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致容东太后这么说也是羡慕, 但是让她学敬昭,却也知自己是学不来的,至少她是绝不肯在避暑山庄受苦年的。
东太后她那样子就:“你也别学她, 学也学不像。倒是你表姐淑妃跟她颇为相似。”
罗致容了立即反驳:“敬昭哪里有资格跟表姐比啊?”
“怎么不能比了?论家世、论容貌、论年纪, 你表姐哪一点儿比敬昭强?”东太后问。
“可, 可皇上不也不喜欢她么?”罗致容急了。
“是了,敬昭也是蠢,一手好牌被她打成这样,她若是肯改改子,你以为你表姐还能入宫?”东太后, “你得知, 敬昭有今日都是她自己作的。”
在罗致容开口之前,东太后不耐地:“所以你得好生劝劝淑妃,她如今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皇帝也不是当初的皇子了, 可没那么功夫来哄人, 她再这样对皇帝不冷不热下去, 敬昭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不会吧,表姐和皇上少年相许,情分跟其他人不一样。”罗致容不那么自信地。
东太后冷笑了一声, “是么?那淑妃宫这半年侍宠了几回?年纪再拖大点儿,能不能生都成问题了。”
东太后盼什么?在景和帝身上她自然已经盼不到自己的东西了, 但未来太子之争却不是不能想的,这也是她为何极力让傅青素宫的原因。皇帝的命从来都不长, 所以东太后很有耐地在等待重新品尝权利的那一天。但前提是她得有个话的皇孙,那自然不能是祝新惠生的。
让罗致容宫,跟罗致容说这些, 是因为东太后早先是更看好罗致容的,她娇憨甜美,有淑妃帮衬,皇帝怎么也会高看她一眼的,她的身段河年纪也更适合生孩子。
罗致容少是东太后的意思了,知她是为了自己和淑妃好,立即感激地:“谢太后提点,臣妾今后再不会如此糊涂了。”
东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在宫里是不能光凭喜好做事儿的。”
罗致容点了点头,但走出慈宁宫还是有些气儿不顺,她挨了打,却不能讨得丝毫公,还被东太后说得是她自找的。再一想东太后说她表姐也没侍寝几次,这让罗致容有些吃惊,她虽然很亲密,但这种事儿她表姐脸皮薄也不会跟她分享的。
这边东太后在指点罗致容,敬则则也回了光宫,她宫里还有一波庆贺,肯交子以后能睡下。
除夕夜讲究的是与民同乐,天下同喜,所以光宫也就没讲什么尊卑了,所有人都围在了院子里,中间还是敬则则那个烤肉炉子,上面烤的就不再是羊肉了,因为敬则则发现其实豚肉烤起来也很好吃,尤其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一层一层粉,简直就是天下最好看的颜色。
新年里皇庄送了一批洞子货来,里面有嫩绿的莴菜,有些地方用这个做菜包饭,敬则则就想着能不能用来包肉,如此就能解豚肉的油腻,试了试之后居然口感绝佳。
今夜光宫的烤肉就是这种吃法儿。
沈沉从屋子里往外看,就光宫上下围成了一个圈坐着,敬则则乃是背对他坐,衣裳已经换了,穿的是半新旧的常服,头发也当是洗了,披在身后被头顶毛茸茸的毛圈给束住,瞧着挺暖和的。
敬则则没吃烤肉,主是也被皇帝影响了,晚膳之后她几乎就不食了,今晚例外的饺子已经让她胃里这会儿还胀得难受。不看着众人吃得香喷喷的,她就打眼里觉得高兴。
料可是她调制的,众人嘴上虽然没夸,但那吃相就是最好的赞美。敬则则里美呢,背上却像被什么小石子给砸了一下,不痛,但是不舒服。
敬则则直了直背,伸手摸了摸背还没找到罪魁祸首呢,就感觉肩头又挨了一个小石子儿,这下她里可有数了,一拧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内的皇帝。
他站在阴影里,若是不留意其实并不能察觉,院中人又都被烤肉给吸引住了,是以都没留意到,敬则则站起身,安抚住跟着她起身的华容,自个儿走了屋中,然后把门给关了。
华容和龚铁兰对视一眼,都这怕是皇帝来了。
景和帝夜夜私访的事儿,敬则则肯不可能瞒得贴身伺候的宫人,还得靠他打掩护呢,所以华容、龚铁兰和王子义都清楚。
却说敬则则关门后,就跟皇帝隔着一丈的距离无声地对视着,谁也不说话,谁的里都憋着气儿。
就为了猜灯谜。
不为这么点儿小事闹腾,人都拉不下脸来,但说随随就把这一篇给翻去,人又都窝火,是以就这么僵持着。
不知僵持了久,交子的梆子敲了起来,人同都笑了出来,微微撇头又觉得自己幼稚了。
敬则则往皇帝身边走去,沈沉伸手将她拉入怀中,让她的手圈住自己腰。
敬则则看到皇帝腰上的络子还是原先自己打的那个,这抬头重新望向皇帝,用撒娇的语气说着命令的话:“你不许戴淑妃的那个络子。”
“那你让朕戴哪个?你的不是送给豫王妃了么?”沈沉捏了捏敬则则的鼻子。其实那络子应当算是豫王赢得的,可是沈沉没办法那样说,不然他会生出捏死敬则则的。
敬则则:“我那个其貌不扬哪里比得上淑妃的络子精细啊?”
