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她才开始想念起当初那个表面狂傲,可心底却温柔专情的小男孩。于是她回来了,然后看到了现在的迹部,又惊喜的发现这才真正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那种人啊。

 至此,迷兰开始有点后悔当初的选择了,这次回来,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会被人捷足先登。不过虽然现在迹部心有所属,她觉得应该还不算晚,看迹部的神色,他的心里应该还是有她的。

 慈郎也许只是他一时的错觉而已吧,因为她也发现了,他和自己的相似度真的很惊人,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慈郎只是自己的替身呢,迹部终究应该是喜欢女生的不是吗?这样想着,迷兰的嘴边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景吾,我来找你是想约你吃饭啦,走吧?”看着迷兰期待的样子,迹部说不出拒绝的话,从以前就已经是这样,现在也依然没有改变。所以虽然脑子里满满都是慈郎,迹部仍然跟着迷兰来到了一家餐厅。“还记得这里吗?”落座之后,迷兰凝望着对面的迹部说。

 看着那熟悉的环境,迹部突然想起,这是他们以前常来的地方,而此刻旧地重游迹部却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也许真的是不一样了吧。

 “呵呵,景吾,你说慈郎他们现在会在做什么?会不会像我们两个一样,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起呢?”

 看着迹部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样子,迷兰心里闷闷的,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扯起了这个话题,果然再次成功的让迹部变了脸色。

 “迷兰姐,我们叫东西吃吧。”不想让迷兰看到自己的不自在,迹部忙叫来的服务生,开始貌似专心的点着东西。打发走服务生后,迷兰审视片刻,终于轻轻的开口问道:“景吾,你对慈郎是真心的吗?”

 “既然我和他在一起,那当然是真心的,迷兰姐问这个干什么?”迹部笑了一笑,看似轻松的回答,然而心里却有些疑惑,迷兰今天看起来怎么怪怪的?

 “可是你真的觉得他适合你吗?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和你根本不是一国的人啊。”有些着急的脱口而出,其实迷兰的言下之意就是:他芥川慈郎根本就配不上你。

 这其中的意思迹部不会听不出来,于是正色的说“迷兰姐,请不要这么说,我爱慈郎,只因为他是慈郎而不是别人…”这话让迷兰听的一愣,半晌,幽幽的说:“那我呢,景吾…在你这里,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吗?”

 “迷兰…”迹部怎么也没想到迷兰会说这样的话,看着眼前那哀怨的脸,竟一时语塞。恍惚的开着车,迷兰脑中不停的浮现着迹部刚才说过的话…

 “迷兰姐,当初我对你是怎样的感情,其实你都是知道的,然而你那时还是那么决绝的走了,没有给过我一点机会,现在我已经找到了幸福,你却又在这时回来…”

 “我并没有表面这样潇洒,你走那时,我真的很伤心,可现在,你这样的反复下来我也会承受不住的…”

 “其实想到会和你重逢的时候,我的心也动摇过,但是见到了你之后,我的心却告诉了我,此刻谁才是对我最重要的人…”

 “也许像你说的,慈郎跟你我都不是一国的人,但是他的优点却也是在我们这样人的身上永远不会找到的,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时光,我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幸福…”

 “迷兰姐很优秀,会是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慈郎他很平凡,但…他却是我眼中的唯一…”难道自己这次回来本就是个错误?自己真的是没有机会了?也许…自己曾经也是迹部眼中的唯一,但是是她亲手把他推拒在了门外…本来这个男人应该是自己的…要不是自己的任性…脑中回转着千万种念头,纷乱的思绪,让她踏着油门的右脚无意识的一再用力,直视前方的双眼也只剩下迷茫…

 “嘀…”突然,前方的汽笛声唤回了她的意识,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只见刺眼的灯光迎面而来,紧接着,一阵剧烈的震荡,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翌日,冰帝学园三年某班的某个老师,此时的情绪正处于极端震惊外加高度兴奋的状态中。因为…因为…他发现从来都在他课堂上睡到人事不省的某某人,今天竟然大睁着圆圆的双眼,牢牢盯着黑板,丝毫没有睡态。

 这太让人震惊了,简直是他光荣的从事教育工作后遇到的本世纪最大一个奇迹。难道…是他兢兢业业的态度终于感动了那个人?或者是那个人终于发现他讲的课是无比生动而被深深吸引了呢?

