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雾闭着眼努力调整呼吸,好容易才缓过来些。她没回答李知尧的话,也不管身子上的剧烈酸痛,撑着坐起来,找了衣衫一件件穿上。

穿好了下床,她与李知尧行礼,“王爷,妾身先回去了,您歇着吧。”

李知尧躺平了身子,微侧目光看她。

虽然他刚才很满意很尽兴,如愿尝到了这么长以来幻想过的极致快感,甚至于比他幻想的还要让他满足,但他也确实没有要留朝雾睡觉的意思。

看两眼收回目光,他出声:“去吧。”

朝雾得话转身便走了,出了李知尧的院子,摸着黑回去自己的院子里。因为身上疼,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甚至于忍不住要吸气。

回到自己院子里时,春景和秋若已经把顺哥儿哄睡了。朝雾轻着动作进了门,让春景和秋若再去打些水来,又进屏风后洗了遍身子。

春景进去服侍朝雾梳洗,一打眼便看到她身上多出了许多印子。原本她皮肤就白,那红一块紫一块的就显得异常刺眼。

看了几处,春景顿时就羞红了脸蛋,心里却也忍不住心疼朝雾,小声道:“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朝雾看看春景,宽慰她:“没什么。”

他这样单纯拿她发泄,她心里倒是接受的,如果他给她温柔怜惜,要与她情意绵绵,她会觉得更恶心。

春景看她这么说,自己便不多说了,抓紧帮朝雾洗了身子,找了新的寝衣给她穿上。平常穿的,不过就是些素淡的缎面褂子裤子,并不会穿得多漂亮累赘。

朝雾昨一晚上没怎么睡着,白天担惊受怕一天,现又被李知尧狠狠折腾了一回,实在是累得很,身子洗过水更是软,躺到床上没多会就睡着了。

这一整夜她睡得很是踏实,连春景起夜她都不知道。早上亦是被春景勾起帐帘摇了肩膀,才慢慢醒过来。

原是朝雾自己交代春景要早些叫她起来的,她既然决定了要主动伺候李知尧,自然就要把所有事情都做到位。让他高兴了,她和顺哥儿才有可能平安无事。

起来换衣服时,朝雾把夜里积的奶水都给挤了。因为喝了一杯酒,也不知道顺哥儿吃得吃不得,索性便直接挤掉了,图个安心。

穿好衣服去梳洗,梳洗罢了绾起发髻上了个淡妆,朝雾便往厨房去了。她带着春景,让她把李妈妈做的米糊拿回去给顺哥儿垫肚子。她奶水尽数挤没了,眼下只能靠米糊垫着。

吩咐完春景,她自己拿了饭食,往李知尧院里去了。

到了那里发现他刚醒不久,人还坐在床沿上,少不得又得伺候他梳洗,再伺候他更衣。

李知尧很少要女人近身伺候,活到这么大,样样事都是自己来的,也就叫小厮打水泼水干点杂活。这会儿站着让朝雾穿衣,心里漫出些别样的感受,他只盯着她看。

她的手绕在他腰间,所有的动作都很轻柔,细腻又认真。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就萦绕在他的鼻尖上,贴得近了,更是往他脑子里钻。

眼神和呼吸都热了起来,李知尧忽抬手捏上了朝雾的下巴,对她说:“别系了。”

朝雾手里还握着他的腰带,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而她也没能问出来,就被李知尧低头吻住了嘴唇。

他亲两下放开她的嘴唇,然后直接打横一抱,便把她抱床上去了。

朝雾慌乱起来,想着外面天色早已亮了,忙用胳膊抵住他说:“王爷,这不合适罢?”

