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歆棠放下哑铃,弯唇笑:“好巧啊。”

温璟意这才提步往里走,笑道:“没有打扰你们吧?”

“没有没有,我经纪人正故意找茬说我动作不标准呢。”

简温寒暄了几句后,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笑道:“那你们聊,我有个会得赶回公司了。”

阮歆棠与温璟意聊了会儿天,决定一起练空中瑜伽。温璟意也有芭蕾功底,二人的身体柔韧性不相上下,瑜伽教练笑说:“你们的柔软度可比我都强。”

温璟意虽然不是自来熟的个性,但比阮歆棠善于交际。她们俩接触次数不多,但温璟意觉得阮歆棠甚为投缘,于是健身结束后主动开跑车送阮歆棠回家。

路上,温璟意似是不经意般提起:“哎对了歆棠,你是不是认识荆南翊?”

阮歆棠颔首:“对。”

“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误会吗?”温璟意对着中央后视镜中的阮歆棠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

“没事。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挺多人知道的,嗯……他封杀过我。”那些传闻阮歆棠自己也听过不少,毫不介意地笑道:“有人说是因为我帮人抢了他女朋友,有人说是因为我勾引他,反正啊,传什么的都有。”

流传最为广泛的版本自然是阮歆棠勾引荆南翊不成反而引起了他的厌烦,不过温璟意并不相信这个传言。她不认为以阮歆棠的品性会选择为这条捷径冒险,但娱乐圈是非纷杂,而普罗大众往往更愿意去相信这种带了桃色的传闻。

温璟意:“三人成虎,我刚出道那会儿,还有人造谣我是某位以打戏闻名国际的大前辈的私生女呢。”说着,她就笑了起来。

温璟意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形状,明亮得像新月时候的夜空繁星一般。阮歆棠瞧着莫名心生几分亲切,跟着粲然而笑。

温璟意将阮歆棠送到小区北门口,下车前,阮歆棠犹豫再三。

温璟意见状,笑道:“歆棠,你有话想和我说?”

阮歆棠侧过头看着她,缓缓道:“璟意,我和你说个事儿吧。荆南翊……他是我男朋友。”

温璟意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眼眶微微睁大,但不消片刻她就换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笑盈盈地问道:“前男友?不会是因为感情纠纷,所以他才会封杀你吧?”她做出八卦的样子,眉目流转间整个人灵动美艳。

阮歆棠转过头看着车窗外的香樟树,目光虚投,一字一句地郑重开口:“他现在是我男朋友,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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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歆棠回到公寓,乔楚伊正坐在客厅地毯上画设计图。屋内暖气开得足,阮歆棠一进门就脱下大衣与毛衣,只剩最里面的那件吊带衫。

乔楚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操,大糖糖你是不是又瘦了?这锁骨!绝了啊!都能当跨海大桥了,笔直笔直的!”

阮歆棠换好拖鞋,慢悠悠朝她走过去,“你今天不上班?”

“调休了。话说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睡了。”乔楚伊露出一个不可描述的笑容:“那位舍得放你回来?”

阮歆棠蹲下身子,撸了撸趴在乔楚伊脚背上打盹儿的冬瓜糖:“想我儿子了,不可以吗?”

乔楚伊打了个哈欠,拿起彩色铅笔继续趴在茶几上画图,“信我帮你取了,就搁在你房间的书桌上。”

阮歆棠出道后在剧组一连待上两三个月是常有的事,她便托乔楚伊帮忙收她与M通信的信件。往常,乔楚伊去店里转悠拿到M寄来的信件后会发顺丰给阮歆棠快递到片场,而阮歆棠的回信则是就近寄出去。这次阮歆棠恰好杀青,乔楚伊便直接放她房间了。

阮歆棠骗乔楚伊说,M是她粉丝群里的一个大粉,时常寄信来对她播出的新剧写一些剧评。寄到代收点自然是因为不想暴露地址,乔楚伊没有起疑,反而经常会为好姐妹有这么认真的铁粉而感到高兴。

阮歆棠回到房间看了信,信上M表达出想要与男朋友结束关系的想法,希望获得阮歆棠的建议。

阮歆棠写完回信,在落款处勾勒下她的代号——R。

这种感觉就像冥冥之中的注定一般,形成了一个轮回。五年前,M给她勇气摆脱束缚,而五年后的今天,她也为M未来的生活出谋划策。

阮歆棠将信笺对折后,珍之若重地塞入白色信封中。她想了想,又将信笺取出来,撕了张便利贴写上自己的烦恼:【近日与那个男孩感情稳定,但他心中始终对当年的事抱有很深的芥蒂。我不知道是否应该跟他开诚布公谈一谈,可是,这也会斩断我自己的后路。】

终于,阮歆棠承认了自己的自私。

她倏尔想起段时喻说傅茵蔓自私的时候,她曾经对段时喻说过,没有人不自私。确实,没有不自私,至少她就在自私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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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宝!糖宝!我的大糖糖!”乔楚伊将房门敲得咚咚直响,“翊哥来啦,糖宝你的翊哥来啦!”

