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烬再次确定,跟便宜妹妹谈正经事,就是白费口舌。

姜妙戈趴在横梁上,散漫得望着下方床帐,在脑海中描摹着少年女装的模样,是夜再没听到床帐中飘出声响来。

她猜想少年定然是恼了。

这反倒让她心情愉悦起来。

姜妙戈解下衣带,拂灭了烛火,闭目假寐,同时认真思考破通天高墙的法子来。

姜妙戈:【小天道,你问问那边的天道,化学书、物理书之类的什么价格】

很快她脑海中出现了肖似购物网站的界面,每本书底下都明码标价,还可以根据关键词搜索需要的书籍。

姜妙戈:【我原来世界的天道,肯定是长期做这种不法勾当了】

她花了十两黄金,买了几本相关书籍,就在脑海中阅读,对照着课本中的描述,回想自己白天摸过的通天高墙,越看越觉得是钢板无疑。

如果是钢板,就可以用合适的酸来溶解。

姜妙戈忍痛花百两黄金,换了一瓶盐酸与双氧水的混合物,据那边的天道说,这是溶解钢板的最佳搭配。她倒是没想能立刻破了通天高墙,只是先用这混合物,试一试这通天高墙究竟有多厚。

姜妙戈翩然下了横梁,从敞开的长窗中一跃而出,沿着窗边的杉木迅速而下,如一只矫健优美的猎豹,迅速隐没在夜色中。

待她离去后,房内的床帐打开,本该睡下的少年衣衫齐整追到了窗前,却连女孩离去的身影都没能望见。

姜妙戈大半夜在荒无人烟的通天高墙底下,吭哧吭哧忙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通过化学制剂把钢板溶穿了一个小拇指大的孔洞。她递过去一根藤蔓,作了标记,这钢板竟足有两米厚。其间化学制剂不足,她多次加买,只溶穿这一个小孔洞,就花费了黄金千两。

若是想通过化学制剂溶穿的办法,造一个能容人矮身通过的洞来,至少是目前花费的千倍——她去哪里找这么多黄金?

小天道:【那边的天道提了个主意,问你要不要考虑激光切割器,综合花费比用化学制剂便宜,只要黄金五万两】

只要黄金五、万、两!

她当初搬空了雍池的小金库,才得了三万两黄金。

现在又去哪里发一笔两万两黄金的横财呢?

姜妙戈揉着发酸的眼眶,决定先回去睡觉。

红粉楼前面莺歌燕舞,她独居的小楼在竹林掩映下一派静谧。

姜妙戈沿着杉树而上,经过敞开的长窗,原路返回自己房中,经过床边时,脚步一顿,小心翼翼拉开了床帐。

只见床上的少年规规矩矩睡着,薄被拉到下巴底下,只露出一张如画的沉静面容。

姜妙戈恶趣味起,随手一拉,将床帐分开两侧,系在金钩上,这才又上了横梁。

她趴在横梁上,这下可以接着窗外明月光,看清少年睡梦中的面容了。

少年唇红发黑,睫长肤白,打扮起来应该像个漂漂亮亮的娃娃。

便在此时,姜妙戈脑海中红光一闪——原来少年是在装睡,却蓄了灵力来探听她的心声。

姜妙戈挑了挑眉,倒是没有遮掩。

所以床上装睡的玄烬便只听到,“待到时机成熟,一定要给他穿上漂亮的小裙子”这种无耻之语。

少年睫毛颤了颤,迎着女孩过分热切的目光装睡,难度太高;却又不好骤然醒来,只能压着满腔愤懑,缓缓向内侧过身去,同时掐断了女孩不正经的心声。

侧身过去的同时,他疑心横梁上的女孩笑了一声,不知为何,竟有些面上作烧,到底是模模糊糊睡去了。

次日玄烬醒来,却见房中已没了女孩身影。

宋元澈已恭候在门外。

“她人呢?”玄烬看着空荡荡的横梁。

宋元澈道:“一早季白与姚紫两位将军便来了,妙戈正在下面见客。”他察言观色,又道:“陛下可要听一听?”

“不必。”玄烬想到昨夜女孩神秘离开的那段时间,心中有所猜想,道:“备车马,我要出行。”

玄烬来到通天高墙下,寻着昨日与姜妙戈一同来时的路径,果然在她曾经拂开花木处发现了一团被刻意用落花掩盖上的地方。

他弯腰,轻轻分开落花,就见原本光滑坚固、不能摧毁的高墙上,赫然出现了一处拇指大小的孔洞。

玄烬压住心中惊疑,透过孔洞看去——因为高墙实在太厚,根本看不到对面的情形,孔洞内只是一团黑。他尝试着递了一根细藤过去,竟递之无穷——这高墙究竟有多厚?还是说女孩已经“凿”穿了这高墙?

玄烬细细研究了半晌,又将落花原样摆回去,遮住了那处孔洞,想到姜妙戈时,心中更添惊疑。四年来,雍国无数能人志士,都无法损毁逾越的高墙,她只是一见,当夜就能凿孔穿过——这女孩究竟是什么来历?举着母亲的玉佩接近他又是什么意图?难道当真认他作哥哥吗?他总觉得事情并不如此简单。

玄烬回来的时候,姜妙戈见的客人还没有走。

在宋元澈的安排下,玄烬进入了相邻的屋子。

花楼中总是有些联通的房间,客人在其中,可以清楚看到特定房间内的情形。

玄烬此时所在的房间里,便能在不惊扰姜妙戈的情况下,观察到她与客人的一举一动;听到她与他们之间的一言一语。

来见姜妙戈的两位客人,正是玄烬要姜妙戈笼络的季白、姚紫。

玄烬透过墙上镂空的孔洞看去,不自觉眯起了眼睛。

的确是他授意姜妙戈去笼络这二员大将的。

只是女孩未免……太卖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