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兄,柳小姐她……”

张苻刚开口,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严彦王贤打断。

“田兄,呃,田……那个,你真是田大将军?”

田仲走过去,在刚才自?的位子坐下,笑道:“是啊,怎么了??”

严彦王贤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虽然他们已经从侍女和张苻口中知道田仲就是田大将军,可听到田仲亲口承认,还?是受刺激不小。

田仲看着?有些神情恍惚的两人,知道两人可能需要点?时间适应他的新身?份,就转头?问张苻:“你刚才要说什么?”

张苻终于能再说了?,忙说道:“田兄,柳小姐她怎么和传闻不大一样?”

“传闻?”田仲疑惑的看着?张苻。

“传闻柳小姐貌若天仙……”

田仲嘴角抽了?抽:“你从哪里听来的传闻?”

“外面都这么说啊!不信你问严彦王贤。”张苻拉了?两个证明的。

严彦和王贤虽然有些不在状态,不过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田仲听了?,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传闻那东西怎么能信,月茹要真长的美若天仙,能在京城安稳的开十年月仙阁吗?”

张苻这才想起,柳小姐好像除了?和田仲有些传言,还?真没和别人传过什么。

田仲看着?张苻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咳咳,其实月茹长的也还?不错,她只是从小习武,不大注重打扮,要真收拾一下,其实不会比一般大家闺秀差。”

张苻稍微被安慰了?点?,只是来月仙阁见倾城佳人的美梦终究是碎的渣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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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仲走后,柳月茹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独自喝着?酒。

过了?一会,一个身?着?襦裙,淡雅出尘的女子端着?醒酒汤进来。

“月茹,”女子柔声叫道。

“仙仙你来了?,”柳月茹放下手中的酒。

仙仙把手里的醒酒汤放到柳月茹面前?,同时顺手撤掉她的酒。

“别,”柳月茹忙要阻止,被仙仙嗔了?一眼,顿时讪讪的停下,“我就喝一点?,没多?喝。”

“一坛都快见底了?,”仙仙毫不留情的戳穿道。

“那里面大半是田仲那家伙喝的!”柳月茹辩解道,只是在仙仙的美目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上了?嘴,端起仙仙送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仙仙这才展颜,在柳月茹旁边坐下,轻声问:“怎么,心情不好?”

“没有。”

“你还?瞒我,你一心情不好就爱喝酒,还?是一个人喝闷酒。”

柳月茹苦笑:“你又何必揭穿呢!”

“可是因为田将军的事?”仙仙轻声问道。

柳月茹叹了?一口气。

仙仙想到田仲现?在的处境,也叹息道:“田将军那样张扬的性子,如今竟也不得不收敛起来,确实委屈田将军了?。”

柳月茹听了?,突然嗤笑一声。

那家伙收敛性子可不是为了?委曲求全,而是憋着?劲干准备干大事呢,当初为兄报仇进军营时就是这样子,这次不知道又要弄出多?大的动静。

想到这,柳月茹不由有些头?疼,她倒宁愿田仲肯委曲求全一点?,现?在她也不用在这替他担心了?。心里盘算着?自?手中的人脉,想着?万一田仲真弄出大事,她能帮上多?少,只是盘算来盘算去,以田仲那搞事的性子,只怕要真出了?事,那些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柳月茹突然出声问道:“长公主现?在还?在扬州吧?”

“听说在扬州侍奉太后礼佛。”

柳月茹靠近仙仙,低声说:“你去扬州一趟,在太后行宫外把田仲没死来月仙阁的事大肆宣扬一下。”

“啊?”仙仙疑惑的看着?柳月茹。

“好姐姐,别多?问,你去就是了?。”

仙仙看着?柳月茹认真的样子,还?是点?了?一下头?,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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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殿偏殿

六部?尚书和大理寺丞七人正围成一圈,坐在一起打算通宵阅卷。

礼部?尚书温岚把所有考卷拿出来,分成七摞,一边分给众人一边笑着?说:“祁先那家伙,这次可躲闲了?。”

按照惯例,殿试的考卷是由六部?尚书、大理寺丞和御史台的御史大夫八人一起批阅,可御史大夫祁先一个月前?去江南当钦差查案了?,想到他们七人等会要把每份考卷打出八个标记,七人就有些头?大。

