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情景,真的和电影差不了多少。枪声如同鞭炮声不断地响起,夏寰和英治都没有交换对谈的余力,只能不停地在地上翻滚,逃避着不长眼的子弹,幸好这情况没有持续多久,班杰明突然就倒了下去,接着大批荷枪实弹的特种部队冲进来了。

 “你们真是太胡来了!”带队的警官们在看到现场弹痕累累之后,立刻破口骂道。“在有机会时就该立刻逃往安全的地方,这可不是玩游戏,真正制伏歹徒的事,就要交给专家,也就是我们才对。

 幸好你们还聪明地派出一名同伴来报告,让我们知道这里头的情况。但我还是认为你们没有和那位同伴一起离开,是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我只是考虑到,万一班杰明醒来后发现现场空无一人,会立刻引爆炸弹。”英治边让护理人员替他的手臂包扎,一边解释道。

 “即使你这么说,那这位老兄呢?”警官一指夏寰。夏寰掀了掀眉毛。“干么?这个条子搞错了吧?我们是被害者,为什么要在这边听他放屁?他在叫什么,告诉他一句,如果不是他们无能地让小孩子持有枪械,就不会有今天这种事发生了。”

 英治揉揉作痛的眉心,向警官说:“非常抱歉,我们以后绝不会做这种事了。”“以后?你们都该庆幸还能坐在这边谈“以后”医生。”警官终于决定鸣金收兵。

 “那位少年就交给你们了,趁他现在身中麻醉药,快点送他进开刀房吧!不要再让他有机会捣乱了。”“谢谢你,警官。”伸出没有受伤的一手,英治说:“对于你们的及时赶到,我和我的朋友都非常感谢。”

 “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分内的工作。”警官简短地和他握了握手,跟身旁的部下们说:“除了炸弹拆除小组以外,其余的人收队。”

 “是!”强纳生这时才有机会走上前,他一把抱住了英治。“太好了,你没事。我看到你身上的血时,还以为…如果你发生了什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喂!这死老外,放手!”夏寰马上介入,拉开他们。“多亏了你,强纳生。所以他们才知道班杰明的位置,能够请狙击手在外头用麻醉针打中他。我们真的是被你救了一命。”英治拍拍他的肩膀说。

 “我欠你一条命。”“你如果真这么想,答应我以后不要冒险了。”“喂,英治,不许再和这家伙你侬我侬的看下去了!”夏寰拍拍胸脯说。“主角是我,叫这配角滚到一边去!”

 “你实在很吵。”英治叹一口气。“我只是在表达谢意,好歹我们也是靠着他才得救的,你讲理一点。”“英治,能不能帮我转达一句话给他?而且请你一字不漏地翻译。答应我。”强纳生也展现了难得的强硬态度。

 “你想跟他说什么?”英治不解地一扬眉。“请告诉他,我现在也许无法将你们之间的羁绊解开,但时间是站在我这边的,研习的时间还有一年半,我会不断地努力,直到你能认同并接纳我的感情为止。英治,我是真心的,也请你认真地考虑。”说完了之后,强纳生递给夏寰一抹挑战意味十足的眼神,转身离去。

 “那小子…他刚刚说了什么?他是在跟我说话吧,英治?”对方的目光分明冲着他来,夏寰扣住英治的手腕说。

 “你不把话交代清楚,今晚你就别想有得好睡!”唉。英治头痛地揉着额头,为什么没有人问问他的意见,他可是来美国研习,不是来拍什么好莱坞的动作+爱情+冒险电影,能不能不要再给他增加更多的麻烦与问题了!

 九百九十九朵正红玫瑰。久久久的真爱。原本这束花的命运该是在医院办公室的垃圾桶里,现在能如此好好地、完整无缺地放在欧阳英治宿舍的卧室中,全都归功于那些目睹花被送进办公室的女职员与护士们,东一句:“唉啊!丢掉?太可惜了,会遭天谴的”、西一句:“送我们?我们不敢要。那是人家的心意,欧阳医生还是把它带回去吧!”结果英治还是抵不过众多女性的一张嘴,认命地将它带回来了。也只有夏寰这种人才有这胆子,送这么夸张浮华的花,确实是他的作风。

 “干么?从刚才就一直在嘴巴里嘟嘟囔囔的?”一条长臂跨过了英治的胸前,蛮横地将他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说:“今夜可是我俩小别胜新婚的最后一晚,你就不能老实点,看着我说话吗?”

 短短的五天里,有三天都在飞机上度过的夏寰,竟还能惹出这么多风波,英治真不敢想,要是他留得再久一点,是不是美国有一半的领土会被他给颠覆了。

 “你明天不是要去赶飞机,快点睡吧!”推开他不老实地在被子底下活动起来的手,英治想想自己真的越来越像他口中的“啰唆的老婆”了。被自己说的话给刺伤,真是悲惨的感觉。

 “该不会是不舍得我,所以拗起来了?”夏寰笑嘻嘻地望着他。英治翻翻白眼。“再等一万年吧!笨蛋。”

 “啧,就连这一点拗脾气也是我中意的,想我夏寰呼风唤雨这么多年,竟然栽在一个不解风情的钻石头上,这也算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吧!”

