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倒还真是被他这个问题问倒了。
有吗？有的吧。
只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大概是在她大学的时候吧，曾经很疯狂地，暗恋过一个管理系地学长。
吕凌越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她回复。手拽了拽她的衣角，“没有吗？”
夏春点点头：“有。”
“那你们……”
“很多年前了，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学长。”
“学长？是什么工作。”吕凌越头一次听这个词。
夏春想了想，在这个年代应该叫师兄吧。
“就是比我高一级的师兄。”
“哦，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耸耸肩，转过头对吕凌越笑笑，“那就是我单方面喜欢人家，那个师兄对我没有感觉。”
“居然还有人不喜欢你。”吕凌越一张嘴说瓢了。
意识到的时候，夏春正看着他，眯着眼睛，一脸狐疑。
“我是说，他为什么对你没感觉。”他干咳了一声，改了个口。
他对她的感情史很感兴趣，因为那是他不曾拥有过的。
“不知道，可能就是不喜欢吧。”夏春摊了摊手，并没有继续聊得意思。
“他可能不知道你喜欢他吧？”吕凌越上杆子追问道。
她这样的性格和长相，怎么还会有男人不喜欢。
“他知道，我们俩关系很好，后来告诉他了，但他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是我的朋友。”说到这里，夏春表情中流露出一丝怅然，几年前的事情，居然还这么有画面感。
“你，当时一定很难过吧。”
夏春摇了摇头，“确实，那是我成年后喜欢的第一个男孩子。”
“你现在还喜欢他么？”
吕凌越不知道为啥还要继续问，只是听她说是喜欢的第一个男孩子，就觉着，应该像他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子，一样……很深刻。
哪知夏春转头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都多少年过去了，还喜欢。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多少还是有些不甘的，后面她便再没喜欢过什么人。
可能也是怕那种感觉了。
求不得，实属人间一大苦。
吕凌越想坐起来安慰夏春一番，却忘记了自己□□还扎着针。刚一有动作，针深入肉的痛感传遍全身，无奈他又哼哼着躺回去。
“怎么了？”夏春听到他这动静，以为他又哪激动了。
“针，扎里面了。”
“……”
夏春手忙脚乱地，帮他将针全部拔掉，揉着被扎深的一处，“还疼不，好些了没？”
“没事了，没事了，你别紧张，”吕凌越有些歉意地抓着她的胳膊，“是我大意了。”
这算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老出岔子。
夏春只是担心他要紧处，言语中带着些嗔怪地意味，“你也是，刚刚还好好的，那你……内什么没伤着吧。”
吕凌越往下扫了一眼，“这不，还精神着呢。”
“……”
一场乌龙，让初恋的事情揭了过去。
但却在某些人心里重了根。
直到两人都躺在床上，吕凌越也还是没什么困意。
他侧过身，眼睛在黑暗里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侧脸。
“你睡着了吗？”
夏春睁开眼，扫了过来“怎么了，还疼？”
“没有。”
“哦，那怎么啦？”
“刚刚那个话题还没聊完。”
“什么？”
“你后来还喜欢过什么人嘛？”吕凌越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你今天怎么，老想知道我的情感故事？有喜欢的人了？”这么一想，夏春也来劲了。
转了个身，俩人面对面。她挑挑眉，眼露精光。
“有，了。”
吕凌越盯着她，眼神没有躲闪，薄薄的卧蚕微弯着，衬的眼睛都多了几分暖意。大概是有夜色衬托，才让他有了几分说实话的底气。
“是吗？难怪你都不愿意破戒，是谁啊，认识多久了。”夏春有些兴奋。
她认识他的时候，小五说他还对什么都无欲无求，这么快就有了？
“也没多久，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不敢说。”吕凌越有一说一。
“哎，那不行，喜欢就要告诉对方，不然对方有喜欢的人，你不就跟我一样衰了。”夏春仿佛一个过来一般，跟她传授着经验。
“……”
“我怕她不喜欢我。”吕凌越看着她的反应，生怕她看出什么端倪。
“怎么会，你这么好看，怎么会有姑娘不喜欢，你想多了吧。”夏春还不相信，拍拍他的脸颊，像是很习惯的样子。“你啊，就是对感情不自信。是哪家姑娘，我见过没有？”
“见过，还很熟。”
吕凌越在试探跟她说的时机。
