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觉得自己和全世界的抓娃娃机都星座犯冲,他在这项回报率低穿地心的有氧运动上花费的心力不亚于他储存各国小片片耗费的心力。

打个比方,他一年抓一百次,能抓到一个他这一年都会喜笑颜开。但他他妈就愣是一个没抓着过!

林宇看着他跟两台抓娃娃机刚了一个回合后,可能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把他往旁边一扒拉,弯腰塞进去一个硬币。

“哎,你这姿势就不对,得扎马步,下盘要稳,气势要足,不能让这群小崽子……哎哎哎!我靠!“

何健眼珠子差点飙到娃娃箱子的玻璃上,两手扒在上面看看里面又看看林宇,然后蹲下掏出大猩猩使劲捏了两下。

触感很真实。

是真的。

操!

凭什么!?

他看向林宇,上下打量一遍。

这他妈是什么品种的抓娃娃小神仙?!

不,他不同意!

何健一屁股挤开林宇,扎好马步、清了清嗓子,硬币在两手心搓呀搓然后凑到嘴边吹一口气郑重地塞进去。

结果很容易猜到,何霸霸又一次被箱子里的小崽子给虐了。

何健特别想哇一声哭晕在林爸爸怀里。

林宇看他那副激愤到要原地自爆的炸毛模样,差点笑出声。伸手在他后脑勺搓了一把。

何健回头瞪他一眼,直起身时气的拍了一下抓娃娃机。

“吱————”

刺耳的响声乍然响起。娃娃机也是有脾气的,被拍的报警了。

两个人愣了一秒同时转身飞快走出超市,前脚刚迈出超市,身后就传来超市保安的咆哮“谁这么没素质,玩就玩,又拍又踢老年痴呆啊!”。

林宇忍笑忍得脸部肌肉僵硬。

何健羞愤欲死,转头看见他那副憋狠了的德行,咬牙切齿地戳他肩膀,“没事你笑吧,我肯定不打你。”

林宇拍开他的手,眼睛都不敢看他,生怕瞥他一眼后忍不住暴笑出声。

“好受伤,哎~”何健一手揣兜,一手捏着林宇抓到的大猩猩一通猛搓。

林宇忍着笑推着他往超市旁边的烘培店走。

何健后仰着身体不肯进,“干嘛?”这家烘焙店的东西超贵。

“请你喝奶茶回回血。”林宇用了点劲胳膊在他后背一带把人带进了烘焙店里。

“不要珍珠……”

“知道了,去找位置坐。”林宇打断他的话径直去了柜台。喝奶茶半糖加燕麦;蛋喜欢吃煎蛋;夏天酷爱喝冰镇饮品;饿了会低血糖……略一想就能列出一长串。

一楼只有一张空桌,空桌四面都有人。何健去了二楼,往楼上走时伸手打了个响指。

林宇闻声抬头看过去,看见何健皱着眉的脸,还是没忍住笑了。

何健还在刚才的挫败感里没爬出来,林宇这么一笑,他顿时觉得脸热。那么大人了爱抓娃娃,爱抓娃娃就算了手还臭,手臭就算了抓不到还拿娃娃机撒气。也是没谁了。

他凶巴巴地隔空拿食指点了林宇一下。

林宇很有默契地没在众目睽睽之下捂心脏,而是在侧脸旁飞快抓了一下。

他俩这顿操作看的正在给林宇夹蛋糕的服务员一脸蒙。

二楼只有一桌有人,何健挑了靠窗的角落坐下。刚坐下又站了起来,朝音乐播放机走去。

“在每个繁星抛弃银河的夜里,我会告别,告别我自己……”二楼正在放《后会无期》。

虽然刚才林老狗笑他笑的鱼尾纹都暴露了,但他觉得如果听上半小时《后会无期》,这只老狗的心情说不好又得暴跌。

暂停音乐后,何健搜了一会儿也没找到合适的歌曲,最后放了方祁最爱的儿歌。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它永远不会堵车……”

换完音乐何健朝另一桌看了一眼,那桌是对儿小情侣,他怕这首欢快中带着皮的儿歌影响人家谈恋爱。

见那俩人陷入忘我的你瞅我我瞅你中无法自拔,何健哼着歌回到了窗边坐下。

林宇端着餐盘和奶茶走上来,一眼便看见了坐在窗边的何健,正单手支着侧脸朝窗外瞅,T恤后背被汗渍晕湿出斑斑点点,就连后颈边的青茬短发里也隐约可见晶亮的汗珠。

“来吧来吧和我一起上路,嘟嘟嘟,嘟嘟嘟嘟……”

林宇走进就听见他在唱歌,从他站着的角度看过去,这人正噘着嘴对着窗外“嘟嘟嘟”,目光扫过他撅着的嘴巴放下餐盘的手一顿,停在了半空。

何健听见脚步转头就见林宇的手僵在半空,表情要笑不笑的,他闭嘴接过餐盘。

“不许笑,笑你就完了。”他拿了冰柠檬水放到林宇面前,又把蛋糕摆在两人中间,“什么蛋糕?”

