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起床之后都开始忙活,其实说到底,就算离了婚,但在霍娇结婚这事儿上,童秋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霍知行也依旧把他当自己人。

按照这边的习俗,早上七点新郎就要来接亲,在新郎过来之前,不少亲戚朋友也都提前过来了,甚至有些孩子为了看新娘子,宁可不睡觉也要一大早跟着父母来这边。

霍家亲戚多,忙得很,霍知行在外面接待亲朋好友,童秋负责处理屋里面这些杂七杂八的需求,一个主外一个主内,配合得倒是默契。

霍娇昨晚几乎没睡,三点多就起来化妆,这会儿坐在那儿饿得不行,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的。童秋见她有点儿虚,出去转了一圈,拿了几块儿饼干和糖过来给她:“先吃点吧,一点东西都不吃也不行,等会儿扛不住。”

七点来接亲,到婚礼现场还得办仪式,等到她能坐下来吃点东西估计都下午了,童秋都怕她晕过去。

“恩人啊!”霍娇接过饼干,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撕开了包装,“嫂子,你吃饭了吗?”

霍娇刚问完,霍知行就拎着包子和粥进来了。

霍娇看见包子,馋得不行,但身为新娘,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控制:“哥,我现在不能吃包子,怕弄婚纱上。”

“谁说是给你吃的?”霍知行冲她笑了笑,然后转过去拉住童秋的手:“你忙活一早上了,先吃口饭,要不待会儿饿坏了。”

霍知行带着童秋出去了,留下新娘子啃着饼干感慨说:“嫁出去的哥哥也是泼出去的水,那么大一双眼睛,就只能看见我嫂子一人了!”

新娘在里面抱怨,霍知行跟童秋在厨房吃包子吃得倒是挺开心。

鸡汁包子,皮儿薄馅儿大,是童秋的最爱。

“饿死了。”童秋咬一口包子,喝了一口小米粥,“是不是快来接亲了?”

“快了,不过他们出发时间晚了,估计比预计时间得晚点。”霍知行看了眼时间,“你先吃着,我出去看看。”

“哎!”童秋拉住他,“喝口粥再走。”

霍知行笑着看他一眼,接过童秋递过来的勺子,坐下喝了会儿粥。

“累吧?”霍知行问他的时候,顺手把椅子拉过来,“别站着,当老师的真站习惯了哈。”

童秋过去坐下,觉得腿都站直了:“别说,还真习惯了,不过平时上课就站那儿讲,不用来回跑,今儿是真累,得亏咱们俩那时候没这么办婚礼,真的折腾不起啊!”

霍知行带着笑意看他:“我还以为你因为咱们没婚礼,觉得遗憾呢。”

他们结婚那会儿都觉得婚礼是个麻烦事儿,霍知行是个没什么仪式感的人,童秋虽然觉得一辈子可能就一次还不办有点儿可惜,但当时两人还是决定简单请朋友吃个饭就算完事儿了。

没有仪式,没有酒席,是真的简单草率。

“还好吧。”童秋现在想起当时,想起跟朋友吃饭他不停地帮霍知行挡酒还是有点儿想笑,到现在他也记得那天晚上回去之后霍知行忙前忙后又是给他买解酒药又是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真挺感动gay圈的。

“想什么呢?”霍知行扯了张纸巾塞给他,“粥别洒衣服上。”

童秋一手拿勺子一手拿包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这张纸,霍知行一笑,把纸巾的一角塞在了他衬衫的领子里:“跟小孩儿似的。”

童秋被他弄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印象里这种事以前发生过一次,但那时候是霍知行忙活他给对方这么塞了一张怕油渍掉在衣服上,所以现在,这算是风水轮流转吗?

妹妹结婚,哥哥和前嫂子忙活得够呛。

霍知行和童秋接亲前忙,接亲后继续忙,一直到宾客开席,俩人歇着还不到一分钟就有亲戚来拉着霍知行喝酒了。

他们是坐在了霍知行舅舅那一桌,都是亲戚,当初他们俩结婚的时候这些人也都知道,不过,他们离婚的消息还没传得那么快。

俩人刚坐下,舅舅就拉着霍知行喝酒。

童秋赶紧上前挡酒,笑着说:“大舅,我替知行喝,他酒精过敏。”

这些亲戚虽然都知道这是霍家的“男媳妇儿”,但说到底不熟悉,当初知道霍知行跟男人结婚,都是当成新鲜事儿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家里跟童秋见过一两回,他一开口说替霍知行喝酒,这些长辈们也不好过多计较,喝了一圈没什么意思,也就没人张罗了。

