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控制住音量,他怒道:“所以,他会考虑拿我的一根手指头送给你当作纪念,如果你做了令他不是很满意的事!”单飞的身子一震!“…他不会…”他虚弱地安抚自己道。

 “他当然会!”谢天麟冷冷地道:“你已经极具感染力地跟他表示得很清楚了…这是驱遣你最有效的方式。在这种时刻,你的创造潜力无穷!”

 “那么…”单飞反驳的话说了一半,便被门外把手转动的声音打断,他放开谢天麟,迅速地转向门口方向。

 “是不是需要我提醒你,这是警察局?!”叶利急促而严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唯一适合你的地方是隔壁审讯室!”

 “我在找我们家少爷!”另一个年轻的声音硬邦邦地反驳道。有点耳熟,但单飞一时之间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个频率。他扭过头去跟谢天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眼中满是气恼,单飞不想猜测其中有几成是因为门外的打扰,又有几成是因为自己。

 “要去拘留室仔细找找吗?我很乐意给你提供这个方便。”叶利一本正经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威胁“四十八小时够不够?你还是满适合那个地方的。”他真的堕落了。这是单飞唯一的想法。门外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木门上响起了沉重的拍击声,就像有什么扑倒在门上一样。

 “我恨你!我恨你们!”门缝里传来了咬牙切齿但又刻意压低的声音“该死的找一个适合两个混蛋的地方!”单飞伸了伸舌头“我们得尽快离开。”

 他叹了口气“在阿利决定干掉我之前。”“是啊,”谢天麟斜睨着单飞,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古怪“他“恨”你。”

 “还有你,”单飞无奈地说:“另一个混蛋。”他把手穿过谢天麟的腋下,用肩头将男友推向墙壁,以便自己的手指能触到墙壁上的电灯开关。谢天麟感觉到两具身躯再次紧密暧昧地贴合,他的触觉因此而变得敏锐无比。

 在一声轻微的响动之后,眼前重归一片漆黑。然后,湿热而柔滑的东西出现在嘴角,慢慢地滑过脸颊,来到他的耳边。

 “想么?”他听到…不,应该是感觉到单飞吃吃笑道。再然后,谢天麟拒绝呼吸,他甚至觉得晕倒也不算太糟糕,比起现在…他勃起了。

 单飞把谢天麟的耳垂含在口中,轻轻地用牙齿磋磨,他感觉到轻微的颤抖从贴紧的躯体上传来。他喜欢这种感觉,它让他自己情欲亢奋。

 “告诉我,想不想?”支撑在墙壁上的手回转过来搂住谢天麟的腰,单飞一边轻声诱惑地道,让运动着的牙齿和舌头摩擦着谢天麟的耳垂,另一边,他慢慢地拉开谢天麟裤子的拉链,伸进去,握住他。

 抽气的声音代替了回答,谢天麟不再考虑任何事。身体上细小的痛楚被完全忽略,他靠向单飞,以某种频率轻微地摆动着身体,紧接着,他感觉到单飞抵着他的胯下坚硬起来,吸引着他去爱抚那个火热的器官,他那么做了。

 在取悦单飞的同时,谢天麟体味到了奇异的满足,美妙异常。他们释放自己,在对方的手中。单飞不曾想过,自己会在这种程度的触摸中体会到这么强烈的感觉,而他也不认为,自己会在谢天麟之外的任何人那里得到这样的快感。

 他渴望每一次,哪怕是最轻微的触摸,对亲吻的遐想能够很轻易地令他的身体火热。如果不是彻底地爱上了这个黑社会,那么,单飞认为,自己就是掉进了一个无法逆转的魔咒中,它让他永远都不能够与谢天麟剥离开,直到他躺进棺材。

 他把脸颊埋进谢天麟的颈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悸动的热流从单飞紧贴着的唇瓣下的皮肤生出来,直插进谢天麟的心脏。

