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池书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她觉得这个来自八里村的小宝贝力气是真的大。

可能从小干体力活,练就了一身天赋异禀。她感觉被泰山压顶。

手腕被他捉住,摁到枕头上牢牢固住,膝盖也被钳制着。

池书:“……”莫非这是什么新的玩法?

她没挣扎,她知道就算挣扎也不可能挣脱。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窗外月光逐渐清晰。

池书被罩在一片阴影之下,心思却都在季凌好看的轮廓上。

心里隐约有所期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半分钟过去。

他依然没有任何行动。

别墅外巡逻的车灯从玻璃窗闪瞬即逝。池书捕捉到近在咫尺这双漆黑的眸,并没有感受到黑眸主人的愤怒。只感受到紧贴着她的那片结实肌理。

她心脏砰砰跳。

几秒后。

季凌:“为什么不用?安全意识没有?HIV病毒没听过?你想死?”

池书被他强势三连问得一怔。

小宝贝奶凶奶凶的有点可爱。

原来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小命。

她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给他抛出一粒定心剂:“我可以出一份体检报告给你看。放心吧我没病,你别害怕。”

季凌面容扭曲,很想爆吼他不是这个意思!又怕吓到她。

池书双手动弹不得,只好用脑袋贴近他:“你冷静点。”

少女颈窝的甜香莫名具有安抚作用。季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松开手。

忍着滔天怒火,语气平静,说:“我很冷静。”

他甩开被子,去了阳台的露天沙发上睡。

他冷静个屁。

这个小哥哥脾气有点暴躁。

长得好看的人脾气都不好吗?

不过他刚A起来好带感!

池书有点后悔。为了装老司机假装有十九个前男友,结果家里连安全套都没有,太假了,这下圆不回去了。

季凌躺在沙发上,心里那股闷气无处发泄。

他瞥向落地窗内,卧室里留着一盏灯,她已经睡着了。她还真是没心没肺活着不累。

季凌心里窝火,失眠一宿,天快亮了才睡着。

*

早上。

季凌起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毯子,上面粘着张便利签。

写着:【钱在桌上,去体检叭】旁边画了个很丑的笑脸。

她还笑得出来?

季凌回到房间。床头柜上放着十万块现金,旁边一张便利签写着:【体检费】

“……”

她这么花钱,池琴知道吗?

手机来电显示“池总”。

季凌接通。

“季先生,冒昧打扰了。”

“池总说笑了。”

池琴一点也没拐弯抹角:“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婚礼当天对您多有冒犯,还请季先生不要同小孩子计较。”道歉态度诚恳:“这样,等您回国,我做东。”

前天的婚礼,池书那声“小裁缝”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很快就传到池琴耳里。

圈外人不知道季凌,池琴坐在这么大个集团老总的位置上,消息自然比普通人灵通百倍。

得罪季凌不单单是失去时尚资源,得罪的还是整个季家。

圈内人都在猜测,季凌这次回国,很有可能是要接替季董的位置。池书还没机会接触到这个商业圈,不属于知情人。

季凌抬眸,不经意看到挂在阳台上的内衣,说:“也不小了。”

池琴打了个哈哈:“二十岁是不小了,不过在我们家人眼里,她年纪最小。还在上学,平时也没让她接触生意上的事情。她初出茅庐不识泰山,您可别放心里。”

季凌:“池总都开了这口,我当然得卖你个面子。”

“哎哟季先生哪里话,承蒙厚爱。我欠你个人情。”

池琴只是随口一句客套话,没想到季凌回了句:“池总记得还。”

“那是那是。将来有什么帮得上的,您开口,我一定帮。”

“一言为定。”

挂了电话,季凌让助理定了当天晚上的机票。

*

池书周五下午回来的时候,季凌刚下飞机。

两个人很巧地在门口相遇。

季凌喘着粗气,宽额上全都是汗。他稳了稳呼吸,双眸带笑:“池老板下课了?”

原来他不在家。难怪她摁了半天门铃没人开门。池书见他满头大汗,问:“又到健身房兼职去了?”

季凌怕被大门外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他的车,把车停在路边,一路跑回来,气儿还没喘匀,下意识回答:“刚从巴黎回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说着,他猛然想起来什么,改口:“刚从八里村回来。”

“你们那有飞鸡?”池书好奇:“是那种类似热气球的火鸡形状的飞鸡吗?”

“……差不多。”季凌有点编不下去了,转移话题:“怎么不进去?”

池书冲密码锁扬扬下巴:“打不开。”伸出缠着创可贴的手指头:“实验课割破皮了,它不认我。”

季凌:“……”打不开自己家门的,她是第一人。

季凌抬手输了一遍密码,转头问她:“记住了吗?”

