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她失声尖叫,颤抖着蜷缩在他怀里。
他的手掌紧紧扣住女孩的脑袋,埋在她颈窝，嗓音喑哑。
“渺渺乖,好了好了，没事了。”
她的身子如筛糠似的抖动得不停,泪水一滴滴落在枕头上,她咬住唇,不让自己再叫出声来。
□□爱,游走在痛与快乐的边缘。她将脑袋枕在他的胸膛，激动又紧张地呢喃了一句。
“现在我真的是陆先生的人了吧。”
陆知昭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低头吻了她的额头。
“渺渺现在终于是女人了。”
她羞涩地将小脸埋进他的胸膛,反客为主。
第二日清晨,她再睁开眼，身边已经空荡荡的了。她慵懒地翻了个身子,小手放在他的枕头上,摸了又摸。
脑海里是昨天晚上的酣战,许渺羞得一下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兴奋地在被窝里打了几个滚。
又赖了会床,她这才不紧不慢地下了床。翻开被子,望了一眼床上的血迹,她抿了抿唇，这才觉得下半身又痛又无力，竟坐在床边又坐了好一会儿,这才拿起衣服。
陆知昭为她请了一天假。许渺坐在客厅喝了一碗粥，回屋听了会英文听力。
一直到傍晚，陆知昭都没有回来。
阮俊敲了敲门，提醒她要送她回陆家了。
坐在车上，许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吩咐阮俊道：“开去图书馆吧，我要去图书馆买个习题集。”
阮俊在商场外等她。许渺进了商场，正要拐去图书馆，突然顿住了脚步。
有一对穿着学校制服的男孩女孩走进了游乐城。
附中的英式校服本来就很独特，加上那背影好生眼熟。
许渺握紧拳头，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
略一思忖，她提起脚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薛望搂着李宝姝，正站在一台娃娃机前投币。
许渺低下头，背对着他们站在对面的娃娃机前。
只听李宝姝娇笑道：“陆知瑶最近在追你呢？”
薛望提着刚抓上来的娃娃，一下塞进李宝姝的怀里，趁机摸了一把，坏笑道：“怎么？宝宝吃醋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鞋是谁给你买的？”
李宝姝瞥了一眼男生的鞋，抱着娃娃撅起嘴，扭了扭腰肢，站到一边去。
“她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他一把搂住女孩的腰，手开始有些不老实了。“你要不喜欢，我就不理她了好不好？宝宝别生气嘛。”
薛望长相白净，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颇有些韩国欧巴的气质。连在学校不怎么关心八卦的许渺都隐约从同桌周幼青嘴里得知，薛望在学校很受那些女孩子的欢迎。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长得好看了，这个薛望还十分懂得如何讨女孩子们的欢心。
果然李宝姝被男孩哄得咯咯笑起来，“那你不要理陆知瑶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呀。”
许渺轻笑了一声，弯腰从洞口捡起刚抓上来的一对情侣公仔钥匙扣，离开了。
隔着几台娃娃机，她停住脚步，转身掏出手机对焦了那对浓情蜜意的情侣。
到了陆家门口，阮俊提醒了她好几次，许渺才恍惚回过神来。
“大嫂，到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知昭的属下都不再喊她的名字或是尊称，只是大嫂大嫂地喊。
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刚开始这么喊的时候，许渺还会脸红。自昨晚那一夜缠绵，她心里自然而然也有些接受了。
许渺点点头，身子却不动，犹豫了一下突然伸出手拍了拍阮俊的肩膀。
阮俊回过头，对上一双干净清澈的双眸。
“大嫂，还有什么吩咐？”
“你能不能把这个给他呀……”
许渺摊开手心，手心里躺着一个Q版男孩模样的钥匙扣。
阮俊愣了几秒，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也不怪他，这些年他收过很多女人的礼物让他转交给他老大，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孩子气的礼物。
“行啊，大嫂，你咋不自己送给老大啊？”
阮俊接过礼物，憋着笑放进了口袋里。
“我……”
见女孩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阮俊嘿嘿一笑，“大嫂你害羞了啊？”
许渺把手插进上衣口袋，摸了摸口袋里的另一个Q版女孩钥匙扣，脸上不由浮起一个羞涩的笑容来。
“总之你帮我转交给他就是了。”
她打开门，步履轻快。一路穿过花园，几个之前对她视而不见的佣人见到她，都微微弯腰打起了招呼。
许渺心情很不错，对每个佣人都报以甜甜的微笑。
那些佣人哪见过主人这样的热烈回应啊，一个个都受宠若惊似的点头哈腰。
等许渺踩着欢快的步伐轻飘飘进了陆家大门，几个佣人围在一起讨论起来。
“你们看到没，刚她对我笑了，在豪门伺候了这么多年，还从没人这样对我笑过呢。”
“这许小姐还挺平易近人的，没大小姐那么傲气。”
“上次听大小姐骂骂咧咧说这新来的许小姐是从乡下来的，可你说乡下哪有长得这么水灵的女孩啊。这气质也不像啊。”
“李婶之前不是挺讨厌她的吗，现在看到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小姑娘还挺有本事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唬住了李婶。李婶不是大夫人跟前的红人嘛。”
