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芸、金铣还有东里国的王储…他们…怎么会…”“移动到天南山来了。”掌心一阖,影像随之消失。

 “是你认识的人?”点点头,偃月坐起身。他们怎会到天南山来,还是借着妖术之力?莫非有什么事发生了?疑惑地,一边探寻着散乱于四周的衣物。艾默捉住他的手。

 “你想做什么?”抬眸,艾默不安的面孔正蹙眉以对。“我要穿上衣服。”选择最简单的答案,回避真正的问题。若说他放心不下那些同伴,打算到外头去见他们,艾默大概不会愿意放他走吧?无意成为艾默的禁脔,自己的去留决定权是自己的。

 “然后呢?你要去那些家伙的身边?”“不要说得像个被抛弃的怨妇。”偃月目光锐利地一扬眉“他们依然是我的朋友。至少在我仍是“偃月”的时候,他们关心我、照料我、支持我。

 没有他们,我连如何生活在这世上都不知道。也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要是我说不准你去呢?”半真半假的,眯起一眼,艾默口气不无妒嫉的说。

 “你要像个没风度的傻瓜,我可不奉陪。”“要是你到他们身边去,我就毁了整个人界。不要怀疑我做不到。”口气益发的强硬,内心越发的不安。

 怎么做才能牢牢锁住一个人的心,他愿以全身的力量换取这个答案。“还怕我看不够你恶劣的一面吗?艾默。”严苛的指责后,偃月露出微笑。诱哄的、劝说的,也是充份溺爱的微笑。“我有说我不回来吗?”

 惊异的目光本不该出现的,但他还是微微诧讶着多瑞尼斯的笑意。“约束过了不是吗?我们谁也不离开谁,哪里都不去,除了有你的地方。”温柔耳语呢喃着深情无限,只要伸出手就能触及对方的范围,这是他们彼此共属的存在。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这一次绝对不再松手了。假如我这个人类的躯壳消失了,那就再找一个,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直到末日为止。”十指交握,艾默慌乱的心安稳了。多瑞尼斯的口中不会有谎言,光明磊落的心纯净得不许半点尘埃落下。

 “那你为何还要见那些人?”“他们是我的朋友呀,至少在我尚是“偃月”的时候。况且…你不觉得杀戮已经够多了吗?人界与魔界的战争,同存一个世界就必需面临的问题,已经勾起太多不该再继续的仇恨了。唯一能改变这个现状的人,只有你。”

 “你要我与人界之王谈和?”摇摇头,偃月针对这问题已经细细思量过,最后结论是…谈和不过是短暂的幻象。

 魔与人的本质不同,要魔族压抑其嗜血本性,就像要人不要呼吸是同样的道理,行不通的。“一厢情愿地相信人、魔间会有和平,太愚蠢。”

 拾起长袍,右手伸进衣袖,一面平淡地说着:“得要有一方消失才行,各自拥有各自的世界,就像当初上神再也无法忍受这混沌世界,而划出界限一样,也到了该把人与魔界分开的时候了。要不是“那家伙”喜欢乱七八糟的世界,早该把魔界做个了断了。”

 口气中的不满,艾默听得一清二楚。多瑞尼斯口中的“那家伙”是谁,他不用猜想也知道…上届的魔王呀…的确是个喜欢把局面越弄越拧的人。那人的座右铭八成是恶作剧过一生吧!束起腰带,偃月简洁有力的说:“分隔开来吧,把人界与魔界分开。然后该走下契约就定下契约。

 两造互不侵犯,唯独未来魔界的猎获物仅能是已死的灵体,而不是尚存活在人世的生物。”“听你这口气,已经完全恢复在天上界的记忆了吧!”那时的多瑞尼斯…就会用如此傲慢的口气说话。

 “还存有怀疑吗?艾默。”他扬眉,凛凛地直视他。“要分隔两界用说的比用唱的还快。我不知道以我一人的魔力能否办到,虽说我已经承袭了以往所有魔界之主的力量,再加上我自身的…但这种事若是不成功便成仁…万一我自不量力,化成一团灰烬怎么办?”