事实上，前日那一晚以后，他知道她对他，应该跟普通男人不一样。
虽然从她从没承认过。
“是哪个？”夏春依旧一脸好奇，心里不由染地生出一股异样。
“你真的想知道？”吕凌越凑近了一些，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地药香，她脸近在咫尺间。
夏春心漏跳了一拍，手挡在胸前略低下头，道“当然，我们都这么熟了。”
“你。”
吕凌越只肯定地说了一个字。
“我怎么了？”
吕凌越盯着她，就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唇角微微勾起。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问你那姑娘是……”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霎时闭起了嘴，脑袋下意识地往后移了移，“你……喜欢我？”
吕凌越点点头，有凑近了一点。见夏春似乎有点不相信，他有些泄气地抬起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就知道不能说的，你都不信。”
夏春都没来的及有多余的反应，就见吕凌越探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一触便离开。
这些举动并不像吕凌越会做的，她一时呆住了，半晌才道：“我，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喜欢上我了？”这么问也不对，她换了个说法，“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庙里。”
吕凌越有些不好意思，咬了咬下唇，蹦出两个字。
那么神圣的地方，他确没断了色。
“我……”夏春正打算说点什么，就被吕凌越说的话打住了。
“睡吧睡吧，我就是随便说说。”他深怕她说出什么拒绝的话，便赶忙说道。说完便将被子盖到肩膀处，闭上了眼。
夏春想说的话被噎住了，倒吸了口气，才道：“好吧。”
心里有一丝小失落，他怎么不想听她说什么，还说喜欢她。
到底也没再没有说什么话。
窗外的昙花倚在墙边，静静开着，美的耀眼。窗内的两人都没有入睡，各有所思。
夏春失眠了……
在那里翻来覆去，还不敢有太大动作，怕影响到他。一晚上过去，到天亮的时候，她才有了那么些许困意。
吕凌越也是一夜没怎么睡，到天亮的时候，还是强撑着起床，下楼买了早餐，见夏春还在那里滚来滚去。
她一晚上都是这样，他的话应该也让她乱了心绪。
想到此，吕凌越一夜未睡，居然来了精神。
言语不自觉地带了几分愉悦，对她说道：“起来吃点早餐再睡，今天我们也不走。”
夏春睁开熬的有些红的眼睛，坐起身，哈欠连天，“我好困，不想吃，你吃吧。”
吕凌越拉着她的胳膊，“不吃伤胃，起来吃了再睡，我陪你。”
“……”
夏春眯着眼睛，挠着脖子，裹了个被子，从床上踉踉跄跄下来，坐到桌子边，看到两份早餐，“你也没吃？”
“嗯，一起吃。”
夏春低头喝了一口汤，挑了挑眉“今天的早餐还不错，”一抬头，他正咬着个包子。见她看过来，才抬起眼。眼睛里也有些血丝，但是比她要精神一点。
“怎么了？”
夏春摇摇头，继续低头喝粥。
囫囵着将自己面前的早餐吃完，起身又躺回床上，对吕凌越说道：“今天没什么事儿就别管了，我打算在床上爬一天。”
她话刚了，吕凌越也过来了。
夏春趴在那里，偏着脑袋。吕凌越脱掉鞋子也躺了上来，舒服地叹了口气，躺在她身边，“嗯，我也打算在床上爬一天。”
“你……”
夏春一下子滚到里边，撑起上半身，跟个斗战胜佛似地问道：“你怎么也不出去，我是昨天没睡好才这样。”
“我也没睡好。”
吕凌越言简意赅，且还不打算延伸这个话题。
看她像个斗鸡一样撑在那里，吕凌越闭着眼，抬手将她拽倒在自己跟前，拍拍她的背，“困了，睡吧。”自然地像是老夫老妻一样。
夏春脸杵在他怀里，眼睛瞪得像铜铃，半句话都没说出来，只是手死死拽着被角，跟他隔开了些距离。
这一觉睡得非常踏实，夏春被吕凌越固定在怀里，睡得老实。一觉睡到了下午，吕凌越醒的还是比她早，一直看着她还乖乖缩在自己怀里，像是观赏什么精致一样。
不知看了多久，夏春醒了，在他怀里动了动。
一阵咕咕叫的声音传出来，大概她是饿了。
果真，几秒后她扒开了他缠着的胳膊，皱着脸抬起头看了看他，顿了几秒，意识清醒了。
“你醒了。”吕凌越摊开手，下扫着眉眼，望着她带着雾气的眸子。
夏春点了点头，“你醒来很久了是不是？”
“我也刚醒，是不是饿了，下去吃点东西。”
她离开他的臂弯，坐起身，揉了揉肚子，“什么时候了，感觉睡了好久。”
吕凌越坐起身将她有些乱的头发捋顺，才道：“大概申时了。”
说完便下了地，长长伸了个懒腰。
回头看夏春，她有些尴尬地卷在被子里穿衣服。
原来表白完是这种感觉，让两个人心乱，也是见件美好的事情。
我喜欢你，就是这样。若你也喜欢我，那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