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颢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身体是最诚实的,他要武曜。两个人都只半褪着裤子,就在窄窄的沙发上到了高潮。可是,这样是不行。有他在,就永远走不出过去。他无时无刻不想摆脱的过去。

 “还说不喜欢,你老是这样反反复复,当心我被你搞死,我死了可就没人这样疼你了!”武曜趴在沈颢的背上,舒服地眯起眼睛,这样的姿势好像能够完全掌握身下不安分的人。

 沈颢一直没吭声,两个人安静地躺了会,他推开身上的武曜,站起来要穿好裤子。武曜从背后紧紧抱住他,他真的害怕,不知怀中的家伙还会不会翻脸不认人。“午休要结束了,你下午请假吧!”沈颢背靠着他低头轻轻说。

 “请假?”“呆在这里别下去了。”

 “啊?”武曜都有点不敢相信“你要我在这陪你?”沈颢微微点头。武曜转到沈颢的对面,捧起他的脸狂吻一通,再次宣告:“我会一直陪你!你是我的!”一直?是你的?沈颢在心里惨淡地笑了笑。***

 请完假的武曜被沈颢带到公司所在大厦的最顶层48层。哇,别有洞天啊!(亏他还知道这个成语)武曜被48层的豪华吓了一跳,挑高的楼层,连走道都装璜得金壁辉煌。沈颢看看一贯好奇的武曜:“顶层是预备给公司董事休息用的。”说完,他就径直走到最顶头一扇门面前,手晃了下,门就开了。这是什么门锁?难道是电影里靠辨别掌纹的那种?可真不是一般的高级啊!

 武曜更仔细地观察那扇貌不惊人的门,想到要和他的颢颢在这么隐蔽这么高级的房子里胡天胡地,顿觉刺激加倍。

 进了门,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楚,屋里异常地黑,直到沈颢伸手到墙上开了灯,房内才大放光明,原来面光的那面墙拉着道厚厚的黑窗帘,遮掉了所有的光。

 有钱人怎么那么多怪毛病,武曜心里嘀咕。再转眼一看,所在的是个客厅,除了半圈沙发和屋角的一个小吧台倒没别的什么摆设,可是睡觉的地方在哪里呢?都看不到有门耶!

 武曜正琢磨着他最关心的事情,沈颢走到吧台旁边,转了下酒柜上的一瓶红酒“嘶”一声左墙上拉开一道暗门。在门开的一刹那,武曜清楚地觉到沈颢的身体抖了一下,似乎一进这个套房他就很紧张。暗门里是纯黑的世界,壁灯、酒柜、桌椅…所有的摆设都是黑色,连房间正中央的大床都是一片纯黑。

 “这不是你住的地方吧?”武曜直觉认为沈颢绝不会喜欢这种设计,脱口问。“是我住的。”声音好低,还有丝不耐烦。“不过很久没住过了。”“还是很干净喔!”

 “定期有人打扫。”深深吸口气,沈颢抑不住自己加快的心跳,他果然还是害怕这个鬼地方。

 “这么隐秘的地方要谁来打扫啊?不会还有那种被拔掉舌头的哑仆吧?”这小子都想到武侠小说里的情节了。沈颢听了却脸色丕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果然是父子连心,打扫这里的就是个聋哑老伯。

 “怎么啦?”武曜搂住沈颢的腰,他说错什么了吗?拨开腰上的手,沈颢径自开始脱衣服,一会儿西服长裤内衣甩了一地,他就一丝不挂地站在武曜面前。

 盈盈一握的腰肢,性感的锁骨…不是第一次看见,却仍是这样心动,武曜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可,这样的颢颢不对劲啊!“快些吧!”

 沈颢掀开床上的黑床罩,正面仰躺上去,修长纤细的身体在黑色的映衬下,更显得诱惑魅人。不对劲,他不对劲!武曜也脱下全部的衣服,皮肤异常地白皙,但有别于沈颢的瘦不见骨,他的身体线条相当刚硬。

 沈颢紧闭双眼,任往昔的恐怖记忆席卷全身,在这里,即使和他上床也会厌恶的吧?快来吧,让我厌恶,这样就能抛下你,抛掉过去。他等着武曜的袭身,却很久不见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武曜光着身子一脸怒气站在那里。

 “喂!你以为我是什么?拿了你的钱就要跑到这种地方和你上床?臭美的你!”什么?这个话怎么也轮不到这个小子说吧!是谁要上床啊!武曜如愿以偿看到沈颢的非冷漠表情…睁大了两只圆眼睛,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出声,顽皮可爱的表情把两尺厚的冰都化了…

 随着爽朗的笑声,他人也合身扑到沈颢的身上。“我已经四天四夜没睡觉了,刚刚又是嘴又是那个的做得累死了,我们不做好不好,睡觉好不好?这样搂在一起就像夫妻一样子,也很好啊!”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像抱玩具熊一样缠抱住沈颢,全身上下都贴合得密丝密缝。嘴里还满足地哼了两声。不做么?沈颢被他这么抱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夫妻一样子…小鬼总是出人意料。

 触目的黑色让他很不舒服,他闭上眼睛,感觉着脸上武曜一口接一口、若有若无的热气,背上也有只手轻轻地拍抚着,好像又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很安全…

 可是,把他带到这儿是要让自己讨厌他的,怎么…不一会,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真的很累吧?沈颢刚想起身,却被睡着的人紧紧抱住:“不准!”