 问归问,神情却丝毫没有半点怀疑自己能力是否不足。自信的笑是魔的恶意。“这还用“问”吗?”凌越万物的优雅笑颜,凡俗的容貌逸现出非现世的光姿。偃月理所当然地,以同样自信的口气俯视着艾默说:“我也会陪你化为灰烬。”

 “那我定会是这三界里最幸福的人。”***连绵至天边的绿意,予人一种世外桃源的错觉。静宓林阴,幽幽鸟声,袅袅炊烟,若非亲眼所见,真难以相信原来纷纷挠攘世间依然能保有这样一片静土。来到此间,每个人都不觉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真是个漂亮的地方。”茹芸暂忘自己前来的目的,只对眼前大自然的美景发出赞叹。“若是没有魔物作乱,人间处处无不能保有如此美景,该有多好。”兰提斯感慨地说。一提及魔物,茹芸随即想起自己的任务。“到哪里去找偃月?这儿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呀!”“半个人影是没有,一个人倒有。”

 苍老的声音从他们后方的林子里传出,轻咳两声,缓慢步出来的是一名白发老者。“诸位是何方神圣?瞧你们不似魔族之人,为什么会施用妖术来到此地?”“你又是谁呀!”茹芸怪道。“好吧,看在来者是客的份上。

 老朽就先报上名,我是广海,专门在天南山训练术士的人。这位姑娘和那位小哥看来也是位术士!至于其它三名我就不太清楚了。”和蔼可亲的老人,以一双锐利的眼打量着说。

 “原来您就是广海老人。久仰大名,我先自我介绍好了,我是茹芸,他名叫介贵,我俩的确是位歼魔者。

 这位是我们的同伴,金铣,他是位白魔术士。另外这两位是来自东里国的兰提斯王储及他的护卫。我们不是有意应用妖术危害此地,只是想尽快到这个地方找寻一个人。

 听说他来到此地…也许广海老人耳闻过他。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褐发褐眸,歼魔力极为高强的战士,名叫”“你们找偃月而来的吗?你们是偃月的什么人?”老人接口问道。

 “您知道!那太好了。能请您带我们去见他吗?我们有要事见他一面。偃月过去曾是我们这群歼魔士的领导者。”

 摸摸白胡,老人无语地观察着他们几人。好片刻后,叹口气说:“他人是在这里,但又不在这里。他要见你们不难,但你们要见他却不知见不见得到。”这老人打什么哑谜呀!

 茹芸等人如陷五里雾中,只有一人清楚知道老人的语意。东霓轻声地在兰提斯耳边说:“这地方另有结界,我想偃月大概是困于结界之中。不过,那结界极为强大,并非寻常人能设下的。”

 “这可伤脑筋了,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见到他呢?”茹芸大叹一口气。“大老远来到这儿,却还是一点用都没有呀!”“月儿知道你们来的话,他想见你们自会出现的。”白发老者转过身“跟我来吧!你们也需要个地方歇腿喝口茶。”

 没有其它法子,众人随着老人来到村落,处处可见年轻的术者双双对对练习着术法,防御术也好、攻击术也罢,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模样,认真地练着。

 难以想象如此慈眉善目的老人会是他们的师席,但见每个人都对老者必恭必敬,可知其严格的一面。简陋的木屋内,三、两张木椅与古朴的桌子就是全部。老人吩咐弟子们去备茶后,自己招呼着众人坐下。

 “莽撞来访,非常对不起。”“不要紧,偃月的朋友也算是老儿的同伴。自从他离开天南山后,我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月儿就像是我一手见他长大的孩子,过去大家对他的照顾,老夫我十分感激。”

 “您客气了,偃月他独立得很,凡事都不需人操心。说起来,我们仰赖他的地方,多过于我们能给他的。”

 闲话家常总不及正事重要,茹芸不放弃地再问:“不知那结界是…为什么偃月会困在结界之中呢?”莫非这就是偃月的灾厄之一?“详情老儿并不清楚。这只能留待他自己前来说明了。”

 看样子除了等待别无他法。茹芸苦恼地叹口气,金铣倒是已经入定似地进入沉思集中的状态。兰提斯则与老人聊起了歼魔者训练的事,并从老人那儿听取一些有关如何与魔族对战的经验。

 实在介贵坐不住,性急的起身欲前往搜寻偃月可能被困的结界在何方时,门前一道人影现形。

 “师父,对不起,打扰一下。这儿有位客人说要见您。”“佟珑!”他们左等右等不见偃月的影子,竟先等到佟珑现身。这个佟珑是真是假,该不会又是魔物假装的吧?疑问刚浮现心头,对方一副比他们还吃惊的样子。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咦?”茹芸二话不说,先出手制敌。措手不及地面对茹芸的攻术,佟珑迅速地以防御术瓦解,他退后半步嚷着:“干嘛呀!你没事打我做什么!茹芸姐你哪根神经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