 “啾”地在英治脸上啵了一下。“你叫谁钻石头?”再说“钻石头”又是什么鬼名词?“你啊,硬度一流。喔,我这可不是双关语。”夏寰皮皮地一笑。英治拿起枕头来就往他脸上压去。

 “看我闷死你这个祸害!”“好耶,所谓打是情、骂是爱,想不到你爱我爱到了想独占我,舍不得我走,所以要我的命吗?小治宝贝,说一声就好了,我可以马上将你打包带回台湾去的。

 这样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也不怕那死者外来凑热闹。”枕头底下传出阵阵笑声。“真是我听过最冷的笑话。”移开枕头,其治无情地竖起眉毛说。

 “在研习没结束以前,我是一步也不会离开美国的,你死心吧!”“去。那…我干脆在美国另起炉灶好了,纽约有黑手党,我就在宾州组个台湾帮跟他们火并。”夏寰才说完,又惨遭另一次无情的枕头攻击。“快给我滚回台湾去!”

 “欸、欸,这不是对千里迢迢送生日礼物来的情人该说的话吧!”“生日礼物?哈,你不晓得现在有“越洋花店”只要一通电话就可以把花送到对方手上吗?下次麻烦你,不需要“不辞辛苦”的自己跑来,谁晓得下次会不会是哪里的火山要爆发。”端他一脚泄愤。

 “啊!”夏寰不是因为脚痛而叫,他突然翻身跳下床。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英治瞪着他的背影说:“起码给我套件裤子吧!这个公害人。”什么叫公害人?顾名思义,本身就属于一种“公害”的人类。

 “背着人说人的坏话不是好习惯喔!小治宝贝。喏,接着!”夏寰从卧室门口抛出一只长型的绒盒。英治反射地接过。

 “这是什么?”“你真正的生日礼物。我今天到医院不想把它给你的,后来被那个裎咬金一搅和,全忘光了。幸好你提醒了我,要不我这趟就白跑了,打开来看看吧!”夏寰俏皮地眨眨右眼说。

 打开绒盒,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链子,特别的是炼坠,两颗银牙串在银环上,简洁大方的设计,颇让人喜欢。难得以夏寰的“品味”能选出这条链子。

 “怎么会想送我这个?”拿起链子,英治正想把它戴荏脖子上看看,夏寰便接过手,转到他背后,亲自为他戴上。“不错吧!这可是颇有纪念价值的,你没看出来吗?这两颗银牙是用什么做成的?猜倩看。”

 要他猜?英治盯着垂在自己胸前的银牙,拿起其中一颗仔细端详,表面并不太光滑,似乎是刻意将它打磨成这个形状的,而且凹凸的地方还有些渍黑的感觉…这难道是…英治张大嘴(生平头一次)愣愣地看着他。

 “宾果!这是去年你为我拿出的子弹。”“你…这种东西,不是应该留在地检署当证物吗!”

 再说,别人要拿来杀他夏寰的子弹,他却拿来串成链子送给他,这男人脑子在想什么!“唉呀,小地方别这么计较。”

 摆摆手,好象告诉他在市场里买一斤送一斤是正常的。“你是不是在想,这么不吉利的东西,怎么会拿来送你当生日礼物吧?呵呵,在我而言,这两个小东西,可是象征着生命…”

 夏寰难得正经地凝视着他说:“这条被你拯救回来的生命。以及未来无数你将拯救的生命。英治,你就好好地磨练自己,做一个能拯救无数人的好医生吧!我会替你守着,绝对不让任何人阻挡着你、妨碍到你。”这家伙…英治绝对不承认自己被他感动了,但他握着炼坠的手有些颤抖。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收下它了。谢谢你的生日礼物。”牵过他的手,夏寰在他手背上卸下一吻。

 “不客气,我的女王殿下,那就容许我这名骑士摇身变为恶狠,索取一点回报吧!”“什…该死的夏寰,你干什么!”一时反应不过来的英治,瞪着男人不知由哪里变出来的手铐,迅速地铐在自己手上,另一头则铐上了床柱。

 “咻,好一个秀色可餐。”贪婪的目光由敞开的胸口上,不住摇晃的两颗银牙,再转移到点缀在两端的扁平小突起,瘦腰上性感的小肚脐眼…

 “我不是说了吗,英治,咱们还没试过绑起来的玩法,所谓选日不如撞日,今夜就来尝尝鲜吧!我可是很善良的体贴你一手受伤,所以才拿手铐铐住一手而已,反正来日方长,别担心,我们慢慢来。”

 “去死、混帐、变态、你这波长X眼的无耻淫虫,我要跟你拆!我绝对要跟你拆伙!”同时。皎洁的银白月光下,一辆停放在公寓路边的车子上,小汪躺在后座上呼呼大睡,说着梦话。

 “太帅了,夏哥,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啊!”…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