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你是我历年来最得意的门生,更是将来本科不可或缺的生力军,我非常看好你未来的发展,不要让为师的失望。”

 最后,教授将该医学中心的资料,以及前往研习所需要知道的一切信息,全部交给了英治,要求他在两周内给一个答复,英治便神色凝重地走出了科主任的办公室。

 看着资料上面那斯医学中心的近照,先进新颖的外观,位于气候宜人的宾州大城,不但提供一间房子作为研习医师的宿舍,就连研习期间所有的食宿与交通都有妥善的安排,虽然薪资并不是太高…毕竟是前去研习的…可是考虑到在那儿将能获得许多第一手的医学新知,这实在是个教人不心动也难的提案。

 没有家累的自己,父母又都是开明而不会干涉儿子决定的人,英治可以说是毫无“后顾之忧””只要带着行李箱,随时都可以出发。

 “两年…吗?”将资料夹合起的同时,英治心中已经做出决定。“喂,英治!”董新彰走进办公室内,一边脱去白色的医生袍,一边问:“你今晚没有值班吧,要不要恨我们去喝两杯?还有内科的俏护士们作陪喔!”考虑了一下,英治摇摇头。

 “不了,学长,你们去吧!”“干么这么不合群?都跟你说有漂亮妹妹作陪了。”董新彰不满地勾住他的脖子。

 “身为学弟,只要是学长说的话就不可反抗,难道你上学没学过这一点吗?”“我有约了。”英治冷淡地推开他的手臂,礼貌地说。“请不需要顾忌我,尽情地去玩吧,学长。”“啧,你要是肯来的话,妹妹的等级一定会更高一点的。”

 纯粹只是拿英治当诱饵的董新彰,依依不舍地放弃这个念头,改两八卦地问:“你说有约,是和女朋友吗?说起来,我好象从来没看过你带女孩子出现,干么那么神秘兮兮的,把女朋友藏起来不给人看啊?下次一起去吃饭吧!”英治心中泛着苦笑。

 “好。下次。”***以一般世俗的眼光来看,自己和夏寰,到底该算是什么样的关系?英治享受着夜风吹拂在脸上的痛快感,右脚俐落地轮流踩油门与煞车,飙转过两个弯。

 难得没有排班,他一点也不想拿这宝贵的休息时间浪费在无聊的KTV或餐厅中,听左右的人闲聊政治八卦或打情骂俏。

 唯一能让他从紧绷的生活中被释放出来的,当然还是驾车兜风。音响播放着高亢的普契尼歌剧,男高音激昂地诉说着爱的真谛,然而爱到底是什么?即使听了那些描述爱情美好的歌曲,这种既模糊又抽象的东西,在英治看来还是只存在于文人墨客的纸笔之间,根本与现实生活牵扯不上关系。依他看,爱情根本是“国王的新衣”每个人都说他看到了,其实爱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场自欺欺人的骗局而已,所有的人都被那些自以为浪漫的文学、艺术、歌者、演员给骗了。

 好比以世俗眼光来看,自己和夏寰,根本做尽了情人间的行为,但这就代表他们之间有爱情吗?英治不以为然的一撇唇,夏寰可不是能缔造出甜蜜得像冰淇淋一样的关系的人。

 那么,自己又期待能和他有“什么样”的关系呢?什么也不期待…吗?“期待”本身用在夏寰身上就是种错误,他不是个能依照他人期待去走的人,叛逆是他的本性,越是希望他往东走,他就会往西行。这一点,其实我也没有多大的资格评论他,照他的标准看来,我们是半斤八两。说来说去,他们之间终究只是一场充满矛盾与无解的错误。从一开始处于既是彼此欣赏,也是相互挑衅的立场,不知不觉当中成了把酒言欢的哥儿们,最后延伸到另一个战场…

 我想,我最痛恨他的地方,就是他让我发现了另一个我从不知道的自己。一瞬间剥落的面具,似乎永远也无法再戴回去。至少在夏寰的面前,自己那不欲为人知的一面一直被迫裸裎着。

 我会剥光你,直到你裸里在我面前!总是强势地压倒群雄的锐利目光,总是不许人逃开的执着眼神。

 一次次的想远离而刻意疏远彼此的联系,也是一次次的失败在他的纠缠底下,然后不知不觉中自己竟已经走在一条未知的道路上,一条与原本的人生设计大相径庭的道路上。

 夏寰介入的不只他的生活,甚至是他的…你在害怕什么?小治,你是在怕我,或是怕我引出你企图扼杀的那头存在于内心的野兽,你说说看?结果…英治蹙着眉将油门踩到底,无视于轮胎发出的刺耳擦地声,高速地在弯曲€的道路上奔驰。

 野兽一旦出柙,是谁的责任?放着不管,成了洪水猛兽,又该怎么办?终究,那家伙还是会摆出一脸“不干我的事”的表情吧!那个唯我独尊的恶劣家伙,谁也不会期待他有何良知,负起什么责任的。

