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谁那么缺德,让我连圣诞节也过不好?后来,终于解释清楚,不过是有人想挑拨离间。

 那么,是谁?只是,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是快过年的一个午后,我对面坐着端木笑寒。他给我看了那条项链。我一下懵了,雷逝的项链,我送给雷逝,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项链怎么会在他那里?

 他说,不止这个,他身上,全是我的痕迹。他说的,是事实。雷逝身上,真的全部都是他的痕迹。看着那些青红交错的痕迹,我的心彷佛被一刀刀割开,血流出来,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和他分手了。用我觉得最好的方式。我不知道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

 端木说的对,雷逝跟着我是不会幸福的,我可以给他什么?除了担忧,生活的困苦,我还可以给他什么?像他那样的人,就是应该被人捧在手心细细呵护。我,做不到。可是,我又一次发现我错了。错的离谱。

 我那么爱他,却是伤他最深。端木和岳少珏,都找我要那块,正好在他们想开发范围内的一块地。

 一个说,为了那地,他可以放弃雷逝。一个说,为了那地,他可能会伤害雷逝。两个,全是疯子。可是,我别无他法,他是我的死穴。我忽然也明白,没有人会像我这样爱他。而他,单纯善良的他,也不过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只是,不知真相的我,却居然舍得如此伤他。天啊!我真恨不得杀了自己!当我问他,是否愿意原谅我的时候,他点头。

 可是,却全然不是我想像的意思,他的心,已经对外关闭,任谁敲都不理。这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只是,我不会放弃,我会重新打开他那扇门。

 这一次,我一定捧在手心,细细呵护。不会在那么鲁莽冲动,伤害到他。一定!结局“阿逝,明天是情人节了。”小冰站在休息室的窗户前,看着外面对我说。

 “明天?”我一愣,有这么快吗?“是啊,今天十三号,明天十四号啊。”“哦。”那明天不就是家如的婚礼?一阵莫名的慌乱抚过我心头,我差点摔掉手中的杯子,明天怎么办?“明天有没有约会啊?”小冰忽然转过头,看着我。“没有。”我摇头,收拾烦躁心绪,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我们明天去约会吧!”她忽然跳到我面前,瞪大了眼睛看我,一脸兴致勃勃。“小冰…”

 我被吓到,这个节骨眼,她不是添乱么!我哪里有心情和她开玩笑。“切,跟你开玩笑么,这么紧张做什么!”她后退,与我拉开距离,我微微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喂!跟我约会这么可怕吗?看你是什么表情啊!”小冰不满的看着我,我心里暗叫不好,这个人物可千万得罪不得啊!“不是啊,我没有…”我结结巴巴,却说不出什么有说服力的话。

 “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谢谢您大人大量!”我千恩万谢,只差叩谢隆恩。情人节,大街上忽然多出许多卖花的人。难道,只有在情人节送花?这样的节日送花反而没有什么新意,大家都送,就显得庸俗,还不如平时送,反而有新意些。

 不知道大众作何想法,至少我这么认为。我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没有地方可以去,不想这么早回宿舍。

 没有地方住,小冰给了我一间宿舍,说是宿舍,其实是一个小套间,一室一厅,虽然房子古旧,到也收拾的干净整洁。这几天,我都住在那,反正是免费,总好过自己租房子。

 “阿逝…”忽然听到有人唤我,我下意识四处张望,眼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是谁?“端木?”

 下一刻,人却直接出现在我面前,省去我寻找精力,却也让我惊讶不已,他似乎一直都比较神出鬼没,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是否就是如此?“还没吃饭吧?”

 “嗯。”我点头,看来他不仅“神出鬼没”还很有些“未卜先知”的意思。只是企业家不都是很忙的吗?怎么他看起来,如此轻闲?“我也没有吃饭,一起吧!”

 “好。”上了他的车,我才有些后悔,明明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不清?我都已经这么明确的表示了,何耐他似乎越挫越勇,为什么?究竟是什么,给了他如此勇气?相比之下,我反而懦弱很多,至少,我连争取都没有,就直接放开了雷诺…

 唉,我怎么这么傻呢?至少怎么样也要垂死挣扎一下么!雷诺…他走了吗?他说他在这个城市已再无亲人,那么,他会在这里过完年再走吗?那他又会跟谁一起过年,阿杰吗?他现在还住在他那里吗?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我自己都莫名烦躁,后悔吗?后悔这么爽快,这么轻易的答应他分手。是啊,我后悔了,我竟然,都没有挽留他一下…我也够干脆而绝决吧…只是,端木为何不明白?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粘着不放…真是,一团浆糊…

 “想吃什么?”端木竟然带我来“聚川阁”!天啊,可是我又不能发作,我难道可以大声斥责他,你怎么带我来这个地方,你难道不知道我和雷诺就是在这里分的手吗?你这么做究竟是什么居心!

