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珍大叫醒来,看看外面已经太亮。三丫头被她吵醒,问道:姐,怎么了?桂珍捂着头说:做了个噩梦!梦见爹了!三丫头问道:怎么梦到爹了?我是一次都没梦到过。
三丫头看着满头大汗的姐姐问道:姐,你最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桂珍摇头说:没有呀!我好好的。三丫头说道:你身上味道太大了,应该去看看妇科病?
桂珍生气的说:就在你家住一夜,嫌弃我是不是?三丫头说:姐,不是嫌弃你,别人会告诉你吗?桂珍说:都老了,还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我才不去那。
三丫头说:我去做饭,吃过饭我们还要去县里处理后事,桂珍说:是呀!快点,不然赶不上车了。
桂珍在妹妹家逗留了几天,又回到这个冰冷残酷的家里。她和妹妹相比总是悲惨的,难道命运真的不给她机会吗?
时间就是快,一晃种完了地,到处都是绿色,就在两个月前还到处都是白雪。她看着时光飞逝,人情冷暖。对未来没有了希望,对爱情美好的憧憬换来的是苦难,憎恨。
村民们都忙着在地里干活,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秋天的收成就看春天的基础了。桂珍对李毅说:不要躺着了,每天喝的烂醉有什么意思?秋天我们吃什么?穿什么?难道我嫁给你是来挨饿受冻的吗?
李毅做起来说:我一个人的时候不也过得挺好吗?反倒是你来了,什么都唠叨我,把我唠叨的都不想干活了。桂珍好说歹说终于李毅答应过下地除除草了,桂珍拿起两把锄头说:走,我和你一起去!
不远就是他们家的地,桂珍首先干起活来。李毅在后面跟着,不多时李毅就被她落的远远的饿。桂珍怕他不爱干,回过头接了他一段。可是李毅还是懒洋洋的,他们干活的情景就像是童话里的龟兔赛跑一样可笑。
李毅终于受不了桂珍的唠叨,他大吼说:不要老是让我干这个,干那个的,总之我饿不死你,就行。李辉是不管家里的事,人家自己有地,自己干自己的活,虽然没结婚,但是人家不和他们搀和。
她再一次感到失望,只好一个人到地里去干活,她一边干活一边流泪,拿到这辈子是欠他的吗?
天气越来越热,桂珍被烈日晒的几乎窒息。没办法仍然要坚持,不能被儿子知道,不能被人家瞧不起,她就是这样坚强。她在坚强中一点点的灰心,终于她不在对李毅抱有幻想。她深知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懒惰,无论是谁都会离他而去的。
进了伏天,大雨一场接着一场,桂珍好不容易才把地里的活干完。想起儿媳妇们都怀孕了,儿子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她再一次座上客车,回到久别的家里,这里是这样的而亲切,是这样的温暖。就连空气都带着温馨的味道。
怕百岁会撵她走,她只好走进小山家,小云在忙着做饭,以为大着肚子干那活很慢,又容易热,所以饭做得早了些。抬头见婆婆回来了,忙放下手里的活,亲切的问道:妈,家里的活干完了吗?
桂珍说:干完了,想着你们还没干完,回来帮着干点。你们俩都怀孕了,不能下地,怕他们俩着急。小云笑着说:知子莫若母,这句话一点不错,小山每天急的跟什么似的。
桂珍问道:你大哥家干完了吗?小云淡淡的说:干完了,不过去帮着大嫂娘家干活去了。说是明天帮二哥家干活,桂珍想了想说:下午我帮你们干。
小云迟疑了一下说:妈,你知道姑姑为什么不着急结婚吗?桂珍摇头说:不知道。小云说:我爸一个人很孤单,看着也很可怜,我想早点让他和姑姑结婚,我们也好搬过去。
桂珍问道:怎么了?这里住的不好吗?小云想了想说:她们俩很好,不怎么和我说话,看到我就像看到怪物一样。桂珍骂道:一准是大嫂搞的鬼,她就爱欺负人。
小云说:我搬出去,就好了。免得在一个院子里,时间长了闹什么矛盾。桂珍说:是呀!你大哥也不是好样的,别和他一样的,他的脑袋不转弯。
到了中午,小山回来见到妈妈回来了,高兴地坐在桂珍跟前问长问短。吃过饭,小山对着大海屋里喊道:二哥,妈回来了。大海冲了出来,跑到小山屋里,眼圈里闪着泪光。
桂珍问道:你媳妇几个月了?大海笑着说:已经四个多月了,大概在八月份生吧!小山笑着说:小云是在九月份生,看他们谁能男孩?