 虽然许久没有来,但英治一把车子停入停车场,几个眼尖的家伙马上不敢怠慢地上前打招呼。“英治哥,好久不见,最近很忙吗?”“有点。”看着这些向来跟在夏寰身边的人,曾几何时,自己也融入了他的狐群狗党间,成为当中的熟面孔。

 只是不管夏寰怎么说,英治从没有点头同意加入他们,也不曾把自己当成是他们队上的人。再说近两年来,自己实在不太抽得出空来跑山路,渐渐地也快成圈外人了。

 “没看到英治哥的车,总觉得很寂寞呢!好想念以前每到周五、周末就一定可以看到幽灵火在这条路上出现的日子。”

 英治微微一笑,接过对方递上来的矿泉水,润了润喉。目光不自觉地在停车场中搜索着…夏寰手下的小弟立刻自动说道:“寰哥说他今夜有点事,晚点才会到。”

 微笑从英治的脸庞上消失,他扬起一眉。“我没有要找他。”“啊。”年轻人知道自己不小心踩到地雷,慌忙地陪笑说:“说的也是,我真是太多嘴了。

 对了,英治哥今天没事的话,能不能请你开一趟指导车,这里有不少新来的人都很崇拜英治哥的幽灵火风采,要是有这荣幸能跟着你的车后跑一趟,那真是死也无憾了。当然,这全看英治哥方不方便啦!”

 “嗯,可以。我接下来并没有安排其它的事,你们想跟车的人就来吧!”“真的吗?哇,那太好了。我马上去告诉他们!”英治看着山下璀璨的灯火,再过不久就得和这条路说再见了,应该趁这最后的一段日子,尽情地奔驰留念,为这段放荡的日子画下句号。

 ***小小的包厢内洋溢着紧绷的气氛,明明聚集了十多人的房间中,却安静得彷佛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刷、刷、刷”的沉牌声清脆地响起。

 “庄家要发牌了。”站在方桌内,身穿着高叔旗袍的美丽女子,以俐落的手法,将牌由涂着艳红蔻用的指尖上滑出。

 绿绒布的桌面两边都堆放着高高的筹码。夏寰一袭黑色礼服的正式装扮,端坐在方形牌桌的一端,无视于包厢内紧张的气氛,脸上挂着懒散、不正经的微笑,一手叼着根烟,一手则在身边所倚偎的丰满尤物身上滑动着。

 那被他抱在怀中的女子,发出格格的笑声,看似推开他的毛手毛脚,一边却又将身子往地强健的胸口上蹭去。相形于他的散漫不经心,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则频频以指头敲打着桌面,神经紧张的模样感染了在场其它的人。

 女庄家在两人面前都各发了一张暗牌与明牌。那男人咽了口口水,谨慎小心地掀起自己那张暗牌的一角,快速地看了一眼,展露出欣喜的表情。

 夏寰随意地掀起牌看了看,眉头微皱了下,咋咋舌。这表情似乎给了男人不少信心。男人大声地笑着说:“风水轮流转,这一回你还有胆子跟我下注吗?我加一百万。”

 挑了挑桀骜不驯的肩,夏寰状甚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后说:“跟。我再加一百。”四周掀起了一阵骚动。

 “真可怕,现在牌面上的筹码已经有上千万了吧!”、“真是不要命的玩法。”、“换成我的话,大概都要吓破胆子了”男人一咬牙,等待着庄家所发出的第三张牌,凭他现在手上拿到的一对黑桃A,他不相信自己会输给那故作镇定的笨蛋。

 小心地瞄瞄对方手上,不过是张小小的砖块九,凭什么跟他的对子比大小?第二张牌发出。男人拿到一张红心十。他安慰着自己,没关系,还有机会,自己还有两张牌,只要接下来再拿到一对就行了。

 反正对面的家伙也只是拿到一张砖块十。“由红心十叫牌。”庄家看了看男人。男人再次做了个深呼吸,手指不断地头抖。“加一百。”

 “跟。再加两百。”夏寰轻易地抛出了手中的筹码,冲着男人微微一笑。为什么!?男人开始感觉到冷汗从背部流下,明明他的牌那么糟,他却有胆子跟自己赌!哪怕他手上扣住的暗牌再大,顶多也只是老K而已。

 K、九、十,根本凑不出什么…还是,他打算赌一睹同花顺?男人摇头,太荒谬了,自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想拿“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第四张牌,男人一看到手上的黑桃十,不由得在内心高喊万岁。

 如此一来自己手上至少有两对了!他急忙往对方的牌面看去…又是砖块,而这一次是砖块K。这么一来胜负就很明显了,自己的赢面绝对比男人来得大。“五百。”夏寰眉头皱也不皱地说。

 男人颤抖着手,就这一注吧!只要赢了这一注,眼前这些筹码全是自己的了!“跟。同时,这里有一张价值三千万的地契,一并加上去。”

 “太疯狂了!”、“那个人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没有人会跟这么疯狂的一注的。”、“现在到底累积多少赌金了?少说也有一千多…不,两千万,加上地契,不就等于五千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