池书嘴上说着:“记住啦。”

转头就忘。

“小宝贝,密码多少来着?”

“我生日。”

池书咬着吸管:“你生日是哪天?”

季凌:“……”

好在她思维跳跃:“我想看飞鸡。好玩吗?我没有见过。”

季凌眼角抽搐:“……不好看。”

池书:“我想看唉。”

第二天。

季凌给池书带回来辆滑板车。儿童玩具那种带把手的,车头挂着只火鸡头,踩上去咯吱咯吱,还有两只扑腾的翅膀。

原来是这么个飞鸡。

池书意兴盎然玩了会,把飞鸡开进杂物房。

出来面无表情瞅了季凌一眼:幼稚。

季凌扶额。幼稚鬼。

池书玩飞鸡玩出一身汗。洗了个澡,出来时只穿了件睡衣,中空,被灯光一照,那层布料几近透明。

季凌眸光暗了暗,端起水杯大口喝水。

池书察觉到了他闪烁的眸光,得意劲儿一下子上来了,凑到他跟前,没皮没脸问:“是不是觉得我身材特别好,让你口干舌燥?”

季凌无言以对。

好在她只是闹着玩,随口逗他,转头就找东西去了:“我的包呢?我放哪了?”

季凌回:“外面,沙发上。”

“你嗓子怎么哑了?”池书怪异地看他一眼,走向客厅,喊道:“下次回八里村不要用飞鸡了,累死了。我给你买辆车吧,下次回去开车。你有驾照吧?”

季凌被呛了一下,“有。”

池书把包拿回来。

季凌:“在找什么?”

池书掏出来盒安全套。

季凌:“?”

“那晚我没感觉,今晚再来一次。”

季凌像是被雷劈了一顿,僵在那里。

“不喜欢用这?”

手上的包装盒被夺走,被他扔到一边。季凌冷着脸:“池书,我们谈谈。”

“嗯?”

他突然表情严肃:“你就那么喜欢做这事?”

池书愣住。

她根本就没有体验过,哪里来的喜不喜欢?

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又不是没做过,怎么突然矫情起来了呢?

“你不乖了。”池书的表情也变得严肃:“闹脾气适可而止,我找你来不是当我男朋友,也不是当我爸。”

“……”季凌抿着嘴不说话。

他刚才好像确实失态了。在她眼里,他还只是个陌生人。

还是个包月的。

他板着脸,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对不起。池老板。”

池书本来也没想真跟他生气,不过是模仿她大姐的样子,立威而已。

没想到效果立竿见影。

见他这个被迫隐忍的样子,于心不忍:“没关系。”

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探出颗脑袋,突然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太随便了?我就是这么随便。第一次见你就想睡你。”

季凌刚刚平息的那股闷气顿时又冒了出来。

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脸上仿佛写着“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池书表情生动,语态认真:“那是因为我喜欢你的脸。”

季凌仔细端详着她的表情。二十岁的女孩子,努力装着成熟,可惜眉宇间的稚气出卖了她。

他“哦”了一声,问她:“除我之外,你还对谁动过这心思?”

池书咬着手指甲假装思考。

季凌撑着她的额头,盯着她的双眸,要求她立刻回答。

池书受不了被他这么盯着:“目前暂时只有你。”

季凌:“以后也不要有别人。”

“这我不能保证。”池书又开始浪起来。

季凌捏着她的脖颈,笑得像个妖孽:“嗯?没听清。”妖娆的眼尾翘起个凌厉的弧度。

池书脊梁一颤。他手指很长,再往前,稍一收拢就可以掐断她的脖子。

池书下意识解释:“假设你马上就要被安排去联姻了,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在这之前你有机会接触长得又A又帅,还超级对你胃口的小哥哥,你会选择为了个不熟的老公守身如玉,还是跟这个小哥哥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季凌无法反驳,把矛头指向性别:“我不是女人,无法跟你共情。”

“那你性转一下?”

季凌瞥她一眼,神色傲慢:“我不会跟不喜欢的女人结婚。”

池书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喃喃道:“还是你们农村好。城里人的烦恼你们不需要有。”

季凌问她:“你要跟谁联姻?”

池书说:“暂时还不知道。人选有十来个,得挨个相亲完才能定下来。截止目前,票选最高的是季家。”

“哪个季家?”

“就是季风他们家。”

季凌一愣:“你和季风?”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季风是我朋友的男人。朋友夫不可撸。”

“……”

池书双手支着下巴,欣赏季凌的盛世美颜。这么奶凶的大帅比,她刚才竟然鬼使神差的觉得他要掐死她。

一定是太累了,出现的幻觉。

池书打了个哈欠,很直白地问:“真不做吗?”她不勉强,因为她是个大度的老板。

季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