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假酒的童秋在关键时刻睡着了,这事儿说起来,可笑又无奈。

不过,他要是一觉睡到天亮也还算好的,起码不折磨人,但假酒毕竟害人,童秋并没有睡太久,昏睡一会儿就难受得醒了。

之前乱七八糟的酒喝得多,回来之后为了解酒,霍知行又给他灌了不少的水,这会儿他是生生被尿给憋醒了。

半夜三点,睁开眼。

夜深人静,别人都睡觉呢,童秋开始疯狂跑厕所。

醉酒的人,头重脚轻,童秋晕得不行,还没下床就不小心弄醒了躺在他身边的霍知行。

“没事儿吧?”霍知行本来睡得也不沉,这边一有动静立刻睁开眼睛扶住了晃晃荡荡的醉鬼。

童秋憋得难受,还有点儿想吐,他摆摆手,言简意赅地说了句:“厕所。”

霍知行放开他,有些担心地看着那人钻进了洗手间。

童秋就这样几乎每隔三五分钟就跑一趟厕所,折腾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消停下来,别的都还好说,来回折腾,是真累啊!

“好点儿了吗?”霍知行看他这样,实在不放心,想着去给他弄点儿吃的,压一压胃里的难受劲儿。

童秋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因为跑了那么几趟厕所累得呼哧带喘。

坐在一边的霍知行摸了摸他的额头,皱了皱眉:“是不是有点儿发烧?”

霍知行怕那不知道什么来路的酒把童秋给喝坏了,才三十出头就喝酒喝傻了,这可不行。

他下床准备去找体温计,结果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腕。

“怎么了?”霍知行看他。

童秋咽了咽口水:“那个......”

就在刚刚,童秋躲在厕所思考了好一会儿人生。

从童秋不小心喝了假酒开始到现在,虽然身体不舒服,还很晕,但其实他的脑子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会有莫名的冲动,血气翻涌,明明四肢无力但好像憋着一股什么劲儿,他估摸着,今晚要不是霍知行,他可能真的被不知道什么人给带走了,保守估计接下来会发生这样那样少儿不宜的事,不保守的估计,他会被拆了器官或者直接整个儿卖到深山去。

童秋脑补出好几部狗血电视剧。

但话说回来,今晚童秋本来就是去猎艳的,目的打从一开始就不纯,可是回忆了一下,那不怀好意的男人长得太寒碜了点儿,如果他能选,那肯定不能选那人。

跟那种人睡,技术再好也不行,童老师的要求可高了,在这方面可挑剔了。

这么说来,童秋还挺感谢霍知行,算是帮了他一回,但是接下来……

童秋难受得尿都尿不出来了。

他特别想做。

或者说,这会儿的童秋,特别想跟霍知行也就是他前夫做。

跟别人,他不放心。

图啥呢?头疼到要炸了的童秋捂着脸坐在马桶上,有种被打脸的感觉,明明之前自己一直在嫌弃霍知行的床/技,现在却恨不得立刻跟人家来一场。

半夜三点多,他不管不顾地给楚瑶发信息:姐妹,出来,谈谈心。

夜生活丰富的楚瑶女士几乎是秒回:嗨,宝贝儿,跟你前夫睡了?

姐妹连心,这是真的。

童秋:还没,我在纠结。

楚瑶发来一长串“哈哈哈”,又问:你还纠结个屁?床/戏不是早该安排了吗?

童秋深呼吸,一本正经地说:可是他技术不好,我怕睡了之后我好不容易对他燃起的这些心动的小火苗再次被浇熄。

几秒种后,楚瑶发来信息:你什么时候对他燃起了心动的小火苗?我怎么不知道?

暴露了。

童秋很佩服这位姐妹抓重点的能力。

童秋: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只是想说,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xing生活的质量是很重要的,是维持婚姻的重要手段。

楚瑶倒是看得很开:试试嘛,试试再说。你俩都已经离了这么久,没准儿他背着你苦练过了,你不要根据以往的经验就给人家判了死刑嘛!

童秋盯着这句话看了好半天,然后回:你什么意思?他苦练过了?他跟谁苦练的?

