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的人睡过之后,彼此的关系很容易走向两种极端——要么想起对方就尴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要么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遇见就没羞没臊地享受成年人的快乐。

童秋不知道以后他跟霍知行会走上哪条路,但是现在,他非常怀疑人生。

本来以为充其量是个学diao大概率是个学渣,没想到背着他一番课外辅导之后,在考场一鸣惊人,身为霍知行同学的班主任,也身为霍“神笔”的试卷,童秋的身体爽到了南天门,还拉着玉皇大帝跳了支yan舞,可等他回到人间,开始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到底是谁把霍知行这个学啥啥不行的家伙教得这么好?他花了多少钱上课?

童秋看了一眼已经离开他,站在那里收拾考场卫生的人,半天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来:“学费没少花吧?”

他眼睛盯着人家霍知行,琢磨着在今天晚上之前,怎么也交待出去几个亿的那什么当学费了。

太亏了。

早知道霍知行悟性这么好,他应该自己来的,毕竟教学生这事儿,他才是专业的。

“什么?”霍知行没懂他的意思。

没懂不要紧,学生大都听不懂老师讲什么。

霍知行把纸扔在一边,拉着童秋起来,问:“能走路吗?”

童秋这会儿身体跟心理双重疲惫,别说走路了,他动都不想动。

今晚的霍知行太惊人了,他需要时间好好回味一下,顺便三省吾身。

“看样子是不行。”霍知行直接弯腰,把人抱了起来,就是那传说中的公主抱。

上一次见着有人这么抱别人还是在霍娇的婚礼上,童秋当时躲在一边为霍娇的老公捏了把汗,还在想,得亏霍娇身材娇小,这要是俩男人,抱一下估计胳膊得断了。

结果现在,霍知行就这么把他抱起来了。

警察就是警察,体力惊人,就是这么强悍,一场非同寻常的“考试”之后还有力气公主抱。

童秋圈着他脖子不说话,脑子里全都是七七八八的杂念。

童秋跟个废人一样站在花洒下,手指都不主动动一下,整个过程像是回到了婴儿时期,屁事儿不懂屁事儿不会,就乖乖等着别人伺候着。

“闭眼。”霍知行轻柔地给他揉搓着满是泡沫的头发,一低头发现对方盯着自己看,“泡沫一会儿要进你眼睛了。”

童秋闭上了眼,结果,一个吻落在了自己的嘴边。

太会了。

童秋又开始怀疑人生:现在这个叫霍知行的,真的是我那个不解风情上床都恨不得先敬礼的前夫吗?

他对霍知行说:“这位先生,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霍知行笑了:“可不是被绑架了么,被你绑了啊。”

等两人彻底结束考试,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回到第一考场,童老师皱了皱眉。

中间有一段课间休息,刨除那十几分钟,正常考试霍知行竟然用了将近两小时。

在他的记忆深处,霍知行每次差不多就半个小时,之前给他规定考试时间40分钟童秋还觉得自己过于严格,没想到,几个月没考试,这学生不仅保质还保量。

“好了,”霍知行换好了床单,“都这时候了,抓紧时间睡会儿吧,你明天是不是也得上班?”

童秋心里莫名的有一股火,没回话,自己忍着屁/股疼,钻进了被窝。

霍知行没注意到他的小情绪,还以为是事后害羞,他关了灯,上了床,凑过去把人搂过来的时候,发现童老师好像有点儿不爱搭理他。

“采访一下,”霍知行说,“考试结果,童老师还满意不?”

童秋斜眼看了看他,在心里默念: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

可是越念他就越堵得慌,也不知道是因为霍知行找了别人,还是因为自己在这一局竟然输给了前夫。

人家都在外面花天酒地快活得考试成绩突飞猛进了,他却还在原地打转,猎个艳只能猎到前夫,说出去就能笑死个人!

童秋扭头问他:“没少交课外辅导费吧?”

“啊?”霍知行被他给问懵了。

童秋索性翻身,面对着霍知行,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咱俩离婚之后,你是没少找别人练吧?”

问这话,童秋觉得自己婊里婊气的,明明是他提出的离婚,既然离了婚两人就没关系了,人家爱在外面找谁辅导就找谁辅导,关他啥事儿呢?

