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说是厮杀,其实很快就成一面倒。

在看到援军来后,里?面叛乱的羽林卫自知事败,几乎就没什么斗志了,毕竟哪怕他们逃出去,以后也是逃犯,大好的前程也?全毁了,而且羽林卫大多是京城子弟,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因?此这些叛乱的羽林卫不过稍作抵抗,就纷纷缴械投降了。

真正负隅顽抗的其实还是那些死士,可里外总共就隔一个殿门,外面的羽林卫又是死士的几十?倍,所?以几乎没用几息的功夫,羽林卫就撞开了殿门,冲进殿中,把陈芪和一众死士团团围住。

徐琥看人围住了,想到里面事涉废帝,不敢擅自做主,就向赵孟抱拳道:“禀陛下,叛逆已被羽林卫困住,还请陛下示下。”

赵孟朝殿里看了一眼,对扶着的田仲说:“太医马上就到,要不朕先派人送你?去偏殿?”

田仲知道赵孟这?是想一个人去会陈芪,摇摇头,“不必,我和你?一起进去。”

“可你的身子?”赵孟看着田仲因?失血白的吓人的脸。

田仲坚持道:“我的伤不碍事,我有话要亲口问他。”

赵孟无奈,只得让田仲一起进去。

两人带着羽林卫重新进入祭坛后,就发现里?面的情形和刚才他们出来前已经大变样。

原来在两侧的文武百官瞅见情况不对早已躲了起来,看到赵孟进来,才一个个又偷偷的冒了出来,而刚才追着赵孟的废帝和黑衣人,此时却被羽林卫困在祭坛的一角。

赵孟和田仲走过去,在羽林卫包围的圈子外停下,看着里?面的陈芪。

“陈芪,你?煽动羽林卫叛乱犯上,意图谋反,可知罪?”赵孟开口道。

陈芪看了一眼身边仅存的几个黑衣人,冷笑道:“叛乱犯上?这?天下真要有叛乱犯上,那也是你赵孟!”

“自古成王败寇,你?守不住江山,那是你无能!”

陈芪恨恨的看着赵孟,眼里几乎要滴血,“刚才要不是田仲碍事,朕肯定能将你?这?个逆贼斩于刀下。”

田仲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感到头因?失血过多开始一阵阵晕眩,不由打断道:“你?后悔吗?”

正在争吵的两人一顿。

田仲抬头看着陈芪,又问了一遍,“你?后悔吗?”

“后悔?”陈芪脸色有些难看。

田仲盯着陈芪一字一句的问:“当初那十二万将士死后,你?后悔过么?”

陈芪脸上闪过一丝晦暗,有些叹息道:“朕确实后悔过,后悔当初一时思虑不周写了那封信,害死了你?,给了这?逆贼可乘之机!”

田仲听了闭了闭眼,从心底涌上了一股疲惫,陈芪后悔的从来都是他丢了皇位,而不是那十二万将士的死!

“我明白了!”田仲喃喃的说。

赵孟看了一眼田仲,知道田仲问完了,就对徐琥吩咐道:“把这?些逆贼都拿下!”

“是,”徐琥抱拳,然后对包围着的羽林卫一挥手。

羽林卫顿时向最后几个死士扑去。

很快,最后几个死士也死的死,伤的伤,陆续倒下,就剩下中间的陈芪了。

陈芪虽然也是叛逆,可他身份特殊,羽林卫不敢像对死士一样对他,不由望向赵孟。

赵孟知道陈芪终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处置,说道:“把他先押下去。”

离陈芪最近的两个羽林卫上前,就要把陈芪押下去。

看着过来的羽林卫,陈芪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突然一把推开羽林卫,捡起地上一个死士的刀,架到自己脖子上,厉声道:“所?有人都不许过来!”

“你?!”赵孟不由上前半步。

“陈芪,你?干什么!”田仲大惊,也?不由上前一步。

“哈哈哈哈,”陈芪疯狂的大笑道,“朕要干什么?”

“赵孟你?不是想要朕的命么,朕今日就给你?!”

“你?不是不愿意担弑君的名声么,朕今日偏让你担!”

“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在所有人都没反应之前,一抹脖子。

霎那间,一道血从陈芪颈部喷出,陈芪向后倒去。

“陈芪——”田仲看着倒下的陈芪,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陈”赵孟也?脸色铁青,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的。

殿内众大臣看着突然自杀的废帝,瞬间一片哗然。

“陈芪——”田仲突然连滚带爬爬到陈芪身边,一把抱住陈芪,失声痛哭起来。

赵孟听到周围乱糟糟的议论声,本来极差的脸色又差了三分,突然喝道:“闭嘴!”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当然除了田仲。

“陈芪”

“陈芪”

田仲抱着陈芪,仿佛陷入魔障似的,一遍遍叫着陈芪的名字。

赵孟走过去,伸手打算拉开田仲。

田仲却突然抬起头,有些怔愣的望着赵孟,喃喃的说:“是我逼死了他!”

赵孟还以为田仲被刺激的狠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忙说:“不是你,田仲。”

“是我,是我逼死了他!”田仲依旧喃喃的说,“是我害死了他!都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赵孟看着有些不对劲的田仲,忙对旁边羽林卫使了个眼色,旁边羽林卫忙过来,小心从田仲怀里?抱走了废帝的尸体。

田仲居然也没有阻拦,还怔在那里。

赵孟看着陈芪的尸体,眼中也?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伤痛,对旁边的羽林卫摆摆手,吩咐道:“陈留王因?病暴毙,以王礼安藏,谥号为哀。”

羽林卫得令,把人抬了下去。

赵孟这?才拍了拍田仲,“田仲,节哀!”

田仲被赵孟一拍,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清明,还有难以掩饰的伤痛,闭了闭眼,田仲挣扎着要起来。

赵孟看着田仲爬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不由伸手拉了他一把,还说道:“朕先让人送你?去偏殿,你?的伤不能耽搁了。”

田仲感到眼前开始有冒金星,知道自己也?快撑到极限了,就撑着赵孟的手站了起来,说道:“不急。”

“你?都这样了,还不急!”赵孟看着田仲的背几乎已经被血染透了。

“我刚才说过你?我的账等下再算的,”田仲撑着赵孟的手起身,突然说道,“赵孟,你?不该扶我的。”

赵孟心里?一突,顿觉不好。

田仲突然贴近赵孟,一手扣住赵孟的脖子,一手拔下头上的玉冠的簪子,抵到赵孟的脖子上,对周围喝道:

“所?有人都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