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秋含羞带臊地窝在霍知行怀里睡着了,自从两人离婚,他从这个家搬出去,极少再跟别人睡在一起,几个月来唯一的一次就是霍娇结婚,他憋了一宿,睡得那叫一个不痛快。

可这回不一样了,童秋前所未有的舒服。

身体舒服,心里也舒服,这么长时间以来积压的那些“小情绪”全都释放出去了。

睡前霍知行上了两个闹钟,俩人这一宿没怎么消停,净专心考试了,可不管怎么说,明天一早还得起床去上班。

老师因为半夜监考第二天缺课,这事儿不可以发生。

凌晨才睡,七点童秋就被闹钟叫醒了。

他裹着被子哼唧了一声,又翻了个身,屁股疼得他立刻清醒了。

几个月没做过那事儿,这做一次比以前一年做的加一起都畅快,跟盖中盖似的,一片儿顶过去五片。

可畅快的结果就是天亮了他腿还叉开着,一动就疼。

童秋不仅屁股疼,脑袋也疼,毕竟前一宿喝了假酒。

他抬手摸摸脑袋,觉得好像有点儿发烧。

童秋正在被窝里难受得哼唧,已经做好早饭的霍知行推门进来了。

“难受?”霍知行还系着围裙,看起来简直就是个英俊又贴心的家庭煮夫,他走到床边,直接俯身,两人额头相贴,童秋直接就屏住了呼吸。

“好像是有点儿烫,”霍知行微微起身,又用手摸了摸童秋的额头,“今天有课吗?实在不行就请假吧。”

“不行,我得去。”童秋抓着床单想起来,结果霍知行眼疾手快,直接上去,双手插在对方腋下,把人给捞了起来。

童秋整个人懒洋洋地挂在霍知行身上笑:“我好像残疾人。”

霍知行也笑他:“要不要我去隔壁借个轮椅送你去上班?”

“别了,”童秋四处搜寻着自己的衣服,“冯凯文一准儿多想,以为你家暴我,弄得我都截肢了,跟你说,我那学生,爱师心切,能跟你拼命的。”

霍知行在他耳边轻笑,笑得童秋耳朵痒痒的,哪儿哪儿都痒痒的。

“哎……”童秋在找自己的衣服,找了半天,终于在脏衣篮旁边发现了自己的……丁/字/裤。

“嗯?怎么了?”霍知行扭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又笑了,“昨天没来得及说你,监考老师进考场的时候穿丁/字/裤,心机深重啊。”

童秋不吭声了,把脸埋在霍知行脖颈间,只觉得臊得慌。

“我看你早自习是来不及过去了,没记错的话你下午的课,不急着去学校。”霍知行一个用力又把人抱了起来,“先去洗个澡,你那……你朋友那丁/字/裤昨天弄脏了,别穿了,家里有新的内裤,我给你找一条。”

霍知行把童秋抱到花洒下面:“等会儿吃完饭吃药,我可能得先走,钥匙还在鞋柜的抽屉里,你走的时候记得拿上,帮我锁门。”

童秋站在花洒下面看他:“你要走了啊?”

霍知行上前,捏了捏童秋腰上的肉:“舍不得我?”

“……没,走好。”

霍知行笑着出去了,给他关好门,又进屋给他找衣服去了。

等童秋洗完出来,霍知行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先吃饭,药我放在茶几上了,你今天上班也别穿昨晚那身衣服了,怕你学生受不了,我给你拿了一套我的,可能有点儿大,凑合穿吧。”

童秋呆愣愣地擦着头发看他。

“我先走了,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霍知行打开鞋柜,把钥匙放在上面,“走的时候记得拿钥匙。”

那串钥匙还是童秋搬走时放在那里的,上面还挂着结婚时两人一起在路边摊买的小挂件,是个灰色的丑了吧唧的猪。

霍知行招招手,示意童秋过来。

裹着浴巾的童秋走到门口,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呢,已经被人偷了个香。

“行了,今天有力气去工作了。”霍知行使劲儿扒拉了一下他湿漉漉的头发,“我走了,晚上见。”

霍知行终于出门了,童秋自己站在门口,半天才反应过来,红着脸翻着白眼嘀咕:“谁跟你晚上见啊!”

忍着屁股疼坐下来吃饭的童秋开始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一切都挺不对劲的。

他虽然不至于说千杯不醉,但真不可能几杯就倒,而且当时的状态也不是平时喝多的感觉,手脚发麻,浑身无力,可意识清醒。

童秋咬了一口鸡蛋,是他最喜欢的溏心荷包蛋,一边继续疑惑,一边忍不住想赞美霍知行。

他想起在酒吧的时候,霍知行去洗手间,酒保端来一杯酒,说是新品,给顾客试喝,童秋想明白了,一准儿是那杯酒有问题,那酒保跟后来粘着他的男人保不齐就是一伙儿的。

他琢磨着,以后还真不能自己去酒吧,三十多岁的男人也有人惦记呢。

想到这儿,童秋还挺开心,这说明自己魅力不减当年啊!