婚宴,大家都是走个过场,有些人就等着新郎新娘来敬酒,喝完就走了,甚至有的人连这个都不等,仪式一结束赶紧吃两口,抬脚就出门去了,于是,等到最后霍娇要扔捧花的时候,其实就只剩下家里人和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了。

新娘子把大家招呼过去,霍知行跟童秋靠在后面聊天,俩人没打算凑这个热闹。

“你们也过来啊!”霍娇在那儿指挥着大家排队,突然发现她哥跟她前嫂子不在,这可不行,赶紧找人。

“你们玩儿吧。”霍知行摆摆手,表示不想抢。

霍娇不乐意了,丢下众人,提着裙摆就冲了过来。

童秋笑着看他们兄妹争辩,霍娇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你不来我嫂子……我童哥哪儿好意思过来啊!”

童秋笑了,他其实还真挺喜欢抢捧花的,就图个彩头,更何况,他现在可是离异男青年,正缺男人呢,需要有点儿慰藉。

他看了一眼霍知行,先走了一步说:“娇娇,咱们玩儿去,不管他。”

霍娇乐了,美滋滋地挽着童秋的胳膊往回走,童秋回头看了一眼霍知行,发现那人笑得一脸无奈,但还是跟了上来。

霍娇是藏了私心的,她打心眼里喜欢童秋这个嫂子,自从知道他们离了,没事儿就吐槽他哥不知道珍惜。

本来她以为这两人是有什么矛盾了所以才闹离婚,可今天一见,发现不对劲,这感情好着呢,那不赶紧复婚是在等什么?

作为妹妹,霍娇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为哥哥嫂子的婚姻助助力。

朋友都知道这俩人是霍娇的哥哥和嫂子,见他们也来了,问霍娇:“大哥大嫂都已婚了,怎么还跟我们这些单身狗抢啊?”

霍娇理不直气也壮地说:“我是新娘,我说了算,让他们来,谁敢不听?”

她安排好所有人的站位,有朋友笑着开玩笑:“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童秋看了一眼霍知行,刚巧对方也在看他,他冲对方笑笑,然后赶紧移开了视线。

霍娇当然有阴谋,她的阴谋可大了去了。

新娘子背对着大家,倒数“三二一”,捧花往后一扔,童秋本来以为那花是冲着自己来的,没想到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霍知行的怀里。

俩人都有点儿茫然,只有霍娇拉着她老公过来恭喜霍知行。

霍知行笑了,正巧这会儿霍家父母送完亲戚过来,问他们在闹什么。

有爸妈在场,霍知行底气更足了,似真似假地把童秋拉过来,突然就单膝跪地,对童秋说:“童老师,嫁吗?不行的话,娶也可以。”

童秋当即腿软,质问自己:当初谁说霍知行没有生活情/趣的?

童老师自然得接过捧花还得说一句“嫁娶都可以,看你”,于是,他捧着花离开婚礼现场的时候,就成了比新娘还引人注目的那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结婚。

霍娇的婚礼结束,霍家父母本来还想留童秋他们俩多住一晚,霍知行倒是没什么,想着昨晚没做成的事儿今天晚上可以情景再现一把,但童秋是不敢再睡了,再睡一宿,自己可能就真的会狼变,到时候饿狼扑虎,他以后还怎么面对霍知行?

难不成解释说自己在月圆之夜被附身了,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鬼才会信。

童秋觉得自己可能最近真的憋坏了,对着以前被自己在那方面嫌弃得不行的霍知行都这么有欲望,绝对不正常。

他抱着捧花跟霍知行一起离开霍家,才下午,俩人也找不到什么继续腻歪在一起的理由,索性各回各家了。

回家的路上童秋就给楚瑶打电话说了今天的事儿,楚瑶笑得直打嗝,问他:“宝贝儿,春心荡漾了没?”

“春什么心?荡什么漾?我干嘛对我前夫春心荡漾?”嘴硬如童秋,他是不可能承认自己到现在还在后悔的。

楚瑶继续笑,笑得童秋头皮发麻。

“你前夫这人挺有意思啊,讲真,要是谁给我来这么一下,我当时就狂吻他。”楚瑶停顿一秒,“你狂吻他了吗?”

“再见吧宝贝。”童秋要挂电话,但被楚瑶叫住了:“先别挂,有重要的事儿还没问你呢。”

童秋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他听见楚瑶不怀好意地yin笑着问:“昨天晚上,你的床戏……”

楚瑶还没说完,有如纯洁莲花一般神圣不可侵犯的童老师冷酷无情又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床戏没有。

谁提跟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