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则则点点头, 回头朝野吕如音笑道:“本宫对骑术只是略懂,不献丑了。”敬则则所以这谦虚那完是为了堵野吕如音的嘴,省得她后面叽叽歪歪。现在她直接认输, 对方没话说了。
野吕如音从小好强到大, 见敬则则直接认输, 还真有点儿不习惯,不过也打心眼里瞧不上她了。
敬则则自然不在乎野吕如音怎看自己,但还是被她的眼神激怒了,她坐在景和帝身边带着脾气道:“皇上,等以后如音郡主进了宫, 臣妾找她比赛写诗、对对子试试。”
沈沉上下扫了敬则则几眼没吭声。
敬则则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地撇开眼。
“嗯, 这是来套朕的话呢?”沈沉皮笑肉不笑地道。
敬则则道自己的小算盘算不赢皇帝,她以为得不着答案呢,却听皇帝道:“朕只能替你遗憾了, 你怕是没机会找她对对子。”
敬则则惊奇地望着景和帝, “可是……”野吕部如今在西部草原算是最大的部落, 她以为皇帝是必然要拉拢野吕部的, 如果不是纳野吕如音,难道是送公主和亲?
“她那性子,要真纳了她, 朕的后宫怕是要乱成一锅粥。”沈沉道。
不得不说,沈沉看人的眼力还是极准的。
“皇上真的舍得?臣妾听说, 如音郡主可是草原最美的颗珠一。”敬则则玩笑道,她倒是不怕野吕如音进宫, 只要皇帝不格外偏袒她,以野吕如音的性子,迟早被宫里的女人玩儿死。
这一次沈沉没再回答敬则则的话了。
下午, 这郡主们赛马吸引的看客比午前的赛马会还热闹,是人都喜欢看美人,无一例外。
说不得野吕如音还真有些本事,何子柔的骑术很是不错,且还有红叶这样的良驹,到最后居然还慢了野吕如音一个马身。这绝对是骑术不及了。
野吕如音一脸绯红地纵马奔驰到看台前,剧烈运动后,她饱满的胸脯也一上一下剧烈地起伏着,剧烈地吸引着人的目光。
野吕如音跳下马朝景和帝行了一礼,“天可汗,赢了。”
沈沉点点头,“如音郡主想要什赏赐?”这是沈沉对赛马得胜者的承诺。
野吕如音有些羞怯地瞥了一眼景和帝,以比平时柔和了许多的声音道:“想请天可汗参加晚们草原上的双朵节,可以?”
丁乐香不道什是双朵节,但敬则则和何子柔却都是听说过的。草原人的双朵节,纪念的是一对救了整个大草原的情人,朵云和朵杰,后来这个日子逐渐演变成了草原青年男女的情人节。
八月里是草原人耍坝子的时候,平日里他们逐水而居很少碰面,只有八月耍坝子青年男女才能凑到一起,自然要珍惜这样相聚的时光来解决人生题,所以借着双朵节的名义,看对了眼的青年男女能双双对对钻进女子的白帐篷,其实钻草笼子也行。
至于成亲不成亲倒不是最重要的,若是女子怀了孩子,生下来好自己家里放牛、放羊。
对草原人而言这是自然天性,但对大华的人而言,这是伤风败俗了。
野吕如音邀请景和帝去双朵节,这司马昭心可谓是路人皆了,居然诱着皇帝去野合,敬则则一听她的话,一反应是去看皇帝的神情。
沈沉也愣了愣,没想到野吕如音如此大胆、直白,只是他承诺在,天子金口玉言,却是不能失信,因此只能点点头,“朕答允你。”
野吕如音欢喜而去,敬则则一转眼却见何子柔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不由有点儿无奈,何子柔可真看得起她呢,以为她能阻止皇帝去参加草原男女的双双对对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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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定皇帝心里是想去呢,却又不好意,野吕如音这邀请乃是下怀。
敬则则很清楚,反这次皇帝回去,后宫肯定要多出许多草原美人的,儿的双朵节,皇帝好提前选选妃。
双朵节这日所有人都盛装打扮了起来,敬则则也不例外,不过她是被迫的。
“皇上,这双朵节臣妾也去怕是不合适吧?”敬则则一边梳头一边道。
“有什不合适的?朕要与草原结成长盟,所以此次会与草原诸部联姻,可惜四皇子年纪小,否则朕也不用……”沈沉现在感觉到儿子年幼和儿子少的坏处了。
敬则则嗤笑道:“皇上怕不是口是心非呢?”