 这个认知让老师激动地无以复加,于是更加把唾沫横飞的功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引得第一排的同学纷纷以书掩面,然后把嗔怪的目光刷刷的抛向那个状似在认真听课的好孩子。

 每个人心中都在暗想今天他们是活见鬼了不是?这个人…这个睡觉最大的芥川慈郎竟然能坚持到现在都没有睡?太不可思议了。

 可惜这一切的变故并没有被今天这个备受瞩目的男主角发觉。没错,他是没有睡,但是他也绝对不是清醒的,因为此刻他的思想正在神游太虚中,根本没有在状况之下。

 全班的人,恐怕只有作为他同桌的岳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原因就是,从昨天训练完之后到现在,迹部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仅所有的队员没有见到,连忍足和手冢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

 更诡异的是竟然连迷兰也随之不见了,双双失踪的两人,造就了小羊现在这个状态。不过其实单纯的他心中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满满的担心,胡思乱想着他们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在这样煎熬的心态下,恐怕是任谁也睡不着的吧,所以小羊也不例外。终于熬到了中午,慈郎和岳人急急忙忙的跑出教室去找忍足,因为忍足说过中午给他们消息。

 可刚来到教室外,他们就看到了匆忙而来的某狼,带着少见的焦急神情。“打听到了,景吾他在医院,是骨科的田中大夫告诉我的!”

 “什么?景吾他出什么事了?”这个消息可把慈郎和岳人吓得不清。看了一眼慈郎惊慌的脸,忍足迟疑了一下,慢慢的说:“不,出事的人…是迷兰…”

 医院,加护病房一脸疲惫的迹部紧盯着病床上失去血色的睡颜,眼中浮现着深深的不舍和自责,轻轻握着一只露出被子的苍白小手,就那样牢牢握着,始终未曾放下…

 跑在前面的慈郎,最先冲进医院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然后,他站住,静静的站在原地。

 透过玻璃窗,慈郎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迹部此时的表情,可是迹部却始终没有抬眼望上哪怕一下,只是专注的看着身边的人。

 第一次,慈郎有了一种感觉,医院的这道门,分开的不只是病房和走廊,而像是两个世界。一个是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世界,而另一个却是有着迹部和迷兰两个人的相伴。

 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为什么此时就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样,不知为什么,脸上突然凉凉的,这种冰凉的触感告诉他,他好像…就快要失去他了…“慈郎,怎么不进去…”

 随后赶来的岳人看到的就只是站在那发呆的慈郎,脸上已潮湿一片。忍足向病房里看了一眼,随即便明白了原委,不禁在心底大大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看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这次恐怕真的是迹部人生最大的考验吧。

 三人沉默了,最后,还是忍足推了推还愣在原地的慈郎,想试着说点什么“我们快进去问问情况吧,一会手冢和不二也会来的。”

 “哦…好啊…”回过神来的慈郎抹了一下脸,对两人漾出一个微笑,跟着走进了门。听到门口的响动,迹部终于抬起头来,于是他看见了强做出笑脸的慈郎。

 慢慢的,迹部站了起来,走向了慈郎,紧紧地拥住了他,眷恋的摩挲着那浅褐的卷发,略带沙哑的声音疲惫的在他耳边轻轻低语。“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你,慈郎,从昨晚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像这样的想你…”“嗯…我也是…”

 声音里是浅浅的笑意,慈郎将下巴搁在了迹部肩头,因为他不想让迹部看到他此时的表情,那含着笑却悲戚的泪眼…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在干什么?诀别吗?

 眼前的这一幕,让同在病房的忍岳脑中出现了这个可怕的字眼。“…”岳人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才只张了张嘴,话就噎在了喉间,红了眼眶。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手冢和不二走了进来,什么也不用说,聪慧的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早已明了。看着拥抱着彼此的迹部和慈郎,手冢轻轻地把眼神落在了旁边的人身上,轻轻牵起他的手,让两人十指紧紧相扣。

 可不二却没有和手冢对视,其实他想当作自己没有看见那个眼神,可是怎么会没看见呢?不知为什么,这个眼神让他的心突然间变得好痛,为什么那会和此时迹部的眼神这么像,就像是在…诀别…

 ***此时的六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了,空气中安静的仿佛让人透不过气。“笃笃笃”敲门声后,田中大夫走了进来“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田中扫视了一眼说:“嗯,手术很成功,新空小姐因为有系安全带,所以没有生命危险,除了腿骨伤的严重,其余的都只是小伤,不过…因为她的腿曾被损毁的车子夹住,神经受到严重伤害,所以…”

 “所以什么?”众人本来因为田中前面说的话而精神一振,可现在又因为他一句“不过…所以…”而把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啊,所以会是暂时性的不能走路,可因为手术做的很及时,所以情况还不错,等过一阵再做定期的详细检查,才能知道她以后能不能再正常行走。”

 虽然田中不忍看到眼前几人焦急的神情,但他作为医生还是得如实说下去。“啊,那…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听到这话,几人着实一惊,心中都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田中走到迷兰床边,仔细端详了一下各种仪器“嗯,各项生命体征都很正常,而且麻醉药的药效早就已经过了,她现在就应该可以醒过来啊?也许是…她还想再睡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