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怨孤芩。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耀王朝996年,朝政腐败,天下各地纷争四起。胡人叶赫族轩辕氏趁乱进兵中土。耀王朝1004年,轩辕劲攻克京城桐都,改名大同,开始了庆王朝纪年,轩辕劲为庆王朝一代帝。

 然而不满于外族统治的汉人纷纷起义,在一代帝这个马背上出身的皇帝以极其残酷的手段血腥的手段镇压了各地起义后,许多起义军转为地下结社组织,其中最大的组织之一就是---日心社。

 其宗旨就是光复耀王朝,恢复汉氏江山。暗中积蓄力量的这些组织很快成为庆王朝的一大隐患。现在正值庆王朝元年春,对于饱经战火改朝换代的大同来说,这是物是人非的一个新春。

 相传数十代的旧皇家已经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耀王朝最后一代皇帝陈企隆被杀,陈氏一族辉煌的过去就此灰飞烟灭,成为在劫后余生者茶余饭后的闲聊中偶尔才会提到的名字。

 穿过精雕细琢的木制回廊,几个太监手捧盖着黄巾的玉盘,亦步亦趋的尾随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男人五官粗犷,颇具男人味道的脸部线条加之高大的身材使他愈发显得威严,令人不敢正眼相望。

 一道深深的疤痕从他的左眼角一直延伸到额头,使这个男人更具野性的味道。轩辕劲来到皇宫深处的一处院落。屋内,一个衣冠不整的年轻男子正慵懒的卧在床上,他身材修长健硕,双目如星,剑眉高挑,容貌甚是俊美。

 听到太监的通秉和众人跪地请安的声音,他却只是不耐地把头转向床里侧。“秋,你看,这是东亚塞尔进贡的宝物,我让人都拿来了,你喜欢什么就先挑吧。”

 轩辕劲兴冲冲的冲了进来,对于被称为秋的男子的失礼似乎毫不在意。“东亚塞尔?是西亚塞尔吧。”秋的语气中充满讥讽,对太监们揭开黄巾后露出的各种珍宝看也不看上一眼。

 “嘿嘿,好象是吧。这些属国的名字又怪又长,你也知道,我轩辕劲打了一辈子仗,除了兵书没念过其它书,哪里记得住这些政务上的东西。”他摸摸后脑勺,露出憨厚的傻笑。

 “你怎么还没起身更衣啊?昨晚我又让你很累吗?”伸出大手笨拙的抚摸着秋乌黑的长发,轩辕劲的语气十分温柔,让人难以相信眼前的男人和战场上那个血腥好杀的皇帝竟是同一人。

 秋轻蔑的冷笑一声,挥手甩开了流连于自己发丝间的大手。刹那间,轩辕劲像一个被激怒的猛虎般从床边跳了起来,一脚踢翻了一个太监手中的玉盘,珍宝叮叮当当的散落满地。

 看到皇帝突然面目狰狞的发起怒来,一个小太监害怕的轻声哭了出来,被轩辕劲一拳打飞,头部撞在雪白的墙壁上,脑浆迸裂,立时气绝。

 其它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再也无人敢发出半点声响。轩辕劲冲到床边,一下掀开了覆在秋身上的薄被,露出了白晰的躯体,点点红痕以及被啃咬过的青紫色淤痕布满裸露在外的胸部和双腿,不难想象被凌乱的衣衫所遮盖的部位也同样布满欢爱的痕迹。

 “看着我!”轩辕劲低吼着强迫秋正视他,捏住秋下鄂的大手微微用力,秋的双眉因疼痛而皱了起来,仍然冷冷的看着对方。

 “我讨好你,折磨你,羞辱你,无论我作什么,你都不在乎吗?看哪,我又杀人了,因为你,我又杀了一个汉人,你就没有一点反应吗?你到底要我怎样待你,你到底想要些什么,陈名秋?金银珠宝,珍珠玉器,甚至你陈家的天下,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能给你。”

 秋无语,冷漠的眼神戏谑的打量着勃然变色的劲。轩辕劲扬起手来,左右开弓的抽打秋的脸颊,没有控制力道的耳光让他的双颊一片红肿。秋不反抗,也不求饶,任由对方殴打着。

 “你给我听好,我轩辕劲现在是皇帝,皇帝了,不再是身份卑下的蛮族,而你陈名秋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四王爷了。你陈家的天下现在姓轩辕了!”

 突然轩辕劲粗暴的拽住秋的长发,把他由床上扔到了冰冷的地上。“好,你不肯说话是吧,敬酒不吃吃罚酒。”怒火化为一阵拳打脚踢,雨点般落在秋身上。秋咬紧下唇,默默承受着这由他挑起的愤怒。

 报应吧,从前他也曾毫不在意的鞭打着冒犯他的轩辕劲,给他留下了那险些夺取他左眼的永远的伤疤。是谁在笑,笑得如此放肆,却又带着一丝悲凉。秋侧耳倾听,才发现竟是自己在笑。

 被痛殴到几近昏迷的唇边流出的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狂放的笑。难道不可笑吗?只为那不该有的一次相遇,竟断送了陈氏千年的江山和数万计将士的生命,更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流倜傥的四王爷沦为一个卑微的男宠,何其好笑啊。

 “你笑什么?”厚底的朝靴狠狠踢在秋的胸侧,发出“咯吱”一声肋骨断裂的响声。鲜血从秋的口中不断涌出。大概是断骨戳在了肺部吧,秋一边想着一边无奈的听着撕心裂腹的咳嗽,难过的喘息伴随着疯狂的笑声回荡在屋中。

 秋抬手捂住嘴,想止住随着咳嗽喷出的鲜血,过多的鲜血却如难以掬住的水般从手指缝隙间流出,刹那间将白衣染上点点红梅。眼前的世界也随之沉入了一片血红色中。难道自己就要死了吗?也好,终于可以解脱这尔虞我诈的尘嚣了。

 “哼。”轩辕劲抬手点了秋腋下的两处穴道,暂时止住了秋的吐血。看着秋靠在床边嘴角挂着冷笑喘息着,似乎这世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的冷漠让轩辕劲更加暴跳如雷的大叫着:“你想死,我偏要你活在这活地狱里,我为你犯下的杀戮,后果,你要和我一起尝!”

