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说了,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尤其是父君那边!如若你还当本王是主子的话。”
“属下……遵命……”
而这些话究竟有没有别人知道,便无人知晓了。
凰倾夙望着不远处的一株株孤零零的桃树陷入沉思。凰倾夙是如何知道的下毒者是齐书煜呢?
毒瘟疫这种毒物,因其发作快速的特点,必然是在一个时辰之内中毒的。而一个时辰之内,她所去之地只有定北王府和郊外,所接触之人之物只有苏忆念、黎锦音以及……齐书煜的那一个拥抱……
更何况,这世界上也只有齐书煜对自己下了毒,她却无法追究是谁指使的。要是追究下来,受伤害的必定是齐书煜。
“咳咳咳!”凰倾夙咳了咳,脸色又苍白许多。现下她的心里复杂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荷包,绣工极其粗糙,歪歪扭扭地绣着两只看不出形状的生物,她苦笑一声,狠狠地攥紧了那小荷包。
“凰樊羽,这招可真是狠啊!”
门外争执不断,而门内,床上的人儿早就在凰倾夙的气息消失之后便睁开了眼。
他自小逃亡、采药、规避山上的野兽和追兵,五感倒是不必习武之人差。再加上从小梦魇缠身,门外一丁点响动便使他转醒。
至于凰倾夙为他燃的安神香……如若有用他早便用了。
他是苏家血脉,心头血可解百毒。安神香含有使人昏睡的迷药,对他自然也是无用。他刚刚能够睡着,可能也只是因为啊夙在自己身边吧……
小时候,自己梦中惊醒总会有她在身边陪伴自己安慰自己。不管多晚,不管什么情况,她总是会在他醒来的一刹那出现在自己眼前。
想到这苏忆念咬了咬唇,可惜物是人非。小时候觉得她是没个正经,天天欺负自己调戏自己,烦人得要命。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只因为她不把他当外人才没个正经。
她很绝情,又很痴情。只为一人痴,为万万人绝。
啊夙……
苏忆念窝在床上,蜷成一团,抱紧自己,仿佛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小兽。泪不自觉地滑落。
心好疼……
“夙姐姐。”苏忆念小声呢喃着,仿佛试图唤醒记忆深处的那个人。那个逗他开心,又经常惹哭他的夙姐姐。
那个一见面便偷亲自己,还言辞凿凿地胡说八道,说是要自己负责,要他做她的夫君的坏啊夙。
“啊夙……”
既是放不下他,为何又要招惹我给我希望呢……
苏忆念将头埋进被子了,小声抽泣着。他也只是个男子,他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什么神医,什么苏家血脉,背负的一切一切,他太累了,心好疼……
“夙姐姐,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你不肯看我一眼呢?我不要你的弥补,我什么都不要。”
明明是十年前的她先招惹他的,为什么要自己这么卑微地等她。
“我讨厌你,大坏蛋……”
其实他早该知道,也早该清醒,十年前的她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夙姐姐了。她是齐书煜的夙姐姐,不是她苏忆念的夙姐姐……
可是我好不争气,我不想你出事……
“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都自由了。”
冬夜寒凉,春天不远,可是谁知道能不能熬得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