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我姐可以问,我打电话给迟欣,我说油条怎么无声无息的?迟欣的回答吓了我一跳,她说油条进监狱了?

 啥?犯什么事儿了?他找人强奸一个男孩,被人告了,证据实足,辩无可辩!他自己作孽,果然栽在这上,真是的!不会吧?一个没有性能力的人居然因强奸罪入狱?他妈的搞什么搞!笑掉全世界人民的大牙啊!

 原来那是两个月以前的事儿了,那个时候,我和许然也在牢狱的恐惧中呢吧。我不理这些破事儿了。接了酒吧主管一个电话,他说,老板,人手不够,得多招个人。我说随你便。招什么样的?像以前许然那样的好不?你爱招谁招谁,给我管好酒吧就行。

 那我招了一个,您不来看看?不去不去,我没功夫!我没好气地挂了电话,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儿也找我真他妈的!

 何胖子又来了电话,他说哥们儿,国内形势我摸清了,你那姐夫是被人摆了一道,整个过程都有录像,还有那个被强奸的男孩还出庭作证,你姐夫也是,都那样了还好这个,光看着过瘾么不是!

 谁干得?不知道,不过这人比你强,你就会打打杀杀,你看这招儿多狠!是比我狠!我纯粹一个披着狼皮的羊。我有点百无聊赖,心灰意冷。

 我老爷子又在这时候犯了病,我去到他病床前,他那点儿霸气都没了,他说,小愿,我以为这辈子能看见你娶媳妇,我抱孙子呢。我说,能,您放心。我这眼看一天不如一天了。我说我明天就能办喜事儿。老头儿说,你一点正经没有,都这时候了你还…我说真的,明儿我就领来一个给您看,您觉得合适了,定个日子她就能叫你爹。

 老头儿当真说,你明儿把他领来吧。第二天,我把徐冉领去了,老头儿老太太都满意。出来后我说,赶明儿没准儿你真得和我结婚。你没什么意见吧?她倒说,你先问问自己有没有意见。

 我说,你看十一怎么样?她说,行。我倒挺惊诧,我说你找老公挑都不挑啊?她说,彼此彼此。

 现在这女的,真他妈让人没辙,和过去那些孟姜女,小白菜儿比,差的那叫一个远,一没瞅准,就独立自主成这样了!我们真筹备起婚礼来,弄得所有人都一头雾水。我自己都是,也许从青岛回来,我就不再清醒了。

 刚挑了家具什么的,和徐冉在一个越南餐厅吃饭,一个电话就进来了。号码挺生。估计又是我哪个损友,这阵子一听说我要结婚,这帮家伙电话不断,骂的骂,劝的劝,还有树大拇指说迟愿我佩服你的,佩服我是说我居然敢于顶着别人老公的头衔在外面胡搞了。

 你说,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一个恭喜的都没有!谁啊?吃饭呐。我学着赵本山的口气说。程晖。这两字儿,我忘了有一辈子了,快。程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又一副港台小生的嘴脸。听说油条的大部分产业都被他控制着,油条的大部分生意后来都和他联名了。

 我说好久不见啊,成大亨了都。程晖说,还好。我说你找我干吗?听说你要结婚?可不是。那肯定不是许然了。我还以为他是回来找你的呢?什么?!他在北京?是啊,原来,你们也没有在一起啊,也是的,一个男的又娶不进门,况且,他又那么粘人,甩掉也好。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一个月前?好像。他把我送他的牛仔裤还给我了,上次他走的时候,我让他还我,我说感情都不在了,就别留着这个了,他偏不给,还一去无踪。

 现在又回来,特意还我,我以为,他和你好上了呢。我已经坐不住了,我问,那牛仔裤,有什么含义?他说,我送他的时候,说好,如果哪天这段感情过去了,他就还给我。

 我蹭地蹿起来,却又不知道去哪里。一切的一切,原来是这样,我恨呀我,我为什么不听他说,他说程晖说,我偏偏理解他是要说程晖的情话,他忍着疼要告诉我他和程晖的感情过去了,我为什么堵那口气不听啊!

 他听到我回北京的时候那一亮的眼神,是想我说一起吧?我当时为什么不明白啊?他奶奶的!迟愿你个奶奶的!什么事儿都被你毁了!对不起奶奶,我不是骂您,我是骂我自己的。我再也不穿牛仔裤了我!我回到和徐冉未来的家,她正在那儿弄着摆设。

 我不知道怎么做,怎么说,只是坐在沙发上。她很快发现我不对,走过来问,怎么啦?我无语,只是眼光在她脸上晃了晃,我对不起她。谁说徐冉不是世上最绝顶聪明的女子,外星人都和他急。这丫头说,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我说,大概是。她说,我看出来了。从哪儿?你眼神儿都不对了,又亮起来了。

 我说别怪我,我这人做事老是欠考虑。她说,我恨呀。我说你要恨我尽管恨,我真的可恨。她说,我还是那句话,这好男人怎么都喜欢男人呢?那个许然,我也喜欢,看见一次我就喜欢,一看,就是一好男孩儿。你喜欢他,我特同意。我有点感动了,徐冉是个不错的姑娘,真不错。

 我说,我这样的不是什么好鸟儿,把你许给我,老天都不乐意。她说,最后了,跟你透个底儿,让你也高兴高兴,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你了。

 我说,我要不喜欢男的,也喜欢你。她呸我一口说,少他妈废话!这是我第一次听她骂人,也是最后一次。她是一白领,嘴上这么糙,不好。又得找他。我知道难!我最后伤了他,可他还是把牛仔裤还给了程晖,我此时是喜悦多过焦急,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给翻出来!