 嘴里嘟嘟囔囔。要讨厌他,也不急在一时?沈颢也想抓住最后的温柔,可在这间代表着梦魇的黑屋子里,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你也睡啊!”武曜似乎感觉到他的不安,在他背后的手又开始拍抚。这时真怀疑排行老么的武曜从哪里来的母性,他还是二十岁毛毛躁躁的年龄,却好似天生来抚慰沈颢不安的灵魂。

 沈颢在他的拍抚下,不知不觉中定下心,然后,四天来的困倦袭了上来,渐渐就睡过去了。等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他竟然在这间屋子里,在这张床上,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安安稳稳地睡了几个小时!面对着他的武曜睡得还很熟,长长的睫毛,粉粉小小的嘴,白到透明的皮肤,真像个娃娃。

 也许沈颢一开始就感觉到了这个美少年对自己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楼道里相撞,加班胃痛,酒醉做爱,才认识短短的时间,却好像可以托付一辈子。对,沈颢用了“托付”就好像一个女人把终身托付给一生的伴侣那样。

 他觉得在武曜身上他能得到那种信赖和安全。即使是做爱,都是那么契合。仿佛是天生的一对。可是,偏偏地,造物弄人。两人除了一见钟情的情愫之外还有那样的纠葛牵扯。沈颢的心很乱,这么多年来不正常的生活让他的心也变得不信任。

 他相信武曜是爱他,相信武曜不会介意他的过往,甚至相信武曜会为了他放弃他的亲身父亲和唾手可得的庞大身家。

 但是,会有另一个他站出来否认一切。怎么会?有那样的父亲的人。苏墨狄那样的父亲。那个人,骗他,折磨他,在这间黑色的屋子里给过他多少屈辱和痛苦,十二年,他人生最黄金的岁月全是和这屋子一般的黑暗污浊。

 他没有信心能爱有着苏墨狄的血统的人。当初,月裳还不是信誓旦旦爱他,一定要嫁给他,结果呢?更何况,他要的是苏墨狄的命。武曜你会为了和我在一起不要爸爸不要钱,但是不要爸爸不是要爸爸死。

 他现在越不能舍弃武曜,武曜将来对他的威胁就越大,如果现在能毅然决然抛下他,那或许还好解决,可是如今,他能抛下他吗?

 到时候,我能承受武曜你对我的恨吗?沈颢突然想抽烟,他自己没带香烟的习惯,就悄悄起身掏了下武曜的口袋,掏出包香烟和一只打火机。

 点燃香烟,狠狠吸一口,好呛的味道!这家伙连烟都抽这么差的。红色烟头在阴暗的房间里闪烁,沈颢的眼神也闪烁,很久很久,他站了起来,掐掉手里的烟头,又爬上床,反手紧紧抱住武曜,用尽一切能量抱住他。

 阿曜,我势必对不起你,既然你会恨我,那就恨得彻底一点吧!就像爱我一样地恨我一辈子,一生一世都最恨我。

 “你干什么抱我这么紧?”被抱醒的武曜睡眼惺忪“想要了吗?”说完顺势就吻上了沈颢的唇,舌头也跟着滑溜进去。还没全部醒来的武曜把手伸到沈颢后面,摸索着就到了隐秘的洞口,轻轻按压起来。

 “我养足精神了,我们大干一场吧!”沈颢只是紧紧地抱着武曜,不吭声。“颢颢?”拿额头去撞沈颢的,颢颢进了这屋子就有点不对头!然后,牙齿沿着那只大耳朵的耳廓慢慢地一点点舔舐,直到沈颢的呼吸急促起来。

 武曜也不多话,他直觉地想这时候好好地爱沈颢是最好的方法。轻轻将沈颢的腿抬起,就依着侧躺的位置,开始做爱…汗湿的两个人静静地躺着,武曜还在他的里面,沈颢有点晕眩,刚刚很美好。

 以前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觉得上床很美好。“阿曜,你是怎么进公司的?”突然问出来。“啊?”武曜反应了一会“我说过啊,我爸爸拜托董事长的。”“你爸爸和董事长是朋友?”

 “这个…”这个大表姐的事情答应老爹不讲的,可是…颢颢例外!“不是啦,我老爹表姐的女儿很早以前是董事长的相好,嘿嘿…老爹看我考不上大学就去拜托大表姐了,董事长这个人和传言的一样,很念旧,一点也没有瞧不起人。”

 “这样啊?”沈颢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心也仿佛沉到不见底的黑潭。“阿曜,本来我还怕董事长反对,既然他和你有这层关系,我就放心了。我想让你以后就做我的助理。”

 “你的助理?”总经理助理?太离谱了吧?“不愿意?”沈颢侧了下身体,想让武曜离开自己的密处。“不是!”武曜从背后紧抱住他,他才不要离开!“我是想好像升得太快了,而且我怕自己做不来。”