阮歆棠披上一件咖啡色慵懒风外套,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瞪着眼前还来不及收回敲门的手的乔楚伊:“是你告诉他我回来了的是不是?”

乔楚伊一点没有愧疚的意思,眉眼弯弯地笑道:“我只是友情提醒翊哥,你跑回你乔爸爸的怀抱了!”

阮歆棠刚张开嘴巴,就看见身形伟岸修长的男人出现在视野中。

荆南翊微微扬起下颌,唇角噙笑,幽幽道:“看来就不该放你去健身房。”中午下了飞机后,二人一块儿吃了个饭,接着荆南翊回星盛处理工作,阮歆棠则直接去了健身房。

阮歆棠无奈地笑了,“你这个人是小孩子吗?真是没救了。”

乔楚伊自觉往旁边退开两步,把阮歆棠面前的位置让出来,狡黠一笑:“翊哥翊哥,你不能欺负我们糖宝啊!束带、小皮鞭、捆绑PLAY千万不要用在我们糖宝身上啊!”

阮歆棠:“……”

荆南翊走到阮歆棠面前,侧过脑袋朝乔楚伊笑了笑,“多谢提醒。”

阮歆棠:“……”

荆南翊转回脑袋,长指挑起眼前小姑娘的下巴,垂眸浅笑:“糖糖要是不做错事,我又怎么会舍得欺负呢。”

阮歆棠握住他的手指,耳尖漫上樱粉色,淡淡道:“你别那么轻浮。”

乔楚伊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嘻笑着跑开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多多轻浮一会儿,打扰了打扰了……”

阮歆棠暗暗在心底给乔楚伊记上一笔,发誓改天一定要连本带利地报复回来。

荆南翊反手握住阮歆棠的手,牵着她走进卧室里,“把想要带上的东西收一收。”

“……唔?”

荆南翊笑道:“阮小姐,我没有与你分居的想法。我想,你也是一样。”

阮歆棠条件反射般反驳:“谁说我没有?”

在男人压迫性的目光中,她硬着头皮补充了一句:“我就是有。”

荆南翊笑着揉了揉小姑娘发顶,“欠收拾。”

阮歆棠见他反应不大,旋即就壮起胆子来瞪着他:“你说谁欠收拾?”

“我欠收拾。”荆南翊唇角弧度渐弯,揉她发顶的频率大了些,“嗯,我欠被你收拾,可以吗?”

阮歆棠并没有什么需要特意带走的东西,况且荆南翊的公寓距离这里不到五公里,她又不是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但为了不空手出门,阮歆棠还是带上了床头那只Tiffany限量版泰迪熊。

乔楚伊盘腿坐在茶几前,依旧在画设计图,看到他俩出来,笑眯眯地扬声问道:“哎糖糖,你今晚还回来嘛?”

阮歆棠看着她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忍不住将手中的泰迪熊狠狠朝她砸过去。

乔楚伊伸手想要接住,但没接上。她捡起砸落在地毯上的泰迪熊,“哎呀,不要那么凶嘛,你温柔点呀。翊哥,你怎么也不管管她?”

荆南翊笑道:“糖糖管我还差不多。”

阮歆棠:“你说这话不会不好意思的吗?”

“不会。”荆南翊朝乔楚伊颔首致意,“楚伊,阮歆棠日后就住我那儿了,她要是再私自跑回来,劳烦你……”

“荆南翊。”阮歆棠的语气里带着警告。

荆南翊适时止住话,眉梢笑意乍泄,“看,我难道不是被你管得服服帖帖么?”

荆南翊与阮歆棠离开乔楚伊的公寓后,先去位于城郊的酒庄取酒。因着荆南翊曾经的几番胡闹,阮歆棠对红酒有点PTSD,她这次说什么也不准他拿红葡萄酒。

荆南翊于是取了支酒体清澈透明的香槟,眼底笑意如瓶中持久大方的小气泡般淋漓尽致,“今天想用香槟?”

一个不怀好意的“用”字,瞬间将阮歆棠的处境描述得无限旖旎。

阮歆棠面无表情:“你休想再把酒浇我身上。”

荆南翊贴近小姑娘小耳朵,压低嗓音轻笑:“今晚不是要待笼子里玩?不备点美酒?”

经他一提醒,阮歆棠倏然记起,他要她发誓的时候答应过的事——

他答应会在笼子里待一晚上。

不对,是一周。

阮歆棠顿时兴奋起来,乌眸亮堂堂地盯着他:“你是说,今天选的酒是我对你用?”

荆南翊用香槟酒瓶并不细长的瓶劲挑起小姑娘下颌,冰冷的玻璃瓶触及肌肤,激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荆南翊勾唇笑,深邃的桃花眼风流恣意,“那得看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