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混沌……
模糊之间,一个可爱的小娃娃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他面上是痛苦与悲切,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染得整个世界变成一片血红色。
“夙姐姐!”
是谁?谁再叫我?
“不要!夙姐姐!不要死!”
是那小娃娃,他为什么哭了?夙姐姐?是在叫自己吗?
世界忽然一片漆黑……
“想救她吗?”
“你……你能救她吗?”
“要她的心或是救她的命,由你选择。”
视线忽然眼前渐渐有了些许光明,那瓷娃娃被一个佝偻的身影牵着慢慢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一步三头的小孩子在她视线之中渐渐远离。内心忽然有一种悲怆之感。
为何?这么痛?即便是被万箭穿心,毒入骨髓也没有这么痛。痛的快要死掉了。
可身体里边有一股力量在不断修复自己的经脉,消除毒素。
不要走……
她挣扎着向着那一老一少爬去,可是头好痛。
别走……·
忽地,面前一个娇小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小男孩的身影与之前的小孩子相重合,内心虽然挣扎着叫嚣着,可是却无力抵抗头痛。
她忽地抓住面前小男孩的手,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只余下她对他最后一丝呼唤:“念儿……”
冬雪飘飖,暖被染香,帐中人渐渐转醒。
香炉之上暖香浮动,沉香木桌玉屏风,绸缎床帐蚕丝被,奢华却低调,自有一种文雅之感。
凰倾夙皱了皱眉,扶着额头,头还是隐隐作痛,可是却是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是应该在郊外么?这是哪儿?
脑海之中迅速搜索着她昏倒之前的记忆,隐约忆起一个身影——苏忆念!
她皱着眉,眸中是一片阴沉,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支撑着身子站起来,艰难地下了地,一路扶着桌椅书架走出门外。寒风凌冽带起一片纷扬的雪花,刚从温暖的房间出来,又是一身单薄的单衣,凰倾夙不由得缩了缩,带起一阵咳嗽。
就在这时,一件狐裘兀自盖在她身上,她反手握住那只手。那人手一僵,却是急急忙忙缩了回去。
凰倾夙回头,果然看到一张精致的面孔。她敛下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苏忆念亦是垂着眸不言不语。凰倾夙将身上的狐裘拢了拢,慢慢走出了房屋。
屋外银装素裹,可是唯有一树傲梅丝毫未受影响,独自盛开。苏忆念随她走出了屋外,将手上的暖炉递给了她。
“天凉,你身体刚好,莫受了风寒。”
语气之中的冷淡之意明显得紧,凰倾夙反倒无甚意外。自己与书煜见面,他该是看了大半了。
“谢谢。”凰倾夙沉默许久才道这么一句,如以往的疏离,却没了以往的冷漠。
苏忆念垂着眸子不看她,只是继续道:“王爷本就有癔症,那日出府又染上了怪疾……”
凰倾夙怔了怔:“怪疾?”
苏忆念咬了咬唇,才道:“王爷,对于忘记之事,也许本该不存在的,便莫强求了。不然癔症再犯,便无人可救。”
此时,院落之外进来一个口带白色面罩的人:“老奴参见王爷王君。苏王君,女皇口谕,既然御安王爷已经醒了,请王君速速离开疫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