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舒淮喜提私人游艇,把几个姐妹带出了海。

阳光很好,太阳伞撑起来,几人并排在甲板上“晒”太阳,舒淮还请了两个小明星过来唱歌。

“淮淮,你越来越像你爸了。”

舒北出手阔绰,爱搞排场,大家都知道,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舒北是真他妈有钱。

舒淮将太阳镜挪下,“我可不想像他。”

三心二意。

“说起来,宗华他舅跟你?”

舒淮躺下去,贴得紧密,别扭道:“他又不是没名字。”

姐妹侧头看她:“他还不知道你是谁?”

舒淮道:“可能是他比较傻。”

“我们就一直不明白…”她们说,“你为什么非要瞒着。”

舒淮拿樱桃的手悬在半空,张嘴仍是:“好玩嘛。”

一开始是为了好玩,现在她说出来,却有点心虚。

像是为了维持见面的关系找的借口。

“小心阴沟里翻船,小骗子。”

她们笑起来,舒淮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耳朵微微红了,她们看到吓得不轻,巴拉还在吃蛋糕的郁棠,“大哥脸红了!”

郁棠满嘴奶油,嘟囔:“淮淮是女孩子嘛…谈恋爱…”

舒淮警戒起来:“谈什么恋爱,走肾的事,能叫谈恋爱吗?”

姐妹们说归说笑归笑,最后一句还是严肃道:“你俩还是不太合适,身份年龄,见好就收。”

舒淮洒脱惯了,但是男女关系没那么会玩儿,嘴硬说想抓个老实人玩,大概率是要陷进去,而且不用说舒北,顾铭知道她跟宗华的后舅搞在一起也得炸毛,她们得捞捞。

这个圈子默许的规则就是门当户对,虽然裴家是近来新秀,除却出身不说,裴家的财力也不值一提,跟舒淮是完全不搭的。

舒淮抿了口香槟,叹道:“知道了。”

知道了,她总是走一步是一步,深深浅浅,她踮着脚慢点走就是了。

舒淮看着远处的碧蓝,晃晃悠悠,那么静谧,天上掉下来几朵云,她眯着眼,总感觉看到了裴寂礼的白衬衫。

日子瞎过吧,像她往常那样。

舒淮将酒饮尽,让小明星去休息,自己则站在船沿,跳进深蓝的波浪中。

“舒淮你别淹死!”

一个救生圈砸在她头上,舒淮扑了船上人一腿海水,她摆摆手,埋在水下,海水的声音在耳边环绕,舒淮很享受这种浸泡的感觉,合着眼睛在海里待了许久。

舒淮知道自己有点喜欢裴寂礼。

她埋在书桌上画卡片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等到画好了,已经快要十二点。她从自己的礼品包装垃圾堆里掏出一个木盒子,不知道是哪个品牌的饰品盒,手链放进去正好,又在下面垫上那张卡片。

她想了想这些看起来还是比较手工,比较贫穷的,心满意足点点头。

不仅如此,她还要做全套,因为她是个小明星,她还跟顾铭通了话,给她找个小角色,她要去演戏,露个脸就得。

顾铭收到电话的时候在机场,当着媒体的面拉下脸来:“你闹什么?”

“没有,真的,哥,拜托你。”舒淮道,“你给我找个愿意的把我的脸p上去也行。”

她得像个娱乐圈的人。

顾铭确实生气了,他在圈子里还不知道这什么氛围,迅速否决。

舒淮的撒娇技能之前全用在顾铭身上,微信发了二十条,语音都是“好哥哥”“我爱你”“你是不是不认我了”,最后直接进化成“爹不疼哥不爱,我是地里的小白菜”“我要的不多,十八线的露脸机会,顶流哥哥都不给”。

顾铭受不了她的软磨硬泡,只能动用人脉把她扔到一个都要开播的网剧里了。

因为有个小角色生病没法再拍摄,现在涉及她的场景要重新再拍,舒淮非常满意,放学之后颠颠地去试镜。

比起纯元这种活在台词里的最强白月光,舒淮这位已经逝世的皇后还有几个回忆的镜头,甚至都不需要演技。新人导演不太喜欢资本塞包行为,但是看到舒淮的脸,他又真香了。

来打招呼的人没透露塞钱的是谁,就连眼前这个女孩儿,剧组也不知道她是哪个学校的女大学生。

舒淮很有礼貌,镜头感不错,拍了几条基本全过,导演问她:“表演系?”

舒淮礼貌回答:“计算机与网络工程。”

导演:?