“可千万别得罪她咯，老爷子可喜欢她了。”
……
这边许渺进了屋，看到楼梯上陆知瑶和周舒桐正有说有笑地往下走着。
许渺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的笑容顿时也消失了。
陆知瑶自那次被许渺在小树林撞见的事情，对她也没有以往那么刻薄了，只是见到她依然视而不见，装作不认识。
今日她选择和往常一样视而不见。她高傲地微微仰起头，挽着周舒桐的手臂，看也不看许渺。
倒是周舒桐笑着和许渺打了声招呼。
“放学了吗？”
许渺点点头，瞥了一旁故意看向别处面无表情的陆知瑶。
犹豫了一下，她走上前。
“陆知瑶，你微信多少？我想给你发张图片。”
陆知瑶皱起眉，终于忍不住嫌恶地白了她一眼，语带讽刺。
“你要我微信做什么？我微信可不加陌生人。”
她特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许渺耸耸肩，上了楼梯。走了几步，她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喊住陆知瑶。
“是有关于薛望的图片，也不想看吗？”
那个人的名字像是一下戳到了她的痛点。她突然想起了那日小树林的事情，陆知瑶瞳孔猛地一下收缩，立马气急败坏地跑上来，一巴掌扇在了许渺的脸上。
这一巴掌，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惊呆了。
连陆知瑶自己都有些懵，她的手还举在空中，兀自颤抖着。
许渺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了一声，扯了扯嘴角，只觉得右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正进门的陆知翎目睹了一切，他快步走上前来，抓住陆知瑶的手腕。
“知瑶！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陆知瑶眼里蓄满了泪水，双眼死死盯着许渺，咬着唇不说话。
许渺只轻描淡写地瞥了陆知瑶一眼，又朝陆知翎点点头，转过身快步上楼去了。
坐在房间里，她看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手指点击了一下，弹出了删除键。
却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按不下去。
许渺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刚陆知瑶误会她打了她一巴掌，其实她也说不上是生气，只是突然觉得陆知瑶很可怜。
她下意识的动作表明，她很害怕，也非常在意。让一个大家闺秀去做这样一件事情，她应该很喜欢那个男孩吧？
其实想把这事告诉她也不是为了帮她。
她没那么圣母，她只是想让李宝姝不好过罢了。
比起那讨人厌的陆知瑶，许渺转念想了想，也不能放过那个渣男吧。
她和陆知昭要了陆知瑶的手机号码，把照片发了过去。
*
晚上吃饭的时候，陆老爷子见许渺脸上的红印，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明显就是一个巴掌印。他觑了一眼饭桌上陆知瑶的空位，放下筷子。
“渺渺，谁欺负你了？”
许渺垂下眼帘，抿了一下筷子，这才声音轻轻地道：“没什么，爷爷。”
她越是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陆老爷子看着越是痛心疾首。
“渺渺，你和爷爷说，爷爷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真的没什么，爷爷你放心啦。”
她想扯出一个笑来，却扯到唇角的伤口，顿时疼得用力抿了一下唇。
这一细微的动作自然是落入陆老爷子的眼里，他刚想再追问，陆夫人笑吟吟地说道：“爸，既然孩子不想说，就别逼她了。孩子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和您说的。”
陆夫人意味深长地看向许渺，补充了一句。“对吧，渺渺？”
许渺回以一个不动声色的微笑。
陆老爷子沉吟了片刻，叫过管家滔叔，问起来：“知瑶怎么今天没下来吃饭？”
“小姐说她身体不舒服。我让李婶端了些吃的上去了。”滔叔当时是在场的，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原委。见许渺小小年纪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心下也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陆老爷子摇摇头，没再说什么。陆老先生和陆夫人对视了一眼，陆坤严咳嗽了一声，话题一转，转向了公司的事宜。
到底是护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怕节外生枝。
许渺低下头默默吃饭，再抬眼，不经意地扫过陆知昭的位置。
两个人默契地对撞了一下眼神。对方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似乎在围观一种早已排练好的表演。
屈辱是需要忍的，可是一定要让它忍得有所价值。
她挪开视线，漫不经心地用手指点了一下桌面。
看来这个巴掌，没有白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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