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恨的盯着球场上没事似的人们,忍足在心里大骂他们没有公德心、没有同胞爱。其实,众人眼看着这场闹剧,心里都很想帮忙,却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他们知道,要是帮岳人的话,就会得罪忍足,当然没有人会闲得没事想要去招惹一头狼来玩玩。可是要是去帮忍足的话,又会得罪岳人,而以前忍足说过,得罪岳人就是得罪他。

 所以这个下场看来可是比直接得罪忍足还要凄惨,帮哪边都会得罪人啊,冰帝的网球队员不好当哦。干脆就装作看不见吧,那两个人震耳欲聋的争执声就够受的了,吵得人耳朵也跟着生疼。

 就在这战况愈加激烈的时候,迹部走进了球场,岳人也随之安静了下来。耳朵里终于清静了,众人像看到救星一样,就差对迹部来个三跪九叩,顶礼膜拜。然而好景不长,也就十几秒钟之后,岳人的声音不低反高,竟冲着迹部大嚷起来。

 “迹部,岳人不见了,是你把他气走的啦,你马上把他找回来…”超大的分贝让猝不及防的网球部众队员耳朵险些穿孔,只有早就料到岳人会有这一招的忍足,在看到迹部来了之后,就立马捂住了耳朵,才算逃过了这一劫。

 “你说什么?慈郎呢?他到什么地方去了?”昨天迹部一直在病房陪着迷兰,晚上回家太累了,再加上和忍足的那一番对话,让他心中乱七八糟纠结的厉害,所以没有给慈郎打电话,谁知道今天一到球场,竟然会听到这个消息,怎不让他心中一沉?“你,你竟然还不知道?你到底把慈郎当什么人?”

 迹部这副茫然的样子,让小猫气得涨红了脸。看着岳人这个样子,迹部心知也问不出什么,转而探询的看向一旁忍足。察觉到了迹部的目光,忍足无奈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意思是说岳人说得没错,慈郎真的是不见了。

 迹部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扔下球拍转身就跑,看到迹部的状态,忍足不放心的随后也跟着跑了出去,留下网球部一干人等呆呆的站在空旷的操场上,被冷风吹过。

 “小景,慢点,你想要到哪去啊…”重复了昨天的画面,两人又是一人跑一人追,任忍足喊破了嗓子,迹部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拼命的向前跑着。到了大门外,迎面过来一个人,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让开…”不理会眼前人是谁,迹部粗暴的喝斥着。然而面前的人并没有为他的气势让步,仍然是稳稳的站在原地。

 “你…”迹部怒气冲冲的抬起头来,却一下子愣住了“国光?你怎么来了?”“啊,国光你来了就太好了,快劝劝景吾吧,这家伙突然像疯了一样。”

 忍足追上来,看到来人,明显的送了一口气,这下好了,有了手冢,事情好办的多了。“我是受人所托,给你带个东西。”手冢简洁明了的说着,随即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和一个信封一起递给了迹部。

 “周助让我交给你的。”“是什么?”迹部疑惑的将纸条展开,然后一愣,没想到那上面竟赫然是慈郎的笔迹。“景吾,我走了,不要找我,要让迷兰姐快乐哦,我也会过的很快乐的,像我们以前在一起时一样…”

 “慈郎…”心中像被千万根针刺过一样,迹部的手一抖,牵动了一张相片从倾斜的信封口滑落。

 被轻风包围着,相片缓缓的,晃悠悠的落到地上。那里面是一副温馨的画面:迹部躺在地上,和身上的慈郎笑着拥在一起。这是两人第一次表白心意时的瞬间定格,被藏在草丛中的不二偷拍下来,(画外:详情见第40页第三部

 第二十章

 。这就是草丛中的秘密哦,周助说的有意义的一件事。)没想到,现在却成为两人分别后留给彼此的唯一信物。慢慢拾起地上的相片,迹部眼前模糊了,朦胧中,只依稀看到慈郎那天真无邪的笑脸,似在向他挥手道别…

 ***“我不管我不管,你把慈郎给我找回来!”几天以来,这种同样的戏码每天都要在岳人和忍足之间循环上演。网球部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苦了忍足,被小猫这种坚韧不拔的毅力折磨得心力交瘁,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这明明都是迹部惹的祸,为什么最后都统统堆到了我的头上?貌似这件事跟我没关系的吧?深情地凝视着哭天抢地的岳人,忍足眨着可怜兮兮的狼眼表达着自己的无辜。

 “谁叫迹部那个混蛋不去找,他不去你就要去!”丝毫没有把忍足的苦大仇深看在眼里,岳人瞪着猫眼顽抗到底。

 “什么?!”不说还好,一说起迹部,忍足的无名火就直往上冒。现在的迹部,每天从早到晚的忙着,除了什么学生会的事务、网球部的训练,还要每天到医院帮助迷兰复健。

 把自己弄得像上了发条的时钟一样的迹部,就连忍足想找他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他当自己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吗?无辜的忍足每天一边忍受着岳人的眼泪和拳脚攻势,一边看着迹部把自己弄得越来越憔悴,终于开始忍无可忍。