李知尧不想听她说这些,握住她的胳膊压在一边,直接堵住她的嘴。

***

接下来的日子,朝雾时不时就要经历一次碎了骨头架子般的腰酸腿疼。好在李知尧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也便如她所愿,没生出对顺哥儿做什么的心思。

李知尧自打到柳州的私宅后,就没踏进过朝雾的院子半步,只因那里有个他不想见到的小不点。见了必会忍不住生怒,怕是又要做出什么自己也不能控制的事。

朝雾看他没再动过怒,心里自然也就慢慢踏实了下来。

李知尧不提顺哥儿,朝雾自己也不会主动在他面前提。她如今看得很明白,顺哥儿和楼骁一样,在他那里都是不能提起来的存在,因为刺痛的是他男人的尊严。

不提起来,他好像也就忘了,而一旦提起来,就是在提醒他他正在受侮辱。所以,朝雾只尽心尽力伺候他,并不与他讲条件。

犹记得上一回,她和他讲条件,让他放过楼骁,她就一心一意跟他,结果招来的只是嘲讽和鄙夷。

在他面前,她没有讲条件的资本。

他不爱她。

因为平时要伺候李知尧,朝雾这些日子便没有以前那么从容自得。精力有些分摊不过来,铺子那边放的精力便少了很多。好在出现一些小问题,周长贵都能自己解决。

今天周长贵遇上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便来宅子里找了朝雾。

他知道朝雾最近不得闲,见了面也不多废话,直接便与她说:“铺子里有个姑娘在闹,说给她打的首饰她不满意,不见到夫人便不走了。”

朝雾正在给顺哥儿做春衣,搁下手里的针线问周长贵,“哪家的姑娘?”

周长贵看向朝雾,“还是那位柳姑娘。”

朝雾微吸口气,“她这是没完没了了。”

周长贵一脸为难,“若是能打发走,我也不来找夫人您。实在是法子都使尽了,就是打发不走。她赖在店里也实在不好看,招了好些人在那瞧,只能来请夫人了。”

朝雾低眉思索片刻,起身道:“给我备车。”

朝雾开店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柳瑟并不是只来过这一次,而是来闹过不知多少回了。好像她生活没了别的奔头,就与她杠上了,非要时不时来给她添个堵。

怕柳瑟闹大了影响店里的生意,朝雾每次都会亲自去应付她。

她不过就是想与她吵架,她奉陪便是了。

周长贵回完话便出去备车了。

朝雾留在屋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嘱咐春景和秋若看好顺哥儿,才出了院子往二门上去。

到了垂花门上,看到马车停好了正在等她,朝雾直接过去爬上马车。但在打开车厢门帘要进去的时候,她看到车厢里坐了李知尧,猛一下便愣住了。

李知尧一副闲散模样,看着她说:“本王出去吃酒看戏,顺路载我一程。”

朝雾收回目光,没出声说什么,弯腰进车厢里坐下来。

李知尧坐着不动,问她:“你出去做什么?”

朝雾恭恭敬敬道:“回王爷,铺子里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李知尧看她开个铺子也弄得这么正儿八经,跟处理国家大事似的,说不出她是可爱还是好笑。不过嘴角确是有笑的,他又问:“哪来的本钱?”

朝雾看他一眼,下意识道:“柳瑟没跟你说过么?”

说完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不对,反问得有点不客气了,但想收回来已经晚了。

李知尧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果然慢慢没了。他当然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这是在怪他当初心狠手辣那么对付楼骁。他利用过柳瑟,所以她拿柳瑟来恶心他。

朝雾反应很快,目光立马软下来,声音也一并软了,忙解释说:“王爷恕罪,是柳瑟在我铺子里闹事,我这会儿心情不好,才说了这样的混账话,您大人有大量。”

李知尧给了她一个面子,“她还在柳州?”

朝雾点点头,试图多说些话缓解气氛,“她一直都在柳州没走,有气都要找我撒,时不时便到我铺子里找些事,影响我做生意。每次也都是嚷着要见我,不然便赖在铺子里不肯走。”

李知尧听完了,没兴趣地闭上眼睛,应了声:“哦。”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动了,我们明天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