 “随便。”听我这么说,端木也不再客套,快速的点了几个菜,还叫了瓶酒。服务员下去了,包间里只剩我和他。“阿逝…”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带着些些尴尬氛围把我包围。我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好像是菊花茶,挺香的。”我说。

 “嗯。”端木也喝了一口“是菊花茶。”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们这样顾左右而言他,是否有些欲盖弥彰?“阿逝…”“呃?”现在会这么喊我的,除了同事,似乎也只有他了。“没事。”

 “啊?”“能跟你一起这么坐着吃饭,我就觉得很满足了。”他说,语气莫名的认真。可是听在我耳里却是说不出的刺耳,也许,对于我无法回报的人,他们说什么,我都会产生负面的抵触心理吧。我果然是个奇怪的人。

 “如果可以,我却希望连这样的机会也不要有。”我垂下双眼,不去看他,咬了下嘴唇,狠心说道。“不是吧…”耳边传来端木的笑声“只是吃饭而已啊…”“但却已经造成困扰。”“你的吗?”“我和你,都有。”我说。

 “阿逝,你何必如此绝对?连朋友都做不成?”“我并不认为我们可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江绪言可以?”“呃?”我抬头,怎么会提到他?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喜欢你吗?”

 “胡说。”“哼!他明天就要结婚了,娶的是你姐姐。”我瞪大眼睛“你都知道?”“嗯。我说过,你很面熟。因为许多年前,我就见过你。”我愣愣看他,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当时无法肯定,后来…才确定…不是故意要隐瞒你,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名字或者身份,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怕着“后来”也是费了不少人力财力调查吧。“阿逝…”“既然知道我是谁,就不要这么叫了。”会让人觉得很做作。“可是,我已经习惯,而且,你以前的身份,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真的?”我挑挑眉,看他,不屑一顾。既然没有任何影响,那么提江绪言做什么?说谎的水平也实在不高明。“真的。”他点头。

 “随你喊什么。”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下次”了。这个城市,百无聊赖…雷诺走了,家如不记得我…这个城市,已无只得留恋的任何,我还留下做什么?走吧…我也走吧…这个念头一旦形成,就根深蒂固起来,我需要好好合计一下。

 “吃饭吧。”上菜了,这里的菜一定是事先准备好的半成品,不然,没有理由会上得这么快。我拿起筷子,看着桌上五颜六色的菜肴,忽然失去所有胃口…食欲也跟对面坐着什么人有关啊…雷诺,你吃饭了吗?我在心里轻轻问道。

 明天是情人节,你会有约会吗?今天结婚的人怎么这么多?我手忙脚乱团团转,不过,这样倒也好,让我没有心情也没有空闲去想其他任何事情。反正,敌不动,我不动。我就保持着被动的状态,以不变应万变。就看到底是谁沉得住气。

 “阿逝,休息室有人找。”“没空,不看我忙着吗!”这个时候谁来啊?我要走了,小冰非杀了我。我利落的挽好手里的头发,却看见小冰朝我走来。“你去吧,这里我来。”她结过我手中的工具,把我挤离了座位。“小冰…”

 我站起来,对于小冰异常的放应有些不知所挫,这个时候她居然同意我会友?天要下红雨了吧?我看看外头,天清气朗,很好啊…“去吧。”

 她头也不抬的说道,语气却是轻飘飘没有一点重量,看来她是真的让我去啊。我狐疑的转身向电梯走去,会是谁呢?一大早就来添乱。

 “小樊。”一推开休息室的大门,一个熟悉的声音钻入耳中。“你怎么来了?”是江绪言,旁边的不是家如,是…岳少珏…这是什么怪异组合?“小樊,”江绪言跨上一步,抓住我肩膀“你姐有没有来找你?”家如?“没有啊。”

 我摇头,他们今天不是结婚吗?如果是来找我做造型,那也没有预约啊,一时间,我搞不清楚了,只能等着他们给我解开谜底。究竟发生什么事?没有糟糕的预感,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果然,江绪言递给我一张纸“你姐离家出走。”

 “不可能。”我盯着那张纸,却迟迟不肯伸手。离家出走?不是吧…这可大可小,不是开玩笑吧…他们今天是结婚啊,家如怎么会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你自己看吧。”

 我接过那张纸,草草看了一遍“江绪言,对不起,我走了。直到最后一刻,我才有勇气跨出这一步。我承认,是我懦弱,我无法面对说出来的后果,所以只能先斩后奏。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一切并没有预谋,真的是最后一刻,看见了真相。你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也不想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很多话,其实你都懂。你和我结婚,也不过是无可奈何,是不是?你是独子,你有责任,有义务对家庭对家族负责,我能理解。

 可以,我却不想成为你完成责任义务的一个工具或者附属品。我想到将来的一生会在孤寂冰冷中度过,我就不寒而栗。所以,我逃跑了。真的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任性的后果…宾客们需要安抚,父母需要解释,甚至媒体,报纸会怎么说,江樊会受到什么样的波动,我通通都考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