 我姐要去看油条,非让我陪着,我去了。油条居然跟我姐说,这辈子最爱的就是她,因为她的心从来没有在他身上,他才会那么无法控制自己地作些变态的事。

 他声泪俱下,迟欣有些感动,说,你好好劳改。毕竟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也得被惩罚。油条说迟欣我爱你。迟欣哭了。我说,姐夫,上次找人打你的,是我。

 他只楞了一秒,就摇头说,我没打算要什么后代。我说谁害你这样?他露出个阴冷地笑,贪财的人。不过,他得不了惩。从监狱出来,迟欣说,也许她对不起油条,把他害成这样。

 我说,事以至此,后悔没用。迟欣说,真的是你把他打了?我说对。迟欣说,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这阵子,女的,都爱骂人。程晖突然又打了电话来,要我帮他。我们出来见面。

 他说,迟愿,你一定要帮帮我。我说什么事儿?他说,你知道油条的事儿吗?我说,知道。那是我找人做的!我要给小然报仇!我楞了。可他现在找人摆我一道,骗我买了块地皮,本来想投重金建一个大型高档社区,谁知那是政府征用的,我的钱都赔进去了,银行在追讨贷款,迟愿,你得帮我。

 你知道,我们都是为许然好的。我看着他焦急的表情,我知道他不是为许然报什么仇,而是为了拿到那些联名的财产。

 我也知道,摆他一道得,是油条,在监狱,他同样有这个能力。我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其实你可以申请破产,顶多不坐车,不下馆子,好好得生活,也不错。

 我记得,这是许然跟我说得话。酒吧老板又打电话来,说,老板,那个新招得员工要走了,您不来看看?

 我说你有毛病吧?走个员工你也找我?他说,老板您好久没来酒吧了,以前许然在得时候不是老来吗?现在一切都没变,怎么就不来了呢?我啪地把他电话给挂了。这人絮叨着快赶上马三立了。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那小王八当然不可能从街角露出来。

 忽然我激灵一下,‘一切都没变?’‘像许然一样的员工?’我开着车,向那个酒吧飞奔而去,我想起来,那里是我第一次见到小王八的地方…***

 我站在酒吧主管的身后,我知道他是打电话给迟愿,虽然我一再告诉他不要把我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他,可是其实我希望他知道我在这里,不然,我来这里干吗?只是,那个傻瓜始终没有在主管的暗示下来这里,也许,是他明知道我在这儿而不愿意来吧。

 当他说他是玩玩的时候,我该解释一切的,我不该赌气让他走,我该跟他说,那条裤子我是想还给程晖哥的,程晖哥在送那条裤子的时候就跟我说如果我们的感情过去,就还给他,没有人会在那时说这样的话的对不?可是,程晖哥就说了。

 也许,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希望我们开始过。我留着的那条裤子,不是放不开程晖哥,而是放不开我的感情吧。

 老王八那种人,其实是兽面人心,他真的不是个坏人。他为我做了那么多,甚至差点为我杀了人,却最终放开了我。我曾经发誓不再回北京,可我,拿着那条仔裤回来的时候,心里真的有些兴奋啊。

 回想起我们在青岛的日子,他放下一切,小心翼翼地陪着我,对他那样的人,算是极大挑战了吧。可是,他毕竟要结婚了。我,还是走吧。主管说,你不是真要走吧?我说对啊。

 别告诉他我又回到这儿过。也许,他正赶来呢?我摇摇头说,让他好好成个家吧。主管送了出来,我让他回去了。看看那个熟悉的酒吧,猛地想起,我第一次是在这里遇到的迟愿,他那个时候真凶啊,仗势欺人,目空一切。哼,真不是个东西。我笑了一下,拎着简单的行李,却猛地发现我不知要去那里了。

 ***我疯狂地开到酒吧,蒋为民一脸遗憾的看着我,你晚来一步。我靠!他说去哪儿了?这么喜欢捉迷藏,长大没长大啊?!

 主管说,他知道你要结婚了,才走的。谁跟他说我要结婚的?!我!我说,你哪只眼看见我要结婚了?怎么老板你不结啦?我懒得和他废话,开车到处转悠找他。

 许然啊许然,你让我省省心吧你!我去了一切该去的地儿,都没有。难道我来这世上就是为了找他来着?我沮丧地开车回家,在门口看到程晖,他胡子拉碴地靠在那儿,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儿。

 我从车上走下来,近了他的身,才发现他一身酒气。迟愿,帮帮我。他喷着酒气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能再次跌下去!你自己找的!贪心不足。联名的不行,非要独占才满意?我讨厌他,他是个变态!你用的那招儿不错,厉害!我对他伸出大拇指。你以为我见到许然那样儿一点没感觉?就算我们什么感情也没有,起码我把他当弟弟!你看见他当时的样子我发誓你会立刻把油条杀了!你又知道他怎么对我?做爱?他纯粹是要把我整死啊,他就是一个变态,彻头彻尾的变态!人渣!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