 他有点怀疑自己是否会心力衰竭,因为不能负担这么强烈的快感。但是现在,这一秒,他真的一点也不惧怕死亡,他不惧怕任何可能。

 谢擎说得对,他那所有的承诺都是放屁,那些在他忙于摆脱极度的痛苦的时候,发下的最恶毒的誓言,在面对单飞的时候全都灰飞烟灭。没法想像他会为这个员警做出什么,或许什么都可以。低下头,谢天麟温柔地亲吻单飞的头发。

 “别再回去了。”单飞闷闷的声音从谢天麟的肩窝里传出来。是的,他要留住谢天麟,这就是他要做的,他经受不了下一个七天。

 “…离开谢氏,我就什么都不是。”短暂的沉默之后,谢天麟平板的声音干巴巴地道:“我能去哪里?”他不带任何希望地问道:“谢擎会震怒,而你斗不过他。我们私奔吗?离开香港。”

 “当然不,”单飞抬起头“我可以申请一个安全屋…”“安全屋?!”谢天麟猛地推开了单飞“你他妈的在想什么?!”他叫道。便在这时,门上大力的拍击声震动了两人的耳膜。

 “FUCK!”单飞惊叫道,他意识到在他们缠绵的整个过程中,叶利一直都站在门外。“还他妈有完没完了?赶紧给我滚出警署,随便找个洞钻进去!”门外的叶利显然愤怒程度超出了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他有足够的理由愤怒。

 谢天麟沉默地整理衣衫,而单飞控制不住地一下一下用额头敲打着墙壁“狗屎,狗屎,狗屎!”他喃喃地道。---除了一个愤怒的,面红耳赤的叶利,走廊里没有其他人…这也是他能够大叫大嚷的前提条件。

 “买两部小电影送给你那个白痴朋友,他需要这个。”谢天麟板着脸,冷冰冰地道,匆匆地奔下楼梯。

 “他不是个窥伺狂!”单飞恼火地辩解道:“他只是努力想要保护我们。”他紧跟着谢天麟的步伐,同时密切地注意着周围环境。

 “怎么保护?”谢天麟蓦地停下脚步,道:“难道一个叶利还不够吗?”他冷笑道。“拜托,”单飞呻吟道:“那是我的错…走这边,有个小门直接到停车场,”他抓住谢天麟的胳膊,后者显然被他挑起了怒火,愤然甩开他的抓握。

 “当然是你的错!”谢天麟道,回身朝警署大门走去。“别这样!”单飞踏前一步,抓住谢天麟。这一次他握得很紧,没给谢天麟任何挣脱的机会。“我们需要谈谈。”他沉声说。

 “关于什么?”谢天麟回过头来,冷冷地注视着单飞,这居高临下的目光,令单飞想起谢擎…他们真的是父子。这种想法令单飞胸口发闷。他不能接受,看到谢天麟站在谢擎的那一边。

 “所有事!”他几乎是在咆哮,根本不给谢天麟反抗的机会,强硬地将谢天麟拉进自己的车里。谢天麟早就知道自己打不过该死的单飞!他不需要单飞这么证明给他看!“混蛋!”他叫道:“你松手!我可以…我…”

 按照他的习惯,下一句台词应该是“可以告你”但是他知道,毫无疑问,单飞会把它当作笑话听…而这也是事实。他恨单飞!如果这个鲁莽的员警以为自己是在保护他,帮助他,那么就错得实在太离谱了。

 他该恨他,他令他的生活境遇每况愈下,但他做不到,尤其在单飞吻着他,拥抱着他的时候,那么温暖,他平生从未感觉到过,那么令人迷醉。

 “放弃什么安全屋。”谢天麟放弃了挣扎,顺从地坐进单飞的爱车。不管他要载他去哪里,不管多久,也不管他的短暂失踪在谢擎看起来是这么的一目了然…谢擎应该料得到,而这与他有多恼火无关…谢天麟不想去在乎。

 “那没有用。你应该记得拘留所里自杀的那个男孩,还有卢锦辉。不要妄想去对抗比你强大的势力,你做不到。”他声音平平地说,镇定得近乎冷酷。

 “而且,不管是多么没用,我仍然是谢家的人,我不可能跟警方合作。”“…操!”单飞狠狠地在方向盘上砸了一拳“什么见鬼的,谢家的人!”