楚瑶: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不在意是不可能的,童秋一想到离婚后自己还一次都没约到过,而霍知行可能已经身经百战床/技炉火纯青就觉得嫉妒到脑袋发晕。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希望等会儿的霍知行究竟如何去表现。

表现得不好,不行。

表现得好,更不行。

童秋从马桶上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精神百倍的“好兄弟”,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思考人生却没个结果的童秋决定顺其自然,重新躺回去,要是霍知行有那个意思,那就像楚瑶说得那样,试试,大不了像以前那样爽不到,但至少也算是开张了。

就这样,童老师重新回到战场,并试图邀请前夫大干一场。

“不舒服?”霍知行担心他,关切地问。

然而,霍警官并没有得到答复,反倒是被躺在床上的童老师那殷切期盼的注视弄得心里胀胀的。

童秋张开嘴,半天,挤出几个字来:“可以吗?”

这台词儿霍知行觉得有点儿耳熟。

“嗯?”他笑了,靠近童秋明知故问,“什么可以吗?”

童秋气他这股劲儿,有点埋怨地说:“我喝醉了。”

“据说喝醉的人从来不说自己醉了。”

“我就是醉了。”童秋手一伸,摸到了被霍知行“没收”的安全套,“这是什么?”

“你说呢?”

童秋撕开了包装:“气球吧。”

霍知行笑着看他,不说话。

童秋把玩着那个套子,偶尔抬眼看看霍知行。

“好玩吗?”霍知行问。

“一般。”

童秋沉默片刻,眨着那双酒后微微泛红的眼睛说:“你怎么了?”

他明知故问。

“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吗?”霍知行捏了一下他的鼻尖,笑了。

“我真的喝多了。”童秋把套子往旁边一扔,撒娇似的说,“我要睡觉了。”

嘴上说着睡觉,但身体却很诚实,喝酒上头的童老师,根本就没消停过。

霍知行实在忍不住了,上手掐了一把对方:“怎么就不能坦诚点儿?想要什么不能直说?”

童秋被掐得疼了,回头想抱怨,可是却被吻住了。

霍知行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贴着他的耳朵说:“可以吗?”

“别问了。”童秋还琢磨着喝的到底是什么酒,怎么脑子这么晕,他戳了戳对方的肩膀,“家里还有那什么吗?”

“过期了。”俩人以前xing生活频率太低,结婚时买的一瓶,还没用完已经过期。

“……”童秋恨得牙痒痒,但他想好了,什么都阻止不了今天晚上的这场“考试”。

绝不屈服的童老师翻出了一瓶乳液,还是当初他搬走时落在这里的,很好,这个没过期。

他塞给霍知行:“就它了。”

“考试开始。”童老师戴上了“监考证”,严肃认真地对考生霍知行说,“及不及格,能不能升学,就看你这回的表现了。”

俗话说得好,人生就是一场考试,对于童秋来说,zuo爱也是。

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试卷满分100分,那他这位前夫最多能有30分,这30分还是阅卷老师看在卷面工整的份儿上给的情面分。

现在,童老师现在既期待惊喜,也害怕惊喜。

“考试时间多久?”霍知行进入前带着笑意问他。

童秋想了想:“40分钟吧。”

他觉得自己难为霍知行了。

但考试就是考试,考试是不能打感情牌的,就算霍知行人帅心善,也不能网开一面。

“超时交卷能有加分吗?”

“你怎么这么自信?”童秋笑了,抱着枕头,闷声说,“等你到了40分钟我们再商议。”

霍知行轻声一笑,笑得那叫一个自信。

他挑挑眉,说:“行,计时开始吧。”

童秋觉得,人生真是妙得很,妙到他说不出话来。

在过去的那一个多小时里,他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跟霍知行从相识到现在的相处方式,争取不错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然而,他还是很疑惑。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才是在这段婚姻里戴着面具跳舞的那个,万万没想到,霍知行在离婚之后给了他一个“惊喜大礼包”。

就在刚刚,霍姓考生表现出色,超常发挥。

考生春风得意,他却忧愁地想:完了,我的爱徒已经背着我在外面找别的老师课外辅导过了……

还不知道童老师陷入忧愁的考生霍知行骄傲又不失得瑟地问:“怎么样?凭我的成绩,可以跳级吗?”

童秋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说话。

“哟?不满意?”霍知行把人拉过来,“行,那既然老师觉得不满意,咱们再考一场就是了。”

童秋不记得自己这是离婚之后第几次怀疑他的前夫被夺舍了,整个人画风都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说好的禁欲冷淡,现在看来,全都是假的!

童秋望着天花板,心说:大概是我的酒还没醒,酒醒之后就一切归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