沈沉好笑地:“你这是迁怒啊。自己打的比不上别人的,却来怪朕。”
“哦,是么?原来皇上也觉得臣妾的络子比不上淑妃的?”敬则则笑得越发甜蜜了。越甜蜜越危险。
沈沉捉住敬则则即将下狠手的手,从自己腰上挪开,“平论是比不上,你不会是想让朕违说你打的好吧?”
敬则则气得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皇帝死死捉住。
“好了好了,你又不是不知朕,最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颜色,就是现在身上这个也是因为乃你做的,若不是朕也不会用。”沈沉贴着敬则则的耳朵哄,“还是你这回做的那个好,合朕的意。”
敬则则的里已经被哄得开了花,说不得人还是傻了些。
“那怎么办,都已经给了豫王妃,不我再做一个?”敬则则偏头问。
“一个可能不够用。”沈沉。这意思就是以后玉佩的络子都归敬则则管了。
受用,敬则则已经想着得学几个结子的打法儿,省得络子都长一样了。但嘴上敬则则还得矫情一下,“其实也没什么,皇上用别人打的络子,用也就用了,臣妾就是说一说罢了。”
“你真的只是说一说?”沈沉显不信地问。
敬则则重重地点了点头,贤惠的架子得摆出来。
沈沉笑着问:“朕是真用了淑妃的络子,你会把衣柜的门拴上么?”
敬则则“格格”地假笑:“怎么可能呢,臣妾是那种人么?格格。”
“这种言不由衷的笑可真丑。”沈沉吐槽。
敬则则鼓了鼓腮帮子,决不跟皇帝一般识。“皇上怎么这候来啊?你该睡一会儿的,待会儿你就得起身去上香了。”敬则则。当皇帝也不容易,大年初一宫中许地方都去上香祭拜,几乎是睡不了什么的。
沈沉搂着敬则则的腰去榻上坐下,“是想睡一会儿的,不里想着你今夜的样子就睡不着了。”沈沉摸了摸敬则则的脸颊,“你思怎么那么巧,朕想着你模样好穿什么都好看,可没想到还真被你做出朵花来了。”
敬则则觉得皇帝今晚可能是喝了蜜水来的,不然怎么会嘴那么甜哄得她花怒放不可自抑。“皇上真觉得好看?”
沈沉点点头。
敬则则少不得傲娇一下,“其实还能更好看的,若是有银粉或者水晶粉敷在裙子的暗花上,在光下那叫美呢。”可惜没钱呐。
沈沉扬了扬眉,银粉和水晶粉都不是宜的东西,皇家当然用得起,可似敬则则这般用来敷在裙子上也就用一回,那却是太奢靡了。所以沈沉:“朕以为你是简朴之人,没想到敬昭仪你原来是这样的。”
敬则则知皇帝是在玩笑,因此把下巴搁在皇帝的大腿上,做出一副自己也很苦恼的样子,星星眼地看着皇帝。
她头上戴着毛茸茸的银鼠毛抹额,虽然是抹额却宽得像顶帽子,让她整个人显得越发娇俏可爱,沈沉可以想象,若这是一顶雪的帽圈,戴在她头上肯更为娇美。
眼前人乌发雪肤,粉唇皓齿,似花承玉辉,露映朝霞。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稚气又娇憨,惹得人头火热,不得不低头。
敬则则仰头承受着皇帝的轻吻,她喜欢他的这种轻怜蜜爱,可惜通常都持续不了久。待被皇帝抱到半空中,敬则则颤抖着睫毛问,“皇上马上得去上香了。”
“还有功夫。”沈沉抱着她大步往暖阁走去。
这自然是半夜牙床戛玉鸣,芙蓉帐底奈君何。
敬则则起身,皇帝早就不了踪影,她其实起得比平日也早许,今日旦朝贺,她得和所有宫妃以及百官命妇一起给宫太后祝贺新年,这都是常礼了对她来说没什么稀罕,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错。
但其他人就没她这种底气了。
比如豫王妃被高世云叫住,就有些惊,不知自己今日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将她引到了一边儿说话。
“高总管不知是有何事?”豫王妃笑得有些勉强,主是里跟提了一桶水似的,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