“北海道,里面是香草奶油。”林宇把蛋糕叉递给他一把,在何健接过叉子收回手时捏住了他中指,“怎么弄的?”

何健叼着吸管瞥一眼自己指甲上面破了的泡,“湿疹出水泡挠破了。”

林宇打开他又挠皮肤的手指,顺便松了手,“季节转换才有,还是对什么东西过敏才出?”

“嗯?”何健嚼着燕麦仰头做苦思冥想状,“好像一年四季都在出,冬天很少出,夏天好像没断过。”

林宇目光落在他抓着奶茶杯的四根手指上。手指修长,骨节不凸出,指甲很干净,整只手都算得上赏心悦目,唯独指甲上面那片皮肤上的水泡破坏美感。

何健把抓到的大猩猩摆在靠窗的桌边,让它面朝外坐着,给一只猩猩摆出认真看夜景的姿势。

“给你爸打电话了吗?”林宇看着他摆弄大猩猩。

“嗯,他们其实不愿意我总回去。”何健插了一块蛋糕放嘴里。

蛋糕绵软,香草奶油甜度适中,不腻反而有股淡香,口感很棒。他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照片里是两杯茶和一块吃的不怎么讲究的蛋糕。

林宇大概能猜到何健爸妈的想法,不想儿子累的喘不过气,没有自己的生活和空间。何弘铭和齐雅都十分了解他,所以明白何健的性格注定了他是一个会把责任和义务都抗在自己身上的孩子。

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让一个曾沉迷混日子的少年懂了什么叫责任和义务。

那是一种近乎压制天性般的改变,如果林宇没有同样的经历,他不会明白那是何种感受。

直至现在,何健在职场被打压、被驱赶出圈,却依旧能为为了眼前的小目标、为了家人、为了以后努力向前,坚韧的活着。活的既明亮又快乐。

他自有一片广阔的天地,任谁见了都会流连忘返。

何健这边刚发完朋友圈,小乐的评论就蹦了出来。

乐你大爷:卧槽健哥你纵欲弯了

何健刚想骂爹,又蹦出一条。

乐你大爷:打错字的我觉得还挺对

紧接着下面冒出三个+1.

何健回了个“滚”后点开拍的照片看了又看没看出什么,于是递到林宇面前。

“有问题吗?”他非常不解,拍两张照片怎么他就弯了。

试问这世界上有比他还直的吗?如果他都弯了,从此以后世界再无直男!

林宇接过手机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然后迟钝地在第二章照片的一角看见了自己的手,手的占比非常小,而且很模糊。

松松握着冰柠檬水杯子的手是他的,嗯,再就是蛋糕上面的两把叉子,叉柄各指一方,但叉子爪爪却别在一起了。

他低头看向蛋糕上面。

何健也看向蛋糕上面,接着飞快把自己叉子拿回去塞嘴里,“我不是故意的。”

林宇把手机还给他,“删了?”

“不!”何健把手机放回兜里,“腐眼看人基,删我就输了。”

林宇笑着扭头看窗外,“你赢了,真棒。”

何健听他这戏谑的口气,伸手戳在他胳膊,“笑话谁呢?不孝的玩意儿。”

林宇抓住他戳自己的手指作势要掰,假动作还没做完,那边人就叫上了。

“疼疼疼~”

林宇无奈地看着他。

何健感觉自己被骗,但还是梗着脖子给自己加戏,“我跟你说我的痛觉超级敏感,你稍微有点想干点什么的想法,它就能捕捉到然后提前就能疼的死去活来。不信你试试。”

林宇试了试,看着他三秒没动。

何健:“……”哈喽?

“哪里疼?”林宇扬眉梢看着他。

何健若有所思地挠了挠额头,突然眼睛一亮,竖起食指,“哪都疼!啊——”

这粗劣的演技,真是让人恨不得……林宇笑着伸手过去按住它脑袋往桌面上压,“贫吧你。”

“爸爸饶命。”何健笑的没力气反抗。

林宇还是把他的脸侧着压在了桌面上,又从蛋糕里挑出一撮奶油,从他眉心抹到鼻尖。

“嗷哟我…次,激!”一句脏话临出口四分五裂。

林宇原本要弹他脑门的手停在半空。

何健顺势在他手上狠抽了一下,“以后我都不会给你机会抽我,我特么不要脸的吗!啊?”

