爱,恐怕掌握不好分寸,伤了你。”幽火也完全不顾忌外人。

 “要是把你弄得好几天都起不了身,睚眦一定会找我拼命的。”

 “那就你们一起弄我好了。”听雨果然大胆,竟然提出这种要求。

 “你们以前总是说,不想把我身体弄坏了,总是不愿意一起弄我。我很想做一次,很想被你们两个同时爱着。”睚眦立刻温柔地哄骗道。

 “雨儿,双飞这种事情,很伤身的。雨儿的身体太娇弱,很有可能会受伤。”

 “可是我想要。”听雨转过身,在睚眦的怀里面蹭动。

 “我想要你们一起爱我。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做了,我的身体,很想要。你们就一起弄我好了,我真的很想要。”

 “雨儿,你的手在摸哪里?”睚眦的声音有些沙哑,只怕是被他抓住了关键之处。

 “睚眦的身体其实也想要雨儿,对吗?”听雨单手勾在睚眦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则在下面。

 “你还记得上一次,我给你做口淫吗?我的舌头是不是很可爱?”

 “雨儿的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可爱的。”睚眦的手也是温和中开始抚摸听雨的身体了。

 “那次是我的第一次口淫,我并不是很明白应该怎么做。全亏了你们经常为我做口淫,我才能第一次就做得那么好。”听雨的舌头伸出,舔在睚眦的脖子上。

 “我知道,很多人都觉得我的身体很漂亮,很多男人都喜欢把我的腿分开,吮吸我的下面。那些男人们对我说,最让他们满足的,就是被吮吸的时候我的身体的天生的淫荡,还有被他们的舌头满足到快要流出来的时候的——”

 “雨儿,外面等待的人,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幽火在这种色情的时刻,将一室的暧昧打碎。

 听雨扫了一眼秋鸿,似乎并没有生气。

 秋鸿的脸色已经红得火烫了。

 刚刚对话的内容,已经不是这个未经人事的青年可以理解的了。

 “你是为了飞红的事情才来的?”听雨很不开心,他确实不喜欢秋鸿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纯洁青年。

 “是的。”秋鸿走进房间,估计也是不想看见里面的淫乱,他侧立着,眼睛只是看着脚。

 “你真的想知道?”听雨拦住了睚眦。

 “秋鸿,你要记住,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你对飞红的感情,都不能变!否则,你就是我的敌人,成为我的敌人,也将是全天下的敌人!”

 “飞红对我情深意重,我是决计不会辜负她的。”

 “好,今天有你的誓言,我便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若是明天你辜负了,我也会叫你死无全尸!”听雨缓缓地说着,温柔的话语中,也包含了冷酷。

 “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春去也,飞红万点愁似海。”

 “这是飞红的名字的来历。”睚眦解释着。

 “飞红是我买下来的一个丫鬟,我看雨儿一个人很是寂寞,就将飞红买回来陪伴雨儿。我将飞红买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哑巴了,把她的舌头割掉的人,是奉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上的命令灭你们秋家满门的人。”

 “当时,他们以为她只是秋家的一个丫鬟,看她长得美貌,便起了歹意,玩了之后,怕她张扬出去,将她舌头割掉。”听雨冷静地说下去,这样残忍的事情,在他看来,似乎和昨夜盛开的荷花一样的安逸文雅。

 “后来,他们玩腻味了,就将她买进青楼,调教做舞姬。那一次,睚眦接受招待,主人安排的歌舞表演的女子中,就有她。睚眦看出她心中愁苦,便将她买下,要她做我的婢子。”

 “谢谢九公子。”秋鸿已经听懂了大半。

 “只是,为何她的名字是飞红?”

 “进了山庄,便要抛弃过去的名字,我问她想要什么样的新名字,她的要求只有一个,名字里面,一定要有一个‘鸿’字,因为她有一个亲人,一个不知道身在何方的名字里面带着‘鸿’字的亲人。那时候,我正好读到‘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春去也,飞红万点愁似海。’,想到她的际遇,便将‘飞红’的名字给了她。”

 “难道说——”看秋鸿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听雨毫不留情地将手中把玩的玉石扔出去,打在秋鸿的脑袋上。

 “你还不明白吗?她若是和你非亲非故,为何处处维护你!我原本不想留你性命,是飞红用她的性命求我,我才不得不改变决定的!”

 “难道说——”听雨已经懒得和这蠢人说话了。

 “她以前的名字叫‘秋云’,你与她服下了双飞翼,生要同生,死亦是同死。现在,你这块木头是不是已经开窍了?”

 

 收到听雨安然无恙的消息,琰王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他和琦岳赏花论酒的时候,也兴致高昂。

 “七皇叔,你的那位友人到底是何方佳人,竟然让七皇叔如此牵肠挂肚?”琦岳调侃道。

 “若是可以,七皇叔可否让我见这位佳人一面?会让阅尽天下美色的皇叔魂牵梦萦之人,想必是倾国之姿了。”

 “我害怕你看见他以后就不能忘记,从此堕入魔障,万劫不复。”琰王笑了笑,他说的是事实。

 “虽然他身边一直都有不止一个情人,他的每一个情人也都是人中龙凤。可是,见过他的男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定力,都会被他看似无辜可爱的眼神弄得方寸大乱,只能尽力迁就这个爱骄任性的妖精。”

 “这世间真有这样的绝色妖媚?听七皇叔说了以后,我倒更加想见识一下了。”琰王苦笑着。

 “喜欢上他的人都会很可怜的,因为他是个自私任性的小妖精,总是指使别人做事。可是,即使你为他吃尽苦头,已经打算放弃了,只要他向你撒娇求欢,你又会原谅他的一切任性。”

 “不可能吧,这样的人,即使是绝代姿色,也不可能让人如此痴迷!”琰王轻轻摇头。

 “你会这样说,只是因为你还没有遇见他。这个小妖精,和我已有八年没有见面了。八年前,就是因为他的太过任性爱娇,才惹祸上身。惹得男人欲火焚身,却不让男人满足,是他最喜欢的游戏。”

 “果然是妖精一样的人物。”琦岳看着地方进贡的花,嘴角的笑意更加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