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音狐疑:“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霍斯笑笑,“不过我给你一个建议。”

“?”

“不要喜欢我弟弟。”他轻指了下姬音的头,“他脑回路和别人不太一样,和他在一起,你会很累。”

姬音尴尬的笑了笑,心想和你在一起就不累了?和你在一起还要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更累好不好?谁知道你衣冠楚楚的外表下安的是什么狗七杂八的心。

她换了个话题,“之前你帮我,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谢谢,虽然今天也不太合适,但是......”她抬头,真心实意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霍斯,谢谢你。”

眼前的小姑娘五官明艳,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瞳仁浅棕,看人的时候纯真里还带着魅惑,像极了某种勾人却不自知的小动物。霍斯忍住想抚摸她的冲动,淡淡地说了一句没关系。

“你不用跟我见外,姬珏的外甥女,就是我们的妹妹,一家人不用说谢谢。”

姬音假笑,心想这招可真妙啊,开始攀亲戚了,男女之情走不通开始给她走亲情路线了。

她没有上他的当,像没听见他的话似的接着说:“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啊?我做给你吧。”

霍斯盯着她看,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我对海鲜过敏,其他的不挑。”

“......”

她本来还准备回去问问姬珏知不知道霍斯对啥玩应过敏呢,他这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她还怎么操作?

不是,他不是翩翩君子优雅绅士吗?怎么就不能说,“你做什么我吃什么”这种敷衍但是招人喜欢的话呢。

“海鲜过敏没事儿,反正我也不会做海鲜。”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姬音笑着摆手。

霍斯这个人在她心里已经是彻底的黑名单了,必!须!远!离!

一番友好的交谈后,霍达又上来了,还是从刚才那个位置,冒出了同样的半张脸。他上来之后对着姬音一顿骂,“你.他妈推我.干什么?!你是傻.逼吗?”

“我又不知道上来的是谁,外一是老师或者同学......”姬音小声解释。

“有人上来了我不会自己跳下去吗?!我用你推?!”

“......”

霍斯说的没错,这人脑回路果然跟别人不一样,跟他对话是挺累的。

“对不起,我以后不推了。”

霍斯细心地帮霍达摘掉脑袋上遗留的树叶,霍达迁怒地把他的手推开,自己胡乱揉了两下,“我告诉你姬音,以后你离我远点,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碰我!”

姬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碰不碰。”

他气冲冲的往门那儿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把霍斯也拉走,一边走一边教训他:“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等着她把你也推下去吗?!”

姬音:“......”

霍达这个人,真是绝了。

——————

周五晚上晚自习随意,上不上都可以,姬音不想在学校呆着,想带简祁深一起去吃点好吃的。路过高二七班门口的时候,她往里看了一眼,简祁深不在,桌椅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应该是走了。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出不出来吃饭的时候,对面风风火火的跑来一个人。

申大志本来的目的是跑回班级,看到走廊上站着的人,他一下子转移了目标。

“姬音!姬音!”

申大志一边跑一边举手示意,生怕她跑了。

“简祁深在后巷跟人打起来了,对方十多个人,还带着刀,我们快要顶不住了!”他一口气说完,喘了好几口气以后才继续说,“你不是霍达女朋友吗?能不能帮忙找下霍达......喂!你去有什么用啊!我让你找霍达啊!”

姬音本来以为他喘完几口气能说出来什么更重要的信息,结果是让她找霍达。她快速跑下楼,找到监控死角□□,趁着没什么人,瞬移去了后巷。

姬音到那儿的时候,巷子里只剩下简祁深一个人,他瘫坐在墙角,手捂着腹部,面色苍白。

“祁深!”

他白色的校服衬衫被血染的通红,姬音捂住自己得鼻子,逼着自己不去闻他血的味道。她掏出手机打120,简要说明情况后,工作人员表示尽量先帮他止血。

“姐......”简祁深用气音叫她。

“你别说话!”

姬音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鼻腔里全是新鲜血液的气味,她光靠闻就知道他受了多重的伤。

她把自己的校服裙子撕成条,团成团捂住他的伤口。简祁深闷哼了一声,又叫了一句姐。

姬音听着他虚弱的声音,眼泪掉的更厉害了,她心疼的控诉:“打架的时候你不告诉我,受伤了你叫我,你现在叫我有什么用,我能替你挨刀子吗?”

