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注射TOP之后,谭啸的不良反应十分强烈。像任何一个第一次吸毒的人一样,呕吐,眩晕…丝毫没有享受到吸毒后如临仙境的快感。

 两天后,谭啸再一次被强制注射TOP。第五天,珍珠之泪终于发作,确切的说,是被诱发。

 正午的阳光明媚,灿烂得每个人都能感到老天的好心情。屋子里很明亮,浮动着玫瑰的香气。门大大敞着,没有一丝风。“这是为TOP特制的香水。只要一闻到它,就会引发对TOP的瘾头。

 “佟天海把手中装着透明液体的瓶子放下,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注视着床上谭啸的异动。

 谭啸全身赤裸,四肢被分别拉开锁在连着床柱的铁链上。身体不易察觉地微微抖着,汗水覆满整个身躯。

 佟天海不咸不淡地说道:“这不过是个开始。TOP的威力会越来越强,它能不断地突破你痛苦的底线,即使到了极限也不会停止…这次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乖乖求我,不再反抗,我就给你。”

 谭啸没有说话,根本就不屑理睬。佟天海朗声大笑:“好,够硬气!谭啸,你再强硬,终究也只是个人。你能熬到什么时候,我拭目以待。”陆卿和一众保镖站在门外。

 他们知道佟天海开着门是为了羞辱谭啸,但无一人敢上前看个究竟。陆卿维持着站立的姿势,没来由地心慌。空气仿佛全然凝固,漾着燥热的暑气。连烦闷也被发酵。真是糟糕的状态。陆卿低头看表,以TOP的威力,不用太久,只要十分钟,一切就会结束。

 有多少人为他丑态百出,疯狂不已,有多少人为它心神俱失,背叛一切,陆卿太过清楚。

 没有人能在TOP手下挺过十分钟。时间被痛苦无止境地拉长。耳畔萦绕着急促的喘息和低低的呻吟,鼻间流转着玫瑰馥郁的香气。那压抑的声音,让陆卿的烦躁莫名其妙的加剧。

 头在花香中一阵阵地眩晕,胸闷得像要炸开…也许,天实在太热了。十五分钟。屋里两人的对峙没有任何要停止的痕迹。而屋外,陆卿糟糕的状态仍在继续。

 又过多久了?无尽的等待是一种漫长的煎熬,把心熬枯了除了绝望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其他五人的脸色也很难看,震惊?钦佩?三十分钟。谭啸的忍耐力令这些刀口舔血的大汉冷汗频频。

 变得尖锐扭曲的呻吟一声声撞击着陆卿的耳膜。心中像有一根细丝紧紧绞着,被那声音牵拉得一阵抽痛。铁链“哗哗”地响着,刺耳的撕裂感。陆卿揉着太阳穴,祈祷终止的来临。陆卿很清楚面对TOP越是强硬吃的苦头就越多。

 它会在你适应一种痛苦后以更大更猛烈的方式袭来,摧垮所有的防线。

 隐忍,只会让痛苦在更艰难的忍受和更狂猛地毁灭中不断升级…直到身心完全崩溃,也不会停止。四十五分钟。时间长得已经让人觉得恐怖。保镖们的站姿开始变形,对视的目光中都发现了彼此的惊诧…这还是人吗?

 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咒骂声,喊叫声,翻天覆地的挣扎声,划破窒息的空气,像是野兽垂死的哀鸣。

 陆卿下盘虚浮,手指神经质地搓着,心中只求谭啸不要再撑,停止忍受这炼狱般的苦处。五十八分钟。嘶哑仍不失华丽的声音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喊,越拔越高,又渐渐低了下去,终至细不可闻。

 沉默虽然短暂却异常可怕,陆卿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谭啸似乎说了句什么,陆卿没有听清或者说根本不想听清。

 然后佟天海爆发出一阵狂笑。一切终于结束了。陆卿靠在墙上,几近虚脱,仿佛听到什么东西,坍塌了,掉到地上,粉身碎骨。后面的声音好像清晰了许多。

 “这是什么?”气若游丝的疑问。“春药。”“不…你要干什么?不…”

 “看来你受的教训还远远不够啊…我要让你彻底忘记反抗二字!”“你们进来!”很明显是冲陆卿他们说的。

 陆卿平静了一下呼吸,带领五人走了进去。谭啸的样子令陆卿目不忍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淋淋地躺在皱得不成样子的床单上。