他也没再打听,让舒淮接着剧本往下继续。

这段她弯腰用手抚过一池清水,顾盼回眸间,一眼万年。未来储君一见钟情,奈何美人早逝,徒留遗憾。

舒淮所在的画面意境十足,导演满意了,满足了,甚至把多收的钱塞回她手里。

舒淮表示不要,给她推广推广,至少知道有她这个人。导演上道,答应预告片会把她剪进去。

舒淮也满足了,把闷得要死的古装褪下,穿上连衣裙挥手离开。

她很少会主动询问他在哪里,也很少说想要见面。

走出去时她叫了个包车,打开他的界面,询问晚上有没有时间,想吃上次他做的米饭。

裴寂礼久久未回。

她想了想,仍旧在他的公寓下车,按开他的大门。

天色已晚,裴寂礼的家井井有条,她按亮灯盏,打开手机查看,他没有回复。

他很少这样。

舒淮把手机拿起放下,七点饿得不行,便进攻他的厨房,将奶锅架出来,从他的壁橱里翻找有没有方便面。

他生活太过健康,完全没有任何垃圾食品。

舒淮只能拿出一只蛋,研究半天他家无火的电磁炉怎么开,过了半个小时才捞出鸡蛋的残片。

没点外卖,怕他回来撞上,在他家这样很不好。也没走,怕出门他就回来了,等这么久前功尽弃。

她吃了两个鸡蛋,将锅碗洗干净放回原位,坐在沙发上反思人生,犹豫想走,就听到门锁解开的声响。

他的手臂率先伸进来,袖子凌乱地卷上几圈,舒淮站起来去看看他,手还没接过来就听到一阵嘈杂。

“裴哥醒醒到家了!”

“快拉拉都要掉地上…”

哥们弟兄拉扯拖拽,抬眼正对上乖巧矗立的舒淮,吓得一激灵。

裴寂礼也看到了舒淮,人精神起来,扒开男人的手,过去轻轻抱住了她。

他说:“宝贝。”

舒淮眉尾微动,在此起彼伏的卧槽声中示意他们可以关门离开了。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叫错人,喝成这般烂醉如泥,完全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他压在舒淮身上,舒淮后退,背靠着墙,他一个男人埋在她肩膀上是个什么道理。

舒淮闻到他身上的馨香,没急着推开他,而是在他领子处多闻了两下。

女香,玫瑰。

舒淮心里不大舒服,她想把他弄起来,他压制她,舒淮只得道:“太重了。”

裴寂礼这才直起腰,胳膊抵在墙上,低头看她。

女人啊,都是秋水柔波,掉进去就上不来了。

裴寂礼看着她的眼睛唇瓣,想吻她。

想极了,酒局也罢,杂事也罢,脑子里就是忘不掉。

裴寂礼喃喃问:“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舒淮都听不清,问他:“我是谁。”

他长她那么多年,有前任也很正常,但是今天他说错了认错了,舒淮再也不会见他。

很双标,只许她骗,不许他的逢场作戏。

舒淮别过脸去,他的气息灼热,喷在她的耳廓,“软软。”

他含着她的耳珠,在她脖颈上戏弄,贴得严丝合缝。

舒淮推他,尤其是触及到他的欲望时。

他怎么这么色啊!

舒淮也乱了,想钻出去,裴寂礼察觉她的抗拒,把她抱起来,抱到沙发上,舒淮挣扎一阵,他便不再动,横躺下去,眯着眼瞧她。

“怎么喝这么多?”

“公司聚会。”

看来还没喝傻。舒淮给他倒了杯水的时间,他又坐起来,从口袋里掏些什么,她站在一边,他又招招手,把她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招呼过来。

舒淮坐在他身边,他手指握紧她的长发,在她脖子上环了一条项链。

她刚下单的小扇子,他又卖了。

舒淮想着要退回去,就发现裴寂礼在她身后鼓捣了半天也没扣上,舒淮能感觉到他手指的微颤。

裴寂礼呼吸变了,略微烦躁起来,舒淮便将他的手带过来,放在面前,自己扣上了环扣。

这个动作,他在她身后,像是把她环在怀里。

他躺回去,舒淮再瞧他,脸上平添了三分落寞,将左手掩在身后。

她摸摸他的额头和发当做安慰,看他五官端正,鼻梁高,深深的两个眼窝,不惊艳,但是很耐看。

“裴先生,没有人追求你么?”

裴寂礼笑着说:“怎么了?”

“你说。”

他道:“有。”

有,不是她们不好,是他没感觉。他也不会去揣测她们接近的目的,是为了人还是为了钱。

舒淮捏捏他的领口,把那女人透明的痕迹指给他看,“她用的玫瑰味的香水么?”

裴寂礼想起自己有位经常偷腥的属下,每每回家之前都要好好洗一番,衣服都要第一时间投到洗衣机内,头发丝都要摘出来扔掉。

他吹嘘完又强调:“女人很敏感的。”

裴寂礼揪起自己的领子瞧了瞧,闻了闻,也没发觉有什么不一样,但舒淮面色不佳,他解释:“可能是秘书,递酒过来粘上的。”

“你的秘书多大了?”

他说:“二十多?”

“她用这个…”舒淮停顿下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跟机关枪一样逼问什么,她知道这款香,是职业女性颇为偏爱的女香。

她不问了。

肚子饿得要死,他吃喝不愁,还有美女递酒。

“生气了?”裴寂礼摸出手机,想给她发点红包哄哄,这是他今天新学的,女孩子不开心,发个520。

他转52000也没关系,只要她别不高兴。

找到对话框,这才看到她从下午五点就开始发消息。

舒淮很乖,她不耍性子,不闹别扭,也没有给他打电话。今天第一次惹她生气,他有些无措。

适时肚子叫了一声,舒淮脸红了,裴寂礼抓住补救机会,从沙发上支起身子:“我去给你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