桂珍笑着说:最好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这样我就孙女和孙子都有了。大海说:还是咱妈会算计。小山说:那是,都算计一辈子了。
桂珍朝大海屋里看了看说:杰子还在生我的气,不肯来见我?大海说:没有,她睡觉了。这一天能吃,能睡得。
睡了午觉,桂珍拿着锄头跟着小山下地干活去了。小云睡醒后,买了一条鱼,打算晚上给炖上。因为桂珍喜欢吃鱼,所以小云才买的。
傍晚,小云早早的炖好了鱼,等着他们回来。院子里比屋里凉快些,她搬着板凳坐在门口,扇着扇子,望着远处碉野。
百岁和小凤走进院子,小云急忙打招呼说:大哥,大嫂回来了?百岁没有吭声,小凤说:嗯,回来了。还是你好呀?能在家里呆着,哪像我命苦,不能生孩子只有干活的命了。
杰子在屋里出来说笑道:不能生孩子多好呀?免得受苦!小凤走上去摸着她的肚子说:宝贝不知道长多大了?百岁说:你别老是盼着他长大,到生的时候杰子该受罪了。
杰子笑着说:痛苦到什么时候都是避免不了的,不过这孩子就是幸运,生下来就有两个爸妈。说完看着门口坐着的小云,小凤说看看说道:是呀!我们也只能指望你肚子里的孩子了,不然我们哪有指望呀?
小云一听这哪是唠嗑呀,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得。搬着板凳刚要进屋,就听小山说:那是你自己愿意指望她,我们的孩子你不稀罕罢了。
百岁一看身后还跟着桂珍,问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山说:中午回来的,怎么了?
百岁指着他的妈妈问道:你要是让她在你家住,你就不要住在这个院子里!小云气愤的说:大哥你太过分了!毕竟是你的妈妈,怎么能这么说那?
百岁喊道:她已经不是啦!小山说:你不认妈妈,我认!百岁看着小山产的说:你要是认她,你就给我滚出这个院子!大海问道:这个院子是你的吗?你要是不愿意看见妈妈,你搬出去呀?
杰子拉拉大海说:你说什么那?怎么能和大哥这么说话?百岁指着他们两个说:你们都是一伙的是吧?忘了她走的时候,多无情?大海问道:她无情怎么把你养大了?那个时候怎么没把你扔了?
桂珍泪流满面的站在那里了,走过来说道:百岁,我不是想回来,我是怕小山和大海干不过来活,所以想回来看看,帮着干点活。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看着你们挨累雄呀!
小云走过去扶着泪流满面的婆婆说:妈,咱们不敢他们,进屋吃饭。我顿了你最喜欢吃的鱼,桂珍心想借着台阶就过去算了。毕竟都是自己的儿子,拿到真的生气吗?
百岁用力推开小云说:你给滚开!她就是不许在这个院子里住!马上走!你马上走!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桂珍急忙扶起小云问道:没事吧?小云含着眼泪摇头说:没事!桂珍走到百岁面前,使劲的打了他一个耳光说:我是教训你不顾小云怀孕,竟敢推她。你不知道,杰子上次流产是怎么回事呀?
杰子听了这话,在一旁说道:大哥,你看见没有,老太太心里就只有小山他们,那里有咱们呀?她现在怕小云流产,那个时候怎么没想到我呀?
桂珍带着愧疚说:杰子,别记恨妈了,那次是妈不对!杰子连眼睛都没看她说道:你现在让我别记恨你,可能吗?
百岁像是发了疯一样吼道:你走还是不走?说着从屋里拿出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道:你要是不走,我就死给你看!桂珍的脑袋就像是被什么击中,立刻没了思维,看着眼前的儿子,绝望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衣襟上。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