 于是,在去往学生会的路上,忍足几乎像是在绑架一样,最终硬是将迹部截住。“让开啦,你很闲吗?”迹部瞪着面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没好气地说着。

 “你就这么忙啊,难得人家想和你单独在一起耶!”对于迹部的恶声恶气,忍足似乎并不在意,仍然嘻嘻笑着,说着肉麻兮兮的话。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闲吗?本大爷很忙,要去开会,让开啦。”迹部白了一眼忍足,每次他来找他,他都会觉得他的笑容总是意味不明。

 “天呐,我拜托你别去开会了,也让我的耳根清静一下吧。”一听到迹部说要开会,忍足立马垮下了脸,求饶似的说着。“本大爷去开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肯进学生会?”对于忍足过激的反应,迹部有些疑惑。

 “学生会是和我没关系,该死的是谁叫我和你有关系呢?”“那又怎样?”“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来,你们学生会有多少干事偷偷跑来跟我诉苦,说他们开会开得都要疯掉了啦!喂,到底有多少事需要开会开个不停啊?”

 “…”迹部张了张嘴,刚想反驳,却又被忍足给打断。“还有网球部也是,训练量突然加大好几倍,大家不过都是血肉之躯,你以为他们都是从铁匠铺打出来的啊。”

 忍足叉着腰,越说越来劲,像要把这几天的闷气全都发泄出来,然而他并没有忽略迹部愈加发青的脸色。

 “够了…”迹部隐忍着的怒气终于爆发,他不是在生忍足的气,而是气自己。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最近的行为牵连身边的人都累坏了呢?但是他无法让自己停下来,因为只要有一刻的平静,他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慈郎的影子,然后他的心就会好痛,痛得受不了,痛得眼泪也会跟着流下来。

 所以,迹部只能让自己忙碌再忙碌一点,不给自己去想慈郎的机会,也让自己能保持笑容的去面对迷兰。“我想说的是,小景和我们一样,也不过是血肉之躯罢了,会有感情,也会懂得累,所以,别再这样折磨自己。”

 顿了一顿,忍足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缓缓的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侑士,你知道,如果不这样让自己忙碌着,我会很痛苦…”

 别开了目光,迹部茫然的盯着地面。“所以,我才说‘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你不了解吗?难道还是没打算把慈郎找回来?”

 “…慈郎说让我不要找他,而且…也许这样对他才公平…”沉默了好久,迹部轻轻地说着,伸手推开了忍足,头也不回的与他擦身而过…

 盯着迹部渐渐消失的背影,忍足轻轻的说着:“哈,你们都是太善良,可惜了天生一对…可这样的选择,你们真的会幸福吗?”

 习惯的扯起了嘴角,可忍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笑,看着好友远去的落寞身影,能做的,也只有在心中默默的祈祷…***“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

 在历经了半个月又二分之一天的磨难之后,忍足终于痛下决心,决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改变这难言的处境。

 朋友就要在这个时候才应该派上用场,这样想着,忍足拿起电话,翻出了手冢的名字。正在他要把号码拨出去的时候,电话却先响了起来,看到屏幕上的显示,忍足开心的咧了开嘴,果然,朋友就是朋友…三天后

 东京最近的天气一直阴沉沉的,很久没有今天这么好的太阳了,忍足看似闲来无事的牵着岳人的小手,来到了医院。今天是迷兰出院的日子,迹部又临时因为网球部的事被耽搁了,于是忍足自告奋勇的提出去接迷兰出院。

 本来岳人是坚决的不肯跟着去,可是耐不住忍足的软硬兼施,硬是被拖了来。刚到医院走廊,正好遇见照顾迷兰的其中一个护士从病房走出来,看到了忍足,立刻笑容满面地跟他打招呼“忍足少爷早啊。”

 “早啊,晴美,你今天戴这个发夹很漂亮呢!”忍足嘴角勾起惯有的笑容,低低的说着。跟女孩子打招呼的方法他有千种万种,而看似恰巧每一种都很管用,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被叫做晴美的年轻护士,就因他这句话而幸福好久,她不否认自己对忍足一直是有一份憧憬的,但话又说回来,这里哪个护士不是这样的呢?

 忍足是院长的儿子,但却从来没有少爷的架子,又平易近人又能说会道,把每个人都哄的开开心心。还有,连他的朋友也每个都那么帅哦,就像每天都来的那个迹部景吾,看他对迷兰那么温柔体贴,都快让她和雪莉羡慕死了。

 这个迷兰怎么这么好命?怪不得她不肯再走路,如果也能有这样一个男孩对自己这么好,那连自己也会不想站起来了。思路到此突然中断,因为晴美猛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想了又想却不知道该不该说,看了忍足几眼,欲言又止。

 察觉了晴美的犹豫,忍足把她拉到了角落,说“有什么事吗,晴美?有事就说好了,这里没有别人,岳人也不是外人。”

 “呃,是这样的…”晴美考虑再三,终于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虽然她也不知道是否真实可靠,但是对着忍足,她确实是不想有所隐瞒。“雪莉跟我说,她昨天好像看见新空小姐站起来了,而且…好像还能走动…”“什么?你说迷兰是在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