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霈霈觉得她和齐穆之间的相处方式彻底变了。

以前能毫不顾忌的开玩笑、互相吐槽,现在不行了,他们之间——尤其是她——整天把“谢谢”和“不好意思”挂在嘴边,好像是才认识不久的朋友。她甚至不敢跟他四目相视,总是在他回头看她的时候匆忙转开视线。

她很清楚自己的情绪心情完全受他影响,患得患失,犹犹豫豫,一点也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他们的爸爸要度假回家的这天,黑压压的云遮天蔽日,别墅里必须在白天开着灯才行。

齐霈霈坐在落地窗前,一边等着齐穆和爸爸回家一边看书。

正当她入迷时家里的灯忽然间灭了,她怔怔地抬起头。

“爸爸呢?”

已经在玄关换了鞋的齐穆走进来,“半路上公司来了电话,他先回公司了。”

“哦……”她合上书,站起来,“你关灯干什么?这么黑。”

齐穆走过来,面容的轮廓渐渐被微弱的光线照亮,他答非所问:“外面在闪电。”

齐霈霈歪着脑袋,还没明白,“嗯?”

齐穆笑了一下,伸出双手扶上她的脸颊,身体也慢慢靠近她。

齐霈霈被动的想要后退,却被他阻止了,这让她感到非同寻常的压迫感。

于是,曾经学过一年跆拳道用来自卫的齐霈霈没有多想,抬腿用膝盖狠狠地撞上了齐穆的那个地方,使出了“断子绝孙顶”。

齐穆“啊——”的一声,捂着裆部躺倒在沙发上,半天说不出话。

齐霈霈比他还要尴尬,“对、对不起,下意识的……你还好吗?”

齐穆保持那个姿势静止了好一会,再抬头的时候眼睛都有了泪光,“没事……是我不好……”

“哎呀,好好的,你又是关灯又是摸我的脸……”齐霈霈说着不好意思起来,“真的没事吗?”

齐穆甚至挤出了笑容,从那个不雅的姿势中恢复了正常,“我看要打雷了,怕你害怕。”

齐霈霈趴在沙发上,齐穆伸出手捂住她的耳朵。

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惊雷轰然而至。

那个电闪雷鸣的晚上,齐霈霈的保姆刚好请了假,没人陪她睡觉,十岁出头的齐霈霈想开着灯睡,很晚的时候齐穆敲响了她的房门。

“我看你房间的灯一直没关,是害怕打雷吗?”

齐霈霈看着门外双手插兜的齐穆,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齐穆一脸好麻烦的表情,说:“我来陪你吧。”

从那个时候开始,齐霈霈就变成了害怕打雷闪电的姑娘。因为有人关注陪伴所以才娇气,她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他双臂围成的小小空间,是让她能得到温柔和安全的港湾。

她看着认真注视她的齐穆,心里一个念头逐渐清晰起来。

她是有独占欲的,她不愿意以后在这样的夜晚,他陪在别人身边,为另一个人捂住耳朵,说别害怕。

已经下定决心的齐霈霈给自己鼓了一把劲,悄悄深呼吸了几下,闭着眼睛直直往齐穆的嘴唇上撞去。

齐穆错愕之下来不及反应,他的嘴唇被齐霈霈的牙齿磕到了。

于是又变成了齐穆痛苦捂着嘴、头埋在沙发里,齐霈霈在一旁不停道歉的场景。

等齐穆拿开手一看,下嘴唇裂开了一个口子,正在流血。

齐霈霈快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去拿药。”

“等等,”齐穆一手拉住她一手抹去了血珠,“不用药。”

“伤口好像还挺深的……”

齐穆已经反应过来了,知道这是齐霈霈的暗示,他控制不住笑容,“你再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齐霈霈涨红着脸没了声,她的勇气在刚才的突发事件中消耗光了。

“那我亲你了?”

齐穆扶着她的肩膀让在坐在沙发上,慢慢观察她的表情,然后亲了下去。

齐霈霈觉得自己被人举到了半空中,晃晃悠悠没有落脚的地方,所有感官都失去作用,她的世界只剩下齐穆嘴唇的触感和温度。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种感受。

他扶在她后颈的手指很有力,他的嘴唇很烫,他探进她嘴唇的舌尖小心翼翼又很坚定。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种食物,被他用嘴唇,用牙齿,用舌尖,一点点吃掉了。她难以呼吸,连头都开始晕了起来,心鼓如雷,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齐穆收回了舌头,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笨蛋,呼吸啊。”

现实瞬间回到齐霈霈身上,她才发觉自己竟然一直屏着呼吸,此刻她只想找个缝钻进去。

她的眼神乱飘,支支吾吾的,“你的嘴……还疼吗?”

齐穆摸着她的嘴唇,“我如果说疼,是不是还能再亲一次?”

齐霈霈觉得自己整个人烫的都要从头顶冒出蒸汽了,“别、别、别……”

她的话还没说出来,齐穆已经倾身过来再次吻了她。

外面的雷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剩哗哗雨声,很久很久,客厅里都没有一点别的响声。

直到外面的大门打开,有车驶过溅起雨水的声音传来。

屋内比刚才更黑了,齐穆往窗外看了看,“爸爸回来了。”

齐霈霈想起一件事,“要告诉爸爸吗?”

齐穆有点拿不准,“你说呢?”

齐霈霈当然是不愿意的,“……不然等我毕业之后再看?”

“听你的。”齐穆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去洗个脸吧,脸都红成猴屁股了。”

齐霈霈条件发射地顶回去,“你才猴屁股。”

“好吧好吧,我才是。”齐穆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真是多灾多难的开始。”

齐霈霈眼睛不受控制地往他那里看,齐穆咳了一下,“肯定能用,别担心。”

这下齐霈霈的脸真成了猴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