 后果?他陈名秋已经尝到了,是他亲手放出了一头猛兽,一头嗜血的猛兽,吞噬了天下苍生,吞噬了陈家王朝,也吞噬了他自己。

 可是他没有输掉这场游戏,因为野兽爱上了他,爱上了无情的他,因他有意的冷淡和忽视而愤怒,因他偶尔的一颦一笑而牵挂,付出心的人注定赢不了一场关于爱情的游戏。

 在他们两者之间,一个输掉了身体,一个输掉了心,爱情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沼泽,踏入者注定要浑身烂泥的纠缠沉沦,谁会胜利,谁会失败,这些总有一天不再重要,就在就在他们共同陷落灭顶的那一天。

 看着涨红脸的轩辕劲和吓得浑身颤抖的太监宫女们,他只觉得这些人可悲又可笑,人活一世,到头来还不是只有一身臭皮囊,看破生死,又有什么事情可怒可怕呢?至少,他已不再在乎,在他失去一切的今天。

 想到这里,秋的嘴角又露出了那蔑视一切的笑容,纵然经历了这许多年的波折,与生俱来的高傲依然没有磨灭半分,依然如少年时一般耀眼。

 这个不经意的笑容,更撩拨起轩辕劲不可自抑的欲火,他要他,即使他如天山上的一朵雪莲,永远孤傲的俯视众生,从不施舍一丝温情给痴爱他的人,他依然要他,在寒风中,他已经一身伤痕地爬上了天山顶峰,采下了这朵绝世的花朵。

 沾染了多少血腥,只为独占他傲然开放的花期。撕裂原本难以蔽体的单衣,露出了只属于他轩辕劲一人的身体,把秋翻转过身地趴在床沿边,没有任何前戏和爱抚,劲掰开眼前雪白的双丘,一个挺身动作,让自己滚烫的欲望全部没入了狭小的花洞中。

 他爱着秋的傲,也恨着他的傲,他要征服这身体,一如他征服了天下,在陈名秋的心中,必须烙印下他的存在,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即使是伤害他所爱的身体。一缕细细的鲜血顺着秋雪白的大腿缓缓流下,洁白的雪莲再次染上了血的颜色。一声低吼后,轩辕劲开始了激烈的动作,凶猛的欲望之源在秋的体内搅动着,每一次抽离后的进入都夹带着狂野的原欲更深的顶入秋的身体深处,被撑到极致的洞口再次裂开了,鲜血顺着两人的交合处涌了出来。

 满屋的下人们更深的低下了头,没有人敢正视着兽性的一幕。秋姣好的面容再次因为疼痛而扭曲了,每一次那粗大的肉棒都犹如要捅穿他似的毫不怜惜的挺进着,腹部好象被人狠踢般的痛楚他只能咬紧牙关承受。

 可是他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呻吟,只是用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秋肋骨断裂的左胸此时已是一片青紫,无力地挂在床沿边的双腿间流满红白相间的浊液,可是轩辕劲依然满脸亢奋,狂野的目光在黑眼睛中跳动,额头的伤疤因兴奋而暴起,愈发触目惊心。

 陈名秋冷漠的眸子闪过一丝悲哀,刚刚受伤后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蹂躏,渐渐昏迷过去,沉入了一片黑暗中…他与他,缘起而遇,注定纠缠至死---***

 耀王朝994年春。叶赫族的轩辕氏刚刚建立了位于极北的小国庆,身为汗王的次子。年仅二十一岁的轩辕劲作为朝拜使臣来到了当时尚称为桐都的京城。

 等待皇帝召见的日子中,第一次来到京城的轩辕劲脱去公服,穿上叶赫族便衣,兴冲冲地带了一起上京的妹妹轩辕萍去逛最热闹的南门集市。他出生在辽东极寒之地,生来与军旅为伍,虽然贵为皇子,除了行军打仗外十分孤陋寡闻。

 京城繁荣的市面,稠密的居民前所未见,让他话也说不出来了。左顾右盼地走在鳞次栉比的店铺中,许许多多的商品他连名字都叫不出,就连那些招牌上的大字也不时有他念不出的。

 忽然,轩辕萍拽住他的衣角,小声问道:“二哥,那是家什么店啊?”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轩辕劲皱着眉头念道:“参…耳…老…店。”

 可是参耳是什么东西啊?牛耳?猪耳?可是人参也会长耳朵吗?轩辕劲拽过身旁的一个路人,指指招牌,高声问道:“老兄,请问这参耳是啥东西?味道可好?”

 “参耳?”那人略一回味,放声大笑“哈哈哈!那是参茸!连这也不懂,哪来的乡巴佬。”周围的行人也跟着哄笑起来,嘲弄的话如雨点般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