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郎,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我看你心神不定的样子,连觉都睡得少了。”“啊?是吗?”

 看来无论怎样掩饰,还是被慈郎看出来了。搔了搔一头卷毛,慈郎迟疑了好一会,终于抬头,圆圆的眼对上了岳人满是问号的脸孔。

 “是有一件事情,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岳人说。”“是什么,说来听听吧,或许我能帮上忙。”岳人一听朋友有难题,忙挺身而出。

 “就是…”慈郎刚一开口,身上就响起一阵BT的英文歌:“我们在剪羊毛呀剪羊毛,绵羊你别发抖呀你别害怕…”

 岳人受不了的皱起了眉头,捂住耳朵,天啦…一听这个搞怪的电话铃声就知道是谁打来的了,只有那个人才有这么多折磨人的鬼点子。慈郎却傻笑着,高兴的接起了电话。

 “喂,是周助啊,你们合宿回来啦?”“诶?周助回来了?”听到这话,旁边的岳人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嗯,好啊,我跟岳人也很想你,我们放学后见。”收起电话,慈郎脸上一扫刚才的阴霾,毕竟要和好久不见的朋友见面,心底的忧虑还是先放到了一边。

 岳人自然也是喜上眉梢,两人抛开刚才的话题,开始欢天喜地起来。终于捱到了放学,碰巧今天网球部还没有训练,两人收拾了书包,急匆匆的赶了出去。

 刚到校门口,便看到乍眼的保时捷旁边站着乍眼的两个人,吸引了冰帝校园内除了创始人的石雕之外所有人的眼球。“哟…”忍足微笑着向岳人挥着手。看到爱人,岳人自然是满心欢喜,佯装成平静的样子打了个招呼。其实之前,为了不被冰帝的女生暗杀,岳人费了好大劲,做了好大牺牲才和忍足达成君子协议:在校园内不公开彼此关系。

 因此,知道个中详情的只有迹部和慈郎了。这边,忍足和岳人不能肌肤相亲,只有靠眼神传递彼此的眷恋,空气中的温柔浓得化不开,因而忽视了那边的迹部和慈郎,没理会他们的气氛变得怪怪的。

 不自觉的,慈郎躲在了岳人身后,垂着头不敢说话。而迹部也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就别开了目光,拍着忍足的肩膀:“你们看够了吧,我们还有事要办呢,再不快走,就来不及了。”

 于是忍足只好带着哀怨的目光和岳人依依惜别,钻进了车里,带着满校园内失望的尖叫声,轿车扬长而去。青学校园外

 保时捷停在大门外几十米的角落,没有直接开到校园内,又是忍足的主意,说什么要给手冢惊喜。天知道,那个没有人类感情的家伙怎么会有惊喜?无非是忍足嫌开进学校麻烦嘛。

 所以原本迹部是不同意的,但忍足跟迹部百般理论无果之后,又一次使出了杀手锏,直接去揭迹部心底那永远的痛…那源于幼年时被某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翻出的陈年旧帐。

 于是就算迹部牙根正痒痒着,也不得不再一次认栽,和忍足一同躲在车里打算给手冢所谓的“惊喜”等啊等,话说迹部也只有在面对好朋友的时候才能表现出相当的耐性,但即使是这样,也等到快要不耐烦。

 终于,看到手冢慢慢的踱出校门,却不是像往常般独来独往,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但更让忍足和迹部觉得可怕的是,手冢竟然和他谈笑风生,见鬼了吧,两人使劲地揉着眼睛。

 车子停的地方很隐蔽,但是却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人和事,所以,两人瞪大眼睛仔细一看,顿时被震惊得无以复加。那个让手冢谈笑风生的人,竟然就是…那个最让迹部耿耿于怀的气死人不偿命的…不二周助?

 过去的两年间,由于几人都是各校的网球队员,所以在赛场上见过两次面,但是阴差阳错的却并没有过正面交锋。

 不二周助的名字他们小时候听说过,现在到赛场上更是如雷贯耳,但是在人群混杂的球场里,却始终没有看清楚他的庐山真面目。然而他们现在看见了,那个走在手冢身旁,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年,是有怎样说不出的绝美。

 不同于慈郎的可爱,不同于岳人的精致,这个叫做不二周助的少年,是那么的出尘脱俗,笑眼弯弯里,似不知人间愁苦。灵气流转间,却又好似洞悉人心。看到这样的人,忍足和迹部了然一切,难怪,连冰山都会有消融的一天。

 迹部微微一笑,拿起电话就要拨给手冢,却被一旁的忍足按住,手往前一指“景吾,你看…”抬眼望去,就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急速的跑到不二的身旁,是慈郎和岳人。

 “咦?他们也来了?”“是啊,那景吾,我们要不要来个六人宴会啊,正好可以让你解开和周助的心结。”忍足戏谑的说着。

 “切…谁有心结啊,我才不想见到他。”迟疑了一下,迹部还是痛快地拒绝了,其实不是他不敢面对不二,他现在不敢面对的是那个呆头呆脑的羊。那天自己不加思索的要求和他交往,事后开始有点愧疚,因为当时自己不知是在什么心态下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在没有弄明白自己对慈郎的感觉前,迹部怕轻率过后会伤害到他,想到慈郎受到伤害的表情,他竟然有些心痛。