林宇伸手捏住他鼻子,毫不怜惜地把他牵到自己面前。

“‘特么’是什么?”他笑嘻嘻地问。

“是,是,特别的么么哒!”何健被牵着鼻子,上身趴在桌上两手肘撑着桌面,脸凑在林宇脸前,感觉林宇一开口就能咬到他。

“啊,接吻呢。”不远处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两个人都僵在原地。

何健眨眨眼,幸灾乐祸地小声逼逼:“爸爸你玩脱了。”

林宇赶紧松手,但何健还趴在桌上没动。

“等会儿,那俩人正往外走呢,等走了我在起来,他们刚也就看见了我的脖子以下,脖子以上发生了什么根本看不见。”何健说着低头嘬了一口林宇的冰柠檬水,接着五官挤到一处,“没加糖,你自虐呢!”

太瘠薄酸了。

林宇听见脚步声下了楼,推着何健的肩把人推了回去。

何健坐回去就开始笑,“你那是什么喵的表情?不是吧你,下海打野都多少回了,一个假动作你脸红啊哈哈哈哈好纯情哦~”

林宇知道说什么都会被嘲,干脆不接他的话,让他嘲回来,于是拿起冰柠檬水咬着吸管转头看窗外。

“爸爸,吸管刚才我含过哦~”何健贱兮兮地歪着身体看他脸上的表情。

“咔嚓!”林爸爸一怒之下把吸管咬碎了。

“卧槽!”何健听见吸管碎裂的声音发自内心地骂了一句,说完才发现自己飙脏话了,又梗着脖子说:“打我我也要|操。”

林宇放下杯子起身,大步绕过桌子,边走边面带微笑地撸袖子。

“爸爸!我是你亲鹅子啊!”何健本想跑,但林宇长腿一迈挡住了他去路,他最后只得背靠落地窗一手挡脸,一手挡鸡儿,“打个商量,除了脸和鸡儿其它地方都行……”

林宇不等他说完,按住人一通瘙痒,边上下其手边说:“憋着不许笑。”

何健也知道这是店里笑成鹅肯定不好,吭吭哧哧地憋的脸红脖子粗后猛地暴起,一把将林宇掀倒在沙发座上,先在腰上掐了一把,又按着他肩头要挠他胳肢窝。

“别别!”林宇一手撑住何健的肩,一手抓住他手腕,腰上被掐那一把已经让他半边身体都麻了。

“别?求我啊,”何健说着又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否则叫破喉咙也没用。”

林宇刚要开口,楼梯那边突然传来两串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他们俩敢闹着玩也是因为二楼就他俩,来人了就不一样了。

于是两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的神速飞快起身,然后好整以暇地正襟危坐,除了两张脸都略微发红,其它全部正常。

上来的一男一女根本没往他们这边瞥一眼,径直朝距离他们最远的方向走过去。

“噗~”何健没憋住笑了出来。

林宇嘴角也扬了上去。

下一秒,何健瘫倒沙发上,背靠着林宇手臂肩头,膝盖顶到落地窗上拿起奶茶嘬了一口。

林宇稳稳被他挤歪的身形,也拿过柠檬水喝了一口。

之后两个人都没再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何健甚至拿出手机调出明天的剧本读起了本子。

何健把林爸爸当靠枕,林宇则偏头视线越过他头顶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听着他念剧本。

时间将近十一点,何健连着打了两个哈欠,两个人起身回家。

进门后何健就开始脱衣服,走到浴室门口身上只剩一条白胖次,推开门的同时把T恤裤子扔进了脏衣篓里。

“我先洗,太困了。”他说完就进了浴室。

林宇的目光从他背上收回,转身出去拎了药箱回来,坐在地板上翻药箱。

何健没拿干净内裤,出来时也没围浴巾,只拿一团毛巾捂着前面,弓着腰啪啪啪一溜小跑到衣柜前。

林宇见他这样,立刻抄起手机就要拍。

“林老狗!你敢拍!”何健听见手机解锁的声音,扭回头就见林宇举着手机要拍他,他来不及找内裤随便扯下一件衣服抖开挡在身前,然后两步走过去呼啦一下将整件衣服兜头盖在林宇脑袋上。

林宇在衣服里笑的停不下来。

何健跑回衣柜前赶紧翻找内裤。

“浴巾都哪去了?一条都没有。”何健套上内裤又是一条好汉,随后又扯了一条大裤衩套上。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大夏天即便屋里开着空调,再多一件他都不肯穿。

“你一天洗三遍澡,用了三条浴巾,还问去哪了,都在阳台挂着。”林宇往床上扔了一罐药膏,“擦手。”

何健举起手怼到他面前,“全都破了,擦了也不管用,我从小到大用过的湿疹药膏没有一百种也有八十种了,抗药了。”

他说完转身噗通趴在床上,一只手扯着夏凉被在怀里抟成团,舒坦地蹭着被子哼唧了两声。

林宇也不催他擦药,听他哼唧踢了一下床脚,结果不要脸的玩意儿哼唧的更来劲儿了。

“嗯~~~啊~~~~”

林宇带着一身鸡皮疙瘩进了浴室。等他赤着上身出来时,卧室里响着小呼噜。

他擦着头发经过床尾随手拿起那管药膏,坐在床边扯过抱着大团被子的手臂放到自己膝盖上。

“嗯?”何健眼睛都不争迷迷糊糊地要抬头。

“睡你的。”林宇声音很轻,把他要抬起来的头又按回被子里。

“你……”

林宇转头看他,看了好半天也没等来第二个字,结果他刚转回去那边又开口了。

“……心情好点没?”