“少胡说。”沈沉斥道,“皇后不在,你去看看也好,朕不方便留意,你自己多看看,若是性子不佳的,不用纳入宫了,省得弄得鸡飞狗跳。”
敬则则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好重大,若是以后景和帝后宫鸡飞狗跳,岂不是她的过错?“臣妾可没皇后的贤惠,看人,也未必看得准。”
沈沉的腰带已经整理好,他回身捏了捏敬则则的脸蛋,“那学着点儿,朕还得去与诸王会商,下午再带你过去,把宣婕妤和何美人也都叫上。”
敬则则看着皇帝的背影,总觉得他把她们都叫上,似乎是在保护他的“贞操”一般,想到这儿不由觉得滑稽可笑。
为了不皇帝丢脸,敬则则特地穿了一身红色骑装,白襦红裙,格外的耀眼,肩和腰上依旧装饰着她最喜爱的金饰,头上戴了一顶金累丝嵌红宝石宝相花冠,简洁雅致,妩媚里不失英气,身段修长、脸蛋完美,她自己看着都觉得惊艳。平日在宫,她是从来不穿红色的。
对敬则则而言这已经算是盛装了,结果到了双朵节的草场一看,所有的女子都是盛装打扮,好似把家所有的宝石都挂在了脖子上、腰上、手臂上,走起路来叮铃叮铃,光彩闪耀。敬则则开始自责自己不够闪亮了。
野吕如音今日也穿了一袭红裙,富贵逼人,脖子上戴着一大串绿松石、玛瑙、琥珀等宝石串成的项链,手足也都带着三指宽的金圈子,还不止一个。好看不好看不说,但至少说了她对双朵节的重视。
然而这女子无论哪个朝代的,最不喜欢的是跟人撞衫撞色。因为站在一块儿一比较,便高低立下,于是乎野吕如音越发地看敬则则不顺眼,大华女子是这般弱不禁风,腰细得一只手能折断,为了讨得皇帝的欢喜,甚至不惜把自己饿死。野吕如音可瞧不上她。
瞧不上归瞧不上,但当黄昏的风将敬则则的体香吹到人鼻尖时,野吕如音尽管不愿意,却还是得承认,她身上的香气可真好闻,这却是她们所不能比的。哪怕是日日沐浴,但她们草原女子身上似乎总带着一股牛奶的腥味,有人喜爱至极,但大华的人似乎并不能接受。
“哪儿来的香味儿?”沈沉突然出声道,但这香气却并非敬则则的体香,而是一种油脂香。
敬则则回头看向景和帝,他穿了一袭宝蓝连云文暗花缎四开襟袍子,腰上系着深蓝地缀黄丝绦的带子,足踏厚底牛皮靴,戴着白玉莲花纹冠,如此倒不像是皇帝了,而是个清华门的公子哥儿。他肤色白润,因此显得比他的年纪年轻许多,仿佛弱冠出头,隽雅温文,令人一见忘俗。
野吕如音见着这样的皇帝,眼睛自然也为一亮,面上带出了喜色。
“好像是那边帐篷边传出来的。”敬则则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白色绘麋鹿的帐篷。
双朵节这日,整个青索草原上又多出了一片帐篷区。这个区域是草原的青年男女重新搭建的,为的是方便他们晚上载歌载舞,而不受父辈的影响和管束。
因为帐篷变了区域,所以一时也看不出那是哪个部落的帐篷,敬则则倒是猜到了,毕竟那烤肉的香气她过熟悉。