 然而不可否认的,这几天,他的心里还有些隐隐的期待,期待从慈郎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好矛盾,这样矛盾的时候,真的是不想去面对天真得不谙世事的慈郎。

 看到迹部眼底变幻不定,忍足大概想到是因为什么,只能在心底轻叹一声。青学校门口,慈郎和岳人看到周助远远的就跑了来,走近了就抱着周助又笑又跳。

 看着这群天真的小动物,手冢哭笑不得,这两人应该就是当年的那两个野小子吧?待到兴奋过后,感到寒冷渐渐逼近的慈郎和岳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手冢的存在。

 手冢国光的鼎鼎大名他们如雷贯耳,手冢国光的冰山风采他们也有耳闻,但是刚刚看见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和周助在一起的手冢,看起来很温暖啊。已经情窦初开的两人很敏感的想到,手冢和不二的关系非同一般。

 周助看到两个宝宝眼底流动的异样光彩,心里觉察了他们的困惑,笑得更加灿烂,回头跟手冢说:“我们约好要去慈郎家吃饭的,国光不是也有事吗?那就明天见吧。”

 “嗯,明天见。”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助,再礼貌的向慈郎和岳人点了点头,手冢目送着三个小人欢天喜地的远远走开。***到了慈郎的家,亲热的跟慈郎的父母、兄姐打过招呼,三人立马钻到了慈郎的小窝。

 看他平时懒散的样子,就可以知道他的房间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不二和慈郎也都是对这里驾轻就熟了,最后好歹算是找到个落脚的地方。

 漫无边际的聊了一会,突然就聊到了不二合宿的经历,其实两个小动物最想知道的就是不二和手冢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

 可不二偏偏就吊着他们的胃口,总是说到关键处就转移话题,最后惹得两个宝宝星星眼闪啊闪的,闪得险些冒出火星儿来。终于,不二良心发现,其实是欣赏够娱乐节目了,突然毫无预示的话题一转说:“我和手冢国光是恋人了呢。”

 “呃…咳咳…”慈郎和岳人的喉咙同时发出诡异的声音,不用说一个被满嘴的慕斯噎了个半死,一个被刚咽了一半下去的红茶呛了个好歹,顿时两人难过得眼泪差点流出来。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两个宝宝怒目而视对面用爪子掩着嘴,笑得春风得意的某熊。可这只熊像还嫌气氛不够热烈的似的补充着:“哎呀,我知道你们为我高兴,可也不用激动地哭出来吧。”

 “不二周助!”再单纯善良的小动物在不二周助面前恐怕也会把心底的阴暗面全部激发出来,这从慈郎和岳人冒火的眼睛就可以看得出来。

 但是懂得熄火的人才有资格放火,这话放到不二身上最最合适不过,他完全懂得怎样让暴躁的野兽变成温和的绵羊和柔顺的小猫。

 “慈郎、岳人你们也恋爱了吧。”不急不忙的开口,然后不急不忙的观察着这句话带来的连锁反应。果然,两个刚刚还张牙舞爪的人瞬间收起爪牙,先是惊愕,再是脸红,最后是埋首胸前…

 不二心底暗暗偷笑一番,呵呵,全在计算之内…“不要不好意思啦,恋爱很正常啊,说明慈郎和岳人也都长大了呢。”“周助,你是怎么知道的?”三十秒后,好奇宝宝慈郎终于可以抬头正常的说话了。“呵呵,我是天才啊…”不正面回答,摆明敷衍了事。记得合宿第二天的早上,手冢镇定的冲着电话说完“你那里有时差”之后,一头黑线的挂断电话,转头就看到床上一脸憋笑憋的表情痛苦的周助。头上挂了一滴汗,然后沉声说:“想笑就笑吧”随之室内气温骤降,气压也急速降低。

 但此时周助已经不管不顾了,抱着肚子滚到床上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真没想到手冢会说出这么滥的借口,好个黑色幽默的手冢国光啊,有时候他的严肃刻板却正好显出了他可爱的一面呢。

 笑够了,刚一爬起来,冷不防的就又被手冢狠狠地“惩罚”了一回,玩闹了半晌,等两人心情都平定之后,手冢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和可能发生的事。由此,天才的不二周助推断出慈郎、岳人一定是和迹部、忍足纠缠不清了,要不然为什么一个莫名其妙玩失踪,一个大清早的就把电话扔给别人听?

 而现在看到慈郎和岳人的表情,周助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乐得在心里拍着熊爪,直夸自己是天才。“岳人他恋爱了,我、我才没有咧。”小羊低声说,心里有点小小的心虚。“哎…慈郎!”

 虽然是在好朋友面前,但是岳人仍然有一点腼腆。“呵呵,就是我们的那只小狼吧,岳人?”周助笑呵呵的问道。?!“周助怎么会知道?”

 岳人不可置信的张大了眼,而慈郎却不明所以,什么…狼?“慈郎不记得了吗?我们小的时候玩得最棒的那次。”

 “你说得是掉进一个大花园那次?”尽责的想了许久,慈郎终于想起玩得“最棒的”那次。岳人在一旁斜眼看着笑得灿烂的某熊,头上挂满了黑线。…玩得“最棒”的?玩得最棒的只有你吧,貌似那天所有人都为不二周助彻头彻尾的当了一次免费娱乐彩券。什么迷路?什么站到墙上就能看到方向?什么不知道学校地址?什么不知道电话号码?全都是这个玩不过瘾的腹黑熊豪无责任感的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