吃饱喝足,童秋去换了衣服,照镜子的时候有种微妙的幸福感,也不知道是因为终于被“喂饱了”还是因为穿着前夫的衣服,总之,心情好得阴天都让他愣是看出了太阳来。

出门前,童秋吃了退烧药,拿上那原本就属于他的钥匙,上班去了。

而另一边,刚走进三湖派出所的霍知行抬手敲了一下徒弟赵和宇的桌子,吓得正在吃包子的赵和宇差点儿活生生噎死。

“咋了师傅?”赵和宇抬头看他。

“今天晚上想着跟我去查个酒吧,有人玩套路玩到你师母头上了。”

童秋平时都一大早就到学校,从没缺席过早自习,但今天他愣是早自习下课的时候才到,走到楼门口的时候刚好响了下课铃,他直接往教室走,去看看那些让他惦记的小崽子们。

门卫的大爷看见他,笑呵呵地打招呼:“童老师今天换风格了啊。”

童秋笑笑:“帅吧?”

门卫大爷点点头,给他抓了一把糖:“闺女结婚,沾沾喜气。”

童秋道了谢,把喜糖放进口袋里,顺着走廊往教室走。

霍知行比他高,比他结实,平时两人穿的衣服霍知行的都比他的要大一码,而且他们的穿衣风格也不太一样。

一般来说上班时童秋都是穿深色衬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成熟稳重些,而霍知行不穿警服的时候大都是T恤,休闲得可以。

所以,当他穿着T恤跟夹克站在班级门口的时候,从厕所回来的冯凯文笑嘻嘻地打量他说:“童哥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啊!”

十八岁的年轻人跟五六十岁的大爷有着一样敏锐的洞察力,童老师表示很欣慰。

童秋瞄了他一眼,摆摆手让他赶紧回教室。

冯凯文十分乖巧,听话地没多在他身边腻歪,但还是在跑走之前丢下一枚炸弹:“这好像是前任师母的风格!”

童秋刚“啧”了一声,冯凯文已经溜回了座位上。

有这样的小机灵鬼学生,童秋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觉得开心还是糟心了。

童秋在门口站到上课,英语老师来了他才慢慢悠悠地回了办公室。

自从学校进入高考百天倒计时,高三年级的气压整体走低,不仅是学生,老师也是。

办公室里,每天都有老师因为抢课在闹别扭,各门课程都有了鄙视链,而他们语文更是被所有科目踩在脚下,位于食物链最底端。

下午的时候,童秋在办公室嘀咕有几个学生理科成绩都不差,语文就是卡在100出头的分数,怎么都弄不上来,耽误事儿,办公室那位临近退休的老教师又说话了:“童老师,语文这科目,拉不开分数的。”

童秋很想打开抽屉把耳塞拿出来。

他们这是个大办公室,去年因为点儿乱七八糟的原因,学校让他们语文组暂时搬来这边跟数学组共用一间办公室,从那时候开始,他们这几个语文老师心里就没痛快过。

“毕竟是理科生。”那老教师说,“虽然我这话你可能不爱听哈,但是你们教语文的啊,要带班还是带文科班,你们文科思维跟我们理科思维不一样的。”

童秋呵呵地假笑,抱着下节课要讲的卷子和书,走了。

“还不乐意了。”那老师看着童秋的背影,觉得自己特委屈,“我说的有毛病吗?就是不一样啊!”

翻着白眼的语文老师童秋快步往自己班级走,还有两分钟上课,高三这一层教室鸦雀无声。

以前那些爱闹的孩子也都不闹了,大家课间要么小声讨论题,要么抓紧时间补觉,前所未有的认真。

童秋走到班级门口的时候站那儿观察了一会儿大家,铃响才进屋。

因为昨天晚上折腾得太厉害,到了这会儿童秋还不舒服,但他不舒服归不舒服,课还是得好好上。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痛苦,童秋这节课一直站在那里没走动过,一下课就准备提早回家,必须得去药店买个药膏涂一涂了。

“童哥!”

童秋抱着书往办公室走,还没走多远就被冯凯文叫住了。

“曰。”

冯凯文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两张皱皱巴巴的电影票:“先说,不是行贿,明天晚上的电影,我妈一周前给我的,我去不了啊,但你跟师母可以去。”

童秋“啧”了一声:“去不了就还给你妈。”

“她跟我爸都去我姥姥家了,没人去就白瞎了,您收着,当是我为你跟师母的爱情道路铺砖了!”

冯凯文把两张票直接塞到童秋手里,转身就跑了。

童秋低头看了一眼,《古墓疯云》,VIP放映厅,情侣座。

一看就是烂片。

但童秋的目光被“情侣座”给吸引了,三十多年来,他还没座过情侣座。

想想,还真有点儿惨。

但是约前夫跟自己坐情侣座,霍知行会不会多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