景和帝领着众人走了过去,达达鹿歌的侍女忙着烤肉。身着宝蓝色盛装的鹿歌走上前来朝皇帝行了礼,“们在烤肉和喝马奶酒,恳请天可汗也尝一尝。”
“朕只道达达部的马奶酒草原闻名,却不道这烤肉也是一绝。”沈沉笑道,“只是闻着觉得不虚此行。”
野吕如音怎也想不到达达鹿歌居然是以这种方式抢了她的风头的。而且看她和皇帝穿着同样颜色的衣裳,往那一站,好似天生该是一对儿似的,这让野吕如音格外的不舒服。
达达鹿歌殷勤地请了大家入座。所谓的入座其实是围成一个圈的毛毡垫子,间有篝火,火上设有架子,摆着满满一排的铁签子肉串。
鹿歌亲手将一支铁签子献景和帝。沈沉接过来尝了尝,油香饱满而不腻,肉质鲜嫩而香郁,不由赞叹道:“吃起来丝毫不逊于这香气,实在是朕平生吃过的最香的烤肉。”
这评价可忒高了。
野吕如音不信地咬了一口烤肉,本是打算从心底鄙夷这烤肉的,毕竟烤肉她从小吃到大,舌头对它都麻木了。然则才吃了一口,她忍不住往下吃口了。又香又辣,还有种她说不出的滋味儿,叫人欲罢不能。若是要违心地说不好吃,只怕不能服众。
不过什东西都是吃多了没那美味了,达达鹿歌准备的那一架子烤肉,分到每个人手时,也、三串,是刚吃出个味儿来没了的境界,分寸拿捏得极好。
吃完后沈沉虽然没什表示,但高世云已经走到达达鹿歌的身边低声道:“鹿歌郡主,你这烤肉料着实难得,可否送咱家一些?”高世云如此说时,心里其实已经在埋怨达达鹿歌不懂事儿了,看皇帝吃得那高兴,也不说主动送点儿烤肉料什的。
高世云伺候皇帝这多年,可没见过几次他主动要吃食的。但刚才的烤肉,他吃了一串后,居然主动要了串,这是极其罕见的事儿。可见这道烤肉的确入了皇帝的眼。
达达鹿歌吃惊地看着高世云,“可是,高公公……”
高世云还以为达达鹿歌要吊人胃口,结果却听她道:“这烤肉料还是昭仪娘娘送的呢。”
达达鹿歌的声音清脆悦耳,不算低柔,所以话音也落入了景和帝的耳朵里,沈沉立即看向了敬则则。
敬则则刚才闻到烤肉香的时候道有这出了,幸亏她早想好了对策,但此时不方便在人前皇帝解释,所以她只能朝着皇帝傻笑。
吃过了烤肉,野吕如音提议大家骑马去不远处的朵神山看看,山上设有朵云和朵杰的祭坛,山也不高,是个小土坡,但在草原上已经足以叫山了。
大约野吕如音也道这事儿姑娘气了,所以补充道:“在们草原上,传说有人情若是能在朵云和朵杰的祭坛前共点一对蜡烛,若是蜡烛燃尽前都没被风吹灭,能白首偕一辈子。”
敬则则听到这个传说没什特别的感触,也没觉得这样的无稽谈能引得皇帝大远跑一趟,结果却听得景和帝道:“哦,是,那倒是应当去至祭。”
敬则则猛地转头看向皇帝,感觉他都不像景和帝了。偏皇帝此刻也回头朝她看过来,敬则则少不得心虚地垂下头,刚才她转头的动作突兀,怕是让皇帝察觉自己的腹诽了。
野吕如音没想到,景和帝真被她这番话打动了,居然愿意往朵神山一行。她心里有些欢喜,觉得皇帝愿意前行多少是因为照顾她的心意吧。
“走吧。”沈沉朝敬则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