 他咆哮道,启动了汽车。他妈的,单飞知道他手中的王牌都是暂时的,无论是蔡航,还是那个怀孕的小明星,只要给谢擎时间,他会处理得妥妥当当。

 然后,他的目标就是单飞本人。但这些都不是问题,单飞只要令谢天麟浮出水面。在他的计画中,只要谢天麟肯合作,那么谢擎死定了!“如果你们那个还见鬼的叫一个家的话!

 如果一个家里,有一个变态地想要砍掉儿子手指头的老爸的话!”他不明白,谢天麟还固执些什么!或许他希望我们两个玩完!单飞暴怒地想。

 “那当然叫!”下音心识地,谢天麟为自己辩护道:“我爸爸还是爱我的。”“哈!”单飞转过头来,放任车子在马路上狂奔“令尊是谁?我见过吗?”“住口!”

 谢天麟恼火地道,把头扭向另一面的车窗。“…我爱你。”非常突兀地,单飞道,他直视着前方,就好像他在跟挡风玻璃说话。

 就像有一枚子弹打进了胸膛,在那里旋转着撕裂他的身体,谢天麟觉得胸口绞痛得无法呼吸。他紧紧地闭上眼睛,抵御着比高潮更猛烈的眩晕。

 “我会守着你,”单飞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略带颤抖“直到谢擎住进监狱。我…我会想办法给你申请证人保护,事后你可以以一个新的身分生活。”

 他不能放谢天麟回去,他可以想像有什么正在等着他的男朋友。在这之前,单飞可以发誓,他没想过要谢天麟帮他去搜集证据,他认为自己可以做到,迟早有一天,会将整个谢氏集团击垮!

 但现在的状况是,他没有足够的时间,他必须在谢天麟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之前,先完成整件事,没有谢天麟的帮助,他真的做不到。

 “条件是,我要指控我爸爸…以及整个家族,并且指控成功,是吗?”谢天麟睁开眼睛,他望着单飞,微笑道,笑容里藏着令人心碎的悲哀。

 “我做不到,我没法作为整个家族的叛徒活下去。”绝望的沉默弥漫在整个车厢里,单飞几乎抑制不住双手的颤抖,他握不住方向盘。

 机械地将车停进宾馆的车库,他不能避免跟墙壁和隔壁停车位车辆的摩擦。他忽略了这一切,他没法不忽略,他什么都看不到。“总会有…”他说:“总会有一个能统一的解决办法。”他说“再给我点时间。”

 “我相信。”谢天麟看着他,淡色的眸子里流淌出似水的温柔。单飞相信,自己从没被任何一个人如此专注地注视过,又感受到如此强烈的爱意。似乎在燃烧整个生命。---他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却没什么可以说出口;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却没法强迫自己放开手。

 单飞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挫败。望着挡风玻璃,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让谢天麟离开,但是那句话压在舌底的话,他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再等一秒钟,他对自己说,于是他在煎熬中度过了又一秒。谢天麟探过身,他温柔地捧着单飞的脸颊,亲吻着这个不合格的员警绷紧的面庞,用湿暖的舌尖和柔软的双唇勾画着那俊朗的轮廓,细致而且撩人。

 单飞疲惫地闭上眼睛,在温存里放松,他开启双唇,迎接谢天麟的到来,立刻被高超的技巧诱惑,激情的火花在身体的每一寸迸射出来。他不再仅仅是被动地顺从,而是开始享受进攻的乐趣,更多的需求闪现出来,一个吻显得太过单薄。

 “最多能停留多久?”拉开一点距离,单飞近似于哀求地询问道。“我不认为十分钟或者是两个小时,对谢擎来讲有什么区别。”

 谢天麟微微叹了口气,回答道。他的眼睛因为激情而湿润,单飞的鼻息令他难以自抑,他用自己的唇轻轻碰了碰单飞的唇,然后才接着道:“他知道我只能是去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