简祁深想说什么,出口却是一阵咳嗽。

“你别说话了行不行?”她的手上都是血,简祁深的血。

姬音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可是大片的血迹映入她的眼底,生物本能,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简祁深看着姬音,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动了动手指,歪头晕了过去。

“祁深!”

“简祁深!”

叫了他几声他都没动静,姬音干脆闭嘴,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前听他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心脏还跳着,速度却极其缓慢。

身后有脚步声,姬音警惕的回头,来的不是医生,是霍斯。他从兜里拿出一块冰灰色的手帕,示意姬音移开手,“我来。”

姬音撕下来那块布已经变了色,霍斯把它扔掉,用自己的手帕代替,就这么一秒钟的换布功夫,伤口传来的浓重血味随着风向外飘。姬音闻到味道,双眼开始变红,獠牙凸起,额上眼下暴着青筋。

手腕上传来的电流一阵比一阵强烈,她暴躁着,硬生生的把手镯扯断了。

霍斯腾出一只手去把简祁深的脉搏,他的生命体征已经越来越弱。他想让姬音喂简祁深喝点血,转眼,却看见姬音失控地掰断了手镯。

眼看着她要朝简祁深的脖子扑,霍斯拦住她,“姬音!”

姬音听不见,她现在很饿,需要新鲜的血。

“他是简祁深,是你弟弟,简祁深。”

“你现在动他,他绝对会死在你手上!”

“你不想救他吗?”

也不知道哪句话说到了她心里,姬音的獠牙远离简祁深的脖颈,眼睛一会儿红一会儿正常。

趁着她还有人性,霍斯教她,“给他喂点你的血,他快撑不住了。”

姬音屏住呼吸,咬破自己的手腕,抬高简祁深的下巴,让滴落的血流进他的嘴里。估摸着量,霍斯让她停下来。

不远处传来警笛声,救护车到了,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下车,霍斯和他们说了几句,没跟着上去。

姬音现在的情况不宜出现在人前,知道简祁深没什么危险,她捂着自己的鼻子远离,不想让人们发现她的异样。

可是她忘了自己手上有简祁深的血,鼻尖触及他血液的那一刻,完全催化了她本来就压制不住的欲望。她红着眼,舔了一口手上的血,这一下,一发不可收拾。

霍斯处理完简祁深的事情,回头发现姬音在角落里吮吸自己的手,察觉到霍斯的目光,她转头,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

就像一个好不容易得到糖的孩子,吃了一口就还想要更多,而霍斯,就是她触手可及的糖。

姬音呲着牙,想咬他的意图明显。霍斯叹了口气,解开两颗衬衫扣子,走上前把她抱在怀里。

柔白的脖颈就在眼前,隔着皮肤都能闻到馥郁的血香,姬音深吸了一口气,獠牙毫不犹豫的刺入他的脖颈。

霍斯拥着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护着她的头。身体里的血液向一处涌动,感受到脖颈獠牙的深入,他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可以了,姬音。”

姬音能听到他的话,也有了自己的意识,可是她就是停不下来。她狠狠地攥着霍斯的衬衫,跟自己对抗,霍斯一边抚着她的头,一边柔声道,“试着停下来,姬音,你可以的。”

本能和意识相互拉锯,姬音红着眼和自己挣扎,尖长的指甲无意识的在他胸膛上留下三道血痕。

过了几秒,她猛地抬头,仰着头闭气。

确定姬音没什么事以后,霍斯松开环着她的手,从兜里拿出了一块新的手帕,捂住自己的伤口止血。他用另一只手的拇指指腹抹去她嘴角残留的血,轻声问她,“好点了吗?”

姬音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她看着霍斯,眼里满是愧疚和自责,目光掠过他胸上的血痕,她不自觉的后退。

“姬音。”霍斯没拉住她。

注视着姬音离开的方向,他擦掉脖颈边的血迹,一边系扣子,一边给霍达打电话。

“在哪儿?”

“......”

“你看着办。”他盯着地上简祁深留下的血和一旁被姬音毁掉的手镯,语气淡漠,“别把人弄死了,其他的,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