“等老祁回来,一定要让他请客。”钱尚书看着?手里比往年厚了?不少的卷子。

“老祁那抠门的家伙,只怕难!”兵部?尚书秦钧摇摇头?。

旁边几人也附和的点?点?头?,显然对祁御史一毛不拔的性子深有体会。

“看来这活是白替他干了?!”钱尚书摊摊手,拿起卷子,打算开始。

可能老天都对这七人白替祁御史干活看不过眼,就在七人刚要开始阅,祁御史居然跟着?内侍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祁,你回来了??”钱尚书一抬头?正好看到祁先。

“刚回来,面完圣听到你们在这里阅卷,就过来看看。”祁御史笑着?说。

“快来坐”,钱尚书让旁边的内侍又搬来一张桌子,插到他们桌子之间。

祁御史看了?,顿时笑道:“老夫才刚回来,你也不让我歇歇。”

“阅完再歇,”钱尚书拉着?祁御史坐下,把手中的卷子分了?一些给他。

其他几人也动作迅速的照做,祁御史看着?桌上迅速增加的考卷,摇摇头?道:“你们啊……”

八人到齐,开始阅卷。

殿试阅卷,每人单独一桌,先将自?那份批完,然后将批完的考卷传到下一桌,每张考卷以“○”、“\\”、“×”标记,得“○”最?多?者为上卷,从所有上卷中选出十份,交由圣上钦定一甲。

此次参加殿试的不到三百人,八个人分下来,每人才三十来份考卷,所以八人很快就将自?这沓的考卷考完,然后传给下一桌。

钱尚书坐在温尚书和祁御史之间,钱尚书阅完手头?的卷子,就把卷子随手传给温尚书,而祁御史此时也恰巧阅完,把自?那沓递给钱尚书。

接过考卷,钱尚书继续阅了?起来,只是阅到第三份时,看到那熟悉的字体,不由一顿。

钱尚书放下笔,打算好好看看这份考卷到底写?了?什么。

一盏茶后,钱尚书叹了?一口气,拿起笔,打算在最?后打上“○”,结果就看到祁御史在第一个打的一个大大的“╳”。

钱尚书:……

钱尚书木着?一张脸,拿着?考卷戳了?戳祁御史。

祁御史正忙着?阅卷,感到钱尚书戳他,抬起头?:“干嘛?”

钱尚书把卷子递给祁御史,指着?上面的“╳”,问道:“你打的?”

祁御史瞅了?一眼:“对啊!”

“改个‘○’吧!”钱尚书好心提醒道。

“唉,我说老钱,你什么意思!”殿试阅卷本来就是八人分阅,互不干扰,以保证阅卷的公平,祁御史一看钱尚书居然让他改,顿时不干了?。

“老祁,这张卷子不错。”钱尚书暗示道。

“什么不错,蛇鼠两端,摇摆不定!”祁御史身?为御史大夫,最?是硬气,当即反驳道。

钱尚书听了?嘴角抽了?抽,心道你就是个棒槌,老夫好心提醒你改你不改,等会你可别后悔。

既然祁御史不打算改,钱尚书也不强求,直接把卷子递给了?温尚书,温尚书只瞅了?一眼,就在最?后打了?个“○”,然后递给旁边的兵部?尚书,兵部?尚书接过,连看都没看,就在后面打了?个“○”,然后递给工部?尚书,工部?尚书亦是如此,然后是户部?尚书,户部?尚书倒是特?地好好看了?看,最?后在后面画了?个大大的“○”,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看样子这要不是殿试的考卷,户部?尚书都很想揣自?袖子里带走了?。

“你们!”祁御史指着?七个人,气的直哆嗦。

这是殿试啊,这群人居然当儿戏!

正当祁御史要和七人理论时,赵孟从外面走进来。

八人一见赵孟进来,也顾不上别的,忙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朕就来看看阅卷进行的怎么样了?。”赵孟摆摆手,走过来。

正好看到桌子最?上面那份考卷,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不由拿过来,看了?起来。

赵孟看完第一篇策论时,叹了?一口,看到第二篇时,皱了?皱眉头?,对户部?尚书问道:“这个你看过了?吗?”

户部?尚书忙回道:“臣已经看过了?。”

“把他后面写?的这些你上个折子。”

户部?尚书忙应道:“是。”

赵孟接着?往后看,看到最?后一页,突然看到那个明晃晃的‘╳’,诧异的指着?问:“这个是谁打的?”

钱尚书看了?一眼祁御史。

赵孟看向祁御史,赞叹道:

“祁卿不愧是御史,真是一身?是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