林宇忽然感觉心里一片酸软。他伸手盖在露在外面的那只耳朵上,耳骨微凉,耳垂很软,他揉了揉才收回手。

缓解瘙痒疼痛的药膏冰凉,刚一抹上何健的手往回抽了一下。

林宇一只手按在他手背上,食指拇指捏起他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挤出药膏擦在破皮的患处。

“白衣天使……是你吗?”

林宇笑着扭头看藏在被子里的脸,搂着被子的人睡的迷迷糊糊,话也含糊不清还带着鼻音,说完又打起了呼噜。

擦完药把药和纱布装进药箱后,他拿起手机去了客厅的阳台。

“喂!”李君吾那边闹闹哄哄,说话都用喊的,“等会儿我出去接!”

林宇等了一分多钟,听着他那边安静下来才说,“一会儿看微信,传了一张照片给你。”

“什么东西?”李君吾问。

“林昇的青花瓷,查查来历。”林宇说。这张青花瓷的照片是他从以前的照片里找到的。

“什么意思?”

林宇顿了顿,“上个月被我打碎了,瓶底刻了名字……”

李君吾难得跟兄弟心有灵犀一回,立刻抢答道:“郭甜?”

“嗯。”林宇把头发撸向脑后,从客厅的阳台走向卧室阳台,两个阳台之间只有一道推拉门。他到了卧室阳台,走到窗边拨开窗帘朝床上看了眼。床上的人姿势没变,搭在枕头上晾干的手还是他摆的角度。

“这么巧!”李君吾惊讶的声音都劈叉了。

“不算巧合,”林宇又走回客厅阳台,“我早该察觉林亦铎不对劲。”

“你大哥不对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说他跟林昇一条裤子,你还不信。你今天回去不就是为了见他吗?他怎么说?”李君吾一提到林昇、林亦铎父子就能想起狼狈为奸这个词,偏偏林宇还不信林亦铎跟林昇是一个德行的人。

“是不是他,跟他有没有关系,只能查。”林宇到现在依旧不信潘欣的事跟林亦铎有关系,他觉得林亦铎最多是知情不报,他这个大哥肯定知道的比他多,也察觉到了这件事的复杂和严重程度,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他别在查下去了。

“行,我抓点紧,尽量明后天挖出点什么,否则以你大哥毁尸灭迹的速度,我特么连渣都挖不着。”

林宇听着笑了,“别浪了,早点休息。”

“哎我就浪!谁跟你似的,三十岁活得跟三百岁一样。真他妈没劲!”李君吾损完又诱惑,“哎今晚有你喜欢的那款,贼高的小野猫,有一米八,那小眼神野的诶,那身材辣的诶……”

林宇听的牙酸,果断挂了。

他在阳台吹了会风,认真体会了一下现在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如果今天何健没跟着他回来,他大概会在小圆凳上坐到天荒地老;如果何健不嚷着去抓娃娃非得虐自己一顿他心情应该又是另一种感觉;如果他们没去烘焙店坐坐……

这一夜打破了很多个如果。

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也幻想过谁能拉他一把、拽他一下,让他别那么一直一直往下陷。

现在有人拉着他拽着他,心情是真的好,整颗心脏像坐在热气球上,在蓝天下飘来飘去。

然后呢?

这个人能拉着他拽着他多久?

过了零点,夜风有些凉,直到头发干透林宇才回卧室。

关了灯他慢慢踱步到床边,放轻动作躺到床上,旁边的人小呼噜忽然停了。

“回来了?”何健呓语似地说。

躺好后,林宇翻身从黑暗中找着他的轮廓。

“吵醒你了。”

“没,我认床失眠了。”何健含含糊糊地边说边打呼噜。

黑暗中响起低低的笑声。

“笑屁,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何健翻了个身抱着大团被子背对林宇,“终极土味情话,我认床,没有你的床我都不认。”

林宇的笑凝固在黑暗中,小呼噜又响了起来,听着就睡的很香。他再一次伸手触向那个后脑勺,只是指尖快碰到时停住了,最后缓缓落在床单上。

作者有话要说:ε=ε=ε=(~ ̄▽ ̄)~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