 头发滴着汗水凌乱地贴在额前,脸上全是泪水,红肿的眼睛空洞无神。手腕和脚踝的肌肤早已磨破,细细的血迹从四肢上蜿蜒下来。

 “今天他就是你们的了。”佟天海笑容明亮,声音冰冷“别玩坏了就行。”“佟…天海…你…不要这样对我。”谭啸的脸更加苍白,柔软的语气近乎哀求,眼中是露骨的恐惧。

 陆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在谭啸的目光中看到了…恐惧?!脑中不断闪回着曾经的片段:法庭上潇洒俊朗才华横溢的律师,被惨无人道折磨后镇定自若向自己要衣服的青年…而那个人,现在竟然在恐惧!心里的绞痛差点令陆卿无法自持。后来的事情又模糊了。意志清明时陆卿已经驰骋在谭啸的身上。佟天海冷淡玩味的眼神如芒在背,销魂的快感中陆卿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哀。

 被TOP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谭啸根本抵挡不了春药的冲击。破碎的呻吟从微启的唇中断断续续地逸出,柔韧的身躯顺从地配合着陆卿的侵略。

 这样婉转承欢的谭啸,别说陆卿,就连佟天海也从未见过。身下高热的躯体触感是顶级的,陆卿一下下地撞击着,好像要生生把心撞出一个洞来。

 他不敢看谭啸的眼睛,曾那么骄傲的双眸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不愿知道。陆卿宁愿,也只能放纵自己沉沦在肉体的欲望里,任凭脑中某根神经被越扯越痛。

 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顺着陆卿的眼角滴在谭啸的胸膛上,融进汗水中,再没有痕迹。时间变得毫无意义。太阳慢慢西沉,终于躲到地平线下。屋子里暗了下来,各种声音渐渐止歇。

 佟天海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敲击着,有节奏的声响撩起人心底的恐慌。

 终于,佟天海收回了手,懒懒地起身,居高临下睨视着谭啸。虽然双目紧闭,胸口不规律的起伏证明谭啸还处于清醒状态。

 冰凉的手指划过谭啸满是浊白液体的身子,佟天海冷冷说道:“啸,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看看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自尊可言!”

 说罢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对陆卿他们命令道“把他处理干净。

 还有,在这个宅子里,他不再需要任何衣服了。”以后的日子是地狱。因为谭啸不被允许穿衣服,铁链也就成了不必要的存在。

 在这种赤身露体的状态下,谭啸无论如何也不愿踏出房门一步。但是他呆的地方已不是原来佟天海的卧室。小小的单间既没有卫生间也没有浴室,生理的需要逼得他不得不光着身子走出去。

 每当这个时候,羞耻心便被硬生生扯落,血淋淋的不堪入目。在佟天海的默许下,谭啸成了这个宅子里保镖们共有的玩具。

 陆卿作为佟天海贴身的第一人自然随身携带TOP。其余五个保镖谁当值谁便允许拥有TOP,以应付谭啸毒瘾自然性的发作。

 开始时谭啸怎样也不肯相求于他们,但实在发作得厉害便也顾不了那么多。陆卿曾亲眼见过谭啸发作时跪在一个人身前卑微地乞求着一点TOP,最后当然免不了用身体去交换。

 陆卿实在不忍,每次去别墅时都会私下给谭啸一些。可谭啸却对陆卿越来越疏远,再也没向他要过TOP。每看到谭啸在其他男人身下柔媚入骨软语哀求的模样陆卿的心就会痛不可当。

 但他知道,即便这样谭啸也不想要他的任何怜悯。后来,连谭啸也觉得在一群不止一次侵犯过自己的人面前,维护所谓的尊严是一件极愚蠢又可笑的事,对自己不着寸缕的事实也就麻木了。

 像以前一样,佟天海忙于工作并不常来。他若是来了,谭啸的境遇则更加灰暗。

 最初谭啸棱角未平,对佟天海稍有拂逆就会换来毒瘾的诱发和轮暴。渐渐地谭啸眼中碎裂的自尊和哀伤也褪去了,只剩下空茫和瑟缩。

 陆卿看见过谭啸被佟天海踢开然后又在佟天海的指示下去吻他的脚,也听过佟天海骂谭啸“婊子”时他小心翼翼的应和。那个曾和佟天海针锋相对,在法庭上以一己之力就击垮海蓝的人,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

 现在陆卿看到谭啸最多的姿态就是他抱着曲起的膝盖缩在床角里的样子,以那种拒绝的姿势,害怕着一切,躲避着一切。

 谭啸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瘦弱,走路的样子也不复从前的挺拔。陆卿眼睁睁看着记忆中墓园里结实优美的身躯,俊雅如阿波罗的姿态就像那个秋日的落叶一天天凋零,成为不可触及的幻影。

 陆卿对谭啸的伤感并非源自什么“特别的”情绪。过那种生活的人原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柔情。可谭啸曾经的坚强和完美是陆卿冷漠的心上最深的刀口,疼痛,却令他心折。

 悲剧就是美好事物的毁灭。隐隐地痛惜,因为他正在见证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