可童秋就是心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了,那就要作一作,反正今晚喝多了。

霍知行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他这是闹什么别扭呢,大笑着把人搂进怀里,柔声问他:“这是吃醋了?”

童秋被“吃醋”这俩字儿扎了心,可不是么,人家霍警官都看出来了。

吃前夫的醋,这事儿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童秋不吭声,害臊了,把脸埋在霍知行胸前,用鼻尖蹭着人家的皮肤,小猫似的,偷偷撒娇。

“没找别人,”霍知行安抚似的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哪儿舍得找别人。”

这话说得,过于暧昧了。

童秋闷闷地问:“那你技术怎么这么好了?”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误解不是空穴来风,童老师大胆举例小心求证:“你以前都不到三十分钟,一个月就一回,每次都像是机械运动,每次还没等我有感觉你就先结束了。”

童秋说:“结婚的一年里,咱们俩一共做了十一次,而这十一次,我们连个姿势都没换过,每次都是例行公事,到点上班,闷头工作,时间还没到你就打卡下班了。说真的,我一点儿都感受不到你对我的兴趣,做的时候没觉得你兴奋,恕我直言,那时候我还以为你xing功能有障碍或者天生xing冷淡,甚至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跟你聊聊,有病咱就去治。”

有病咱就去治,多贴心的一句话,可听在霍知行耳朵里,真叫一个哭笑不得。

“……”霍知行一边觉得头疼,一边觉得童秋可能真的是做得舒服了,脑子浑了,终于什么都肯说了,但是,尽管他在离婚前知道了童秋一直对他的床/技持保留意见,但没想到,意见这么大,甚至脑洞大开的以为他有病,当然了,更没想到的是对方说自己对他没兴趣,“童老师,这误会可大了。”

童秋从霍知行怀里抬起头:“啊?”

“不是你不喜欢吗?”霍知行还挺委屈。

童秋仿佛听见耳边响起一声炸雷,大惊失色:“什么我就不喜欢了?”

“刚结婚的时候,咱们俩第一次,”霍知行终于把一直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小心事儿给吐露一番了,“那时候我真是意气风发,想在童老师身上大展雄威,可是你一直特别害怕特别抗拒似的跟我说轻点慢点,还皱着眉咬着嘴唇,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我看你那么难受,哪儿敢不顾你的感受胡来,怕你烦,所以一直都小心翼翼的。”

霍知行心说:宝贝儿,我他妈心里也很苦啊!

那天晚上童秋的模样霍知行到现在还记得,就好像他是个青面獠牙的怪兽,一口就能把人家给吃了似的。

说真的,挺不得劲的。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霍知行就对童秋很有好感,长相是他喜欢的类型,性格又好,和他相处很舒服。

后来结婚,虽然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但霍知行以为童秋就是这样,温温吞吞,像杯温开水,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心里踏实,面对这样的人,他也sao不起来,稍微强硬一点儿都觉得自己是个禽兽,愣是被憋成了绅士。

当然了,再后来,他发现了童秋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那样,整天就跟他面前演戏呢,没想到的是,他更喜欢了。

“怕,我,烦……”童秋觉得那酒又上头了,不然为什么脑子跟要裂开了似的。

“之后每次咱们俩做,你都好像不太情愿,看你那样,我又舍不得强迫你,只好尽快结束,你也松一口气。”

行吧,童秋揉着太阳穴想,搞了半天,都是善良惹的祸。

霍知行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笑:“但是没想到,原来你都是装的。”

“什么?”童秋觉得自己又被扎了一下。

“没什么。”霍知行懒得拆穿他,只自顾自地笑了笑,然后又把人往自己怀里按了按,“今天觉得怎么样?喜欢吗?”

童秋眨着眼睛看他,心说:你问的是我喜不喜欢跟你做那事儿还是喜不喜欢你?

“还行。”童秋说,“醒酒了反正。”

霍知行带着笑在童秋的脸上轻轻咬了一口:“嘴硬,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刚才童秋情之所至口不择言,把他前夫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霍知行的男/性/虚荣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我刚才意识混乱了。”

“能让你意识混乱,说明我表现不错。”霍知行就当童秋的话全都是夸奖,笑着在他耳边说,“童老师以后猎艳就别找别人了,我随时待命,包您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